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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部分

开海-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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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气,也逐渐摧毁他的斗志。
 短暂的交战让米勒爵士对他们是否能取胜感到怀疑,他现在只希望领一支负责从地道进城引起混乱的尼斯爵士能尽快打开局面。
 哪怕不能来救他,也希望尼斯能打开局面,这样也许聚在楼下门外的明军士兵会因为他那边的动静而暂时放弃自己?或者那边撑下去,查尔斯伯爵领兵攻入城中或海上的舰队攻入城中,不论哪个先来,对他来说都是生的可能。
 否则很可能再过一会儿,城外那些训练有素但缺乏攻坚力量的明军步兵就会冲进来把自己干掉。
 米勒强撑着晨星锤拖拽伤腿站起身,环顾二层狭小的房间,窗框、天花板上到处插着短小的弩箭,窗边的桌子上丢着三支染血的燧发火枪,有具尸体正脸中箭仰脸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倒霉鬼头盔被两根指头粗的大弩矢穿透,整个人被钉在墙上。
 屋里还有咳咳的倒气声,唯一的床上靠墙坐着一名火枪手,他两手扼着自己的喉咙,包裹在脖子上的麻巾早已红透,造成这一致命伤的罪魁祸首就安静躺在床边——一根沾了血的、指头粗的小弩箭。
 看上去他也活不了多久。
 唯一一名毫发无损的火枪手看上去也没有交谈的欲望,他用无神的目光看向米勒,在整间屋子散发着绝望的气息里,抬头问道:“爵士,我们都要死了,对吧?”
 米勒摇了摇头,看得出来这名火枪手在经历战友纷纷阵亡后内心已至崩溃边缘,他坚定地摇头,道:“只要尼斯爵士从地下爬出来,就能扭转局面,撑下去火枪手。”
 “尼斯爵士在哪儿呢?”
 是啊,尼斯爵士在哪儿呢?
 米勒想问这个问题,他的人都快死透了,早就该出来的尼斯爵士在哪呢?
 其实不光他们想问,尼斯爵士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
 他率领忠诚勇敢的战士们沿着地道一直走,在地道尽头向上挖掘,他们十分确定他们就在贫民窟下面,上面应该是寥寥可数的双层木石房与更多茅草棚。
 当瘟疫发生他们从城里撤出去时,茅草棚这一片是非常严重的疫区,现在恐怕都没什么人,他们的突破应当极为容易。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他们想过茅草棚的地面像垃圾堆一样,地下可能有各有脏东西,或许会让他们恶心一下。
 到底战事当前,谁都能挺过去。
 可他们开始向上开凿后马上就感觉到异状,上面的土非常松软,就像被刨开又埋上的地一样。
 然后他们挖到了厚厚的湿泥和木板,当木板被挖穿,地道上方的泥土塌陷下来,把几个用力挖掘的士兵活埋在里面,露出的小缝隙先伸进来几杆三眼铳,放了两轮把前面几名士兵打死,随后伸进来几根木管。
 大量浓烟被一股一股地喷进地道,还能听见上面的大明人大声喊着什么。
 烟雾在地道中弥漫,吓得尼斯爵士连忙带兵后撤,前面的人往后跑、后面的人不知所以地往前走,他们拥堵在地道中不辨方向、不知所在,闷头逃窜只为逃命。
 等尼斯爵士回过神来,他和几名侥幸逃出的士兵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出现在城外东郊倾倒地道挖出废土的河边,这里离他们的围城大营要比城里近得多。
 城上的应明倒是看得挺清楚,城内早就没有茅草房了,瘟疫过后所有的房屋被重新分配,那些不能遮风挡雨且周围太肮脏的茅草房被铲平,大多数建材都被做成守城器械,屯在那里的士兵正烧着大火。
 他们在地听听到的方位挖掘通道,铺盖湿泥与木板来防止敌军在地道内放火,同时用牛皮与木架赶制了人力鼓风机,在地道塌陷的那一刻起便向地道内鼓去浓烟。
 现在应明能看见,城东的河岸上有浓烟从地下升起,几个倒霉鬼狼狈地从浓烟中窜出,辨别方向后朝北方奔去。
 “让骑兵上马,要不了多久敌人就知道地道攻城失败的消息,我们可以去冲击他们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失
 有时候狭路相逢勇者未必能胜。
 把穿着收藏级别板甲的重装贵族送进地道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决定。
 也许查尔斯伯爵朴素地价值观让他认为几名防护极强的骑士能在地道中为后面的燧发手枪兵、弩兵挡住所有伤害,但在地道这种地形当中,敌人发动的进攻也很难躲避。
 他们遇见了更加朴素的敌人。
 来自大明商队的水手不穿重甲,他们最前方几名商兵甚至连兵器都不带,只是简单地提着两面门板切削的简易盾牌,直接朝着敌人脸上怼。
 一面门板糊上去,重型板甲头盔原本就狭窄的视野根本看不起其他任何东西,几杆三眼铳架上盾牌,地道里就成了铅丸铳子的狂欢。
 坏处是水手们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打死敌人、或者说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活着的敌人,所以就只能一直射。
 后面的铳手根本没机会挤到前面放铳,最初的几杆三眼铳射击完毕也没空隙给他装填弹药,只能跟着盾牌手一同顶在后面,倒是中间的铳手非常沾光,他们能拿着三眼铳举过头顶向前射击,射空了就交给后面的人装弹,再拿来他们的三眼铳继续射击。
 直到地道中只剩下硝烟把人呛得直咳嗽,他们却听不到来自前面的咳嗽声,终于把盾牌撤到一旁,短暂休息装填弹药后,踩着满地尸首继续前进,直至在地道内遇到下一批敌人。
 米勒爵士心心念念的援军,统统被他们以这样的手段消灭在地道内。
 他们顺着地道的分岔路口走到河边重见天日,发觉好像走错了路又原路返回,直至接近敌军大营,看见地道尽头那一抹亮光,水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往前走。
 他们知道普利城里的正规军打算怎么对付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敌军,潜意识里就觉得敌人也会这样对付他们,让他们像地鼠般钻出去,他们不敢;让他们就在这儿原路返回,又谁也不甘心。
 最后只能上百人蹲在地道里,听着来自上面的动静,带着地道战神器三眼铳静静等待着来自明军的反攻。
 地面上,查尔斯伯爵等待着他的军队建功立业,却见到狼狈至极的尼斯爵士率几名连兵器都没了的残兵从城东一路返回,带回地道进攻失败的消息。
 紧跟着另一路地道也同样跑回来两名士兵,他们的模样倒是要好一些,只是看上去极为惊恐,在地道里摔了跤蹭得浑身泥土,报告道:“敌人在庄园酒窖有防备,他们用火枪攻击我们,哈里爵士被打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逃回来。”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袭来,查尔斯伯爵的表情越来越坏。
 围城大营的新教随军修士正率领他们的军队进行祷告,等他们念叨完所有人都将士气大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伯爵藏在猪面盔下的脸色阴晴不定,突袭的结果、战争的局势,都比他想象中坏的多……不单通过地道进入城内的三支小队遭到歼灭,东面已经有三天没有任何援军前来。
 西边的先例在前,查尔斯伯爵只需要稍稍动动脑筋,就能得出显而易见的结果,城里的敌人派兵把东边的路断了,不论援军被歼灭还是被阻断,查尔斯当然希望是后者,但眼前有比援军更为重要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查尔斯伯爵命自己的随从骑兵把两路地道钻出来的溃兵带到军帐里,给信任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顿了顿发现侍从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着头盔别人看不见自己的眼色。
 只好抬手动了动侍从,指向一旁的帐篷。
 猪面盔是一种盛行于百年战争早期的头盔,到如今早已过时,为防御早期火枪,它的面甲做的很厚,让佩戴者的脑袋与肩膀承担了太多重量,如今已很难在战场上看见它。
 倒是因为防护较好,这种老古董在比武场上很受欢迎。
 此时查尔斯伯爵所戴的头盔就是一件比武用具,他的铠甲武具都在城内,由于最心爱的铠甲有独特的配饰,前些日子在普利茅斯城墙上还看见了呢,穿在某个不知姓名的大明军官身上。
 “大人,总攻在即,我以为我们该……”
 侍从的话没说完就低下头,他显然知道,自己的主人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进攻失败的消息不能让所有人知道,现在只能进攻,即使失败,留给英格兰收复失地的时间还很长。”
 只是留给他的选择余地不多了。
 摆在查尔斯伯爵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硬顶着把这场仗打完,不管成功与否,赢了就能协助海军攻下普利茅斯;输了则承认技不如人,去伦敦的远亲那住一段,等王国把这场仗打下去,普利茅斯终究还会回到他手中。
 要么告诉围城大营所有人地道攻势已经失败,城内做足了防御,贵族们会争相提议防御地道、紧跟着进一步提出向北撤军,这样能保全所有贵族的兵力,但他的名誉必然受损,由于他们没有坚定进攻,伦敦的好事者会从他身上找出这场仗失败的原因,就好像他奋力一搏是有机会取胜的一样。
 最后也许连封地都会被剥夺。
 他知道在战争过程中一名杰出的指挥官应该做什么,但他不能。
 现在围城大营里的几个贵族已经给他起外号了,叫‘破城者’,用于讽刺他围城近两个月连城墙都没摸坏。
 如果这个时候大军北撤,这个外号恐怕会跟着他一辈子。
 在可能葬送友军与可能葬送自己名誉的选择中,他倾向于前者。
 但事实上,内心斗争有时毫无用处。
 总攻即将开始之际,有个活泼的骑士率领征召自由民向神明做完祷告,转头就钻进了地道里,打算从地下协助大军进攻。
 地上的军队相互鼓劲还没结束,地道里就已经传出沉闷如同爆豆子般的响声,刚钻进去的士兵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高喊着将消息公之于世:“敌人,有敌人,地道里有敌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谗言
 普利茅斯海湾。
 盖伦船甲板上,德雷克皱着眉头从桅杆上爬下来,喃喃自语:“今天风向不好。”
 在他身后近海,由盖伦船、武装商船、商船组成的船队正挂着半帆,准备驶向海湾。
 他们有近三十条船,其中属于英格兰的主力战船不多,多数为武装商船,除此之外还有一路走来德雷克向商人、海盗们借来的商船,其中有四条船被他改造为火船。
 战斗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突袭冲进普利茅斯海港,如果敌人没有防备就趁势展开登陆进攻,配合城北的陆军一起拿下城镇。
 如果敌人有所防备,就用火船烧掉船厂及港口停泊的船只,为下次袭击创造机会。
 由这一战术着眼,今天的风向并不算最坏,海上吹着西南风,意味着驶入海湾后船舰很快就能靠近港口展开突袭。
 坏处则是普利茅斯海湾的暗礁太多,对他们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舰队有半数平时跑的都是东方航线,甚至有两条船此前几年一直在波罗的海和莫斯科公国贸易,对普利茅斯海湾的暗礁并不熟悉。
 船队已靠近海湾,德雷克扶着船舷对矮小的通信艇上水手喊道:“告诉伯爵,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是,明军在港口船舰很多且有所防备,焚烧船厂后他们因风向无法原路返航,就顺风驶入普利姆河,依靠狭窄的河道来摆脱敌军——当然,没人愿意这么做,一旦局面坏到那个程度,他们可能需要在河里自沉一两条船来堵塞河流。
 其实德雷克这一路一直在心里抱怨,抱怨女王的表弟为什么非要和岸上的陆军协同作战。
 在二三百年后,协同作战是一个褒义词,它意味着不同组织、不同力量,在不同领域共同为一个目标而努力作战;但在这个信息沟通极为不畅的时代,协同作战是个傻主意,往往意味着一团混乱的灾难。
 开黑没语音,沟通靠托梦。
 前两天船队刚抵达普利茅斯附近海域,王弟当即单方面决定要和陆上的查尔斯伯爵来一场陆海协同作战,派人告知围城大营的伯爵,舰队将于今日向普利茅斯港口发起进攻,让贵族军团准备好配合进攻。
 这没啥问题,可昨天海上刮得是西风,所有船都抛锚趴窝,根本没办法侦查海湾以西的情况;今天风向终于有一点儿变化,吹了西南风,倒是对进攻有利,但还是没能做好侦查。
 偏偏德雷克还不能说王弟半点儿不是,他到现在还没个爵位呢,在伦敦的大贵族眼里就是个善战的海盗老兵,本来女王都打算授予爵位,普利茅斯就出了这事。
 在伦敦,听霍金斯说女王本打算开战前授予他爵位,结果被刚从牢房里放出去的杨高给搅合了……整个伦敦的人们都说女王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把杨高请进宫廷,即便他已经洗脱嫌疑,终究是个大明人。
 但架不住杨高理直气壮的要为自己正名,大明帝国险些打断了咱的老腿,疤还在呢,咱哪儿能再为它效力,现在咱被英格兰女王信任,自要为英格兰出力,出的第一个力,就是支持女王授予德雷克爵位,在宫廷与一众旧贵族展开辩论。
 出发点非常明确,德雷克能以功勋受爵,那英格兰就比法兰西强、就比西班牙强,假以时日西法两国不受重用的人肯定都要到英格兰来试试运气——别的都不用说,这就新旧俩死对头,就搔到了痒处,刚刚好。
 本来霍金斯、德雷克看老头这模样还挺高兴,一分析确实觉得老头儿说的是真话,他话里话外是为德雷克好、为英格兰好,可实际上他真想说的在二人听来,意思还是想让英格兰重用外国人。
 谁是外国人?杨高就是外国人,听明白这个再去听他说的话,也就明白了杨高偷换的概念:假如今天德雷克能封爵,那明天他杨高立功就也能封爵。
 别管外国人不外国人,霍、德二人当时是真觉得杨高跟自己是一条心。
 结果前脚辩论赢了,后脚杨高就使出个大绊子,偷偷摸摸跟女王说他非常支持授予德雷克这样的英雄爵位,但建议女王不要在现在授爵,说现在授爵位是什么,是师出无名。
 要授爵,就要在战争结束后作为战功赏赐,以在今后激励其他有才能的人为王国效力。
 女王一听,是这么回事,立即学习了来自大明的先进经验,德雷克封爵的事儿就此搁浅。
 把海盗头子差点气死还没地方说理,那这仗要是输了呢?输了爵位不就没了?反倒是他杨高要是什么时候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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