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爱如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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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夏晓北忙不迭拿纸巾抹掉。
宋以朗抬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了她一下,满脸的嫌弃并未因她的举动而收敛,“夏晓北,找个正的饭店吃不行吗?路边摊不干净。”
夏晓北耸耸肩:“反正我已点了,你要是怕脏,就自己去吃饭店。”
“你……”宋以朗被她气得又是一闷,紧接着见夏晓北一指身周,“大家都在吃,都没事的。来,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语气倒是豪爽得很,又不是什么大餐。
宋以朗懒懒地掀掀眼皮,“你有什么推荐的?”
问得很是屈尊降贵,夏晓北眼珠子一转,回答道:“闹闹切克闹,煎饼馃子来一套?”
宋以朗:“……”
“切,无趣,我这么卖力,你也不笑一下。”夏晓北撇撇嘴嘀咕着,然后不再问他的意见,直接帮他要了煎饼馃子和豆浆。
没一会儿,两人的东西送了上来。
夏晓北喝了一口豆浆后,发现对座的宋以朗眼睛发直地呆愣着不动,不由奇怪地问:“你干嘛不吃?”
宋以朗眉头一拧:“你没看到老板娘的拇指伸进碗里去了吗?”
“噢,这样啊。”夏晓北的表情不甚在意,随手便将自己的碗和他的碗换了一换,“现在你可以吃了。”
宋以朗顿时又是一阵无语,憋屈得就要发作,突然瞥见瓷碗沿边留下的淡淡唇印,下意识地看了夏晓北一眼。
她低头一边吹一边喝,清秀的面容在升腾起的热气中鲜妍如朝露。他的眸光轻轻地闪了闪,蓦地端起碗,就上她的唇印。
再抬头时,正看到她盯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略一晃神间,不知怎的便有些窘迫,窘迫得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下。
眼瞧着他已妥协,夏晓北也不再多说什么揶揄他,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于嘈杂声中彼此沉默,心里却充塞着不可言状的温馨。
吃完早饭后,随着日头的升起,整座小镇渐渐恢复了热闹和喧哗。
一路沿街慢慢地转悠,几乎每家店都进去绕一圈,宋以朗始终安安静静地跟在夏晓北身后,看着她一会儿和店主交谈,一会儿拿起相机拍摄有意思的玩意儿,才突然想起,这貌似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单独在外。
结婚那一年,两人扯了张证就确定了关系,根本就没有一般新婚夫妻所谓的蜜月旅行。忙于工作的他到过的地方不少,却没有一次身边有她。就是匹隆度假那回,也只能算作集体出游。
而一旦细细想来,亏欠她的事情便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夏晓北转身时,恰好捕捉到了他凝注在她身上的深沉目光,不由愣了愣:“怎么了吗?”
宋以朗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顺手拿起手边的小公仔,问道:“你这是在研究什么?”
“材料啊。”夏晓北细数道:“工艺品的门类很多,贝壳、玻璃、水晶,木雕、石雕、陶艺等等,就看各自的专攻的是哪一块。”
“你呢?”宋以朗问的时候,脑袋里想到的是在展会上看到的那件软陶灯盏。
夏晓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没摸清楚门道,能玩的都尝试过一遍,所以也什么都不精。”
宋以朗闻言轻嗤道:“难怪……”
“难怪什么?”夏晓北狐疑地一怔。
难怪展会上的那件东西禁不住细瞧。
宋以朗在肚子里把话说完,指了指陈列柜上遍布的各种公仔,蹙了蹙眉:“怎么他们的样子怪怪的?”
话题被转开,夏晓北也不追问,也指了指旁侧的牌匾,“进来前没看到吗?这里是纸粘土工坊,除了卖纸粘土作品外,也提供diy。你看到的这些公仔,都是来这里的客人自己做的。至于样子为什么奇怪嘛……”
顿了顿,夏晓北对他戏谑道:“你要是照着自己的脸做公仔,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晓北,你又皮痒欠抽了是吧……”宋以朗阴恻恻的威胁紧随其后传出,夏晓北咧嘴笑了笑,一本正地回答:“我的皮不痒,不过我的手痒了。”
说完,未及宋以朗反应,夏晓北已然拉着他进了diy室。
纸粘土和橡皮泥很像,颜色多、可塑性强,却不比橡皮泥粘手,很早开始就有创意工坊提供纸粘土diy,而市面上的纸粘土卡通工艺品也很受欢迎。
两人进来的时候,里头已有好多游客,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玩得不亦乐乎。
夏晓北拉着宋以朗坐下,自行拿过纸粘土和剪刀等工具,揉揉捏捏画画,约莫十分钟左右,一只熊猫就立在了宋以朗面前。
因为她的动作熟稔而快速,成品也很精致,显然不是业余水平,早引得身周的人侧目。
宋以朗从来不知道她的手这么巧,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碰,却被夏晓北打掉:“等一会儿,它还没干。”
有种家长带着孩子出来玩,一展身手将孩子唬弄住的即视感,宋以朗直到被打了手才察觉到这一点,而紧接下来便听夏晓北问道:“怎么样,有意思吧?”
边说着,她边将一堆工具递给宋以朗,挥挥手:“行,你自己玩!”
安顿完他,夏晓北兀自思考起接下来该做个难度大点的,而宋以朗的脸都黑成锅底了。
默默黑脸半晌,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又开始动手捏土,宋以朗自觉脸皮都快发僵,本欲开口发作,可瞥见她认真而又若有所思的模样,终是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他看看周围有玩有闹的几对情侣,转而盯回自己面前的材料,抬起手,戳了戳纸粘土,再瞄了身旁的夏晓北一眼,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夏晓北偏头去看宋以朗的时候,他的面前摆着一堆“零件”,勉强可以辨认出是脑袋、身体和四肢。而他盯着这堆零件一会儿,蓦地拿起“胳膊”,试图把它黏到“身体”上。
“胳膊”、“腿”、“脚”、“脑袋”一个接着一个与身体组合。黏了好久,中途甚至把“胳膊”扭断过两次,“腿”恰断了一截,总算安装出了一个……歪歪扭扭且满是指纹的人形……
从没想过他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夏晓北全程观赏下来后,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随即便见宋以朗警告的目光横了过来,她却并没有识相地住嘴,反倒不知死活地问道:“你是在做你自己吗?目测……是个残疾人吧,哈哈哈!”
不想,宋以朗对她的取笑并不生气,又捏出了一个零件,往“脑袋”上盖去。
“咦?你这是在干什么?”夏晓北霎时困惑了。
宋以朗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傲娇地不作回答,静静地等待纸粘土变干。
见状,夏晓北笑了笑,继续自己手上的活。顷刻,等她给自己的作品上完色再去看宋以朗时,他也刚刚抖着手画完了最后一线轻红。
这下子总算看出性别了——就盖在“脑袋”上的那一坨黑漆漆的玩意儿,该是长发飘飘吧?
“你这是……”夏晓北犹疑地盯着,蓦地脱口问道:“杨二车娜姆呢?还是凤姐?”
宋以朗放下毛笔,斜睨着她,挑了挑眉:“都不是。”
夏晓北怔了怔,视线在他做的公仔和他淡定的神色间来回几个徘徊后,背后猛然一寒,指着自己的鼻尖,磕磕巴巴地问:“不、不会是……我吧?”
宋以朗的唇角勾了勾:“所以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你不是都把你自己认出来了吗?”
夏晓北的额上顿时下来三条黑线。
而宋以朗在瞥见她做的公仔后,摸着下巴细细打量半晌,评价道:“不错,和我有三分神似。不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有奇怪吗?”夏晓北佯装困惑地看了看公仔的脸,再看看他的脸,微微一笑:“你只要在自己面无表情的时候照镜子,就会发现一模一样了。”
宋以朗的嘴角应声一僵。
“其实还没完成……”咕哝着,夏晓北重新拿起上色用的毛笔,沾了黑色的颜料,在“宋公仔”的嘴唇上方、鼻子下方添了两笔,“行了,这下完整了。”
“八字胡……?”宋以朗语声。
夏晓北翻了翻白眼:“报复你把我做成了四不象。”
……
纸粘土的diy,最终的成果便是八字胡的宋公仔和残障的夏公仔。
接下来按照夏晓北的清单又去了几家树脂工艺品作坊后,天色已黑,横贯镇中的清河两岸灯火亮起,清河镇的夜景才刚刚升起。
两人在一家特色菜馆里吃完饭后,沿着河岸边慢慢地散步。
临窗靠岸的人影绰绰,河上游船缓缓地驶过,有人在放着各式各样的许愿灯,而高光灯下的桥似在诉说着小镇的历史。
这不是夏晓北第一次看到清河镇安宁与热闹并存的模样,却在今夜,才慢下来脚步细细地欣赏。
不知不觉在河边的一棵树下站定,少顷,有人默默地走上前来与她并肩。
夏晓北偏头去看宋以朗时,宋以朗也正转过头来看着她。
沉默片刻后,夏晓北当先开口问:“你要什么时候回去?”
宋以朗淡淡地反问:“你就那么希望我回去?”
夏晓北摇了摇头,“你不是很忙吗?这样丢下一堆事情不管,没有关系吗?”
至少,以前的他,几乎是以工作为重心的,不是吗?
顿了顿,顿得时间稍微有些久,然后,他缓缓地勾起唇角笑了笑:“比起那些事情,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去向。”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就这么撞进了她的耳中。夏晓北诧异地怔忡住,看到他眼底透彻的亮光里,隐约有漩涡吸引着他沦陷。
而手上就是在这时被握进了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
逆光的背景下,他黑沉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亮若星辰。
四目静默地对视之下,夏晓北眉梢渐渐升上暖意,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嘴唇上方画出两道无形的胡子,曼声问:“宋以朗,我能看到你变老时的模样吗?”
宋以朗紧了紧手掌,在她饱含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瞬间,夏晓北的颊边旋开盈盈笑容。
心,此生不渝 第129章 隐忍能力哪家强?
踏着月色从集市上走回去,这一次,向来龟毛的宋先生竟然没有对破旧的住宅有所抱怨,倒是对这类民居的构造饶有兴趣,止不住地四处参观。屁班火热就的各位和人||||||早起的住房里并没有现代化的卫浴,因着结构的限制也不好改造,所以就在后院单独建了间水泥房作为浴室,不过时间有些久,配备也比较陈旧。所幸,最基本的热水器能够正常使用,对夏晓北来说也不成什么问题。
然而,在看到里头积了污垢的墙脚、结着蜘蛛网的墙顶和不时闪烁的灯泡时,宋以朗的眉头几欲拧成山丘。
眼瞧着他的唇瓣动了动,夏晓北忙不迭赶在他发表意见前开口:“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现在去住旅店还来得及。”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干净的衣服放进塑料袋里挂在墙上,微笑着将他推了出去。
摇摇晃晃的木门在响亮的“吱呀”声中关上,也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她的意思就是要继续住在这里,那么他当然不会一个人跑去住旅店。宋以朗噎了一噎,只能转口抱怨:“连个浴霸都没有,也不怕感冒。”
“多谢关心。”夏晓北的轻笑声隔着门板传出来,同时传出来的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在脱衣服。
宋以朗的脑中因这个猜测而闪过一些久远的记忆,不可抑制地深了深眼眸,然后在浴室外的石椅上坐下。
没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响起。
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梧桐,朝天向上的枝干光秃秃,似还凝着冬意透着萧索。宋以朗认为,这是假象,毕竟已春天了,白天的时候就会暴露它短嫩的新芽。
暴露……嫩……
他下意识地朝浴室的木门瞟了一眼。
耳中捕捉到的水声微微发闷,应该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玉肌凝珠……晶莹的水珠沿着她光滑的皮肤一路下滑……至脚踝……在地上汇成水流……
宋以朗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水声又变得清脆,应该是直接落到了地上,那么她是在……挤沐浴露?挤沐浴露……挤完沐浴露,就是要抹在身上……掌心覆上,从两肩到手臂,由脖子往下到胸口……
宋以朗的喉结不由滚了滚。
随即,水声再一变,重新变得发闷,应该是在冲洗泡沫。
思绪随着水声的变化而飘飘荡荡,完完全全停不下来,脑海中则因为思绪的牵引而臆想出香艳的画面。或者也并非全然臆想,那些久远的记忆,再次汹涌地冲进脑子里来。
“咳咳咳……”宋以朗清了清嗓子,干脆别过脸,不再看木门。
“咦?原来你还在外面?”他这一清嗓子,夏晓北才发现他的存在,“你在外面干什么?”
宋以朗应声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夜空:“看星星。”
“噢,对,这里的星星确实很多。”夏晓北轻快地回道,“好像说这两天会有流星雨,你没带望远镜吧?要是带了,还能顺便观星。”
望远镜……观星……
平顶山是个观星的好地方……平顶山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平顶山更是个没人打扰的好地方……车内的缱绻,暧昧的喘息……
宋以朗忽然觉得喉咙很干,再次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噢,威廉故意安排的。”夏晓北道,“他一直都这样,以捉弄人为乐趣。许是怕我把采风当旅行,所以整了这么个住处膈应我。”
听她提起威廉,宋以朗就想起前一天不太愉快的对话。现在明显感觉到夏晓北也是以一种很了解威廉的口吻来回答,他的心里霎时堵上来一口闷气,闷到嘴边,吐出来的就是阴阳怪调:“在法国那两年,很逍遥快活吧……”
他一个人在国内为找她而奔波劳累几欲抓狂,她则和那个外国佬在法国“日久生情”。
夏晓北默了一默,笑着反驳道:“每天被关在房间里不停地画图,没有任何娱乐可言,甚至还得承受威廉严厉的指责和批评,你试一试,就知道是不是逍遥快活了。”
关禁闭?成天画图?那个威廉有点手段……朝夕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