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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公主嗜我如蜜-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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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主动叫她小满,元清濯一听,顿时肉酥筋软,忍住没有去抱他亲他,只轻“嗯”了声,等他说。
  “我当年,可是做了一件蠢事?”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然而终不过是,斩草未能除根,毒瘤尚在。
  元清濯一愣。
  继而她坚决摇头,“当然不是!”
  如果易地而处,她甚至很难去为祖父报仇。苏嬴所谋的,是苏家的清白,是朗朗乾坤,苏氏之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这一点他做到了。
  而且当年的七个人,下场也是惨痛。
  这是姜偃的功劳。
  怎会是傻事?
  感受着他的拇指不断地擦过她的绿鬓,带着无限谨慎与温柔,似乎怕弄疼了她,总是蜻蜓点水的。她扭了扭脑袋,坚定地要往他掌心里拱,姜偃于是笑了,像逗弄着一只毛茸茸乖巧玲珑的水獭,屈指,在她脑门上轻弹。
  她故意装作被他弄疼了,嘴唇嘟起来,嘤嘤哼哼不依。
  撒娇怪。
  他于心里想道。
  “公主顺藤摸瓜一番,既然已经找到了线索,不如择日归京。”
  他顿了顿,停止了抚她的眉鬓。
  元清濯诧异地揪起脑袋:“那你呢?”
  姜偃微笑:“公主如果信得过我,这件事交给我。”
  元清濯觑着他:“不对。”
  她一直觉得不对,为何小皇帝放任姜偃来查李恨秋,没有丝毫动静。还是说,姜偃这种玉石俱焚的行为是正中他下怀?
  “不行,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回一起回,明天我就把搜罗来的兵器,抓到的人,连同账目一起先全部运回梁都。这些虽还不至于要了首辅的命,但也够他喝一壶了。至于这里,我想得不错,西京果然是世家盘踞的大本营,我们已经动了他们的利益,留下去 * ,万一他们要与我们鱼死网破相争,的确是很危险。”
  停了一下,元清濯紧握住他的手,凝视着榻上病容苍白的男子,一瞬不瞬,道:“姜偃,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让你孤身去涉险,我做不到。何况已经这样了。”
  他已经付出过一次惨烈的代价,至如今,都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她的心容不得他再有一丝的危险。
  姜偃的眸光一动不动,静静凝视着紧握他腕骨的长公主殿下,胸口冷冰冰的东西倏然一热,犹如死灰复燃。
  从前他觉得,他肩上挑着听泉府,要秉承师命找到传人,才可以谈什么叫“死得其所”。
  到那时,若公主还没回来,他去战场寻她,死在她身边。
  而就最近,公主告诉他,也许镜荧迟早能独当一面。他突然也意识到,原来不是镜荧还不够强,他只是在天分上没法与自己相比。而自己入门,不过一年,镜荧再有十年、二十年,只要潜心修学,未必还及不上自己。
  他所谓肩上的重担,是他给自己设立的条框、做死的局。
  而现在,他开始贪恋着生了。
  他想要活下去,与她一道。
  他回握住元清濯的手,自嘲一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公主殿下如此垂青厚爱,感激不胜。自今日起,但许公主驱策,无有不往。”
  元清濯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话来,联想到他之前醉了,在观星阁上对自己说,愿意托付性命给她。
  她好像懂了,那不是醉话。
  他是真的,敢把身家性命全都押给自己。
  元清濯胸口发热、发烫,眼眶微微红胀。
  “我要你做第一件事——”
  她等着他目光询问过来,道:“我们成亲。”
  ……
  元清濯所料不错。
  近来这段时间,她的种种行为举动已经不可能再是私下小规模的点卯,而是已经彻底捅了马蜂窝了,动了幕后那些旧贵族的利益。
  既然这样,那就是很难善了的。
  是日夜里,元清濯在姜偃这边留宿。
  他已经答应了成婚,人马上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她倒也没什么觉得害臊的,除了目前不睡一张床以外,纯把姜偃当成了自己男人,随时轻薄,周到照顾,他既已答应了成婚,便也没有再假正经地端着,对她的一切行事都放任自流。
  结果夜里便有火起。
  旧宫走水了,一时人声鼎沸,人人奔走相告。
  与宫城毗连的枫馆也遭了殃,元清濯嗅到了一股烟熏味,立刻拥被坐起,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姜偃的安危,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就奔到姜偃面前,他此刻人亦醒了,警觉到是走了水。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枫馆里除了习武之人,大多数人都还没觉察。
  “小满,今夜是东南风。”
  也就是说,如果坐视不动,火势极有可能会蔓延到枫馆。她当机立断将姜偃用薄衾一裹,抱着他就出门。
  这时镜荧、林霜写均已在屋外待命,元清濯 * 一声令下:“撤。”
  数人,连同巡抚司三百武士随行,撤出了枫馆。
  元清濯把姜偃放到镜荧推来的轮椅上,立即动身安排人员救火。
  当是时,北角那片已经烧红了天,火舌暴烈,摧枯拉朽地侵吞着周围的一切,见风就长。
  曾经繁华雄伟无边的宫城,这时,都已被火势所侵陷,高楼巨阙,参天古木,在火焰的狞笑声中痛苦而沉默地嘶鸣!
  文帝武帝曾经坐镇的宫城,六名忠臣义士拼死捍卫的神圣之地,难道就要在今人的手中丢失了吗?
  元清濯咬牙,眼下只能尽力地保持冷静,“你们先在宫城主殿外建立隔离带,好在我们有护城河,应该烧不到含元殿,郭显,你带一行一百五人,开闸引护城河水入宫,为禁军救火做准备。速去,不惜一切代价,能救得了多少,就救多少!”
  “诺!”
  巡抚司群情激昂,郭显立即分兵领人去救火。


第73章 大火焚城
  所有人虽说还不至于乱成一锅粥; 但见到这样的火势,烧得还是曾经的宫城,没人能坐视不理保持冷静,然而也就在这时; 姜偃蓦然道:“师兄何在?”
  元清濯心中一动; 诧异地巡视四周; 还真的没发现谢淳风的身影。
  这不靠谱的姓谢的; 不会睡觉雷打不醒; 都这会儿了,还在屋里睡大觉吧?
  “我去看看。”
  元清濯正要回枫馆,林霜写一步跨出; 按住了她的手。
  她沉声说道:“我去。”
  说完; 不等元清濯有所反应; 林霜写一步如疾风; 重新迈入了枫馆大门。
  波月斋那边,正背临宫阙; 已经烧红了半边天了,火光映得这一角黑夜犹如被撕烂了的巨幅墨画。
  风一吹,一口火星子几乎要呛人肺管。
  林霜写开始怀疑自己中了邪; 为何要亲自去救一个无药可救的浪荡子弟。
  明明她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姓谢的这种用男人。
  没想到她破门而入; 所见到的,就是谢淳风这厮压根没睡,披着他的外袍; 埋头在他的书案面前; 似乎正在苦思冥想,手中的笔尾直戳着太阳穴。
  林霜写快步走近:“着火了,随我走!”
  说完就要拉拽他; 谢淳风不肯动,大声道:“你走!别管我!”
  这厮是不是还没搞明白状况?
  林霜写也是勃然大怒:“谢淳风!着火了!快跟我走!”
  林霜写绕至他书案后,提臂拽他胳膊,直将人往外拖,谢淳风的力量比不上她,但作为男子,浑身也算是肌肉暗贲,轻易地撼动他不得。林霜写皱了皱眉,目光下移,落在了谢淳风面前地宣纸之上:“都已经何时了,你竟还在看看这无用之物!”
  他的纸上密密麻麻画着虫子一般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这是乐符。
  林霜写实在很难想象得到,居然会有谢淳风这等人,都已经火烧眉毛了,火势说不准很快就飘到枫馆来,到时候再跑只怕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这蠢 * 货,还固执地惦记一张纸!
  “不是还没烧到枫馆来么!”谢淳风目光不离乐谱,厉声道。
  然而所有泉涌般的灵感,在这个粗鲁的女子野蛮地闯门而入之际,就已经被中途打断。
  他这几日宵衣旰食,就为了这一闪即逝的火花,这才想披衣起夜,将这灵感记录下来,谁知突然闯入这么个女人,大煞风景地搞起了破坏!
  人的情绪是能够传染的,她那十万火急不可避免地烧到了谢淳风的眉头。
  这时候,越是着急上火,脑中千头万绪越是没办法理清,越无法打通这关窍,心里便又越急。
  林霜写冷冷道:“外头已经火烧宫城了,你心里却只有这点鬼画符,那凉州城外不知战死了多少将军白骨,你却只知道,得月楼有最美的美人,做男人做到你这份上,实在可耻、可恨!”
  说罢,她怒意填胸,再难按捺,拎起谢淳风面前涂满了密集的乐符的谱,徒手一撕,掰成了两半碎片。
  卒起不意,谢淳风都已经惊呆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血被毁,他“啊呜”一声暴跳如雷,伸手就抢自己的乐谱,但被林霜写闪身避开。
  他身手远不及她,只能亲眼看着那撕烂了的乐谱落尽了火钵。
  谢淳风跳下去抢,可是那火星子见了纸就舔,他不顾那燃烧的纸页烫手,硬生生将其从火钵里捞出来,然而为时已晚,乐谱四角早都被烧得黢黑,几乎看不到字迹了,最关键的几处转折跌宕,都烧得干干净净,这时候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林霜写蹙眉,扯住他右臂将他往外拖拽。
  谢淳风疯了似的,暴喝一声:“疯婆娘我跟你拼了!”
  说完拎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林霜写眼眶给了一拳。
  她一臂搀着他,也不知道是怎的,竟不躲不避,生受了这一拳,被他一拳打得歪过了脸,右侧颧骨几欲骨裂。
  没想到这谢淳风看着是只没用的弱鸡,手劲居然不弱。林霜写鲜少吃大亏,尤其眼下还不是战场,竟叫个白面男人给揍得眼冒金星。
  但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一刻不敢耽误,硬生生将谢淳风拖出了枫馆。
  那姓谢的打了他一拳之后,大概是意识到已经报了仇了,于是也颓了,任由她揪着衣领子,跟随她前往外间。
  林霜写带着谢淳风出来,安然无恙,诸人都松了口气。
  元清濯继续指挥人员救火,得空之际瞥见心爱的部将侧脸已经高肿而起,不由大感诧异:“你怎么了?”
  林霜写看了一眼手里像只斗败公鸡般的男人,一松手,令他就势滑坐在地,索性也不管了,撂开手就退到了一边,用手掌软肉试着去碰肿处。
  谢淳风盘坐在地上,想到心爱的乐谱,登时告起状来:“我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啊……被她撕了……撕了,还烧了……”
  他试图令公主为他做主,急着去抓她裙裾,然而元清濯现在根本没空料理谢淳风,而且谢 * 淳风一直嘴贱。
  元清濯扯了把被他抓住的裙袂,不动声色地走开。
  谢淳风接着又去找师弟,几乎就要一头撞死姜偃的轮椅之上,“师弟啊,为兄辛辛苦苦谱的曲子,没了,就那么没了……”
  姜偃顿了顿,道:“还可以再有。”
  谢淳风扑倒在地,摇摇头,苦不堪言:“没了,真的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哥我作曲谱是给自己招亲,弹得了我的曲子的人,就是我的红颜知己,我必与她成亲啊……”
  姜偃以手结拳搁唇边,掩唇轻咳了声:“我不是可以么。”
  这句倒让长公主分神给听去了,立刻如临大敌,扭头就道:“不行!你是我的,别人想都别想!”
  谢淳风一滞,老脸臊得彤红。
  谁要和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夫妻同流合污!
  在元清濯不余遗力的主持之下,这场火烧掉了半座南宫,然而宫城终究被抢救下来大半,损失还不算太惨重。
  枫馆虽然也多少受到了波及,但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京兆尹晋元绅一夜不眠,料理着火灾之后的事。
  火不知道是谁所放,但晋元绅率领军队于城中搜寻,结果守城军来报,昨夜里出城的人中,有一队形迹可疑的人马,押着几个得了肺痨病死的人出了城,当时宫城大火,神京混乱,没来得及查验他们的身份。
  由此观之,昨夜那场大火实非偶然,有人故意借此声东击西,转移走了什么东西。
  元清濯猜测,应该是还没有抓到的什么漏网之鱼,能用这么大的手笔出逃,看来地位不低。
  天香楼,以及所有涉及这条黑色产业链的人,目前都已经被扣押,十有六七都已被上了刑。然而尽管如此,这群人依旧没能供认出更多有利的信息,看来他们是更想保全身后的人,或者是,连他们自己,这群底层之人,也仅只能拿到手的单子,不能多问其他。
  收拾好了的枫馆还能住人,元清濯把姜偃安顿在里间,出了一趟城去巡视,与林霜写一起。
  两个女人都走了,谢淳风得闲,硬要来与姜偃下棋。
  姜偃歪在罗汉床上,侧身一面拈着棋子,一面抱着经卷闲读。
  ——如果不是一心二用,这棋实在撑不了多久。
  谢淳风常常会如眼下这般感慨:“苏老的棋力确实堪称名士一流,而且教得也不错。”
  姜偃落下一子,没回话。
  谢淳风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说是不是孽缘,得月楼,我好不容易堕落了,结果被她一杆枪硬生生挑回来……明明吧,她烧了我的曲谱,我却……当时是很生气的,但是……过后怎么居然又不生气了呢。”
  他以前觉得师弟是感情小白,不如他过尽千帆,阅历丰富,但现如今看来,师弟不动声色,将公主哄得服服帖帖,自己这边却依旧是形单影只一人。
  两相对比,他实在是不如师弟。
  之所以问他,也是因为谢淳风知 * 道,师弟向来能够一语中的,切中肯綮。
  “师兄谱曲是为何事?”
  姜偃淡淡地问。
  “招……招亲啊。”
  姜偃于是瞥了他一眼,话不多言,但颇含深意。
  谢淳风意会过来,怔住了:“……不可能!”喉咙里像咔了口老痰,硬是发音困难,挤出来的这三个字。
  姜偃不与他争辩,飘然下子,随即提他大龙的龙首。
  “你输了。”
  谢淳风更是惊奇,回看战局,中盘惨败。
  以谢淳风的棋力,全力而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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