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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流星也有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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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赔洗车费!”纪艾棉扭动肩膀想要挣脱:“但要我们赔跑车就是个笑话了!”
  “以泽?”
  叫以泽的男人这才用手捂着鼻子从远处走过来。捂着鼻子对纪艾棉嗡嗡道:“你们把我的车擦干净,现在。”
  “好,就近找一家洗车店。”纪艾棉对此无异议。
  叫以泽的男人眉头一皱,继续嗡嗡:“你们的东西,你们自己收回去,车是洗还是不要了是我的事,但是你们现在必须把那上面的东西弄走。”
  “现在?”
  “现在!”
  “好,那先放开我,我去找清洁工具再回来。”
  桃花眼不放手:“还会再回来?我会信你!”
  “那你们让我们现在怎么弄?”
  “以泽,怎么弄?”桃花眼又回头问跑车主人。
  跑车主人还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接着伸出了一根食指,从上到下,指了指纪艾棉的衣服,裤子。
  纪艾棉随他所指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
  桃花眼是心领神会了。
  “用手,用衣服,用裤子,还是吃回去,哪样都行!不弄干净别想走!”桃花眼边说着,按住纪艾棉的手劲边加大。
  什么用手,用衣服,用裤子,吃回去?到这里纪艾棉已经相当气愤。不让走就不走,还会拿她们怎么样吗,那大家就耗下去!
  纪艾棉本来是这么想的,可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桃花眼又按住她的包,不让她接,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身后珍珍怯懦着,要哭出来的模样,她一定很害怕。眼前的桃花眼看起来就是绝对不会对女人手软的主儿,如果真被打了,真是不划算。
  纪艾棉看看桃花眼,看看车的主人,看看珍珍,她看着看着,忽然莞尔一笑。
  笑的眼前两个男人感到莫名奇妙。
  纪艾棉道:“好,那就现在弄干净!”
  叫以泽的男人怀疑地问纪艾棉:“你用什么弄干净?”
  “衣服啊,”说着纪艾棉就开始解外套扣子,四月份穿的外套还挺厚。
  “东西确实是我们弄上去的,你们要求我们现在弄走,我想了想也算合理。我们现在就用衣服把你们的车弄干净。”
  见纪艾棉脱衣服,珍珍也赶紧跟着脱,桃花眼这才松开纪艾棉,还用了把力,把她往车方向推了一下,接着又去推了一下珍珍。
  这个男人力气相当大,这时候纪艾棉也确定她们确实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要用机智才行。

☆、严重洁癖症患者

  纪艾棉和珍珍一人拿一件外套朝着呕吐物走过去。看她们走到了呕吐物跟前,桃花眼和跑车主人立即露出一脸极度嫌恶的表情,不想再看一眼似的,转个方向站在那里说话。
  纪艾棉把外套往那呕吐物上一盖,边划拨着衣服收拢呕吐物,边竖起耳朵听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桃花眼说:“我们现在怎么过去?这车我是能坐,你是不能坐了吧?”
  跑车主人看了看手机屏幕:“让旬来接我们。”
  桃花眼立即就开始拨电话,边打电话边走向跑车,顺便用监视的目光瞟了几眼纪艾棉和珍珍这边收拾的情况。
  偷听的纪艾棉连忙装作一脸苦大仇深地用外套和呕吐物作斗争。
  桃花眼打开跑车门去里面拿双肩背包,边动作边讲话的桃花眼好像感觉到纪艾棉和珍珍都在注视着他,听他讲电话。他瞪了这两个贱民一眼后,干脆坐在车内,把车门一关,车篷一降,在里面讲电话讲个痛快。
  他在里面,什么都听不到。
  这是个一个好时机。
  纪艾棉看看车里正在讲电话的桃花眼,又转头看了眼站在远处背对着她们的跑车主人,那人似乎耳朵里塞着手机上的耳机,在听歌,真有闲情。
  纪艾棉不动声色,压低声音对珍珍说:“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我走你走,我停你停,我说跑,你就用吃奶的力气跑,知道吗?”
  珍珍傻愣愣地听着,完全不知道纪艾棉要做什么,只能呆呆地点头,她很紧张。
  “你知道以泽的洁癖症啊,不是一直这么严重嘛,他受不了人身上的污秽物……跑车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那就是他半个老婆啊……他不是向来这样嘛,多重要的东西都不行,如果他没看到还能掩饰过去,现在他看到了,被吐了这么脏东西,他就不可能要了啊……他自己和他的东西都不能沾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桃花眼正对着手机讲得起劲呢,忽然视线扫到车前,发现纪艾棉和珍珍竟然不在了;再一看,那两个人居然向以泽走去,而且还带着她们脱下来的外套。
  那外套可是用来收拾呕吐物的。
  桃花眼停止了讲话,手机那端,有个好听的男声问他:“怎么了?”似乎感受他骤然紧张的情绪。
  桃花眼紧紧盯着纪艾棉和珍珍,目光不离她们,他快速启动车门,要下车。
  可惜,这个时候就晚了。
  纪艾棉拍了一下以泽的肩膀,以泽转过身的时候,纪艾棉冲他露出了最灿烂动人的微笑。
  就在以泽因为这笑容疑惑而皱眉的那一瞬间,纪艾棉忽然把包裹在外套里的呕吐物用力甩向了以泽。
  外套挺厚,呈现了器具的效果,固□□体混合物从里面抛出去,方向垂直,非常准确。
  “哗啦”淋了以泽一身。
  关津阳满面惊慌地冲过来的时候,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已经跑了。
  湛以泽用半秒摘下了墨镜,他张着胳膊,大张着两只手掌,无处可放地开合着手指,忍受着粘在他胸前的呕吐物“啪啪”从他身前滑落。
  那双一直被墨镜遮挡的美目,黑溜溜的,圆瞪着,冒着火焰山冲出来的怒火。
  震惊又愤怒,眼下最重要的是恶心透顶,想大叫的声音都叫不出来。
  简直想昏过去。
  都坐上出租车了,出租车都开出去了。可桃花眼那响彻云霄般的咒骂声似乎还若隐若现。
  珍珍依旧紧张,坐立不安,不停回头透过车窗看后面。纪艾棉随着她望向出租车后面,看到没有任何车追上来,就开始笑起来。
  敢惹本姑娘,让你们小瞧。
  珍珍战战兢兢:“会不会,会不会遭到报复啊,他们那辆跑车,好像不是一般的贵……那他们应该很有钱……那他们不会善罢干休……”
  珍珍看到纪艾棉把包裹着呕吐物的衣服散开向外抛的动作,就已经惊恐地张圆了眼睛和嘴巴,她知道艾棉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在这种弱势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反击,她无比敬佩之余,胆子是差一点就被吓破了。
  纪艾棉喊“跑”,她跟着跑出去的第一步几乎是摔出去的,腿软。
  没当场被揍不代表以后不会,看他们的样子就是两个绝对不吃亏的人啊。
  纪艾棉却对珍珍的担心不以为然:“报复谁呢,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吗?香枫公园以后少来就没事了。回家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吧,你呀,我想除了今晚,有可能会在恶梦里再见到他们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看到他们了。”
  “真的吗?”
  “我们可是正宗路人,他们去哪里找我们,翻遍S市吗?他们要是打定主意想找我们,我倒想问问,怎么找呢!”
  珍珍想想好像也对,但还是过度担忧:“那以后要是不巧在别的地方撞见了怎么办?”
  “怎么会那么倒霉?几率太小了!再说这件事说起理来,也是他们的错,吐了他们的车弄干净就行了,干嘛下车推人还想打人呢。说了去找清洁工具,非要求我们用穿在身上的衣服擦,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做人不能这么嚣张!看起来不是爱干净的不得了吗,跑车那么贵的东西都敢说脏了就不要了,不知道是太有钱太个性还是故意这么说。总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治治他们的狂妄病!做事的出发点是正确合理的。”
  “哦……”果然,这是院士家公主的风格。
  看珍珍还是一副魂未归窍的样子,纪艾棉继续道:“总之你不用太担心,就算真倒霉,被他们找上门,他们找的也应该是我,向跑车主人丢脏的是我。我一个人承担,你用不着那么怕。”
  听到这里珍珍就沉默下来了,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本应该跟艾棉没什么关系的。喝醉酒的人是她,吐脏人家跑车的是她,得罪对方的是她。对方找茬的对象理应是她,被要求把呕吐物收回去的也是她。艾棉替她出了头算被她连累,可是,可是……珍珍羞愧地低下头。她本应该十分感谢艾棉的,但……
  如果没有艾棉在,她被骂还是被打,她都能受住。被要求擦掉跑车的呕吐物,她也会乖乖地去做的,因为做完了就没事了。大不了就是回家委屈地大哭一场,类似的委屈长这么大又不是第一次受,忍一忍就算了,何必去得罪一看就得罪不起的人。虽然以后不一定就会有麻烦,但总要提心吊胆一段日子。
  如果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场,绝对对方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的,服从求饶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的。
  而艾棉恰好是不懂服从和求饶乃何物。
  这么一想,就有埋怨艾棉的味道在里面了。珍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但谁让她是一个思想各方面都渺小的人。
  她自惭形秽。
  纪艾棉见珍珍紧低着头,涨红了脸,问她:“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吐完酒劲上来了吗?”
  珍珍用极小的声音嗫嚅着:“对不起……”
  “什么?”
  珍珍抬起头看向纪艾棉,问她:“艾棉,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呢?”
  “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很优秀啊,家世好,长相好,我这么普通……”
  “做朋友看的又不是这些。”
  “那看哪些呢?”
  “这个嘛……”纪艾棉面露了难色。
  珍珍想到什么说:“我还记得,我当初申请进学校的学生会,申请了四次就被拒绝了四次,每次被拒绝的理由都很充分。我脸皮再厚都大受打击呢,下定了决心,再申请最后一次,如果不过,我就彻底死了进学生会的心,那最后一次,主席大人你为什么让我过了?”
  “我不知道你申请了几次啊,我只是看到你画的一幅画,我很喜欢,所以我自己就决定让你进了。”
  珍珍满面疑惑:“什么画?”
  “你画的那栋山里的小木屋啊。”
  珍珍半天才想起来纪艾棉说的是哪一幅。
  “是因为我画画好吗?”
  “其实你画画也不是很好了,哈哈。”
  珍珍头冒黑线。
  珍珍自我解除尴尬:“那你喜欢我画的画,我明天画一幅恢弘的骏马图,等画好挂在我们现在的办公室怎么样?”
  “你还会画骏马图?”
  “我家,我房间里的那一幅就是啊。”
  “那是骏马图?”
  “是啊。”
  “我还以为那是哪一国的地图呢。”纪艾棉嘀咕了一句。
  珍珍头顶再次冒黑线。
  “我是升高中那会儿为了加分才现学了一阵美术嘛,老师也说我画画比较抽象,最后也没靠美术加成分。我知道我画画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你比较特别,就喜欢我画画抽象呢。”
  “我还没那么特别。”珍珍的画工是众所周知的不行吧,所以纪艾棉也就不给她掩饰了。
  “那你是只觉得我画的小木屋好一点?”
  珍珍没想到纪艾棉摇头了,她慢慢地说:“你不是画的好,是画的最像。”
  “最像?”
  “嗯!”纪艾棉很肯定道。
  “可那是我自己想象乱画的……”像什么呢?
  纪艾棉的回应却只是对着她轻轻展露笑意。
  珍珍弄不明白了,艾棉本来就有秘密,她是弄不明白的。所以这个话题显然不能继续了。
  “谢谢你啊,艾棉,谢谢你今天救我。”
  “不客气。”
  “我也……对不起你。”
  纪艾棉微微不解:“说什么对不起啊?”
  “你今天一个人在那儿跟他们对峙,我都不敢上前,那个桃花眼按住你我都没勇气帮你。”
  “这个啊,你胆小我知道啊。”
  “你不怪我吗?”
  纪艾棉摇了摇头。看珍珍放下心地低下头,纪艾棉拄腮看向了车窗外。
  其实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最好的,只能有一个,只能是一个,唯一的那一个。
  路边的景物正在倒退着,纪艾棉望着倒退的风景,思绪也跟着倒退着,倒退到那一幕……

☆、月亮下的发誓

  十三年前。
  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对她嘲笑着,她又伤心又愤怒地伸着胳膊上前要打他们,结果却被狠推了一个跟头。他们虽然和她差不多年纪,却成长在山间平时也干农活,力气比她大多了。她打不过他们。可是那些难听的言语她忍受不了,她知道现在爸爸也无暇管她了,或许爸爸受的伤比她的还要重。受了委屈没人帮她挡了,没人会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了,她可以一个人扛!这都没关系!但是面对他们难听的嘲笑言语,她不能忍,她一定要反击,打不过也要打,她要他们通通闭嘴!
  小小的她咬着牙冲上去,冲他们挥舞着拳头:“你们闭嘴!闭嘴!闭嘴!”
  可每次拳头还没碰到那些山间的孩子,她就被推倒,重重地坐到地上。
  那里是条石子小路,每次被推倒,她坐到那些凸起的石头上面,手掌按到上面,都很痛。
  痛的眼泪想冒出来,可她忍着。
  她一次次站起来冲上去打他们,结果一次次被推倒。
  头发都散开了,可她还是不服输。
  他们凭什么那样说!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伤心,绝望,痛楚,从来没受过的委屈,在心底无情地搅动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夜之间要承受这些。
  手掌被石子划破了,头也开始晕,可她还是不放弃,她一定要打他们,让他们闭上嘴巴。
  好几只手把她再次推倒,力气大得让她四脚朝天地躺倒到地上,眼前一阵黑。
  她咬着小牙,喘着粗气,半趴着想起来,却一时起不来了。
  她的力气都被耗尽了。
  “你们再说一遍!我会打你们!打你们!”
  她声嘶力竭尖声吼叫着。
  眼前的这群孩子里,有一个人鄙夷地说:“城市来的以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出这么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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