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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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
程况收回目光执住贺兰茹真双手,凑近食盒嗅了两下,畅快笑道:“葱爆羊肉,茹真好手艺。只是你如今身子渐重,倒也不必隔几日便给我送饭。”
“将军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贺兰茹真揭开盒盖,拿出第一层葱爆羊肉,又将第二层中辣子鸡和凉拌笋丝同样端至桌上:“营中饭食始终不及自家油水,妾身能替将军多做些,也没什么不好。”
他抓起她的手送到唇边狠亲了一下:“得妻如此,我真是死而无憾!”
“浑说什么!”
从来都温言软语以对的贺兰茹真瞬间变了神色:“不许总将‘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封知桓之事给她留下不小阴影,连续两月以来都是靠着医馆大夫开的安神药入眠。
程况自知口无遮拦吓着她,急忙“呸呸呸”几声敲了敲桌案,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不说了,给娘子赔罪,吃肉!”
她也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些,正待开口解释,忽地听见程况捧着碗冲她傻笑道:“娘子生气的模样,我倒甚少见着。”
“哪有人希望自家娘子生气的,”贺兰茹真耳根泛红,停下送至唇边的羊肉:“将军纵是比旁人奇怪些。”
“这就对了,以后多生些气。”
程况笑声更烈:“我是你相公,又不是恩公,何必总谨小慎微捧着我。还有什么‘将军’,我不乐得听,叫声‘相公’来听听。”
贺兰茹真吞下羊肉与他相视,莫名不解中也确实发现,她似乎真的从未唤过他“相公”。
从前是因为身份低微,到后来习惯了称他为“将军”,倒也不曾专程去改。
此刻听见他提出如此要求,反而还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口,终是声细如蚊:“相公。”
第54章 话音未落,宇文晏迟扑身而来……
午膳过后; 抚北营中一片寂静。
贺兰茹真替程况将副将帐内大概收整一番,见他熟睡,只叮嘱侍女留在帐内随时听侯吩咐,又替他捻捻被角; 掀开帷帐离去。
行至军狱; 罗教头方才带领小队兵士巡检完毕; 见到贺兰 茹真时愣住半秒; 急忙迎上前:“贺兰夫人怎地亲自来了这等脏污处; 若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 尽管示意小的们就好。”
“多谢罗教头; ”贺兰茹真颔首微笑; 午后阳光落在她栗色双眸之上; 泛起黄金般闪烁; 令人看不清神情:“但我与渊梯三公主幼时乃是手帕交,她被捕入狱; 总不该不闻不问。”
她出身贺呼部贵族,确实自幼常与渊梯往来; 罗教头闻言不由警觉; 沉声提醒她道:“夫人可是要面见那渊梯细作?既为故交,此刻反而更应避嫌。”
“罗教头大可派遣兵士在外间监视,无妨,”贺兰茹真略略垂眸:“我不过是念及过往姐妹情分,想见她一面。还望教头能体谅一二。”
毕竟是程将军夫人,她既提出可派人跟随,该给的面子罗教头又如何会不知好歹。于是亲自将人带入宇文晏迟狱前,于外间加派数名人手,落下门锁。
坐在天窗下暗自打盹的阿迪率先听见声响; 一个激灵醒神,揉揉眼睛:“你是?”
待看清贺兰茹真模样后因她身着大周服侍,发髻亦与大周妇人无异,还迟疑了许久才侧首推了推草垛上的宇文晏迟:“公主,是贺兰茹真。”
听见这个名字,原本还不乐意被阿迪吵醒之人忽然直起身形,面上露出喜色:“茹真?你怎会在此处?”
三步并作两步迈向栅栏处想与她谈笑,不料对方却不动声色地避开身形,冷眼以待。
“茹真?”
瞧着宇文晏迟迷惑之色,贺兰茹真唇角不自觉泄出一声畅快笑意。
“时至今日,公主倒是想得起与我还有几分姐妹情谊。”
其实贺兰茹真品貌称不上绝艳,但即使在落魄为奴时亦举手投足间不失气度,加之向来为人平和柔顺,自为她平添几分姿色。眼下骤然凝眉冷视,反比生来凌冽者更惹人惧怕:“当日呵斥我离开天犁城时,公主可不是这副模样。”
宇文晏迟眼角微跳,看出贺兰茹真现下装扮体面,雍容大方,猜到她应是于大周,不,于抚北营中得遇贵人,当然不敢轻易造次,只得佯装无辜不知:“我何曾有呵斥过你,只是那时母后病重,我也是探母心切。”
“呵,什么母后。”贺兰茹真别开脸轻哼一声:“渊梯太后所诞真正的三公主早在出生时便已不幸早夭,是摄政王未免她忧心伤怀,祈求阿爹把同样刚刚出生的女儿换给他,才给了你十七年偷来的公主富贵。”
那时贺兰本祐不愿割舍亲女,是因为贺兰夫人产后出血不止急需千年人参续命,又想到宇文晏迟从此是要去做渊梯至高无上的公主而并非受苦受难,他才忍痛在亲女与发妻间选择了后者,收下摄政王所赠人参与多种补药,对外宣称女儿已经夭折。
后来未免东窗事发,摄政王又赏金万两命令贺兰本祐一家离开渊梯,他虽并未拿那赏金,但也心 知此处不可再留,只得与妻小前去投奔夫人娘家贺呼部。
本以为能够就此安定生活,不成想不到十数年间,贺呼部便迎来灭顶之灾。
当时兄长战死,贺兰本祐夫妇二人走投无路之下将这个秘密告知贺兰茹真,只希望她能快马加鞭行至天犁城面见宇文晏迟,以她公主身份去求渊梯王室中人,留下贺呼部一线生机。
她曾在跟随贺呼部王女前去天犁城做客时见过宇文家两位公主。
宇文音遥沉稳大方,总像姐姐般照料她们众人,宇文晏迟则蹦蹦跳跳十分活泼,与她一般俱是马上行猎的好手。
每每出行狩猎,女眷中唯有她两人收获最多。
那时贺兰茹真原本心底雀跃,一直惺惺相惜的好友竟然是自家亲生妹妹,谁知她刚到达宇文晏迟府内言明全部真相又道出来意后,便被府中随侍赶出大门。
她索性前去王府求见摄政王,怎料到达府外才被人告知摄政王南下亲征赫轮城,已经离开将近数月。
无奈之下只能失魂落魄地重返公主府,在大雨倾盆间淋了整整一夜。
当时她也不过十四岁年纪,被爹娘兄弟同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如何能不害怕,却还是咬着牙死死坚持,始终保护着阿爹交给她的相认信物。
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宇文晏迟总算身披斗篷行至她身前,递给她一把伞,无奈叹道:“茹真,我还得前去王宫照料病重母后。两国交战之事,我实在不懂,也不知该如何帮你。至于你阿兄战死之殇,还请节哀。”
泪水混杂着雨水早已不甚清明,贺兰茹真的目光从纸伞缓缓移至宇文晏迟身间,见她一身金尊玉贵闪闪发光,忍不住低笑出声,猛地扬手扔开那把伞:“用不着你假慈悲。”
泥水登时溅了宇文晏迟满裙角,她脸色一沉,很快恢复常态:“茹真,我知你我身为亲姐妹,见我如今高高在上,心生妒恨也很正常。这样吧,只要你同意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我便向母后请愿,认你为义姐。”
贺兰茹真有如吃了苍蝇般后退几步:“你胡说什么,我有自己的阿爹阿娘,才不会像你这般,贪图富贵!见利忘义!”
狗血淋头的谩骂扑面而来,宇文晏迟毫不客气推了她一把,从她腰间锦囊抢过那半副金扇,扔进排水沟中:“贺兰茹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着个破烂金饰便来侮辱本公主清誉,依我看,你们贺呼部果真该亡!”
她惊得立刻趴在污水中向前扑去,还是眼睁睁看着那金扇被水流冲远,直至再寻不到。
终是强撑着疲累和寒冷起身,对宇文晏迟的咒骂不再回应,自顾自向城外而去。
待她回到贺呼部王帐时,整个部落血流成河,阿爹阿娘早已丧命,阿弟尸首则倒在自家屋外,被渊梯弯刀活生生穿肠而过。
更不必提城内男子肢体破碎者数不胜数,妇孺稚童 也都被渊梯兵奸yin买卖。
宇文晏迟甚至专程派出数人一路追着她到王帐,趁她发起高烧昏迷之时将她卖至库孙,至此没入坊间,直到遇见程况。
往事历历在目,宇文晏迟今日见到她居然仿若从未有过任何冲突般云淡风轻。
思及此处,贺兰茹真忍不住低斥出声:“畜牲。”
话毕又冷笑与宇文晏迟道:“如此骂你甚至都侮辱了畜牲。”
贺兰茹真也知道“生娘不及养娘恩”,当年阿爹令她前去相求时,也不过想宇文晏迟念及贺呼部是她母族,即使为着交战导致灭亡,也可留下其中民众继续安居乐业,而非惨遭屠城。
况且阿爹也说过,若摄政王真想将宇文晏迟之秘密彻底掩盖,便不会给他万两赏金容他一家再寻生机。
在摄政王身边抚养长大的孩子,想必无论如何都心存善意,得知真相后定会记挂母族。
可惜阿爹看错了人。
一时走神,贺兰茹真便被宇文晏迟握住了双手顺势跪地:“茹真,你我是亲生姐妹,从前的事儿我错了,我这就给你磕头道歉!求求你原谅我,你既能专程来探我,应是也存了怜悯之心。一定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对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她说着已然“咚咚”连磕数次头,力道之大连额前都擦出血迹:“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能让你出气,我都无怨言!只求你能够念在姐妹情分上,救救我。”
贺兰茹真从未见过厚颜无耻至此之人,嫌恶般后退数步:“你是公主,被擒消息传至渊梯自会有人相救,何须求我。”
宇文晏迟满眼泪水地摇摇头:“我不能把自己变作大周用来拿捏和胁迫渊梯的工具,那样我在渊梯又哪还有立足之地啊。”
“我瞧着你方才睡得高枕无忧,”面对她的声泪俱下,贺兰茹真全无一丝同情:“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会儿变脸倒变得挺快。”
被她戳破后的宇文晏迟面上一滞,见服软无用,终于不再伪装:“我姐夫用兵如神,一旦知道我被擒获,带领大军横扫大周又有何难。你来此处到底何事,你若敢借机报复杀了我,你便成了挑起两国战火的罪魁祸首,休怪我不曾提醒你!”
“杀你,脏了我腹中孩儿的眼。”
贺兰茹真抬手覆上小腹,露出如平素那般温柔笑意:“乖,娘亲便是要你好好看着,此等忘本求荣,猪狗不如的恶人,终会难逃制裁。咱们走。”
她回身向外间而去,拉开门锁时,却在门外看见了最意想不到之人。
程况面色铁青,显然将她们姐妹对话听了个全。
贺兰茹真正待伸手拽住他衣袖,他巧劲躲开,阔步与她擦肩而过,行至关押宇文晏迟处。
他记得他问过贺兰茹真,贺呼部灭亡后诸多贵人皆被库孙收留,虽不复从前富足,但也是作为良民,为何她运气不好没入坊间。
当时她沉默半刻,看得出 情绪翻涌,许久才归于平静:“时也命也,可能过去纵享疼爱太多,老天总得叫妾身吃些苦才公平罢。”
“将军,不要。”
程况抬脚踹开狱门,拔剑指向宇文晏迟,贺兰茹真眼疾手快挡在他身前,又迅速向守在外间的兵士道:“快去请大将军!”
“茹真,你还护着她做甚?!”
贺兰茹真摇头:“将军莫忘了,此女落在咱们手上,于大周而言占了上风。又岂能因为私人恩怨而不顾家国大义,将军戎马半生所求近在咫尺,切不可一时糊涂。”
“可她害你至此,到今日也不知悔改。”程况持剑之手比起刚刚已经失力许多,但仍然难忍愤怒:“必得给她些教训,我才出气。”
“将军,”贺兰茹真按下他右臂,双手挽住:“她害我流落库孙坊间,确实阴毒。可转念一想,我却是在那里才得以与将军相知相许,就算是老天已经补偿过了,咱们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话音未落,宇文晏迟扑身而来夺过程况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入贺兰茹真体内。
鲜血喷射周遭,几乎模糊程况双眼。
他仓皇中抱起贺兰茹真飞奔离去,宇文晏迟也借此得了机会,立即抓起阿迪,冲出牢门。
第55章 顾衍被逗得再次放声大笑,抬……
平城; 云宾楼。
一桌全羊宴依次而入,重睦本还担心顾衍会不习惯,谁知他身处渊梯数月倒是变了胃口,瞧着竟比她还要享受。
再过两日又逢端午; 街巷中俱是贩卖艾草、五色编绳还有串粽的叫卖小贩; 重睦心血来潮买了两根彩绳绑在她与顾衍手腕之上; 还定要他从袖中露出绳索让所有人瞧见才罢休。
顾衍拗不过她; 只得照办。
他对年节庆典等向来无甚感触; 幼时遇着此等时节; 总想着能趁势多赚些银两; 保得生活无忧。他曾跟随县上书院同窗前去临安县卖过对联; 邻居杨奶奶一家也带他前去余杭卖过窗花灯笼; 熟悉门路后; 甚至连清明时所需纸烛冥钱,都卖过数次。
那时喜爱过节; 不过是为着又能赚上一笔,到如今无需再为金钱烦忧; 所谓节庆; 于他而言倒也与普通时日无有差别。
进京两年以来,每逢节庆必有宴席,哪怕端着休沐名头,也总应酬不断。顾衍素喜清净,遇着贵胄相邀却又无法推脱,委实无趣。
“上元花灯,清明柳絮,端午龙舟还有腊八冬雪,”重睦将刚刚上桌的蜜枣甜粽沾了糖递给他:“分明许多可赏之物; 我也总不乐意遇着节庆便要入宫赴宴。左不过,他也不愿与我们共度佳节。”
“父皇”二字哽在喉间绕了个圈,始终没能出口。
眸间略暗,身侧之人忽地抬手抚过她发间,又夹了块羊排放入她碗中。
顾衍并不意外徽定十年封大将军与穆朽身死那场血战背后真相。
镇元帝对皇位权力之执着,远比他所表现出来得更深刻 。
否则他不会一直支持以抚北营为首的诸多兵士对渊梯作战,毕竟一旦渊梯南下成功,他的皇位极可能与蛮人易主。
可惜也正因这般行事,致使国内冗兵现象愈烈,武将声威节节攀升。
同样还是为保皇位不会旁落,他只得再次偏向主和派,打压主战派。
在两相较量间,看似坐收渔翁之利,实则一个不慎给予渊梯可趁之机,上一世燕都覆灭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