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之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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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东宫太子垂了垂眼睫,再是认真不过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尽可以直接问我……我会一五一十地一一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丝毫的隐瞒。”
“而这不是为了别的,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想你对我有所误会。”
“行吧,”裴无洙静默片刻,也屈服了,“那现在,你我都对彼此更坦诚一些吧,走吧,哥哥,我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裴无洙随着东宫太子进了玉明殿内殿,唤了宫人来奉上药膏,净手后屏退四下,亲自替东宫太子处理起脸上的伤来。
东宫太子颇有些受宠若惊、坐立不安地受了。
“你真该好好爱惜自己这张脸的,你好像一点都不心疼它。”裴无洙心疼地抚摸着东宫太子光洁如玉的侧颊上,青紫肿胀的掴痕,一时也有些恍惚,原来自己当时手上下的力气有这么大么……
“不管怎么说,”如果之前还有点被人强按头认错的不甘心与不服气,如今自己亲眼仔仔细细瞧了,裴无洙不由真的有些懊恼了起来,后悔道,“家暴总是不对的……我再生气,当时也不该直接动手的。”
完了,家暴在我们那儿都犯法了,可能我得先去橘子里蹲一蹲了。
算了……我连人都杀过了,也别拿老家道德法律来自我归束了。
东宫太子坐着,裴无洙站着,错位的高低差,使得东宫太子抬起眼盈盈望向裴无洙时,那对往常不怒自威的凤眼自下而上微微勾起,带着无边潋滟风光。
裴无洙被东宫太子那一眼望得微微失神。
待意识到自己手上抹药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后,裴无洙懊恼地咬了咬唇,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也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
“怎么,”只听得东宫太子笑意吟吟,慢慢悠悠地缓缓道,“伤了一边的脸,在迢迢心里,哥哥就不是天下间最好看、最优秀、最最好的那个了么?”
“你就非得来来回回地反复问我这么破廉耻的问题么?”裴无洙绝望了,尤其是想到东宫太子口中重复的还是自己当时哄他高兴的原话,顿时更为崩溃,有种被人逼着直面黑历史的羞耻感,“你不要一边自称哥哥,一边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东宫太子笑着坐正,复又故意去逗弄裴无洙道:“好……那到底还是不是呢?”
裴无洙意识到自己今天要想讲赢,面对现在的东宫太子,脸是再要不得的。
不然就是无数次反复重演先前的失败经验。
裴无洙干脆放下涂到一半的药膏,还真依言认真端详起东宫太子如今一半完好、一半受伤的脸了。
——你不是问我自己是不是最好看么?那我现在就好好给你看看了。
看咱俩一个看人的、一个被看的,到底是哪个先尴尬得受不了……
不过看着看着,裴无洙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完了,裴无洙喃喃地想到,我一定是失心疯了……才会在那么半张青紫交加的脸上看出什么凌虐的残缺美来。
疯了。
疯了。
怎么可能这个人现在凄惨成这样,在她眼里,却依言不会觉得丑陋不堪什么的,反而还觉得对方可能还真的依旧是她所见过的人里最……
“迢迢,”东宫太子垂下头来,一点一点啄吻着裴无洙无意识放在自己脸边的手指,喃喃道,“你再这么看下去,哥哥真的忍不住要亲你了……”
裴无洙讷讷启唇,艰难地把自己没出息到快要黏在对方脸上的眼珠子□□,烦躁地咬了咬唇,恼火道:“别说的好像我不看你,你就不想了一样。”
“我都懒得说你,你现在真是满脑子的不正经……”
东宫太子笑了笑,倾过身来,一下又一下,试探着舔吻着裴无洙的唇角。
裴无洙僵了僵。
一时满脑子全是:“色令智昏”、“色/欲/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算了,裴无洙闭了闭眼,绝望地认命道,我栽了。
瞧出对方面上的松动之意,东宫太子直接一把将人堵在自己与案几之间,发狠地吻了下去。
“迢迢,迢迢……”东宫太子的双眼亮得惊人,一边死命把裴无洙往自己怀里揉,一边不住地亲吻低喃着裴无洙的名字,反复确认着。
直到最后,东宫太子才低低的、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哑着嗓子道:“你这算是,答应我了么?”
裴无洙被问得一阵失神。
其实还有什么分别呢,裴无洙闭了闭眼,心道:他们现在这样混乱的关系……自己答不答应、点不点那一下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裴无洙伸出手,摸索着探到了东宫太子受了那一巴掌的右半张脸上,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一边细细摩挲着,一边低低地反问东宫太子道:“哥哥,疼么?”
第79章 舍不得 在一起。
东宫太子听得一阵心神激荡。
待反应过来后; 低笑着在裴无洙的脸颊、脖颈间蹭了蹭,也同样没有正面回答裴无洙的问题,而是哑着嗓子反问道:“当时在父皇面前; 替老三挨那一巴掌时; 你疼不疼?”
裴无洙微微出神,认真地在脑海里搜寻半晌,真心实意地回忆道:“疼; 疼死了; 当时都把我疼懵了……父皇那一下是真没留什么劲儿; 我娘为这个对他黑了快半个月的脸,说个什么话都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
东宫太子爱怜地顺势亲了亲裴无洙的侧颊,喃喃道:“下回再有这种事; 你直接来找我,别再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顶上去了……”
“但我用那一巴掌; 帮助你解决了三皇兄那个麻烦,”裴无洙微微出神; 感慨万千道,“也还算是挺值得的吧……虽然你多半会觉得不需要,但若能帮到你的话,我这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虽然三皇子最后那个赴藩盛泽的安稳处理结果,也不全是当时裴无洙在明德殿出面帮他说话的功劳。
但那终究还是在其中种下了一部分不小的善因的。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顺着裴无洙的心意轻声夸赞她道:“哥哥的迢迢; 聪明又善良; 坚强又可靠,帮了哥哥好多好多……迢迢,你不知道; 你曾经说与哥哥的那些话,在最阴暗难熬的时候,帮了哥哥多少。”
裴无洙曾经对着东宫太子谆谆善诱地教导道:“哥你记好了,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能认,没谁生来就该为别人的过错买单的,就算是生身父母也不行。”
也还曾铿锵有力地告诉过东宫太子:“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死,谁都不能逼你去死……”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我想你活着。”
“我还等着看你做皇帝呢。”
最后那三句话,抵着东宫太子的脊梁,撑着他熬过了初初得知身世真相后最煎熬焚心的那十天。
也让东宫太子在每一次心神迷茫、怅惘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前来关怀探望的真宗皇帝时,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坚定树立起了自己的心防。
他总是要对不起一个人的。
他已经不可能让真宗皇帝满意了。
但他绝对不能、不忍、也不想再叫裴无洙对他有分毫的失望了。
即便那时候的东宫太子还不知道:说这话时的裴无洙,其实是在已经提前探知他身世秘辛的前提下,刻意说出来激励他求生图存的。
——或者说,其实隐约心里大概有所察觉,但情感上不愿意接受那个方向的猜测。
但即便是当裴无洙说那些话时什么也不知道,东宫太子也还一厢情愿地拿了那三句来慰藉自己,告诉自己:我不能死,绝不能死……
他不愿再束手就擒、慷慨赴死,不仅仅只是为了挽救裴无洙前世的死局。
更也因为裴无洙的那些话叫东宫太子知道,他这一生,其实还是有人惦念的。
还是有可值得的地方的。
并不完完全全是一个笑话。
相反,如果他屈服于自己的不堪身世的话,才算是彻彻底底地认了那可笑的命运。
“哥哥,”裴无洙靠在东宫太子怀里,俯身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闭了闭眼,伸手环住东宫太子的脖颈,低低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有可取之处的话,那你再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东宫太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心里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其实并不是很想听裴无洙说接下来的话了。
但面上,无论如何,东宫太子还是得微微笑着,从容不迫,纵容宠溺道:“迢迢想与哥哥说什么呢?”
“哥哥,我觉得呢,人还是要更爱自己一点比较好,这样才不容易受到伤害。”
裴无洙从东宫太子怀里坐直了身子,二人四目相对,互相平视。
裴无洙认真而恳切道:“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更爱惜自己一点……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身体当回事。”
“无论我们在一起多久、走多远、分开与否,”裴无洙定定地凝望着东宫太子道,“哥哥,你以后都还是能一个人自己好好生活的吧。”
东宫太子彻底地笑不出来了。
“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东宫太子状若玩笑地打趣道,“迢迢就提这些分开以后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不吉利了。”
——就好像裴无洙在心里早已笃定了他们两个走不远一样。
东宫太子的心情一时阴沉到了极点。
这甚至隐隐比裴无洙直接坦言拒绝他,都还要叫东宫太子更难以接受一些。
——裴无洙拒绝他,东宫太子还可以耐着性子慢慢磨,反正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熬得起,也爱得起。
但裴无洙要是答应了他之后,却是一边与他虚与委蛇着,又一边暗暗预设、准备好了离开他之后的事情……东宫太子想到这里,眼底波澜翻涌,胸口情绪起伏,再也平静不得。
这简直与判了东宫太子凌迟处死无异。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裴无洙谨慎地审视着东宫太子漆黑如墨的眼眸,按下胸口的心慌意乱,强作平静道,“那我们就连‘刚刚在一起’都不算了。”
东宫太子的脸色彻底阴冷到了极点。
“迢迢,”东宫太子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在一边敷衍着孤,一边给自己想着怎么找好退路么?”
“敷衍不敷衍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确实,本来就不太能接受得了这个,”裴无洙怔怔出神道,“但是哥哥,我不是在给自己找退路,我是担心你。”
“哥哥,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很重要。”裴无洙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东宫太子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东宫太子胸前,眼泪无声无息便浸湿了东宫太子的衣襟,直冰得东宫太子身子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久,但至少在父皇驾崩前,我们都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裴无洙靠在东宫太子胸前喃喃出神道,“父皇现在春秋鼎盛,少说还有十年吧。我们也不能真的犯上作乱行那谋大不逆之事……十年的话,我确实是不肯定到那时候,我们两个还在不在一起了。”
——事实上,真宗皇帝驾崩在原作里是五年半之后……但裴无洙想,既然书里写的是急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把这个日期往后延得更久一些的。
“但不管怎样、不管我们分开与否、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裴无洙语调平静道,“哥哥,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你自己,好不好?”
东宫太子第不知道多少次在裴无洙的眼泪前屈服了。
纵然满心不情愿答应如此不详的话,在眼下裴无洙靠在他怀里默默垂泪的情境中,却仍还是不得不紧抿了唇线,语调紧绷道:“孤还能不答应你么?”
“不答应的话,”东宫太子自嘲道,“孤连‘在一起’都不曾拥有过了。”
裴无洙破涕为笑,直起腰来,下巴嗑在东宫太子的肩膀,柔柔道:“还有就是……我们的事,不能叫别人知道。”
“尤其是千万千万,绝对不能叫我娘知道。”
——宓贵妃不可能接受这种违逆伦常之事。
裴无洙也不可能把东宫太子的身世解释给宓贵妃听。
裴无洙是真觉得她娘很有可能前脚听完、一转身就跑到她皇帝渣爹那里告密去了。
但如果裴无洙不说清楚东宫太子的身世,又叫宓贵妃在其中察觉出二人之间的暧昧猫腻的话……以宓贵妃对裴无洙的慈心爱护,十有八/九会被逼得发疯的。
东宫太子已经意识到裴无洙今天是有备而来了。
说话的套路是一环紧扣一环的。
东宫太子这回沉默良久,也不作声了。
——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对裴无洙这些要求表示最大程度上的抗议不满了。
“哥哥,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你可以逼着我在你和别人之间做选择,”裴无洙迎着东宫太子阴沉下来的眼神,郑重其事、面不改色道,“就比如说你要我在你和七弟之间选,我当然是选你……但是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逼着我选。”
“我娘不可能接受得了我们之间的事的,我也一点都不放心把你的身世解释给她听,”裴无洙眨了眨眼睫,糟心地意识到,话说到这里,自己当下却好像有些不太哭的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如果让她知道了……哥哥,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东宫太子沉着脸冷冷道,“也不可能真瞒着她一辈子。”
“等到父皇不在了,”裴无洙柔声许诺道,“我就再不提这一个了。”
——而只要真宗皇帝活着一日,且只要真宗皇帝一日不知道东宫太子的身世……东宫太子不可能先对教养他长大成年的父皇下得去手。
真宗皇帝与其余诸皇子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裴无洙很清楚东宫太子的底线在哪里。
“还有么?”东宫太子笑了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抿着唇面无表情道,“你的要求,一口气说完吧……钝刀子割肉,慢得孤心口疼。”
“还有就是,”裴无洙眨了眨眼睫,柔顺道,“哥哥,在我心里,婚姻是很神圣的事情……与福宁的婚约,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是同样的。”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娶妻纳妾的话,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裴无洙平静道,“我都当是你默认,我们结束了。”
东宫太子听罢,静默片刻,缓缓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嘲讽与讥诮:“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