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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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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江上,如一叶穿梭在水波纹里。
  不过两三日便顺风至徐州渡口。
  船夫得到李云舒的令,让他赶路不必操之过急,可慢慢行船。故而,陆倩云提出要在徐州稍事休息的时候,船夫应了。
  沈盼从小长于京畿,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区的招提寺,还只有每年春节那段时间可以前往招提寺拜佛。
  这回出来,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看到什么都稀奇。
  母女俩又是第一次到徐州,故而陆倩云特意让船夫靠岸停船,在徐州歇息一日再走。
  船夫早领了工钱,乐得休息,便允了。
  当日陆倩云母女俩到徐州城内逛了逛,沈盼为人正派传统,虽让女儿习了武,但骨子里觉得女子还是该贞静些,是以非让她带上幕离之后才准她上街行走。
  母女俩皆戴了幕离,在徐州街上逛了几圈,又特意买了好几块徐州特有的马蹄糕,预备带回允州孝敬老夫人。
  老夫人生性喜食甜食,又爱糕点。
  买了糕点之后,两人到祥和楼用晚膳。
  沈盼扭捏不肯去,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女子不能抛头露面。陆倩云则在李云舒的感化下,觉得女子与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何要低人一等。生拉活拽将她娘拖去酒楼。
  到了酒馆,陆倩云点了几样沈盼爱吃的菜。
  正等上菜的时候,忽听门外的街上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既有人群的欢呼,又有钟鼓的响动。
  “外面出什么事了?”陆倩云问酒倌道。
  小酒倌人勤快,话也多,道:“客官您不知道啊?今天北狄使臣团从徐州路过,他们都说北狄大相碌安的夫人是大成人,这次北狄和大成和谈就是她促成的。人人都说这是个仙女一般的人物,人美心善,将她当活菩萨一样供奉着呢。这不,使臣团这会儿入城,大家都争相迎接去了。”
  陆倩云一听,觉得稀奇,到底得美成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在举手之间令长期争斗的两国化干戈为玉帛。
  若北狄大相当真为一个女人停止多年纷争,这不是拿家国大事当儿戏么?
  钟鼓之声渐进,陆倩云将窗户推开,打算好好瞧瞧这仙女一样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子。
  沈盼急得一把抓起幕离盖在她脸上,斥责道:“姑娘家频频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快戴上。”
  陆倩云不欲和她娘争,取过幕离盖在脸上,望向窗外。
  北狄使臣团声势浩大地游在徐州大街缓行,大相夫人乘坐的轿辇以轻纱柔幔饰之,鸦青色的轻纱随风轻荡,一名女子端坐在车内,身形若隐若现。
  周遭百姓感念她的恩德,夹道撒花相庆。陆锦云朝他们含笑招手,像极了接受人们顶礼膜拜的九天玄女。
  “阵仗做得倒挺足的。”陆倩云如是点评。
  恰好此时起了一阵微风,吹起了帘幔,轿内女子侧过身子,同这边的人点头示意。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陆倩云捕捉到了她的脸。
  她脑海中懵了一瞬,就在那刹那,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脸色也迅速地抽去血色,一点一点,变得煞白。
  这个大相夫人和陆锦云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了?倩儿。”沈盼见她游离失神,喊她的名字道。
  陆倩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陆锦云失踪了,北狄大相多了位夫人,北狄使臣团入京,祖母抱恙,李云舒火急火燎地送她回允州。
  她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凑在一起想了想,很快便得出结论,北地大相的夫人就是失踪良久的陆锦云。
  显然,李云舒也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不必如此慌张送自己离京。
  她对陆锦云了如指掌,她这个人善妒、手段狠毒,在她眼里,自己和李云舒都对不起她。她会不顾一切地报复。
  越想,她的脸色就越发苍白,几乎没了血色。
  最终这顿饭她也没吃便又拉着沈盼离开,这次不用沈盼交代,她自己便将幕离戴好,将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找到船夫,当即启程回允州。她已打定主意,将沈盼安顿好之后再回京城,大姐姐没了,她不能留李云舒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在她的催促下,船夫昼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第三日一早抵达允州渡口。
  船一靠岸,就有人凑上前接她们:“两位可是李少卿的家人?”
  李云舒将允州的一干事宜也安排妥当,对此沈盼颇为满意:“不错,我们正是。”
  那人将她们领去渡口另一条船旁,道:“李少卿吩咐,两位若是到了允州,便让小人送你们去樽州。”
  “去樽州?”沈盼不解。
  他笑了笑,道:“不仅是两位,陆老夫人和李夫人也在船上,两位若是不信小人,可叫她二位出来一问。”
  他当真回到船舱内,将老夫人和李云舒的母亲都请了出来。
  三人见面,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唯有陆倩云心中犹如明镜般亮堂堂的。
  李云舒这是怕陆锦云找来允州,故意将她们都转移了。
  这个傻子,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唯独自己留在了户口狼窝。
  她默默红了眼眶。
  “既是表哥安排,定有他的用意,咱们还是听他所言,去樽州,以免他担心。”陆倩云说道。
  几个人觉得是这个理,云里雾里地登上了远去樽州的船。
  上船后,陆倩云找来李云舒安排的人一问,得知这次来的都是他的亲信,负责将她们送去安全的地方。
  不用为母亲和祖母的安危担心,当天夜里,陆倩云便留下一封信,说她要回京城一趟。
  等第二日沈盼醒来,去喊她起床的时候,她已经爬上了一艘回京城的船上。
  她站在船舱上,看着江心江水涛涛。
  不知这回回去,等待着她和李云舒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在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陆晚晚。
  如果大姐姐在,她会如何应付陆锦云?
  当初大姐姐从允州回京城的时候,身无一物,却将陈柳霜母女踩进了泥里。
  她又是否有那样的运气和实力,躲开这一劫?
  想到两年前在陆家第一次见到那个素衣女子的场景,陆倩云眼圈又是一红。
  大姐姐,我好想你。
  ————
  长泰十九年春,京城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北狄使臣团入京,皇上为了表示隆重,让大成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出城迎接使臣团。
  这段时间,北狄使臣团每经过一城,便受到民众的膜拜,几乎所有人都在称颂大相夫人的功勋。
  她以一介女子之身终止了北狄和大成的大战。
  人们将她的事迹传扬得神乎其神,传到京城的时候,甚至有人说她是隐居在藏茗山的藏茗神女,见众生受苦,特下凡来化干戈为玉帛。
  陆晚晚听得直发笑,民众的悠悠之口真是翻云覆雨,愣生生将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说成了心怀慈悲的神女。
  北狄使臣团入京的那天,陆晚晚哪里也没去,留在宫里,为宋见青安胎。
  她没告诉宋见青陆锦云的事情,害怕她听后担心,于胎象无益。
  当夜为了迎接北狄使臣团,宫中安排了一场大宴,宫内三品以上的女眷皆受邀出席宴会。
  但皇帝怕陆晚晚不喜热闹,宋见青又身怀有孕,怕她们辛苦,午后特意来嘱托过她们,不必赴宴。
  姐妹俩乐得清闲,只玩自己的,倒也轻松。
  “这北狄使臣团真是厉害,照理说他比你们先从北地启程,早就该到了。反倒你们到京了十日他们才来。”用过膳后,两人听着不远处宴厅的乐声,宋见青议论起北狄使臣团:“我听说这大相夫人每到一处都要在街上缓慢□□,接受民众的拜贺,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陆晚晚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我想他们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接受拜贺。”
  “那是为了什么?”宋见青盈盈笑道:“我听说这北狄大相夫人可是最爱出风头之人。”
  陆晚晚神情很严肃,说:“见青姐姐,你想一想,现在北狄使臣团每到一处便宣扬和谈之事,又大张旗鼓表现自己的和谈之心。他们如此一闹,将来如果北狄和大成开战,百姓会如何想?”
  宋见青顺着她的话略一思索,细想之下,觉得惊恐:“百姓会认为皇叔好战,北狄已主动提出和谈,皇叔仍不思百姓苍生,对北狄开战。”
  陆晚晚点了点头,道:“没错,皇上是天下万民的君父皇帝,北狄和谈美名在外,一旦开战,百姓则会以为君父不仁,以天下万民为刍狗,皇上会失去民心,民心一散,支撑大成的气骨便跟着散了。”
  虽已开春,宋见青背后尤感到一阵寒凉。
  “那……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才能挽回颓势?”
  陆晚晚莞尔一笑:“倒有个现成的办法。”
  宋见青侧眸看向她:“什么?”
  陆晚晚道:“去岁安州遭遇百年难遇的地震,牛羊伤亡众多,今岁减免赋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颁发一道减免赋税的圣旨,两全其美。”
  “实在的好处可比大相夫人天花乱坠一顿好说更就让人记念恩德。”宋见青眼角眉梢绽开了笑意:“晚晚,你可真聪明。你若是男子,拜相封侯是迟早的事。”
  陆晚晚被她说得颇为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北狄使臣已进入宴厅,拜见皇上。
  碌安今年四十余岁,看上去像个粗莽的武夫,此人实在狡猾多端,颇为自负。
  自负往往伴随着自大,自大则容易轻视。
  在他眼里,陆锦云就像个没有长开的娃娃,是不敢耍什么心眼的。他的自负导致对陆锦云的轻视,女人对他来说就是玩物,陆锦云不过是个更加精致的瓷器娃娃,供他把玩。
  他带着陆锦云进了皇宫,见众臣相迎,大成皇帝亲自迎接,心里十分受用。
  当夜,皇帝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招待碌安,随宴的还有舞姬助兴。
  大成的舞讲究的是柔美轻盈,舞姬如蝴蝶飞舞,一曲完毕,碌安拊掌大笑:“□□之舞,果然名不虚传,就像你们中原的茶一样,清香淡雅。”
  他朗声大笑:“不过,我们北狄的舞姬也不差。”
  说完,他鼓了鼓掌,一行北狄舞姬缓缓走了进来。
  北狄民风开化,又受西域文化的影响,舞姬穿着露脐舞衣,下身仅以一块带流苏的布遮掩,纤长的腿大部分的肌肤都露在外面,顿时让厅上一众宾客的眼不知该往何处放。
  谢怀琛和毓宣端起酒杯,都怕对方回去告状,眼睛瞧着彼此,对饮起来,目光丝毫不敢往厅上瞥去。
  北狄舞姬的舞跳得热烈激情,伴随着北狄使臣团粗犷豪放的吼叫声,令厅上许多人眉头长拢。
  好不容易一曲完毕,舞姬如一缕烟,散入席间,各寻了男宾,便往人腿上坐,端起桌上的酒盏,语笑嫣然,媚态万千地为他们斟酒。
  谢怀琛见一名舞姬朝他姗姗走来,抬起胳膊一格,声音比寒冬的雪还要冷:“拙荆善妒,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那舞姬看他器宇轩昂,早先献舞的时候目光便频频瞥向谢怀琛。此时献舞毕,便直奔他而来。
  这群舞姬是碌安挑选专门献给大成皇帝的,离开北狄的时候,她们的结局已定。
  不愿侍奉皇帝的,此时都在宴会上找合乎心意的男子,希冀能被带回府上。
  碌安那雷声一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好,大成陛下,我们北狄的舞如何?”
  皇帝脸上是一言难尽的面如表情,他挤出一抹笑,道:“不错。”
  碌安道:“这十名舞姬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她们可以说是我北狄最美的女子,特献给□□的陛下。”
  □□的陛下笑了笑,道:“使臣有心了。但朕国事繁重,恐让红颜独老,未免有暴殄天物之嫌。”
  碌安道:“陛下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实在令人敬佩。不过舞姬既然已经送出来,哪有带回去的道理。皇上莫不是嫌弃她们不够好看,入不得天眼?“
  皇帝道:“既然贵国盛情难却,那朕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又朗声吩咐:“北狄使臣此番前来,为大成与北狄两国边境和谈,于大成,于北狄,都是好事一桩。传令下去,为贺此等幸事,今年安州、靖州,并州三地的赋税减免五分。”
  碌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文武百官一听,当即下跪口诵“吾皇万岁”。
  陆锦云无心朝政之事,她的目光如同鹰隼,在宴厅游走,终于停留到对面的李云舒和谢怀琛身上。
  毓宣戳了戳谢怀琛的胳膊,道:“你是不是做什么风流事了?我看那大相夫人一直含情脉脉地看你。”
  谢怀琛端起酒杯,长饮了一口,笑说:“这你可就看错了,我看她分明是恨不得撕了我。”
  说话间,场上歌舞又起,北狄人能歌善舞,到了开化之地仍不知收敛,厅内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
  混乱之中,陆锦云站起身,朝谢怀琛走来。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姿婀娜,如一朵绽放的花,她慢悠悠走到谢怀琛身侧,端起酒盏,道:“姐夫,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大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还请节哀。”
  提到陆晚晚,她神情动容,仿佛就要哭了。
  谢怀琛端起酒盏,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贵妃见陆锦云走向谢怀琛,提醒皇上。
  没有哪个父亲喜欢别的女子靠近女婿,皇帝问:“阿琛,你以前与大相夫人相识?”
  谢怀琛正要答话,陆锦云眼神旖旎如湖光,道:“回禀陛下,臣妇经由安州回京之时,在安州遇到谢将军军营中的一名军医,他诊出我有隐疾,开了副方子。到今日药吃完了,故而臣妇想请谢将军,让军医再为我诊病。”
  厅上认识陆晚晚的人不少,一旦他们得知驸马爷身边的军医和他故去的先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大家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欺君之罪,首先皇上就饶不了他们,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好个谢怀琛,既要皇家的助力,又舍不得陆晚晚的柔情。坐享齐人之福,他做梦!
  碌安一听,大笑起来:“我这夫人是你们大成人,以前总说大成这样好那样好,我不信。她生了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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