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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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晶莹的泪滚了下来,挂在香腮侧,她喉头哽咽:“我也圆满了。”
谢怀琛粗粝的掌抚上她的脸颊,擦净她的泪,笑着说:“以后不许哭了,本公子罩着你,天塌下来都罩着你。”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嗯。”
默了一瞬,她道:“我去找纪大夫给你看看。”
起身要走,一双手却扼住她的手腕。她回首,对上他乞求的目光。
“陆晚晚,你别走,我走了好远的路,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你了,别走,好不好?”他语气低沉,双眸里亮着光,可怜巴巴地求她。
陆晚晚心软了大半,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谢怀琛挨了杖刑,不能躺,只能伏在床上。
她搬来小杌子放在床头,陪着谢怀琛。
他意识迷迷糊糊,只当自己还在做梦,也不害臊,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就差连她有几根眼睫都数得清清楚楚了。他视线挪了挪,落在她的眼尾,那里有一小点红色的朱砂痣,很小,小得隐藏在纤长的羽睫下,差点找不到。
他虽迷糊,陆晚晚却醒着,被他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脸颊微微红了下。
“你看什么?”
他没有回答。昏暗的灯光照在屋里,不很清晰,为她脸上蒙了一层幽黄的暗纱,照得她莹白如雪的肌肤越发柔和,谢怀琛笑了笑,说:“好看。”
陆晚晚明澈的双眸亮晶晶的,双瞳仿若浸润在一汪幽泉之中,波光潋滟。她轻轻抿唇,柔软的粉瓣温软红润。
谢怀琛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底兀的一乱。他诧异,原来梦里还有心乱这一说吗?
陆晚晚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刚要别过头,唇上一凉。陆晚晚身子颤了颤,但很快又松软下来,由着谢怀琛吮咬她的唇。
良久之后,他松开了陆晚晚。
她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被他用力啃过的唇瓣。
谢怀琛对自己恃梦行凶的登徒子行径不以为耻,他笑得春风灿烂,仍去看脸颊通红的陆晚晚。
他颇为满意,点评道:“还是好看,不仅好看,还香。”
陆晚晚恼得就要抽回手,谢怀琛一急,反握住了,不许她走。
“陆晚晚,你别走,我求你了。我保证不亲你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陆晚晚心中酸涩,热泪蓄在眼角,她有点担心谢怀琛醒来后,人好了,脑子坏了。
“不走。”她耐心地哄他。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攥着陆晚晚的手,贴于脸侧,她身上的香气令他心安,他呼吸着陆晚晚特有的柔软香味,困意再度袭来。
缓缓的,眼前的烛光慢慢模糊,陆晚晚也渐渐成了重影。
他怅然若失,却无力抵挡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
“好不容易找到你,又要走了。”他口中呢喃,渐渐睡去。
陆晚晚听他说的胡话,哭笑不得,抽了抽手,他攥得太紧了,哪怕在睡梦中,也没松开。
她只好将小杌子搬得离他近一点,靠在床沿,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她累了好几天,每天晚上刚合上眼,脑子里就是各种魑魅魍魉横行,片刻后就醒了。
这一夜她却睡得格外踏实。
月绣进来伺候陆晚晚梳洗,见她伏在床头,雪白藕臂和谢怀琛的交缠在一起,掌心相对,肌肤相亲。
她抿唇笑了笑,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陆晚晚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她伏在床头一宿,颈背酸痛难忍,胳膊也因保持同一个姿势发麻。
一动,麻意传遍全身。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谢怀琛,他眼睫轻颤了几下,竟也缓缓张开了眼。
这回,谢怀琛怔了、愣了、懵了,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还在?”
陆晚晚忍着酸麻的痛意,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昨夜你求我别走,你忘了?”
谢怀琛目瞪口呆:“那……我不是在做梦吗?”
陆晚晚眨了眨眼:“你梦见什么了?”
谢怀琛回忆了一瞬,忽的犹如一道惊雷砸向了天灵盖,劈得他神台清明。
他缓缓的,僵硬的,掉过头,面如死灰地看向陆晚晚:“昨夜……我……”
他还还未说完,月绣在门外问道:“小姐,国公爷和夫人来了。”
陆晚晚瞧着谢怀琛一脸羞愤恨不得马上就以头抢地的神情,略笑了笑。
“父亲和母亲看你来了,我先去梳洗,等会儿来给你喂药。”她倩然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胳膊,走到门口,拉开门,月绣端了水走进来。
月绣朝陆晚晚挤眉弄眼笑了笑,放下水盆,走到床边对谢怀琛福了福身:“小公爷醒了,真是太好了。”
谢怀琛看了看陆晚晚,又看了看月绣,眼神在她俩之间游移一圈,而后,在她俩的注目之下,抬手狠狠掴了自己一巴掌。
嗯,是痛的。
他颤颤地问:“这……怎么一回事?”
一个时辰之后,谢夫人抹了抹绯红的眼眶,以“晚晚是个好孩子,她为了你真不容易,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结束了对谢怀琛的实事讲解。
谢怀琛终于知道自己受了一百杖刑,差点魂归九天,陆晚晚为了给他冲喜,私自逃出家门来到谢家的事情。
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纪南方来看过,说他既已醒来,便无大碍,只要修养,等伤处全好。
谢夫人听说他没事,心下的石头便落了地,嘱咐揽秋照顾好公子和少夫人,便走了。
屋里的下人也各去忙了,屋里只有谢怀琛和陆晚晚两个人。
他趴在床上,盯着青玉如意,脸色不是很好。
陆晚晚见他神色恹恹,有些诧异,这人在梦里都那般欢喜,美梦成真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她心下凉了一瞬。
她将窗户合上,然后走到谢怀琛面前,迟疑了片刻,问他:“谢怀琛,你不高兴吗?”
他轻摇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言及此处,她顿了顿,有些委屈。
谢怀琛仰起脸,看着她:“陆晚晚,我舍不得你受委屈,哪怕是为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夜,是为丈母娘流泪的一夜。
第58章 梦境
陆晚晚略怔忡了一瞬; 而后轻笑了下,药盅端到他面前。
“所以; 你得快些好起来,给我撑腰。”
谢怀琛扯出一抹笑,答应得爽快:“放心; 以后公子我罩着你,给你撑腰。”
陆晚晚眯了眯眼睛,吹了两口冒着热气的汤药; 她将药盅递给谢怀琛,他接过,一饮而尽。
喂过药后; 陆晚晚让月绣打水进来; 她亲手绞了帕子给谢怀琛洗脸。
手边的细致活; 能做的她都做; 交到别人手上,她不放心。
谢怀琛反倒扭捏起来; 她一靠近,他就红着脸,抢过帕子来,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
陆晚晚定定地瞧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将帕子还给她:“以后这些粗活你就让谢染做。”
陆晚晚一面另绞了帕子给他擦手,一面问道:“为什么?”
她粉面红唇; 偏过头的样子娇俏明艳,他看得喉头微滚,别过头; 声音暗哑低沉。
“夫人娶回来是疼的,不是来当使唤丫头的。”
陆晚晚被他逗得轻声一笑。
谢怀琛神情认真又严肃:“我是认真的。”
陆晚晚笑得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平素摇曳美艳的风轻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调皮。
他抬起下巴,表情很是骄傲。
收拾妥当,陆晚晚洗漱完毕,她对镜卸了脂粉,长长的发披下来,洋洋洒洒飘了满背。谢怀琛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在想事情,目光有些空。
醒来后他总会记起梦中的事情,梦中的陆晚晚和现实中的陆晚晚的脸不断重合。那些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都不确定究竟梦是现实,还是现实是梦。
陆晚晚收拾妥当,她换了身月白色中衣,衣服素净,只有衣襟处绣了一圈合欢花。
她缓缓走过来,脚步有些踟蹰。
她嫁过来,自然是要和谢怀琛同睡的,只不过前几日他还在昏迷,为方便照顾他,她一直睡在旁边的罗汉床上。
今日他醒了……
“谢怀琛。”她喊了他一声,想和他商量一下,晚上她还睡罗汉床,半夜好起来给他喂药。
谢怀琛没听到似的。
她走近,又喊了声:“谢怀琛?”
谢怀琛转过脸,盯着陆晚晚的脸看了一会儿,眼尾轻轻一挑,带出几分揶揄的笑意来。
“你笑什么?”
玉树临风的谢小公爷单手支着头,指了指陆晚晚:“你方才叫我什么?”
“嗯?”陆晚晚掖了掖被角。
谢小公爷笑盈盈地支起上半身,凑近陆晚晚的脸,盯着她蓄满秋水的双眸,不疾不徐地说:“谢少夫人,照规矩,你该叫我夫君?”
他凑得那么近,几乎贴着陆晚晚的脸。
陆晚晚的表情僵住了。
谢小公爷顿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教她:“喊不出口吗?来,我教你,夫——君——”
他尾音拖得长长的,看陆晚晚一脸错愕娇羞,慢慢勾起嘴角,一脸看好戏似的表情看着她。
陆晚晚的确愣了一瞬,称呼早晚都该改的,她知道,谢怀琛惯喜作弄她,她越是窘迫、羞怯,他越得意。
于是,她正了正声色,郑重其事地喊了声:“夫君。”
谢怀琛颇满意,弓起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乖~”
随即他喊道:“揽秋。”
门外顿时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揽秋很快便进来:“公子,少夫人。”
谢怀琛点了点头:“带夫人去隔壁休息。”
“可是……”陆晚晚缓缓开口。
“别说话,看看你眼睛底下的青痕,都成什么样儿了。”谢怀琛挥挥手,示意她快走:“快去睡,对了,揽秋,你等会儿把谢染叫过来。”
陆晚晚只好随揽秋去了隔壁屋里,临走前她不放心,给他掖了掖被子:“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我就过来了。”
“好,去吧去吧。”
她点点头,起身走了。
谢怀琛探起头,看她身影渐行渐远,脚步声也再听不见了,这才一头扎进柔软的枕头里,傻笑起来。
他笑得开心极了,心上仿佛春回大地,一瞬间开了千树万树的姹紫嫣红。
他把枕头紧紧蒙在脸上,生怕笑声漏了出去。
心间不断回味方才她那句犹如从容就义般的“夫君”。
他笑得双肩轻耸,兴奋得只想一蹦而起,痛痛快快地来几个后空翻。然而,他一动,扯得浑身的伤都痛起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老老实实伏回床上,望着雕花木床傻笑。
陆晚晚又一夜无梦。
次日她醒来,这一觉她睡得太久,意识都模糊起来,睁开眼的刹那尤有一瞬的懵怔,她靠在床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想起自己已经嫁到谢家,成了谢怀琛的妻子。
知觉一点点复苏,她撑起身子,披衣下榻。
屋子里没人,院外也安安静静的。
她去了隔壁谢怀琛的屋里,他竟也不在床上。
她惊诧不已,转身出门,正巧月绣进来:“小姐,你醒了?”
陆晚晚指着空空如也的床,问道:“小公爷呢?”
月绣道:“宁小侯爷来辞行,小公爷见他去了。”
宁蕴?
听到这个名字,陆晚晚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今他们之间,彻底两清了。
他辜负过她,她亦报复了回来,从此往后,若他再不犯她,她亦不会招惹他,此前种种,譬如怨恨,譬如纠葛,都烟消雨散。各走各路,各行各桥,再不相干。
月绣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二小姐嫁进宁家,已和宁夫人吵了两架,她还骂老侯爷是不中用的老废物。”
陆晚晚大惊:“竟有这样的事?”
月绣点了点头:“咱们院里来了个新丫头,她姐姐是宁夫人身边的,错不了。”
顿了顿,她又说:“我还听说二小姐新婚之夜就和小公爷大闹了一场。最近几日,两人见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谁也不理谁。”
“倒像是陆锦云做得出来的事。”陆晚晚微微颔首,她不想再说宁蕴的事。
她将话题岔开:“成日别尽去说八卦,你瞧瞧,今日都什么时候了,怎的都忘了喊我起来?”
月绣一听这话,顿觉委屈:“我想喊你来着,是小公爷,说你最近两天没怎么睡好,不许我们叫你。”
陆晚晚:“……”
花厅里,谢怀琛脊背挺得笔直,痛意一阵阵袭来,他忍着。
陪宁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
宁蕴一早便来,直到这会儿也没离开。圣旨已下,今日下午,押送宁老侯爷的队伍将启程前往安州。
他却在谢家的花厅里若无其事地喝茶。
谢怀琛和宁蕴往日在同一家书院念书,关系还算亲厚,虽不及褚怀李远之两人,可也算知己好友。
但事到如今,谢怀琛却颇觉不耐。
宁蕴心思一向深沉,任谁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也从不轻易与人交底,谢怀琛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但见他眉眼微微有些着急,眼角的余光也不时瞥向旁边的铺满鲜花的小径。
他忽然明白了,宁蕴在等人,在等一个他认为可能会出现的人。
那个人会是谁呢?
谢怀琛不期然想起自己缠绵病榻之时辗转的梦境,他突然有一丝迷茫。
在那个梦境里,陆晚晚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宁蕴。光是回忆起这个开口,就让他心口微窒。
最离奇的是,他似乎预见了宁家的这场祸事,突如其来的罪名,流放安州。
桩桩件件都和现实嵌合得严丝合缝。
可是宁老侯爷遭难的时候他分明还在大理寺的监牢里,根本不知道宁家出事。也是到今日晨间,他才得知此事。
在梦里,陆晚晚代替陆锦云嫁给了宁蕴,然后追随他去了北地。
从这里开始,他就觉察出不对,嫁给宁蕴的是陆锦云。
陆晚晚是他的妻子。
这个和现实重重叠叠分分合合的梦境令谢怀琛如坐针毡。
他看向宁蕴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微不可查地锋芒。
接下来的事情还会犹如梦境之中吗?
他端起茶杯,淡淡地饮了一口,往日散发着扑鼻香气的茶汤浑然无味起来。
“宁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