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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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琛刚将给她敷好帕子,谢染站在门外禀报纪南方过来了。
他瞥了陆晚晚一眼; 才点头准纪南方进来。
“给少夫人开张方子。”谢怀琛懒散地开口。
陆晚晚抬袖; 轻咳了声。
纪南方给她号了脉,开了张治伤风的方子; 道:“调养几日; 注意屋里通风散热,很快就能好。”
给陆晚晚开了方子后,纪南方又给谢怀琛诊脉; 他皱眉了许久,他知道谢怀琛最近总往外头跑,他上次受伤根基未好完全,当在府上静养三五个月的。
他悠悠开口道:“小公爷的伤……”
话还未说完,谢小公爷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冷得纪南方一个激灵,咬咬牙,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小公爷果然还是年轻,身体恢复得快,已无大碍,只不过为求完全,还是少做动筋骨的事,安心修养。”
谢怀琛颇为满意,笑了下,慢悠悠地说:“有劳纪神医了。”
“客气客气……”纪南方收拾好药箱,匆匆离去。
谢怀琛转过头,陆晚晚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定定地瞧着他。
“谢少夫人,回魂了。”谢怀琛打趣。
陆晚晚认真且严肃,一板一眼地说:“刚才纪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好全之前,不要太劳累。”
谢怀琛将她的手纳回被子里,道:“自己都病成这模样了,还有心思管我,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陆晚晚瞥了眼他随手放在桌上的佩剑。
今日一早,他又是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人。
“你最近在忙什么?”
谢怀琛手中的动作一顿,瞧见她落在被子上乌黑的发,他饶有兴味,挑了一缕,在指尖缠缠绕绕。
“我求父亲把我扔进了西山大营。”谢怀琛漫不经心地说。
陆晚晚没空理会他的胡闹,西山大营是京城福贵公子的人间炼狱,没人愿意去。只因西山大营的差使太苦太累,巡城设防,都是苦力活,哪有在衙门舒舒服服的喝茶来得悠闲。
“你去西山大营做什么?”
谢怀琛抬眼,落在她脸上:“建功立业,为你挣诰命啊。”
陆晚晚怔愣了一瞬,心间涌起异样的情愫。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谢怀琛松开手,缠在指间的发丝松开,慢慢滑落。
谢怀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我马上要走了,客房那人你不用管,自己好好休息,乖乖吃药,今日我早些回来陪你。”
他说着软话,陆晚晚心底柔软,点了下头,又问:“她若是执意要走怎么办?”
“那就让她走。”谢怀琛毫不犹豫。
陆晚晚纠结:“可是……她不是和失踪的戎族公主有关?皇上最近在查她。”
谢怀琛没想瞒她这事,只因最近他早出晚归,很少见着她,便没告诉她。此时她已知晓,他也不扭捏掩藏:“所以,我派了人暗中跟着她。”
戎族和南诏两位公主如今下落不明,至少说明她们现在还是安全的。背后偷袭之人,定是想破坏南诏和戎族的亲事,顺道将脏水泼到大成头上。如此,他们直接在大成境内杀死两位公主,效果最好。
但是现在,她们下落不明,很大程度上说明她们暂且很安全。而府上这位少女若当真与两位失踪的公主有关,她极有可能是戎族大公主麾下的侍女,进京打探风声。
可她为何不找有关府衙?
所以谢怀琛打算放她出去,顺藤摸瓜找两位公主的下落。
陆晚晚乖觉,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怀琛离开之后,月绣端来治疗伤风的药。陆晚晚坐在床头,捧着药碗,汤汁浓稠漆黑,有些烫。她看着碗内的汤药,闷闷的想,少女以一身之力,孤身入京城,后有追兵无数,她尚且能全身而退,谢怀琛派的那些人未必能躲过她的眼。
她两口将药汁喝完,让月绣去喊徐笑春。
稳妥起见,还得想个容易找到她的法子。
她从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个瓷瓶。
很快徐笑春就推门进来,她气鼓鼓地问:“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晚晚见她两腮微鼓,轻笑了下:“帮我一个忙,如何?”
“做什么?”
她将瓷瓶推到徐笑春面前:“你想办法把这个洒在她身上。”
徐笑春揭开瓷瓶,嗅了一下,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
陆晚晚一五一十告诉她:“流渠香。”
“流渠香?”徐笑春听过这种香料的名字,香气淡淡,经久不散,十分贵重。
她知晓这少女和戎族公主失踪一案有关,事关重大,不是她可以任性胡为的事,虽不情愿再同那少女打交道,倒也去了。
陆晚晚吃了发散伤风的药,那药有镇定安神的作用,没多久她就头脑昏沉,开始打瞌睡。
整个下午,她都不怎么清醒。
快到黄昏时,她醒了一次,揽秋告诉她少女已经离府,谢怀琛暗中派了人盯梢,她走不掉。
可陆晚晚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心里乱得很,她能从大批人马的追杀之中杀出条生路,摆脱几个暗中盯梢的人应该也不是难事。
谢怀琛可能低估了她的实力。
她没什么精力管,浑身发软,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累。
不多时,她又睡着了。
陆晚晚很久没睡这么久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什么梦,梦里有人跟她抢谢怀琛,被她一剑穿胸而过,场面血腥又吓人。
至于那人是谁,她记不得了,没有看清。
陆晚晚眼睫轻颤,终于睁开眼睛。
烛光摇曳处,她见到了谢怀琛清凉的眉目。
他坐在灯下,双眸专注,高大的身影投映在床边的轻纱帐上,斑驳起伏。他见陆晚晚醒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欣慰地说:“终于降温了。”
陆晚晚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口,问他:“什么时辰了?”
谢怀琛伸了个懒腰:“快天亮了。”
外头似乎就快要下雨,空气中有一股土腥气,浓郁而沉重。
陆晚晚微有怔愣,轻问:“你守了我一夜?”
他点点头,嬉皮笑脸地说:“少夫人生病,我心如刀绞。”
陆晚晚沉默了一瞬,没理会他的打趣,认真又严肃:“以后不许你做这种傻事了。”
谢怀琛笑了:“以前我从不做傻事,遇到你后,就常做傻事。”
顿了顿,他又问:“饿不饿?我让月绣给你留了吃食。”
她摇了下头,她从小就这样,一生病就没什么胃口,以前在允州时,病了就爱吃舅母做的酿青梅。
现在没有青梅。
谢怀琛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起身走到桌案旁,拿起一个油纸包,递给陆晚晚。
她接过,解开扫了眼,原来是一袋青梅,陈记的。
上次他买过。
她口味淡,病了就想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谢怀琛说:“陈记的,很甜。”
她拈了粒放入口中,甜意从舌尖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笑得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子?”
谢怀琛侧转过头看向她。陆晚晚半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吃着梅子,神情无比餍足。
她就像只娇贵的猫儿,面对亲近的人温顺相依,对付仇人又张牙舞爪,毫不吝啬使用她锋利的爪牙。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对她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来得莫名其妙。
“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你喜欢。”他回答。
陆晚晚一愣,牙齿咬到了舌尖,微微有些痛。
她没了胃口,将梅子包好,放到床头的小几上。
谢怀琛见她不再吃了,抽出手绢,牵过她的手,一点点将她之间沾的糖渍擦干净。
他纤长的指拂过她的掌心,若有若无,酥酥麻麻。
她不喜欢和人过分亲密,却从不抗拒谢怀琛的肌肤接触。
她试着抽回手,谢怀琛一握,将她柔弱无骨的手纳入掌心,声音中略带斥责:“别动,马上就好。”
她抬起眸子,昏暗烛光下的双眸蕴了滢滢的光。
“被人知道会笑话的。”她低声说。
谢怀琛没理会她,仍专心致志地擦她指尖的砂糖粒,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擦净后,他将帕子放到小几上,问她:“别人笑话,你笑吗?”
她张了张口,没说话。
屋外一声惊雷乍响,陆晚晚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往被里缩了缩。她拢了拢被子,遮到脖子上,露出怯怯的一张小脸,她摇头:“不笑,偷着乐。”
一场急雨来得迅猛,急雨嘈嘈,拍打着的大地,发出怒吼般的雨声。
谢怀琛侧眸瞥了眼窗外,微微勾唇,俯身问她:“你怕打雷?”
陆晚晚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她何种风雨未曾见过,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天撕破了她得自己撑着,地若裂了她还要奋不顾身去填窟窿。
这种女子哪来害怕的资格?
但很快,她意识到一件事,在谢怀琛的眼里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子。柔弱,娇怜,怕黑怕风也怕雨,这才是一个正常十七岁女子该有的样子。
她辛辛苦苦打磨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将自己武装得毫无破绽,但是因为谢怀琛,她竟也想做个正常女子。
她小心翼翼褪下铠甲,将它们压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微微抬眸,她楚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只有一点,不是很怕。”
谢怀琛虽是纨绔,却绝不放纵浪荡。
他的目光盯着她,视线从她饱满的额头,慢慢落到她灵秀的眼睛,丰盈的脸颊、小巧的下巴……
她伸出手,轻巧地勾起他的小拇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能勾人魂魄。
谢怀琛喉头滚烫,目光灼热,道;“别怕,我留下陪你。”
她一咧嘴,绽出个纯净无害的笑容。
谢怀琛转身吹熄了蜡烛,借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微光,走回床榻边。
陆晚晚往里面挪了挪,让出半边床。
他摸索着解了腰带,将外袍褪下,这才摸到床上。
他翻身上床,陆晚晚软软的身子绷得直直的,仿佛拧得过紧的琴弦。
黑暗中,谢怀琛的呼吸有些粗重。
她心突突直跳。
两人成亲已有一段日子,将近月余的时间,他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他们是夫妻,却一直分榻而眠。
他有时牵她,有时吻她,点到即止,浅尝辄止,颇有分寸。
前段时间他有伤在身,自是不必说。
但如今……
却显得他们之间客套得近乎疏离。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无知女子,男子和女子之间的事,她也算略知一二。
谢怀琛的行为,让她疑惑又困顿。
陆晚晚手压在被子上,帐内安静得异乎寻常,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之声。
谢怀琛忽然转身,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她呼吸一窒,浑身猝不及防地绷得僵硬笔直。
但接下来没有任何动作,他虽躺在身侧,却一动不动,犹如木雕。
陆晚晚听着他的呼吸,心都快跳了出来。
渐渐的,心绪平了下来。
人却困意全无,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得她心神俱醒。
同塌而眠,他依旧老实规矩。
陆晚晚迷惘了。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谢怀琛而眠。
“睡不着吗?”谢怀琛问她。
他睁眼极力去分辨帐顶的花纹,黑暗之中,自然一无所获。鼻尖萦绕着女子的馨香,一阵一阵,冲撞着他的魂灵。
成亲了,有些事情是顺理成章的。
可他心里,却有些不平,为陆晚晚。
当初娶她之时,自己尚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她嫁得义无反顾。
她虽不说,他也能想到她会遭受如何妄议。
就因如此,他越发觉得她可贵。
他珍之重之。
谢小公爷以前是个没什么计划的人,准确的来说,他的计划就是随性而为。
但病中那几日看着陆晚晚忙忙碌碌的样子,他幡然醒悟,忽的有了人生规划,那种想法来得强烈而又猝不及防——要为她献上众人歆羡的荣光。
前几日西山大营扩招,他偷偷去报了名。
没想着招摇,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顺遂进去,谢小公爷的颜面还是要紧的。
他没想到,一向以严厉着称的西山大营,他竟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一进去,就遇到神秘的戎族少女被人追杀。没有人比他更渴望获得功绩。
他往返奔波,想从被追杀的少女身上摸出戎族和南诏两位公主的消息。
这是个大案。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建功立业。
他以功业为聘,方能问心无愧得到她。
此时他们同塌而眠,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谢怀琛心底顿时乱如泥淖,手脚脊背绷得笔直僵硬,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
陆晚晚轻嗯了声,说:“白日吃了药有些瞌睡,这会儿睡不着。”
“你若失眠……那我同你说会儿话。”昏暗里,听他柔声说道。
陆晚晚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在忙戎族公主失踪的事?”
谢怀琛沉默了一瞬,他不想公差上的事困扰陆晚晚,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无事,现已有了眉目。”
他不细说,她便不多问,细若蚊呐地说了声“那就好”,她便沉默着点头。
明日他还要早起,陆晚晚闭上眼,放缓呼吸,仿若睡着的样子。
良久,谢怀琛听到耳畔传来的均匀的细细呼吸之声,知她应该睡着了。他慢慢转过脸,望着双眼轻阖的少女的侧影轮廓,轻轻舒了一口气。
谢怀琛悄悄地伸出手,在被窝下寻到陆晚晚的手,悄然扣住她的手指。鼻息间,香气温暖。他嘴角轻抿,笑了起来,这才回过身,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陆晚晚陡然间被他扯住手,顿时心如擂鼓,掌心所触之处,一片潮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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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谢怀琛又早早出门,幸好徐笑春在家,过来陪她。
她最近学了套新剑式,迫不及待表演给陆晚晚看。
徐笑春十分聪明,虽然这份聪明没有半点用在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上,可学拳学剑她是一等一的好手,一点就透。
陆晚晚闲来无聊,喊月绣抱来琵琶,为徐笑春助兴。
琴弦急嘈,剑式携风带雨,一时间热闹纷繁。
就在两人兴致正高昂之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