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存手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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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之前之荷就隐隐猜出了慕将军同裴熙的关系不一般,可这会儿亲眼所见之后,之荷还是忍不住感到好一阵惊讶。
裴熙瞄到她的表情之后,就从慕水寒怀中坐了起来,状似平静地看着她说:“之荷,现在我已经 * 什么都想起来了,你也就不必再帮着母后瞒着我了。”
之荷闻言立马跪下来说:“皇上恕罪,奴婢的家人……”
“我知道,太后手里拿捏着你的家人,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不怪你。只是朕想让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不要再有丝毫隐瞒。”裴熙补充道:“你不必担心太后那边,你的家人,朕会确保他们的平安。”
朝裴熙磕了一个头后,之荷感激道:“谢皇上!”
接下来之荷所说的话,大部分都在裴熙和慕水寒的意料之中。
当日景王发动宫变之后,慕水寒因距离遥远之故来迟了一步。
重光血溅当场,死在了大殿之上。
当时近身服侍重光的之荷也和其他人一样被药晕了过去,不知详情。
等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永寿宫里。
姜太后身边的应姑姑拿着她娘亲贴身戴着的玉佩警告她说,若是之荷不听话的话,就让她全家都给重光陪葬。
之荷得知重光已死的消息之后,本以为姜太后是想让她殉葬。
她身为重光生前最爱重的宫女之一,与重光关系很好。若是姜太后真要让她陪葬的话,之荷也认了。
不想应姑姑却说重光虽然死了,但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与他模样极为相似的亲姐姐,可以暂时替代重光当一阵子皇帝,从而保住姜太后的太后之位。
既然这位新皇帝是女子之身,自然需要身边的人来协助她隐藏这个秘密。
乾元殿中,暂时就只有她和冯姑姑有这个“殊荣”可以知晓这个天大的秘密。
“再过几日,太后娘娘就要让人将皇上挪回乾元殿中养伤了。”应姑姑嘱咐她说:“这几日先由你来贴身伺候皇上,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一一交待给你。”
之荷愣愣地答应了。
见到裴熙之后,之荷就愣住了——这哪里是皇上的替身,分明就与皇上一模一样!
不过仔细看去,眼前之人似乎比重光要削瘦一些,肤色也要更为白皙。只是这些差别非常不明显,若不是朝夕相处之人仔细观察的话,一般是看不出来的。
震惊过后,之荷逐渐平静下来,目光投向裴熙头顶的纱,不由自主地问:“皇上这是……受伤了?”
“嗯,”应姑姑有点别扭地应了一声,“皇上伤到了脑袋,太医说她很有可能会失忆。你以后要机灵点儿,好好伺候皇上,千万不能露了馅,知道了吗?”
之荷乖乖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留在永寿宫照顾裴熙的那几日里,之荷意外地听到了一个她本不该听到的消息。
这也是裴熙和慕水寒听完之荷叙述后唯一感到意外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尾声
姜太后与应姑姑并不知晓之荷意外听到了这件事情; 不然的话她们宁可费些周章另择人选来贴身照料影儿,也不会留下之荷这个“祸患”。 *
原来当初景王发动宫变之时,影儿一直呆在庆宁宫地下的密室里,外界的动乱并没有波及到她。
裴熙头上的伤; 竟是姜太后亲自命人打伤的!
一是为了覆盖影儿头上原有的疤痕——那是影儿八岁那年在火灾中留下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碎发覆盖着。虽然不明显; 但终究是个隐患。
现在影儿要彻底地替代重光在宫中生活了; 姜太后怕有后患; 就想着在裴熙头上制造一个新伤,从而让人无法从外表上怀疑裴熙的身份。
其二就是……姜太后自己也知道自己从前对影儿这个女儿不怎么样。
她不希望影儿带着怨恨坐上这个皇位,回头再对她这个太后不敬; 甚至同她争权; 给她和姜家添堵……
所以她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安排人手做出叛军的模样; 袭击影儿; 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
就算忘不了,姜太后也可以将一切推到叛军的身上; 撇清自己。
听完之荷的叙述之后,裴熙不由地感到一阵心寒。
就连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慕水寒听了,都下意识地感到胆寒。
姜氏她……对影儿这个女儿; 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她竟然能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危都不顾,冒险做出这种事情来。
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事实之后,裴熙抬眸看向之荷; 无力地笑道:“所以我刚刚醒来之时问你太后和慕水寒究竟是谁在撒谎的时候; 你选择了偏向水寒,对吗?”
之荷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上恕罪,奴婢本应早些告诉您的; 只是……只是……”
见她说着说着掉起了眼泪,裴熙长叹一声,摇头道:“你也有你的难处。罢了,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吧。”
“影儿。”没有了外人在,慕水寒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叫她的名字了,“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别一个人憋着,有我在,什么事情都可以与你一起分担。”
裴熙含着眼泪笑道:“小时候我还总是为了她开脱。我告诉自己不要恨她,她有她的苦衷,她其实是爱我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许是从出生起就没有被姜氏养过一天的原因,在姜氏看来,影儿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而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根本就不爱我。”说到这里,裴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从始至终,她心里就只有小光一个孩子!”
“影儿……”慕水寒忍不住心疼地抱住她说:“我们不在乎她了好不好?我们不稀罕她的爱!我可以,我可以把我的全部都给你,我会加倍地疼爱你,把你所缺失的那些爱全都补偿给你……”
慕水寒嘴上这样说着,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他对影儿的爱终究无法替代姜氏本应给影儿的母爱。
可是母女之间也是有缘分的,姜氏就是对影儿那样冷血无情,他又有 * 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欺骗影儿,说姜氏其实很爱她吧。
他可怜的小影儿,已经被欺骗、被隐瞒了太多太多次,慕水寒不想再看着她活在纠结、痛苦和怀疑之中了。
或许真正放下的第一步,就是学会接受。
裴熙窝在慕水寒怀中哭了许久,哭到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襟后,她忽然就不想哭了。
为那样的女人流泪,不值得啊。
虽说童年的那些经历不大愉快,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痛彻心扉,可就像慕水寒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裴熙已是尊贵无比的天子,慕水寒又是位高权重的殿前司指挥使,他们的境遇已经比影儿小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过去的他们总是身不由己,而现在,裴熙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
擦干眼泪后,裴熙平静地问:“刺客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慕水寒怕她还没有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就在这里忍着,担忧地看着她说:“影儿,你……”
“你放心,我没事了。”裴熙朝他笑道:“以前我只能在那一方小小的、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现在我成了大齐地位最为尊崇的皇帝,吃穿不愁,还住着这样华美精致的宫殿,最重要的是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应该很满足啦,不是吗?”
慕水寒知道影儿向来豁达,但没想到她竟豁达至此。
和她相比,他简直就是睚眦必较了。
裴熙读懂了他的表情似的,摇摇头道:“别担心,我不是没有底线的。身为人子,我是不能杀了姜氏,但我也不会再把她当成母亲,让她像从前那样享受太后的尊荣。”
姜氏这一生最在意的除了已经不在人世的重光和景王之外,就是她太后的地位和姜家的荣光了。
逝者已矣,无需再议。余下的两样,裴熙必会一一夺去。
慕水寒见裴熙心志坚定,心下稍安,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裴熙。
最后他总结说:“虽说刺客没有活口,不过事发之后我就立即命人封锁了襄乐宫,刺客在襄乐宫地下藏匿的痕迹还没有来得及被消除。襄乐宫的密室只有姜太后知情,加上有冯姑姑作为人证,太后定然无法抵赖。”
“她就是还想抵赖,我也不会再相信她了。包括之荷方才所言,其实我们都还没有验证过,只是从道理上来讲说得通而已。不过这不重要。光是她多年来与外男通信,先前还包庇逆贼景王,还有这回派刺客刺杀你的事情,朕便足以处置她了。”
慕水寒颔首道:“我已经替你将一应证据整理完毕,若是你想要发落她的话,随时都可以下旨。”
“先不急。”裴熙摸摸肚子,孩子气地说:“昏迷了这么久快要饿死我啦,快让人给我做点好吃的来!”
慕水寒宠溺地笑道:“是,陛下。”
……
裴熙吃饱喝足,沐浴更衣之后,刚想让慕水寒将他整 * 理好的证据拿来看一遍,就见向来稳重的危江难得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说:“启禀皇上,西北边关急报!”
裴熙微微蹙眉道:“念。”
先前她失了忆,有些事情还避忌着慕水寒。可是现在,慕水寒就是裴熙心中最为信任倚重之人,自然没什么可瞒着他的。
原来是才被大齐击退不到一年的北凉听说大齐皇帝陷入昏迷的消息之后不死心地卷土重来,再次犯境。
由于慕水寒和萧嗣这两位名将如今都不在西北守关,北凉的攻势很猛,已经于几日之内占据了大齐边境的六座城池,烧杀抢掠,情势危急。
慕水寒听了便正色道:“皇上,臣愿领兵出征,平定战乱,定大齐北境安宁!”
裴熙见他如此,心中不禁一暖。
在不涉及朝廷大事之时,她是他怀中的小女子,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做痴,甚至恃宠而骄。
可一旦裴熙换上了这身龙袍、处理起政事来,慕水寒便极有分寸地退居到了臣子的位子上,以一个臣子的身份为她、为这个国家效力。
有这样一个从小到大都不余遗力、不计生死地为她遮风挡雨的人,裴熙忽然间觉得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好,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朕这就让人去宣旨,明日大朝会上正式议定此事。”
原本明天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只是边关告急这样的大事,裴熙不可能等到几日后再决定选择谁作为主帅领兵出征。
听了她的话之后,慕水寒却并没有告退的意思,而是不舍地看向裴熙。
裴熙会意,先让危江出去。
他前脚刚走,慕水寒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若不是如今大齐无名将,除了他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领兵出征的话,慕水寒才不想刚刚和影儿相认就离开她。
但眼下慈安宫一系、景王、睿王等狼子野心之人已除,姜家也已经难成气候,裴熙有了自己的人马,京城相对来说较为安全,慕水寒的确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国家有难,百姓受辱,他身为大齐子民,保家卫国义不容辞。
只是就算理智上什么都明白,从情感上慕水寒还是舍不得离开影儿,恨不得将她嵌在自己怀里似的,死命地抱着裴熙不肯撒手。
他闷闷地说:“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了……”
“好啦,好啦。”裴熙笑着拍了拍慕水寒的背,柔声说道:“你抗击外敌,我肃清内政,如此各自忙碌几年,我也好卸下这皇帝的重担和你一起离开皇宫啊。”
慕水寒一怔:“离开?”
“是啊,要是不脱去这身龙袍,我要怎么和你生儿育女啊?”裴熙理所当然地说:“总不能让朕一个皇帝大着肚子去上朝吧!”
慕水寒没想到她才醒来没多久,竟然已经有了关于他们未来的计划,不由惊喜地看着她,喜悦到无以言表。
裴熙见他不说话,故意打趣他说:“怎么,你个老光棍儿 * 还嫌弃我一个老姑娘,不乐意跟我生儿育女不成?不乐意就算了,公孙国师说我可是多子多孙的命格,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前高傲冷漠的一个人,此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高兴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索性揽住眼前之人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裴熙不好意思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但很快就被他攥住了小手,贴在了他的心口处。
这一吻让即将离别的苦涩化作无限的甜,为了大齐的今日,为了他们的明天,慕水寒心甘情愿地披甲挂帅,奔赴前线。
第一百二十章 结局
慕水寒走后不久; 裴熙便以姜太后突发恶疾、需要到宫外静养为名,派人将她送往遥远的燕京行宫,严加看管起来。
与此同时,原先永寿宫的宫人因伺候太后不周全之故都被留在了宫中论罪受罚; 没有一个与姜太后同行北上; 包括姜太后倚重了多年的心腹应姑姑。
姜氏临走之前; 裴熙自然去永寿宫见过她一面; 清楚明白地将他们所掌握的证据一一摆给姜太后看; 希望她能够走得平静一些,不要闹得太难看。
有失皇家颜面不说,还会带累姜贵妃和三皇子。
听完裴熙的最后一句话之后; 姜太后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一般; 瞬间站了起来; 怒不可遏地瞪视着裴熙:“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裴熙学着慕水寒的样子; 笑了笑说:“您若觉得是,那就当我是威胁你了吧。”
和裴熙用眼神对峙了一会儿之后; 姜太后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跌坐回去。
她声音发颤地说:“无论如何,哀家毕竟是你的生身母亲,你一定要如此心狠做到这般地步吗?”
裴熙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不假; 但一想到当年在大火中惨死的白氏; 那个将她从小带到大、用生命保护她的女人,裴熙便完全无法原谅姜太后。
“您还记得自己是我的生身母亲?试问一位母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烧死却不闻不问吗?”裴熙自嘲地一笑:“那日在庆宁宫,若不是水寒他冒死回来救我的话; 只怕我如今早已化成灰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