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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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其他下人退下,并将门带上,期间连甄一直看着江城,目光连片刻也没挪开过。
门掩上,原本亮堂的屋里变得稍暗,但因此刻仍是白日,即便关上门,光线的影响也并不大,仍是足以清楚看见彼此的神色。
当脚步声远去,屋内只余他和连甄二人,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连甄那张娇美的容颜变得严肃,声音也特意压低了些,她问:“谁让你问这件事的?”
她不光只是降低音量,连语调都沉了些,隐隐透着森冷的寒意。
江城着实没有想到,连甄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摇摇头,回道:“没有人问,是我自己忘记了。”
小孩会对自己的生辰在哪日感到好奇,想要询问一二,却不一定次次都能记住,江城这一问就是在赌。
连甄深深望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良久,才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
听到连诚问的那番话,连甄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瞧见弟弟似乎对自己的异样有些疑惑,连甄忙将严肃的表情收起,但紧蹙的眉依旧没有松开。
她伸手摸摸连诚软软的脸蛋,郑重地道:“以后有人若是问起你这件事,要来告诉姐姐,知道吗?”
江城歪着头,颇为不解,反问:“为什么?”
不是问生辰的日子而已吗?具体到时辰的话牵扯到八字可能还不好答,但问生辰是哪天,影响这么大?以至于让连甄都变了脸色?
连甄叹了口气,神情很是复杂,也不知在透着连诚看向何方。
她喃喃道:“因为那个人,很可能要对我们做不好的事情。”
“……”
江城僵住,面上有些微妙。
也在查连诚生辰的江城本人表示,他并无恶意。
偏生有苦说不出,还是三岁小儿模样的自己也只能点头,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再问:“是什么不好的事?”
若是往常,江城不会逮着一个问题逼问。
但此事并非小事,自己与连诚之间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否会给连诚造成影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己本就是命将尽之人,可连诚不同,他才不到四岁,还那么小。
江城认为,自己并没有资格剥夺这孩子的未来。
连甄柳眉依旧轻皱,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回答他。
若说实话怕吓到连诚,可若含糊过去,连城真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许会成为别人的“破口”。
思考再三,连甄决定说出真话。
她说:“可能会让姐姐,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江城愣住。
第二十章 “桂花酥没有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能不明白永远见不到面是什么意思。
但瞧见连甄那样认真的神色,只怕那所谓的“见不到面”,并不是单纯字面意思上的不能见面。
莫不是会危及生命?生死别离?
这念头方起,又让江城压下。
世上怎会有让人知晓了生辰何日,便会于生命有碍的事?
可……若真有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都能和连诚互换身子了,其他古怪的事难道就不会发生了吗?
连甄见连诚似是被自己吓住了,没有再提出疑问,便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面颊,以做安抚。
“所以诚哥儿可知道了?这事事关重大,若有人同你问起此事,你一个字都别对那人说,还得赶快来找姐姐或是爹爹,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知道了吗?”
连甄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江城也没好再询问,转而自己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直到连诚的身体涌起困意,睡前他依旧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夜里,待连诚睡熟了以后,连甄到他院里,让香叶领着这几日服侍在连诚身边的下人来见。
他们身边的丫鬟婆子虽多,但能近身伺候的也就那么几位而已,其中还有连甄从自己那儿拨过去的香叶和龚嬷嬷,照理来说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但为防万一,连甄还是特意走了这趟。
她沉声问:“近日可有什么人接触过诚哥儿?”
出了院子都是香叶陪侍连诚左右,率先答道:“除了小姐和老爷,也就只有大少爷。”
大少爷就是连诠,他跟连诚玩在一起时连甄自己也在,加上连诚也不是什么藏得住话的性子,若连诠真的问了他这话,他立刻就能奔到自己面前,抓着自己裙子仰头发问,不会等到今天。
龚嬷嬷负责连诚起居,也没有见旁的人来找过连诚,问了一圈,竟是连个可疑的人也没能找到。
夜已深,既然没法再问出什么,连甄只好不再追问,免得引得下人们反倒起了疑心。
“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今后继续如此。往后若有人凑到诚哥儿身边,你们也得有人将说的是什么话记下,若有不妥随时来回报我,免得有人存心带歪诚哥儿。”
下人们齐声应:“是。”
连甄让她们退下歇息,自己细细寻找原因。
如果不是旁人询问,也可能是连诚自己听了什么,想到不清楚自己的生辰才发问。
要真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回到自己院里,连甄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辗转翻了几个身子,连甄仍睁着眼,柳眉轻轻拧起。
她今日那样,怕是吓坏诚哥儿了吧?
连甄轻叹口气,想着明天要怎么哄连诚才好,直至天将亮,才闭眼睡去。
因为没睡好,才阖眼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清醒,连甄晨起时脸上带着倦色。
虽是如此,因她的肤质极好,即便只睡了那么一小会儿,眼下依旧不见青黑,仍是白嫩得很。
梳洗时忽地听见嚎啕哭声,把昏昏欲睡的连甄嚎得更清醒了些。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没歇息好,听错了,可随着哭声越来越近,她与白芷对视一眼,对这情景似乎莫名感到熟悉。
“是诚哥儿?”
前不久,似也有这样的事发生。
方穿戴完,小小的脚步声传来,连诚小跑着奔了进来,扑在连甄裙上。
后头跟着的香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甄反手将连诚抱住,蹲下。身来问他:“怎么一早就哭得这么伤心?”
连诚抽抽搭搭,被这么问以后,更委屈了,他小嘴一扁:“桂花酥没有了……”
竟是因为这个?
连甄失笑:“昨天吃掉了,当然没有啦,等姐姐下次再给你做好不好?”
他含着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大家都说他昨天吃完了,可是……可是……
他根本没吃到啊!
连诚眼泪大颗大颗地掉,饶是有连甄说了还会再做,但连诚想到自己没吃上的桂花酥,泪水就怎么也止不住,哭得好不伤心。
第二十一章 世子的病情离完全痊愈的那……
江城睁眼醒来,今日特别将长发束起,在发丝尾端搭上一枚玉扣。
平日里因江城总是卧床,他那头黑发都是披散在身后,但今儿个不同。
因着连相要来访,江城自是不可能散着头发见客。
昨日在连甄那儿没能得到有帮助的消息,那么,便只能赌在今日与连相的这一会面上了。
想到连诚也会跟着来,虽不是有意为之,但桂花酥仍被自己吃了,那孩子没吃到……会不会哭鼻子?
越想越是歉疚,江城唤来夏阳。
“今日连相家的小少爷也会一同前来,你派人去置办些小孩儿喜欢的糖或是果脯,什么玩意儿有趣好吃,都买些回来吧。”
距离连业前来还有段时间,现在出发去买回来,应是能赶上。
他素来对那些事物不感兴趣,从梁王府带来最多的也只有药材,连诚那般爱玩,他这儿的一应事物,想来他应当都觉无趣得很。
既如此,还是唤人早些置办为好。
夏阳虽马上派人去了,仍是摸不着脑袋。
“为何要为了一小萝卜头煞费苦心?”他忍不住碎碎念着。
他印象中连相是登门来道谢的吧?
然而被谢的他们反倒得准备礼物?
这是什么个逻辑?
越想越不明白,不过世子都这样要求了,他一个下人也只能照办。
吩咐完其他人去采买,回到屋里,他就看见身披着大氅的江城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里烧了炭,夏阳从外头进来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即使如此,这对江城来说仍是不够温暖。
夏阳上前将窗掩得开口小一些,叮嘱:“世子您要看窗外吹风可以,可别吹太久啊,身子一有不适就得马上离开,知道吗?”
说完仔细盯着江城,就要他给出确切的回答。
江城将大氅拢了拢,无奈回了声:“知道。”
不怪夏阳啰嗦,而是他身体的确禁不得吹风太久。
他在想昨日的事情,想得出神了些,便没有注意到窗子开得确实大了点。
没能从连甄那儿问出连诚的生辰,而依她那反应,像是这件事有什么必须隐瞒的原因,更让连诚的事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也不晓得问连相,能不能得什么结果?
夏阳倒了温热的白水给他,等江城端起轻泯,他却一直盯着他瞧,觉得好似有些微和感。
“怎么?”江城发问。
听见他的声音,夏阳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忽地愣了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夏阳小心翼翼问道:“世子,您这两日是否咳疾都未曾再犯过了?”
江城啜饮的动作一滞。
这咳疾自小便困扰着他,因胸口沉闷,喉头也时常发紧搔痒,干涩得不行,所以每日总会咳上那么几声,连声音都因此变得嘶哑许多,每每说话都像被拉扯着,甚至感到些微疼痛,所以平时能保持沉默,江城就绝不多话。
放下茶杯,江城伸手抚着自己咽喉,神色颇有些恍惚。
他有多久没咳嗽过了?
江城目光低垂,夏阳则是面露兴奋。
“世子,御医说的没错,您的身子是真的较往常好转了些!”
这可是前所未见的事啊!
世子整日里都未曾咳过一声什么的,夏阳都要把今日称作奇迹了。
若是不光今日,而是明日以后都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世子的病情离完全痊愈的那日,已不远矣?
越想夏阳心情就越好,这样明显的好转,可是往日都不曾有过的事。
不用夏阳点明,江城自己也有所感。
谈话间,夏阳激动得都忍不住想大笑三声时,守在门外的小厮来报,连相已携着幼子前来。
江城收起愣怔的神色,淡声道:“请他们进来。”
种种他身子正在转好的迹象,更让他坚信是连诚的关系。
连相这条路不管走不走得通,于情于理,他都该试试。
有问总是有机会的。
江城看向明明是初见,却并不显得陌生的连业缓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低着头的连诚,各自上前见礼。
连业拱手,笑得很是和善:“见过世子,今日叨扰了,上次我家顽劣小儿的事多亏世子协助,这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
连业递来一圆盒,夏阳伸手接过。
他现在因江城身子没有以前病弱,正是高兴的时候,哪怕是对着严肃的连相,以及曾给他添过一丁点儿麻烦的连诚,夏阳对他们的笑脸都比平时待客真诚。
江城成为连诚时,曾见过连业和蔼说话的样子,所以对他那充满威仪的容颜倒也不怎么惧怕,更别提连业面上挂着笑,早早就释出善意。
“请坐,我这里只有白水,没有茶水,不知丞相是否介意?”
连业是了解世子的情况的,自是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白水即可。”
双方都入了座,江城看了眼从刚刚就安静得过分的连诚,疑惑地望了过去。
印象中的连诚是个活泼话多的孩子,怎么今天却不似那么一回事?
第二十二章 “谢谢世子哥哥!”……
发现到江城打量的目光,连诚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马上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
后来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还是抬头对江城点了点头,点完又继续自闭着。
江城:“……”
这孩子在做什么,他怎么看不明白?
因着连诚抬头,虽只有片刻,江城还是瞧见了他红肿的眼,不禁有些愕然。
这孩子……哭过才来的?
许是察觉江城见到连诚后面色古怪,连业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道:“给世子看笑话了,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分明昨日就尝过的点心,今天醒来后,却哭着说他一块也没吃到,哭了一个早上呢。”
本想着到外头再去买来给连诚吃,可他偏偏就只想吃连甄做的桂花酥,可把他们给愁得不行。
原先连甄还想着若不然自己再做一回吧?后来还是连业制止了她。
横竖都要带连诚出门,就当是散心了,兴许回来后就不再念着桂花酥的事情了呢?
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如今连诚才会是这般伤心落魄的模样,出现在江城面前。
听到自己父亲重复整个事情的经过,本来已经忍住的连诚头低得更低,又想哭了。
“就没吃到嘛……”他小小声地嘟囔一句,很是委屈。
江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目光往旁飘移。
关于连诚究竟吃了没吃,这点恐怕在场的人当中,他最清楚。
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连诚年纪小小就要学《千字文》,想吃的桂花酥也没能吃……作为一个成年人,江城觉得自己是需要负起责任的。
他看了夏阳一眼,夏阳点点头,表示东西早已备好,转了出去。
连业原本还瞧不明白这对主仆的眉眼官司,只想着许是他们有要事要处理,便喝了口刚上的热茶,额上立即沁出一层薄汗。
他视线落在角落烧着的炭盆,这时节所有人家几乎都已收起这冬日里才会使用的玩意儿了,但瞧见世子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大氅,连业便知晓这是世子体弱畏寒的缘故。
想到此,连业心中暗叹口气。
若非世子是这样的病体,想必现今有许多事都能变得不一样吧。
不过是稍热了些罢了,连业配合江城倒是无所谓,他看了下坐在一旁的小儿子,原本就因哭闹嫌热穿得单薄,倒正是恰恰好。
夏阳回来后,江城让夏阳将端来的东西摆到连诚手边,说道:“虽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