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被抱紧-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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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做贼心虚地抬头打量四周,她侧过头来,小声道:“时砚,这里是公共场合,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可是我想你了。”男人的声音落在她耳边,隐隐地还带着声叹息,“你好好的,学这个干什么?”
阮之之一愣,下意识地就想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话到嘴边幸好忍住。顿了顿,她一边铺放草莓一边含糊道:“就是突然想学,而且,你不是也喜欢吃甜食么?”
时砚见状,也没有过多追问。
他松开手,一低头刚好看到阮之之脚上的马丁靴鞋带散开了,于是弯下腰,很自然地去给她系上。
远处,有几个店员在窃窃私语。
“原来他就是阮小姐的男朋友,怪不得她这么上心,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恐怕每天也要想方设法地讨好他,真是太没安全感了。”
“哎,果然,颜值高的异性才能彼此吸引。”
“你看见了吗,他刚刚还帮那个女孩系鞋带,简直对我这种单身狗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
她们讨论的声音不大,阮之之并没有听到,她现在已经涂好了两层奶油,只差最后一层,无暇他顾。
时砚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她的眼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处形成一小块阴影,像正在栖息的蝴蝶一样,让人不敢惊扰。视线向下,看到一双红润的唇,微微张着,比她手里拿着的草莓更加娇艳欲滴。
她身上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良久,终于忍不住靠近,嘴唇暧昧地碰了下她的耳垂。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很快就抽离。
他的唇很冰,引得阮之之身子瑟缩了一下,手一抖,奶油就抹偏了。
阮之之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想起顾念跟她说的话。她说,男人嘛,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放着,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她还说,他一定忍不到结婚那天。
在此之前,阮之之从来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可是现在……她悄悄看了时砚一眼,心想,他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且双方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求,那么她……
阮之之想到这里,一张脸不知不觉地已经红透。
“想什么呢?”似乎是不满她的走神,时砚捏了捏她的脸。
阮之之回过神来,莫名有些羞耻,赶紧回答:“没什么,我的蛋糕做好了,放到烤箱里烤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匆匆说完,她抱着手上的蛋糕,逃也似地跑了。
时砚蹙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那边的阮之之把蛋糕放进烤箱,设定好时间之后,把围裙手套都还回去,又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镇定自若地走回来。
时砚坐在角落的桌边,偏过头望向窗外,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脸,似乎是在看风景。
阮之之抿抿唇,快步走了过去。
她坐在他身边,想到刚刚心里想的事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砚也同样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和其他区域的嬉戏打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阮之之顿了顿,犹豫着开口:“时砚——”
对方闻言回过头来。
她正想继续说些什么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却率先听到了时砚的声音。
他坐在她身边,侧了点头看她,口吻很平静:“之之,以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碰你。”顿了顿,似乎是怕她不信,又慎重地补充,“我保证。”
阮之之一愣,然后又有些着急,原来他是误会了。
张张嘴,她有些徒劳地解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可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又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要她告诉时砚,她在慎重地考虑两个人怎样能够更加深入的发展吗?
时砚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却突然笑了,他伸过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这样可以吗?”
阮之之看到他笑,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软绵绵的,她点点头,乖巧地靠在他肩膀上。
两个人亲昵地聊了会儿天,与此同时,蛋糕很快就好了。
当店员把那个八寸的草莓蛋糕端过来的时候,阮之之心里着实紧张了一番。
她已经在这里学了七天了,如果今天再做不出一个像样的蛋糕,那么什么借口都没用,只能归结于是自己的智商问题。
店员把蛋糕端上来,又偷偷看了时砚一眼,对方的表情波澜不惊,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抹空气。
她垂下眼,转身离开。
阮之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蛋糕,论卖相来说,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还是很成功的,至少看起来跟摆在橱窗里等待售卖的没什么区别。不过味道……就不敢保证了。
由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讲究,直接拿勺子挖下来一小块草莓最多的蛋糕,递到时砚面前:“尝尝,我做了好久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不好吃也别说出来。”
对方垂眼,就着她的勺子咬了一口,然后十分认真地点评:“很好吃。”
“真的吗?”阮之之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迫不及待地自己也尝了一口。
味道的确比前几天要好,只是可能糖放多了,口感有些过甜。
阮之之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叹气道:“我下一次会做得更好的。”
“已经很好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些诱哄。
看到他嘴角有一小块残留的奶油,下一秒,她想也没想地,就凑过去伸舌舔掉。
两个人都是一愣。
阮之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一瞬间内心简直是风起云涌。
完了完了,她离家出走的矜持……
她看到时砚眯了眯眼看她,表情有些危险,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于是赶紧抢在他前面,极其生硬地扭转话题:“对了,时砚,你们学校周末是不是有一个去山上野营的活动啊?”
时砚顿了顿,点头,配合着她转移了话题。
“我也想去,可以带我一起吗?”
时砚忍不住皱眉:“你想去?”
“对啊对啊。”阮之之赶紧点头,“我还从来没有去野外露营过呢。”
山顶温度低,树林里毒虫野兽多,阮之之平时体质又弱,他心里其实是不想让她去的。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没打算去。
可是,如果她想的话。
他点点头:“那好。”
原则呢。
☆、45。C22·野营
深夜; 万籁俱寂。
阮之之抱着龙猫抱枕趴在床上; 双手握着手机; 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声倒数道:“6、5、4、3、2——”
下一秒,她深呼吸; 眼疾手快地发送过去一条微信消息。
此时; 时针刚好指向零点。
2017年6月17号,00:00; 时砚二十七周岁的生日。
发过去了这条生日祝福之后,阮之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压抑许久的困意终于不受控的汹涌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 正打算睡,却突然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时砚平时作息极其规律; 该不会现在还没睡吧?
抱着几分疑惑,几分期待; 阮之之又把刚刚丢开的手机拿回来; 亮着光的屏幕上; 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时砚:你还没睡?
阮之之无语,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自己刚刚删删减减斟酌半天敲下的一大段生日祝福好吗?
之之:(微笑)我专门守零点给你发的生日祝福,你不觉得很感动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回复:
时砚:我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果然。
尽管这个回复在她的意料之内; 但是亲眼看到他发过来的这行字; 还是不可避免地让阮之之觉得有些心酸。
于是; 她一字一句地回答: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对方很快就回过来一条消息,他说:之之,我从八岁以后,就再也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窗外夜色如水,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鸣笛声才无其他杂音,阮之之窝在自己小小的一张床上,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很久,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柔软又酸涩。
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看到对方又说: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明天就是去落霞山野营的日子了,阮之之今天去猫先生蛋糕店做好了生日蛋糕,现在已经放到顾念家的冰箱里。
阮之之想了想,怕顾念会忘记,于是又不放心地发条微信提醒她,明天出发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蛋糕带上。
跟时砚道过晚安,她关上手机,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她想,余下的生命中,时砚再也不会孤身一人了。
***
第二天一大早,也许是心情太过兴奋,闹钟还没有响阮之之就睡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此时刚刚六点半。
预计出发的时间是八点,还有一个半小时。阮之之的行李前一天晚上就全部收拾好了,所以她洗漱好之后有些无聊,干脆坐在梳妆镜前仔仔细细地化了个妆。
等到她把睫毛膏拧开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要在山上过夜的话,那么晚上卸妆应该很麻烦。想到这里,她很果断地把睫毛膏放下,放弃了全妆的打算,还是跟往常一样化了个淡妆。
反正她再丑的样子,他都已经见过了。
因为之前时砚提醒过她山上温度低,所以炎热的六月份,阮之之依然穿上了长袖长裤。
她打开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发现这里距离落霞山的车程要四个小时之久,而且他们乘坐的是一辆旅游大巴车,那么可能会耗费更久时间。
时砚路上会不会觉得饿……
想到这里,阮之之灵光一现。
她昨天去做蛋糕的时候,顺便做了几袋曲奇饼干,虽然味道不算很好,不过聊胜于无,拿来充饥还是可以的。
草莓也洗一盒好了,时砚喜欢吃。
……
她就怎么来来回回地折腾,原本空空荡荡的背包硬生生被塞满,直到时砚的电话打过来。电话那头,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到楼下了,还非常体贴地问她要不要上来帮她拿东西。
因为只住一晚,阮之之本身也没带多少行李,所以拒绝了他,一个人快步下了楼。
由于大巴车停在a大门口,所以时砚先开车过来,然后接她到a大。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时砚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服,袖口松松垮垮地挽起来,很随意,明明是优雅淡定的模样,可他抬手间,手臂上若有似无地露出部分纹身,又让人觉得颓废的味道更重。
她一看到他,双脚就控制不住地加快步伐。
时砚已经打开了后备箱,见她走过来,很自然地绕到她背后去取背包,等帮她把东西放好之后,他又把后备箱关上。
一路上,时砚安静地开车,阮之之献宝似的把自己洗好的草莓拿出来喂他,对方明显就是一副不想吃的模样,可是看她伸手过来,还是配合地吃了好几颗。
阮之之心满意足地把剩下的草莓放好,不再打扰他开车,开始低头刷微博。
很快就到达a大,阮之之透过车窗,看到一辆白色的大巴车已经停靠在学校门口了。
忍不住回头去看时砚,却看到对方伸手从车后座上拿过来一个小型的急救药箱,然后放进双肩包里。
看见她的眼神,他解释道:“山上蚊虫多,我给你带了止痒膏和风油精。”
然后,他下了车,开始自觉地把行李往大巴车的后备箱里运送。
阮之之觉得自己很清闲,有他在,她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想,也不需要做,只要像一个孩子一样等着被照顾就好。
于是她舒舒服服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然后坐下。
视线百无聊赖地望向大巴车的方向,那个高挑削瘦的背影就站在车门处,似乎正在登记信息。
这个场景仿佛似曾相识。
他的背影一如初见般,懒散,萧索,透着浓重的孤独感。
阮之之看着他,突然就从长椅上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想走过去。
仿佛是心有所感一般,他回过头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漫不经心地投来一瞥,当看到是她,原本严霜凛冽的眉眼又变得柔和。
然后,他看着她,远远地笑了。
仿佛天地都静默在他的笑容里,时空倏忽间不断倒退,一路颠沛流离,最后终于回到那个冬天的早晨。
那个时候,阮之之也是坐在相同的长椅上,远远地,有些着迷地偷看他抽烟。
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向来心如止水的自己,明明对任何异性都不感冒,明明已经对爱情丧失希望,为什么偏偏在他身上不断栽跟头。
或许这就是命。
注定要被他吸引。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阮之之也绽出一个笑,然后快步跑过去,挽住时砚的手臂:“准备集合了吗?”
对方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人都齐了,我们也上车吧。”
还是有些区别的。
那一次,她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上大巴车,而这一次,是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上车。
两个人上了车之后,一眼就看到坐在前排的顾念和程风瑾。
阮之之看到程风瑾并不惊讶,因为顾念之前就告诉过她,这一次的野营,程风瑾会作为她的家属一同参加。
顾念看到她,极其热情地打招呼,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确保蛋糕被放置妥当,阮之之这才放心地跟着时砚往后排的空座位走。
顾念说她把蛋糕放在了副驾驶座的座位底下,为此还买了条烟讨好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老教授,让对方帮忙看顾,免得在路上磕到碰到。
阮之之听了之后十分感动,决心等回去之后多给她买几罐旺仔牛奶。
因为他们上车比较晚,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排的座位,阮之之也不在意,拉着时砚的手就去坐下。
两个人刚坐下,前排的陈嘉言就笑眯眯地回过头来打招呼:“阿砚,之之,早上好啊。”
时砚把自己和阮之之的背包都收好放在脚边,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陈嘉言无奈道:“你这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