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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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明煦慵懒打了个哈欠; 倒是不着急:“他本就不好女色; 倒是无妨; 俞嘉禄那里是个缺口,叫人传信给平清伯,让他盯仔细了。”
他本也没想用花魁达成什么目的,若是翟远晟真受用了百香园的女人,他才要怀疑翟远晟是敷衍他。
梁福点点头; 阴柔的声音更轻了几分:“主子,今日德平公主回京……您可要去接?”
殷明煦闻言忍不住皱眉,一脚踹出去:“早干嘛去了?现在才告诉我?给姑姑的礼准备好了吗?”
梁福不敢动,也不敢说是看出主子对德平公主早就没过去的热忱; 才没早上报惹主子烦的,他只忽略大腿根儿的脚印赶忙回话:“早就备好了的,德平公主府那边也早早送过去了上好的茶叶和各色布匹。”
“嗯; 我就不去了。”殷明德放心下来随意道。
他如今与三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三年前德平公主仗着太后喜爱,在后宫只手遮天,贵妃都要退避一射之地。
可如今他母妃马上就要成为皇后; 而德平公主却没了撑腰的人; 说不得以后这相处的方式要换一换。
“过两日宫宴,记得再备一份礼给乐宁。”殷明煦想了想还是吩咐,“我不叫你拿出来就再带回来。”
破船还有三分钉; 他也得看看圣人对德平公主到底是什么态度,也不好人走茶凉得太快,若是有个万一,也得有所准备。
他这头聊着的功夫,德平公主的车马已经渐渐靠近了京城。
“娘,还要多久才到啊?无聊死了!”一个略张扬的清脆女声不耐烦道,说话功夫掀开马车帘子便露出张还算娇俏的面容来,只是面上的嫌弃和暴躁有些破坏气质,“您为何不让爹跟我们一起出发呢?要是爹在,起码我还能出去跑跑马。”
“你皇叔不是送了你几样西洋玩意儿?”德平公主斜靠在马车内的软枕上,面上带着几分慵懒春情,“很快就到京城了。”
乐宁郡主撇了撇嘴:“一群大胸脯的女人有何好看的,里头胭脂倒是还新鲜些,可打通州看到这儿也无聊死了好吗?”
德平公主倒是不觉得无聊,甚至希望路途再长一点,好让她回味一下昨夜里还未曾消散的乐趣。
她笑了笑:“那叫林德伺候你骑着马溜达溜达,不许离远了,带上帷帽。”
“知道了知道了。”这会子太阳还不大,乐宁确实是在马车里坐不住了,闻言立马就拿着鞭子下了马车。
即便前有德平公主提醒,后有太监林德小心劝着,骄纵惯了的乐宁郡主还是不管不顾,打马直接进了京城,一路往德平公主府狂奔。
早上正是老农们挑着菜担子进来赚嚼用,小商小贩们吆喝得正热闹的时候,她这一顿狂奔,立刻就惹得闹市人仰马翻,好些避之不迭的人都受了挂累。
眼看着马蹄子马上就要踩踏道一个老农身上,乐宁郡主眼睛眨都不眨就要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石子夹着凌厉的风一下子打在马腿上,马吃痛扬蹄而起,乐宁啊一声就摔下马去。
林德牙呲目裂,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飞身而起将乐宁接在了身下,离得近些的人都能听见林德骨裂的声音。
即便是这样惊险地被救下来,乐宁第一时间也不是害怕,而是恼怒,她一脚踹开护着她的林德,俏脸上满是阴霾:“谁这么大的狗胆,敢伤本郡主的马?不想活了吗?”
翟远晟在一旁冷冷道:“郡主?本侯更想知道是谁哪家的郡主,胆敢违反大周律例,闹市纵马伤人?”
乐宁郡主恼恨看过去,见是武宁候,愣了一下。
虽然让翟远晟那冰冷的眸子瞪得心里哆嗦,可是已到了少女怀春年纪,跟前和尚尼姑的立了三年,谱一看见容貌这般俊美的男人,她忍不住红了脸颊。
以前她倒是没觉得武宁候这般好看,可即便他好看,也实在是太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了些。
好在有帷帽遮着也看不出她脸红,她只半羞半恼叫嚷:“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自有人会赔偿他们,你倒是问问他们愿意要半辈子见不着的财富,还是愿意要本郡主一句抱歉?”
翟远晟无意与她多说,看见林德翻身坐起,露出个恍然神色,露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转身就走:“这话郡主还是去问圣人吧。”
“喂!你别走!本郡主话还没说完呢!喂!”乐宁气得大喊几声,忍不住要将鞭子甩出去之际,被林德死死抱住了双腿。
“郡主息怒,眼下咱们刚回京,不宜惹事儿啊,等公主回来自会为您做主,郡主息怒啊!”林德忍着肋骨上的疼痛,整个人都快哭出来。
德平公主回来前三令五申要低调些,偏偏郡主被宠坏了性子,他见郡主自己进城门就知道大事不好。
见乐宁鞭子要甩下来,林德咬牙:“郡主切莫坏了公主的大事儿,若是公主发怒,后果您是知道的。”
乐宁想起自家娘亲怒极时的样子,有些讪讪的,可心里还是恼火的厉害,一鞭子甩在林德身上:“无用的奴才,滚开,别碰我!”
说罢她牵过林德的马,到底以稍慢的速度回了公主府。
翟远晟回到府里时,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他稍稍用了几口,常翰进门就进了门。
“主子,远安王果然还在通州,出海的只是个替身。”常翰低声道,随即过了会儿才似是难以启齿道,“昨夜里……远安王去了德平公主的院子,早上天还擦黑时出来的。”
翟远晟略觉得有些恶心,再吃不下去了,索性就放下了筷子。
“将消息传给太子……不,传给魏子生,让他心里有数。”翟远晟如此吩咐道,“几日后的宫宴,替我挑身墨色衣衫。”
常翰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主子一眼,才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等常翰出了门儿,翟远晟胸腔还是涌动着恶心,难免就有些想栾鸣苑的小东西,他也不是会委屈自个儿的人,干脆起身往后头走,正好跟常海头碰头。
“主子,您要出府?”常海满脸不解,大中午的太阳如此晒,去哪儿啊?
翟远晟:“你废话越来越多了!”
说完他也不搭理常海,径自去了后头。
常海摸着脑袋有些委屈,这怎么自己越来越忙还越来越不受待见了呢?
不过瞧见主子去的方向,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是要去做梁上君子?啧啧……大白天的呢!
这回老赵没在附近候着,倒是有暗卫在,只低声禀报了医女诊脉的结果,便又飞快隐身。
翟远晟知道俞桃身子无虞,好歹心里是高兴了些,他又轻巧进了俞桃的卧房,让他无语又牙痒的是,除了时间变化,这小东西睡觉的姿势是半点不变。
他毫不客气躺过去将人揽进怀里,眼瞧着俞桃皱眉,随手捞过蒲扇替她打着。
见她眉头渐渐松开,翟远晟这才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到底是养了个妾室还是养了个祖宗?
即便是这么想着,刚刚还消之不去的恶心,在看到俞桃张着小嘴儿,微微打着小呼噜的时候,也再无踪影,他唇边不自觉浮气一抹淡淡的笑意。
到了半下午,俞桃揉着眼睛被翠芽叫醒,正穿衣服的功夫,她突然哎呀出声。
翠芽紧张得不得了:“主子,您可是哪儿不舒服?”
俞桃笑眯眯道:“上午是我感觉错了,看来我这还是要发育啊,唉……真是的,我都多大了还长……”
翠芽看着主子双手不雅的姿势还有那一语双关的话,偷偷翻个白眼,心里道,呸!
天儿一热,人就容易多眠,就如同猫冬似的,夏日天长也有午睡,这大概是叫人在睡梦中能少些热得难耐的苦楚。
加之被禁足也没什么事儿干,俞桃便苦中作乐,由着自己多睡多吃,好歹睡着了不会觉得热得心里火烧似的。
正因此,她也没发现自己睡的越来越多,就在她每日里都仿佛睡不醒的时候,俞嘉禄携妻带子去了通州,德平公主府里也恢复了往来无白丁的热闹。
待得中秋宫宴,德平公主携驸马和乐宁郡主早早就进了宫,驸马自是要去给圣人见礼,德平公主和乐宁郡主便去了贵妃的甘露殿。
得知圣人在宫宴上会宣布要封她为后的圣旨,李贵妃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就换上了杏黄色缎缂底子宫装,其上大红色的牡丹盛放,将贵妃娇艳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明媚大气。
德平公主一进门就忍不住笑出来:“给贵妃娘娘道喜,只怕过不得多少日子便可得见百鸟朝凤的盛景儿了。”
平清伯夫人等女眷起身给德平公主请安,贵妃面上笑容顿了顿,可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面上喜气还算浓:“承公主吉言,公主回来这几日还未曾见到,正巧今日宫宴,也算是给公主接风了,咱们也算都沾圣人些喜气儿不是?”
乐宁郡主撇了撇嘴,当谁听不出来呢?这是嘲讽她娘如今轻易不能进宫了呗?
德平公主面上倒是笑意不变:“贵妃娘娘说的是,许久不曾见着皇兄,也确实有许多话想说,好歹我在外头也见识过不少美景,当要跟皇兄多念叨念叨,哦,通州的繁华自是首当其中的,娘娘说是吗?”
贵妃脸上笑容滞了滞,随即笑得更热情了些:“也不止是通州繁华,直津、金杭、广东等地也都不逞多让,海贸昌盛自然不同于内陆。”
德平公主笑笑没再多说话。
等到了晚上宫宴时,德平公主对着圣人盈盈下拜,未语泪先流:“三年不见皇兄,皇兄华发添了许多,叫母后知道,定是要心疼的。”
圣人似是想起太后,也似是怀念许久不见的妹妹,亲自下御座扶起德平公主:“朕也是到年纪了,倒是皇妹,这三年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该做的,为母后尽孝自是儿女本分。”德平公主意有所指道。
圣人微微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你这也是替朕尽孝,朕记在心里。”
今日参与宫宴的无不是有功勋爵位在身的官员和皇亲国戚,眼下听圣人如此说,便对这位刚回来的德平公主心中有数了。
即便她回不到如太后在世时那般展扬,可因着孝道,圣人也不可能薄待了替太后守陵寝三年的德平公主。
大家都还记得当年德平公主是如何的鲜衣怒马,得罪之人不知几何,可德平公主显然也是聪明的,用三年沉寂换来依旧光鲜,倒是也值得。
殷明煦与李贵妃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心里的想法,殷明煦看了梁福一眼,梁福微微点头,心里就有数了。
只有太子殷明德一直低着头,哪怕圣人说话时都不曾抬头。
一旁太子妃明显担忧他,可是张开唇好几次都没敢说什么,如今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翟远晟坐在太子斜后方,见太子妃和魏子生都掩不住担忧,就知道太子是收到了消息,他皱了皱眉,这时候德平公主若是跟太子说话,太子不会吐出来吧?
如今可不是他闹性子的好时候。
偏德平公主还真擦干眼泪笑着朝太子和太子下首的二皇子看过去:“我离京不过三年,可如今太子和煦儿好像都长成大人了,倒是叫我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太子抬起头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姑姑说哪里话,您可是一点都没变。”
殷明煦笑得要灿烂许多:“太子哥哥说的是,如今瞧着姑姑和乐宁倒像是姐妹俩了,我前阵子得了两张红狐皮子,本想跟堂妹讨个巧,如今看来倒是不如姑姑和乐宁一人一张,充作姐妹装扮。”
德平公主笑得艳丽极了:“还是圣人会教养孩子,您瞧瞧,煦儿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圣人笑而不语,李贵妃凑巧也跟着夸了两句,这金字塔顶端的几人仿佛说好了似的,都将太子试做无物。
好在太子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死死掐住掌心不让自己吐出来,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
待得酒过三巡,梁久忠这才端着圣旨立在了圣人跟前。
圣人笑眯眯道:“今日朕有件喜事儿要跟各位分享,贵妃伺候朕多年,无功也有劳。过去这些年她心存仁善,爱护百姓,替我大周尽了许多为后的本分,朕记挂梓潼多年,如今也是该给贵妃个圆满的时候了。”
他说完,梁久忠立马扬开圣旨,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便要宣旨。
众人下跪之时,都不自觉去打量太子,就连贵妃和殷明煦都密切关注着殷明德,就怕这时候太子一脉的人跳出来。
可不光是太子一派的大臣安静,太子也低着头打量不出神色,直到李贵妃欢天喜地接完圣旨,她和殷明煦母子两个还犹如在梦中一般,都没能想到会这般顺遂。
倒是德平公主唇角勾着明媚的笑,眼神中却不自觉闪过嘲讽,瞧见女儿一直往某个方向看,她突然开口:“今日既然有喜事,我也有事儿要求皇兄,乐宁如今已然十八,可否请皇兄个恩典,也好在佳节里喜上添喜呢?”
圣人笑眯眯捋着胡子道:“皇妹说来听听无妨。”
“乐宁前几日进京时与我起了口舌,犯了小孩子脾气,很是做下些错事犯了规矩,索性有武宁候帮着规劝几句才没酿下大祸。”德平公主几句话,叫乐平郡主脸色羞红,也让众人都诧异起来。
谁还能挺不住德平公主的未尽之意呢?可大伙儿都知道,武宁候可是等着韩国公府的未婚妻呢。
德平公主就当完全没看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武宁候如今也快到而立,婚姻大事自然还是紧要些为好,可否请皇兄赏个恩典,也圆了两家的良缘?”
圣人垂下眼皮子,又成了往日里睡不醒的样子:“若是喜事,朕自当成全,可朕记得……武宁候是定了亲的。”
德平公主笑:“既然乐宁与武宁候有这个缘分,哪怕三年后与韩国公府的小姐平起平坐又何妨?左右武宁候前途无量,也值得女子倾心。”
翟远晟冷然起身:“臣不愿意!”
德平公主脸色不变,只是乐宁郡主功夫还不到家,脸色铁青起身:“我哪里配不上你了?”
“臣无娶平妻之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乃是臣之本愿,既然守信等韩国公府小姐,臣绝无二念。”翟远晟脸色冰冷,语气也不甚客气。
众人心里都有些微妙,武宁候当街跟乐宁郡主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