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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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低头看看信末落款,心里暗自盘算:“去年中秋节后,我父母陵墓惨遭变故,悉数被毁,陵墓青石有许多不知所踪,守墓鲁伯也不告而别。难道,此事与仇叔叔有关?”
子衿点点头:“我已经问过,正是家父前来祭奠褚将军那两日发生的事情。”
“鲁伯后来曾经在京城出现过一次,被我和皇上无意间觉察,当时立即命义兄褚慕白追查鲁伯下落,当天下午,京城里就有好几个腿脚不方便的乞丐被人当做鲁伯暗杀。经过调查,我哥哥说是喋血堂的人在杀人灭口。再后来,便一直没有什么进展,鲁伯也不知去向。”
“所以说,对方的势力很恐怖,可能这就是父亲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不愿意让子衿进京寻他的缘故。子衿一直战战兢兢,这些时日,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子衿说着便忍不住委屈,小声抽噎起来。
月华想安慰她两句,还未出口,自己倒心如刀绞,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和子衿正是同命相连,父亲被害,母亲为此早亡,两个弱女子苦苦支撑起一个家。如今,仇叔叔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甚至于,子衿比自己还要可怜,因为当初仇叔叔下落不明,被人猜疑是通敌卖国,她作为仇叔叔的女儿,背负着这样的骂名,可以想象,这些年来,坎坎坷坷,受人指点羞辱,有多么不易。
今日,一封信,两人更是背负上了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月华与子衿两人泪眼相对,一番感慨唏嘘。两个坚强得就像大树一样的女子,如今在国仇家恨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无助。
除了一封信,她们没有任何的线索,更没有丝毫的头绪。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当年一役,父亲乃是中了西凉人的埋伏,所以全军覆没吗?
仇叔叔在信中所言,分明就是有内情,有人使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致使数千大军全部被西凉人杀害,为国捐躯。
当初父亲应该是在临死之前觉察到了这个阴谋,所以拼死救了仇叔叔突出重围,那么,当年又是什么阴谋?
仇叔叔在忌惮着什么?又是谁有这样庞大的势力?是谁在杀人灭口,拼命掩盖着这一切?
那么,仇叔叔当初通敌卖国的谣言,是不是也是此人故意散播出来的?就是因为他害怕仇叔叔生还以后揭发这一切,所以先给他定了罪名。
月华心中义愤填膺,她早就已经接受了父亲为国捐躯的这一事实,当年的丧父之痛,也已经随着岁月的流失逐渐消散。如今冷不丁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想到父亲乃是蒙冤而死,便瞬间心如刀割,当年的伤口重新裂开,渗出殷红的血来。
月华觉得,自己有一点比子衿要幸运一点,那就是,自己还有可以依靠的人。
她望着子衿,坚定地道:“子衿,谢谢你能信任我,专程过来找我,这些时日也委屈了你了。此事果然非同寻常,他并不是只有你我两家的血海深仇,更关系到万千将士和国运根本。并非你我二人可以力挽狂澜的。
如今,我们可以不相信别人,但是,有两个人必须要知道,第一个人就是我义兄褚慕白。
他虽然并未我的亲哥哥,但是自小被我父亲收养,情深义厚。这些年里,他为了为我父亲报仇,远赴西凉,受尽磨难。军营里的情况,我们两人懵懵懂懂,只有他能够了如指掌。他不仅可信,更加可以利用手中的职权,暗中调查鲁伯的下落,和当年的战事。”
子衿含泪点点头:“娘娘信得过的人,就一定不会错。”
月华轻轻地“嗯”了一声:“第二个人,由你来决定,他就是当今皇上。我相信,如果他得知此事,一定会调查一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纵容此人继续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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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以身做饵
“那子衿也斗胆问娘娘一个问题,皇上会听从您的劝告吗?”
月华一怔,然后苦涩地摇摇头。
子衿斩钉截铁地道:“原本我的确是有此意,希望娘娘能够上达天听。但是适才您说起鲁伯之事,可见那人已经将权势蔓延到了皇上身边,如果皇上听闻之后,大张旗鼓地去调查此事,会不会惊动对方,进而赶尽杀绝?
毕竟,我对于父亲,如今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现在也只是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而已,其实他还活着。
娘娘,此事我暂时不想让皇上知道。更何况,单凭我父亲一封书信,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皇上根本就不相信呢?可不可以,等子衿找到自己的父亲,我们知道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禀明皇上?”
月华想想,觉得子衿的顾虑的确有道理。陌孤寒身边处心积虑的人太多,稍有不慎,走露一点风声,就将对子衿的父亲不利。对方的势力过于庞大,而且敌在暗,我在明,大张旗鼓地调查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如今的陌孤寒,怕是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再说,即便是他愿意秘密调查此案,也一样是交付给义兄来办,殊途同归。
月华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好,我们暂时隐瞒下这件事情,先一起寻找仇叔叔的下落,待到有了线索,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再作定夺。”
计较已定,子衿就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积攒的万千委屈,扑在月华的怀里,哭得酣畅淋漓。
褚慕白是漫天星斗的时候,方才回了枫林。他一身疲惫,还未来得及吃晚饭。
香沉在照顾初九换药,子衿自告奋勇跑去厨房给褚慕白热了饭菜。
他虽然又累又饿,但是精神抖擞,兴致极高。他趁子衿不在,告诉月华,他今日一天都在追查喋血堂的人的行踪,获取了许多有利情报。陌孤寒让他尽快将喋血堂的人一网打尽,好保证月华的安全。
他说了半晌方才发现月华一直默然不语,明显心不在焉,一脸的心事重重,便关心地问起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巧子衿端着饭菜进来,褚慕白住了口,道一声“谢谢”,接过饭菜一通狼吞虎咽。
子衿从一旁倒了盏茶,递给褚慕白:“慕白哥哥慢些吃。”
褚慕白一愣,觉得她这样称呼自己有些怪异,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很快风扫残云,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子衿上前收拾碗筷,月华拉着她在跟前坐下,问褚慕白:“慕白哥哥,你可知道子衿是谁?”
褚慕白有些莫名其妙:“子衿自然就是子衿了。”
月华摇摇头:“子衿姓仇,不是开封人士,乃是洛阳。”
褚慕白扭头打量子衿眉眼,疑惑地道:“姓仇?洛阳?燕尾镖?难道你是。。。。。。”
两人还未开口,已经又都红了眼圈。月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子衿就是仇叔叔的女儿,我们幼时是识得的。”
褚慕白蓦然站起身来:“你为何不早说?”
月华强忍泪意,哽咽道:“子衿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
言罢,在褚慕白的一脸疑惑中,将那封书信拿出来给他看,然后将前因后果,毫不隐瞒,重新叙述了一遍。
褚慕白闻言,何尝不是犹如五雷轰顶!
他愣怔在原地,看着月华和子衿珠泪连连,哭得梨花带雨,自己双拳紧握,亦是猩红了眸子,额头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当年便奇怪,父亲他骁勇善战,又智谋百出,如何会中了西凉人的诡计,落得这样一场败仗?原来是受人谋害!”
“苍耳山雪海一站,六千精兵无一生还,所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如今也只能指望哥哥能够暗中寻父亲的副将们查问一些蛛丝马迹了。
还有,去年看守父母陵墓的鲁伯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告而别,又为什么被喋血堂的人追杀,当时在枫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都疑点重重,可恨月华被蒙在鼓里若干年,让父亲蒙冤数载,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月华满腹愧疚,懊恼道。
“难怪鲁伯会遭到对方的暗杀,难不成便是和仇叔叔一事有关联?当初仇叔叔前来祭拜父亲,将当年的机密告诉了他,所以喋血堂的人势必不会留下活口。”
褚慕白说到此,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令他极为惊骇的事情。
按照自己与邵子卿调查来的情况,常至义与喋血堂有勾结,喋血堂与鲁伯被追杀一事有关,鲁伯与当年苍耳山一役有关联,当初常至义就在西凉!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感到惊恐,很害怕继续想下去,自己无法解释,就成了定局。
毕竟,常至义那是义父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是月华的亲舅舅。
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月华见他倏忽间变了脸色,双拳紧握,额冒青筋,咬牙不语,有些担心:“慕白哥哥,你怎么了?”
褚慕白如今也只是自己在猜疑,不敢告诉月华,他站起身来:“我没事,不过我要立即进宫一趟。”
子衿上前便拦住了他的去势:“不能告诉皇上。”
“为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
子衿倔强地抬头瞪着他:“我知道此事严重,关乎六千将士的大仇,但是,他们已经没了,我父亲或许还在。”
月华上前,将子衿的顾虑耐心地对他讲了,褚慕白也有些犹豫。
他再三思虑,一咬牙,沉声道:“好,此事我答应你们,暂时不陈禀皇上,待到事情有了眉目,再作计较。但是你们两人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从今日起,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正好我现在正在调查喋血堂的线索,可以趁机审问鲁伯一事。但是你们两人,不可踏出这枫林半步,更不能冒冒失失地出去打探仇叔叔下落,以免打草惊蛇。”
月华与子衿对视一眼,子衿坚定地摇摇头:“皇后娘娘处境危险,自然不应该出去冒险。但是子衿无人识得,自动请缨,想跟随在慕白哥哥跟前,一同调查此案。”
褚慕白一时踟蹰,月华赞同道:“子衿本身便英姿飒爽,不若装扮成你的随从,毕竟此事隐秘,我们尽量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有许多事情子衿可以帮得到你。”
褚慕白沉吟片刻,觉得她言之有理,也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起,子衿便果真成了褚慕白的贴身侍卫,一身青衣,英眉朗目,面若冠玉,手握紫金短刀,端的是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的小哥儿。
子衿与褚慕白二人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每日里回来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还不知道要怎样劳累。喋血堂的人捉了不少,审问出不少情报,但是唯独鲁伯一直杳无音讯,子衿父亲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京城里一般。
香沉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见子衿与褚慕白两人每日形影不离,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她倾慕了褚慕白许多年,虽然那日褚慕白已经干脆利落地向着月华剖白了自己的心迹,她在一旁也听了个清楚,但是感情,哪里是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她对褚慕白依旧温柔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她却安守本分,从来没有逾越过,对褚慕白的好也是恰到好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意,但是,褚慕白又拒绝不得。
对此,月华并不想多言,香沉是她的婢女,也是她的亲人,她也以为褚慕白是香沉最好的归宿。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并不长,总有一日,褚慕白会看到香沉的好,逐渐培养起感情。就像,她和陌孤寒。
但是逐渐,月华发现,子衿看向褚慕白的眼神,也朦朦胧胧,多了一点爱慕之意。毕竟,像褚慕白这样的少年英雄,哪个怀春少女不爱呢?
于是,子衿和香沉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微妙起来,褚慕白处在两人之间,经常会有些为难。
一连许多时日过去,仍旧没有丝毫进展,月华有些焦灼。
“京城总共只有这么大,鲁伯身体又不方便,这样明显的特征,如何就寻不到呢?除非,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对于月华的怀疑,褚慕白也表示赞同:“留在京城这样危险,鲁伯应该是觉察到有性命之忧,所以已经离开了。”
“那可如何是好,长安这样大,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更何况,若是一直这样拖延下去,难免生变,被对方先下手为强。”
月华沉吟片刻,抬起脸来,斩钉截铁地道:“既然鲁伯有意躲藏着自己的行踪,我们即便是寻遍长安,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来找我们?”子衿有些奇怪:“他若是敢来,怕是早就来了。”
月华摇摇头:“就冲着鲁伯清明节的时候,花掉身上所有的银钱,向酒铺掌柜苦苦央求,换取一坛好酒,来祭奠我父亲,也说明,鲁伯心里还感念着我父亲的情义。
如果,他果真是知道什么内情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告诉我们的。也许,他也是和子衿一样的想法,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谁也不相信,即便是慕白哥哥你。更何况你上次带兵到处搜查他的行踪,死伤了那么多人,难免令人误会。但是我,他总是应该相信的。”
褚慕白一惊:“你想以身做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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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鲁伯之死
月华坚定地点点头:“如果我们四处放出风声,让鲁伯知道我在四处寻找他,他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我不同意!”褚慕白当先提出反对,一口否定:“这样做太危险,会将对方的目光转移到你的身上来,惹起他们的怀疑,给你招惹杀身之祸!”
“可是一直这样拖延下去,鲁伯和仇叔叔一样有杀身之祸。你们即便是暗中调查,也难免走露风声,引起对方警觉,我们必须当机立断,不能再给他们杀人灭口的时间了。”
“无论说什么都不行,皇上也不会答应的,什么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你若是不说,他如何会知道?”月华前所未有的倔强:“更何况,我的身边有这么多的护卫,对方也未必敢轻举妄动。我可以答应你,不离开这枫林,不离开侍卫们的视线范围。只需要一个我的名头。”
褚慕白仍旧在犹豫:“我不能拿你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