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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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三鸟。
而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毁了,永远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被宫里人指着脊梁骨嗤笑羞辱。
可怜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为她卖命!
呵呵,纤歌呀纤歌,简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给算计了。一直以为鹤妃阴狠有余,机智不足,过于蠢笨,没想到,自己才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那一个。
君淑媛前车之鉴,自己怎么就没长记性?
纤歌在那一刻,只想将鹤妃也如这纸灰一般,灰飞烟灭!
这些时日里所受的屈辱,积攒下来的刻骨仇恨全都涌上心尖,像一柄利刃,刺得心生疼。
她一个人愣愣地站了许久,方才咬牙慢吞吞地收拾好一切,失魂落魄地回转悠然殿。
鹤妃疑惑地看着她,开门见山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纤歌低垂着头:“盆子太烫,一不小心就扣在了地上,收拾半晌。”
“眼圈怎么都红了?”
“烟灰飞进了眼睛里。”
“是吗?”鹤妃状似无意问道:“可是清影说你适才在殿后面跟廉妃宫里的两个丫头说话。”
纤歌心里一惊,清影是鹤妃派遣了,负责照顾自己起居的丫头。一直以来都不服气,觉得她和自己都是宫婢,凭什么要当主子一样伺候着。许是自己端着火盆出去的时候,过于小心谨慎了一些,看起来鬼鬼祟祟,所以被她偷偷地跟在身后了。
也或者,清影原本就是鹤妃差遣了监视自己的?
那么,自己与敏儿说的话,她是否听到了?鹤妃难道对自己起了疑心?
纤歌牵强一笑:“这丫头怎么也学会乱嚼舌根了?”
“她许是担心你再受什么委屈,毕竟这廉妃嚣张,下面的宫人也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鹤妃紧盯着纤歌的脸,满是探询的味道。
纤歌的眸子里蓦然泪盈满眶,转身就冲着鹤妃跪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受委屈了?”
纤歌抽噎着泣不成声:“奴婢一再劝解娘娘要沉住气,不能操之过急,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是一种什么煎熬。奴婢苟且偷生,不招谁,不惹谁,她们还不肯放过奴婢,踢翻了我的火盆不说,还。。。还。。。。。。”
已经哽咽着说不下去。
鹤妃义愤填膺道:“果然是两个丫头胡说八道,羞辱你了?本宫代你讨要一个说法去!”
若是搁在以往,纤歌定然感动得痛哭流涕,但是现在,鹤妃的惺惺作态,只令她感到作呕,是真的作呕。她总算明白了,当初皇后娘娘为何见到廉妃会呕吐不止,原来厌憎一个人,真的是这种可以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一把扯住鹤妃的裙角,坚定地摇摇头:“算了,娘娘,她们也不过只是狗仗人势而已,纵然打杀了她们,又有什么用?满紫禁城的宫婢和婆子们,背后里都是这样羞辱纤歌的呀。”
鹤妃弯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热泪盈眶:“傻丫头,委屈了你了。”
纤歌咬牙切齿恨声道:“纤歌如今只想将廉妃挫骨扬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腔的恨意全都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显得面部有些狰狞,鹤妃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有些心惊。
“会的,迟早会的!”
“可是纤歌已经等不及了,纤歌恨不能现在就看到她的报应。娘娘,纤歌有一计,可以借刀杀人!”
“现在?”
纤歌斩钉截铁:“对,就是现在!”
月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已经可以四处走动,甚至可以练习一些轻巧的拳脚功夫。
陌孤寒特意出宫寻辰王爷谈过,回来的时候一脸铁青,怒气冲冲,直言辰王不识好歹。
月华心里有些忐忑,一看就是辰王爷并不领情,触怒了陌孤寒,招惹得他勃然大怒。
她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辰王爷他难道不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陌孤寒一声冷哼:“朕给了他好脸,他总以为朕是对他有所忌惮,想要加害于他,别有用心,话都不让朕说完。他就不想想,如今他闲散王爷一个,一穷二白,还有什么是让朕不放心,需要忌惮加害他的?简直混账!”
月华立即就明白了症结所在,原来是辰王并不相信他。陌孤寒又是火爆的脾气,肯定两句话不中听就大怒拂袖而去了。
月华嫣然一笑:“辰王与皇上如今的关系,就好比是妾身初入宫时,皇上您看我一样的。你们两人因为皇位之争而起隔阂,太皇太后为了固权又对各位王爷处处压制,偏见日积月累,自然不可能豁然开朗,立即冰雪消融。”
陌孤寒仍旧余怒难消,愤愤道:“他爱信不信,如今朕只是觉得他一身治世之才被埋没了可惜,可并不是朕求着他。等他自己相通了,自然会来求朕,难不成还让朕三顾茅庐去请他去吗?”
“皇上当初可以三顾茅庐请邵相出山,为什么就不可以对自己的兄弟退让一步呢?这不正显得皇上您礼贤下士,兄友弟恭么?”月华继续耐心劝解道。
“朕不稀罕!”陌孤寒这次又耍起了倔脾气,小性子一上来,月华就不敢再劝。毕竟,他是一代帝王,有自己的傲气和风骨,轻易是不会低下自己的头。
而辰王,虽然屡次受挫,今非昔比,但是一身的傲骨会容许他向着陌孤寒妥协吗?
月华担心,若是褚慕白果真亲自护送李腾儿出京,会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李腾儿可莫是借着这个由头,有意将褚慕白支开,然后常家趁机起事才好。
若是果真若此,太平军群龙无首,常至义手握重兵,想要趁机谋逆,或者是响应太皇太后,废掉陌孤寒,改为拥立浩王的话,岂非轻而易举?
要知道,常至义与西凉原本就一直有所勾结。
若是能够劝服辰王为陌孤寒所用,虽然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建树,但是最起码,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在扳倒常家一事上,辰王暗自酝酿筹谋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锦囊妙计,必然是陌孤寒的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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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事生非
月华忧心常家与李腾儿勾结,生出什么阴谋诡计来,暗自思忖防患于未然的法子,陌孤寒自然心里更加有数。
一下早朝,他便兴冲冲地回了干清宫,对月华眉飞色舞道:“事情已经成了。”
月华已经命人提前摆好了早膳,将粥晾好,布好碗碟等着他回来。
陌孤寒脱下外面朝服,用帕子净过手,然后屏退周围伺候的宫人,上前就从身后拥住了月华,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轻轻摩挲。
月华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事成了?”
“就是办翰林书院的事情。”
“这么快?”月华扭过头来,有些惊诧。
“嗯,”陌孤寒拥着她在桌边坐下来:“过几日褚慕白便要启程护送李腾儿出关,时间耽误不得。”
“这就要走?”
陌孤寒点点头:“一会儿李腾儿就要进宫,专程向你辞行。她早些时日就要来探望你,朕唯恐她诡计多端,对你不利,直接拒绝了。”
月华笑笑:“用不用妾身想办法拖延她几日?”
“不用。”陌孤寒自信地摇头拒绝道:“浩王不过就是个酒囊饭袋,不足为虑。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常至义。这一两日,朕就会宣召他府上的独子常凌桓进宫为质。”
“那皇上已经宣了旨意?”
月华亲手盛了一碗枸杞鸡茸粥捧着递到陌孤寒跟前。
陌孤寒并不急着用膳,眉飞色舞道:“今日朝堂之上就宣布了,明日各府上世子,都要进宫受管束。”
“各位王爷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被朕捉住了实在把柄,想不服气都不行。”
陌孤寒一脸的志得意满,先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酣畅淋漓地道一声:“痛快!”
月华也立即放下汤勺,迫不及待地催促:“快些说说。”
陌孤寒清清喉咙,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浩王府上因为与常家的姻亲关系,两家平素多有走动,最近更是来往亲密。浩王府上有位世子,与常至义府上的独子常凌桓一来二去,就投了眼。
两人都是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脾性,如今凑在一起,臭味相投,更是无法无天,在京城里欺男霸女,劣迹斑斑。
昨日京中最大的烟花之地豆蔻韶华新进了一批清官人,老鸨叫嚷着夜里喊价梳笼,四处放出风声,想要发一笔大财。
两人乃是楼里常客,自然听到了风声,相约出府,照旧是带了几个狗腿子,寻个好位置,好酒好菜,心猿意马,摩拳擦掌。
当晚豆蔻韶华里座无虚席,闻香逐臭者接踵而至,楼里衣香鬓影,淫、声浪语,热闹非凡。
那些梳洗妆扮得千娇百媚的清官人一出场,个个怯生生,娇滴滴,梨花带雨,勾引得众芳客心痒难耐,恨不能闯到近前去一亲芳泽。
这两位小爷依仗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顾逡巡着打量那些姑娘,赤、裸裸的眼光恨不能扒下她们一层皮来。常凌桓很快就瞅准了一个白净丰满的丫头,兴味盎然地紧咬住不放。
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京中不乏家财万贯的土财主。老鸨喊价以后,有人也相中了这个丫头,跟常凌桓杠上了。
一个手握重兵,家世显赫的常府公子,常凌桓又素来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如何肯相让?不为了争这个丫头,就为了争这口气,他也是势在必得,对于不自量力者嗤之以鼻。
偏生那人也是个愣头青,不仅抬杠毫不眨眼,处处压常凌桓一头,嘴里也不客气,丝毫不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竟然还口出狂言,对于二人一通数落。
老鸨遇到这种茬,一般圆滑的,打个圆场,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偏生老鸨今日钻进了钱眼里,见两位土财主杠上了,喜不自胜,巴不得将银两抬得更高一些,还从中添油加醋。
下面看客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对着常凌桓二人一番冷嘲热讽,让他知难而退。
二位小爷可禁不得激将,立即就急了眼。
看那跟自己作对的人雄赳赳气昂昂,身上挂着把虎头刀,是个练家子,身边还有阿谀奉迎的帮手,自己带的几个酒囊饭袋不是对手,常凌桓就暗中吩咐人回去搬兵,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显摆个威风,找回面子。
后来,就热闹了。
常至义的兵将带人包围了豆蔻韶华,潮水一样涌进楼里,直接不由分说地对着那不长眼的刀客动了手。
刀客也不是吃素的,身边还跟了几个江湖弟兄,跟官兵在青楼里就操了家伙。
一时间哭爹喊娘,一通打砸,在京城里闹腾出了不小的动静,轰动了半个京城。
常凌桓作恶惯了,不以为意,可今日早朝之时,竟然就有大臣弹劾了常至义和浩王一本,罪名就是纵子行凶,私自调兵,扰乱京城治安。
陌孤寒自然是要雷霆大怒啊,好生一番训斥,痛心疾首!
“一群公子哥,说小了,那是你们府上的孩子,朕这样发火可能是小题大做,但是,他们将来可是国之栋梁!朕的江山还要依靠他们!你们看看,他们每天在做些什么?喝酒嫖妓,争风吃醋,胡作非为,嚣张跋扈。为了争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大打出手,调集了朕的官兵去包围青楼寻衅闹事!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朕素来听闻他们在市井之间劣迹斑斑,民怨沸腾,朕念在他们的父亲劳苦功高,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或者手足兄弟的份上,罢了,朕略微提点警醒两句,不忍苛责,可是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将来,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们辅佐?难道让百姓们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吗?难道让朕眼睁睁看着一群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就这样败坏了朕的江山吗?
何谓‘捧杀’?捧杀就是像你们这般,纵容自己的孩子,不加管教,放任他们不学无术,膏粱纨袴!你们不仅是毁了他们的前程,更是毁了朕的半壁江山!”
陌孤寒气怒地将案首奏章都摔了一地,一顶大帽子就严严实实地兜头罩下来。
浩王与常至义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请罪,再三保证,回府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不敢懈怠。
陌孤寒气怒地一摆手:“罢了,朕不用你们,你们管教不好,朕让别人来管教!从即日起,恢复宫中的上书房,赐名‘翰林别院’,由翰林院挑选两位学识渊博,而又严格的大学士教导他们功课和为人的规矩。
所有王府世子,还有昨日带兵闹事的常凌桓,但凡在朝中还没有官职,未成家立业者,一律进别院读书,聆听圣人教诲。而且全院封锁,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世子们一月恩准出宫一次,家人可每隔七日进宫探望一次。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陌孤寒此令一出,满场皆惊。文武百官都没有往心里去,但是王爷们和常至义心里可就犯了嘀咕。这一月出宫一次,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可是,刚刚出了昨日之事,让常至义如何反驳?哪里有脸反驳?
常凌桓没有一官半职,竟然敢私自从军营里调兵斗殴,这样无法无天的作为,对于常凌桓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百官也司空见惯,但是在陌孤寒的面前,完全可以借此将他治罪!
陌孤寒没有揪住此事不放,治罪惩戒,仅仅只是软禁了几人,已经是法外开恩,合情合理!更何况,这世家子弟到上书房读书是历朝就有的规矩,更是皇家的恩赏。只是皇上继位时年幼,所以暂时取消了而已。
所以,一时间,几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寻不到可以辩驳的理由。
陌孤寒不由分说,就将此事定了下来,金口玉言,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借着余威,趁热打铁,要求他们明日就立即进宫。
陌孤寒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得意。月华也忍不住掩着嘴笑:“常凌桓与浩王府世子这场闹剧,是不是皇上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刀客也是皇上的人吧?”
陌孤寒微微挑眉:“这不是皇后给朕出的主意么?什么叫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