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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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怀恩被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公主说笑,汀儿乃是这紫禁城里的才人,哪里有改嫁西凉的道理?”
李腾儿爽朗大笑,从包袱里摩挲片刻,竟然掏出一个精致的人偶来,青衣蓝衫,长发束顶,风流男子装扮,修眉丹唇,英姿飒爽。
她犹豫片刻,递给月华:“来到京城,见这里绣娘们手艺好,便让她们仿照我的模样做了一个人偶,可惜眉眼不是太像。来而不往非礼也,送给你做个纪念,你今后见了它便如看见我一样。”
月华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撇嘴打趣:“若是你不说,分明就像个男人一样。”
“当时我就是一身男装打扮,估计那绣娘就是将我当做男人了。”李腾儿不以为意地笑笑,凑近月华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我太子哥哥与我相佛样貌,你看到这人偶便是见到了我太子哥哥。”
月华哭笑不得,作势欲丢还给她,李腾儿阴谋得逞,已经一路笑着扬长而去,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
李腾儿走后,长安一场雪,稀稀落落,一直飘扬到了除夕,宫宴开始的时候,宫外还是一片泥泞。
今年因为大战告捷,天下太平,陌孤寒心情极好,早早地封了笔和宝印,宫宴也格外上心一些,宴请了朝中百官及其家眷,除夕那日下午申时便打开了宫门,将精神抖擞的文武百官迎进干清殿。
今日常乐侯也在受邀之列,自从月华进宫为后之后,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在朝中重新有了头脸。这次皇上设宴,他也接到了帖子,并且获恩准可以携带家眷。
廉氏将一头乌发抿得油光水滑,簪了一套赤金嵌翡翠头面,着一身崭新的夹纱捻金团绣罗裙,灰鼠皮夹袄,将稀疏的两弯眉毛描画得细细长长,显得精神许多。
常凌烟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拘谨地抻抻她的袖子:“娘,我有些紧张。”
廉氏扭过头来,将她头上略微歪斜的一支鎏金镂空步摇扶端正,悄声叮咛道:“别怕,就按照为娘交代给你的做,准保没错!”
“可是,我听闻今日二叔三叔五叔他们府上三位嫡女今日都来了,太皇太后究竟是怎样一番心思?”
常凌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地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车轿。
廉氏也略作沉吟,摇摇头:“母亲也专程去你五叔府上探过口风,你五婶娘那只老泥鳅,嘴里什么话都套问不出来。一会儿你便看着母亲脸色行事。左右在这样的场合,若是能露露脸总是好的,即便皇上不动心,朝中那多王孙大臣,能在这御宴之上,都是有头脸的,家世显赫,随便拨拉一个,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
常凌烟不屑地撇嘴:“王孙公子算什么?女儿一样都看不上,即便是那风流满长安的邵子卿,女儿也要掂量掂量。”
廉氏笑得合不拢嘴,弯了眉眼:“我家女儿就是有骨气!母亲也盼望着,你能得了皇上青睐,只要能有机会进宫,管保比那褚月华风光!”
走在最前面的常乐侯心里略微有些赌气,这样的宫宴场合,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嫡长女凌曦随同一起才是,这廉氏未免也太偏心了。
他扭头不见了娘儿俩,连声不耐烦地催促:“快些行路,可莫像上次那般耽搁,挨了一顿训斥。”
廉氏忙不迭地扯了常凌烟的手,一路紧赶慢赶,唯恐落了后。路上便见了二爷常至义府上未出阁的那位嫡女,装扮得端庄温婉,跟随在司马氏身后,见了廉氏三人,主动上前行礼。
司马氏抬眼打量常凌烟一身广袖束腰低胸罗衫裙,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清冷地敷衍两句,便盛气凌人地扬长而去。
廉氏面上不敢发作,心里却愈加气恼,咬牙叮嘱常凌烟:“一会儿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她府上那丫头比下去!看她司马氏怎么得意?”
常凌烟低头看自己装束,再次感到不安,将领口用披风掩好:“女儿也觉得今日这装束有些不太合宜,领口处冷风嗖嗖的,都被吹得麻凉了。”
廉氏紧走几步:“一会儿到了干清宫有热烫的地龙,到时候外面披风一脱,管保你这身段在臃肿的人堆里扎眼的很。”
常凌烟点点头,随着廉氏,进了干清宫。暖融融的春意立即扑面而至,将她从头至脚全部包裹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立即有宫人上面,帮她除掉身上的暖裘披风,她一袭鹅黄束腰罗裙包裹的玲珑身段便显露出来。
她的罗裙领口开得极低,胸口的浑圆丰满几乎喷薄欲出,被鹅黄的色泽映衬得愈加白皙晶莹。而她因为长期练舞的缘故,腰身极细极柔,不盈一握,曳地的罗裙上,用五彩丝线绣了几朵或怒放或半绽的水仙,将袒露的妖艳遮掩几分,显得素雅许多。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严冬里,触目所及之处,妇人们皆包裹得严实而臃肿,竖起的领口恨不能将半张脸全都遮掩起来,她的装束无疑引来大殿中众人或惊艳或鄙夷的目光。
常凌烟褪去披风后,便觉得有点冷,情不自禁地耸起双肩,微抬了下巴,用最得体温婉的笑意向着大殿里逡巡了一圈,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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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潮涌动
这样的宫宴,除非真正的王侯府上的郡主,像常凌烟这样身份的贵女是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的。而今天,常家府上的贵女们几乎倾巢而出,常凌烟又是这样一副别有用心的装扮,在座的命妇们窃窃私语,就有些猜疑,对于廉氏的居心更是心照不宣。
上次太皇太后寿宴以后,常家出了一个皇后,今日,皇家又是什么打算?
自有那官职不高,意图攀权附贵,想借此平步青云的官员家眷上前,将廉氏与常凌烟围拢起来,说不尽的奉承话,将常凌烟夸赞成一瑶池仙子。
常乐侯与朝中几位相熟同僚闲言几句之后,便向着他们打听褚慕白的消息。褚慕白是如今长安王朝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又是自己四妹的义子,他心里有一点自己的打算,想要让这层关系更近一层。
褚慕白是掐着时间抵达干清宫的,他还不太适应京城里的官场,厌倦迎来送往,敷衍奉迎,所以故意来得迟了一些。
邵子卿劝诫他,虽然他立下赫赫战功,但是更要谦逊谨慎,万不可过分清冷,以免被人传说他是依仗了皇后的权势,而骄纵跋扈。
子卿一句话便敲打在了他的心坎里,他一踏进干清宫的大门,被一群官员围拢住了的时候,不敢继续严肃着那张脸,礼貌而周到地笑笑,却并不多言。
邵子卿就在他的身边,游刃有余,各种风趣幽默,显而易见的如鱼得水。
他们来得刚刚好,常乐侯凑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寒暄,太监便扬长了尖细的嗓子通报:“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一声迭一声地传进来,众人慌忙按照尊卑顺序,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裙带簌簌,环佩叮咚,陌孤寒被簇拥在一片环肥燕瘦中,缓缓步入干清宫,一袭晃眼的赤金线绣祥云金龙龙袍,英挺如庭岳,意气风发,眉眼飞扬。
月华一身大红色曳地锦绣凤袍,长发高绾,以九尾凤凤冠束起,斜簪金雀钗,雍容高雅,贵不可言。
陌孤寒今日心情大好,抬手赦免,百官平身,皆寻合适的位置坐下,立即有太监按照繁琐旧例宣读恩旨。大意便是去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文武百官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励精图治之类嘉奖,然后便是皇上感念功德,赏赐御宴,百官同庆。
宣读旨意完毕,百官叩头谢恩落座。须臾便有钟乐声响起,气势恢弘磅礴,有武将士兵打扮的宫人鱼贯而入,在殿中如行军布阵一般翩然而舞,寓意长安太平盛世。
一曲舞罢,众人皆拊掌称颂,陌孤寒亦是忍不住喜上眉梢,抑扬顿挫地按照旧例讲几句吉祥话,除夕宴便正式开始。
果品,膳食,美酒佳肴,酥点糕饼一样样端上来,共一百零九品,在金龙大宴桌上堆积起来,琳琅满目,菜香肆意。
陌孤寒赐酒三杯,众臣同饮,再次三跪九叩地谢过皇恩,陌孤寒便将褚慕白单独传至跟前,以示嘉奖。
褚慕白龙行虎步,踱至陌孤寒的金龙宴桌前九步外,恭敬地跪倒丹樨听旨,自始至终低垂眼睑,不敢仰视。
月华浅笑殷殷,坐于陌孤寒下首之处,也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四处游离。
“朕幼年即位,周边诸国欺朕年少,虎视眈眈,屡次侵犯我长安王朝边境之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诚乃生死存亡之秋。天佑长安,朕得太皇太后懿德庇佑,悉心教诲,外得护国大将军褚陵川披肝沥胆,出生入死,保我长安安宁数载。
只是西凉一役,褚将军不幸战亡,我长安三个重镇城池被西凉侵占,自此以后烽火绵延,战乱不断,五载以来,一直是朕喉尖之鲠。更没有想到,戍边将领竟然通敌卖国,致使我长安无数将士血洒边关。
今,朕幸得贤后褚月华,揭穿敌国阴谋,举荐褚慕白为朕所用,长剑出鞘,尽数收复长安失地,连连告捷。
朕甚是欣慰,特赐褚慕白为太平将军,执掌五万太平军,永保长安子民安居乐业,再无战乱之苦。
今举国欢庆之日,国泰民安,朕愈加感慨和平不易,特赐黄金千两,珠宝十粗,锦缎百匹,美酒五百坛,将军府宅院一座。朕代表流离失所的边关百姓,感谢太平将军!敬将军一杯酒!”
宫人将酒恭敬呈上,褚慕白依旧头也不抬,叩头谢恩,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方才退下,百官称贺,尽皆恭维陌孤寒慧目识英,不拘一格之言。
而后陌孤寒又宣数位有功之臣上前,也各有封赏,或加官进爵,或金银宅邸。
之后宴饮便略微随意些许,南府乐班子的人开始进场,殿中吹拉弹唱,霓裳羽衣,列座之上觥筹交错,一派和乐。
陌孤寒端起手中酒杯,与月华一道,先敬太皇太后与太后,然后是诸位妃子,按照位份,逐一赐酒。
酒度数极低,不过酒香却极甘冽,月华也只是红唇轻抿,做个样子,并不敢贪杯。她眸光缓缓扫过大殿,在常家几位嫡出女儿身上略作停留,心中极是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常凌烟那一身抢眼装扮的时候。
她先前并不知道太皇太后请了常家几位贵女参加今日除夕宴,今日一踏进干清宫,联想起前些时日太皇太后所说的话,便有些暗自心惊。难道,她今日便要当众赐婚不成?若是她话果真说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就连皇上也要给她几分情面,不敢辩驳,岂不木已成舟?
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殿中酒宴,得体而威严地保持浅笑,一厢里便开始暗自思忖对策,如何能让太皇太后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并非是她对常家几位表姐妹有什么看法,而是唯恐褚慕白将来受常家擎制。再而言之,太皇太后身后,陌孤寒若是果真容不下常家,那褚慕白定然会受牵连。尤其是,二舅爷常至义府上的那位嫡女,更加不能娶。
她一时间一筹莫展,自己也无可奈何。
果真,酒过三巡之后,太皇太后与陌孤寒说话时,话风便开始向着褚慕白那里转动。
“褚将军这次为我长安立下汗马功劳,皇上赏赐了诺多的金银珠宝,却唯独疏忽了极重要的一样。”
“喔?”陌孤寒微微挑眉:“孙儿考虑不周,还请皇祖母明示。”
太皇太后向着月华这里望过来,伸手一指:“皇上便问问你的皇后,她定然知晓。”
陌孤寒便扭头看向月华这里,一脸兴味:“皇后便说说看,朕究竟哪里疏忽了?”
月华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将这样“抛砖引玉”的差事推给了自己,若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陌孤寒难免会以为自己与太皇太后早有默契,沆瀣一气;若是装傻充愣,也是于事无补。
还好,这两日月华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心里倒是初步有了计较。她知道,若是太皇太后果真提出赐婚的话,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挡的,最好的结果,便是自己退而求其次,从常家女儿里率先提出人选,先发制人。
常家诸多的表姐妹她也识得,对于每人的脾气秉性也道听途说一些,她最为中意的,便是常凌曦。
首先,凌曦的性子就像一团棉花,温软和煦,与自己也交好。其次,便是她是常乐侯府的嫡长女,常乐侯有名无实,不被陌孤寒放在眼里,不会过于忌惮。
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己若是不为凌曦做主,她在廉氏手中,将来难保廉氏不会故技重施,加害于她。若是非要在常家的女儿里选一人嫁给褚慕白的话,便是常凌曦无疑。
只是今日廉氏只带了常凌烟入宫,常凌曦并不在跟前,自己如何不着痕迹地开口?
太皇太后见她沉吟不语,似乎是在犹豫,面色中便稍有不悦,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一枚莹润通透的翡翠手镯,别有深意地道:“怎么,皇后还没有想好么?”
月华佯作玩笑道:“的确还没有考虑好,不知道究竟是否该说。毕竟今日皇上已经给了义兄褚慕白若多的赏赐,月华若是再不知好歹,贪得无厌地向皇上要求什么,唯恐被怪罪了。”
陌孤寒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见她与月华说话间都似打机锋一般,摸不清头脑,两人之间暗潮涌动,气氛也有些凝重,蹙眉道:“说来让朕听听,赦你无罪便是。”
月华抿唇一笑:“月华义兄这五年来一直驻守边关,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所以月华斗胆。。。。。。”
话刚说了一半,便听到殿下一声轻呼,打断了月华的话,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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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降祥瑞
原来是有宫娥上酒的时候,不知如何大意,将托盘之上的酒壶碰翻,酒液翻洒,落了一旁的常凌烟满身。
宫娥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请罪,常凌烟站起身来,温和一笑:“没有关系的,下次小心一些就是。”
然后常乐侯夫人廉氏便自袖间摸出帕子,上前帮着女儿擦拭,大惊小怪地发出又一声惊呼。
附近众人再次被吸引了目光,循声望过去,全都惊奇地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