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保卫战-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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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沉也深以为是:“能配得上这二人的,必将是瑶池仙子,十世造化。”
“你说,你家慕白少爷这几年一直征战沙场,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就罢了,那邵相为何一直都没有成亲?难不成果真如传言那般,是个风流花心肠的人物?”
兰才人愈加压低了声音。
香沉摇摇头:“这用我家娘娘的话来说,应该便是恃才傲物,寻常的庸脂俗粉不会看在眼里。”
“娘娘和邵相交情甚笃是吗?”
月华正是步步惊心的时候,最怕别人胡乱攀扯,唯恐香沉多嘴,再不知轻重,说出什么招惹祸灾的话。
香沉也滑溜,听兰才人这样问,竟然也学会了转圜:“哪里?邵相只是当初奉皇上旨意,照拂了我家娘娘两三日。”
兰才人便“喔”了一声,抿着嘴笑:“今日可见皇上对咱家娘娘还是颇有心意的。”
月华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些心慌意乱,扭头催促道:“还不快些,一会儿迟了小心太后那里怪罪。”
两人抬眼,见泠贵妃几人走得快,便相视一笑,吐吐舌头,忙不迭地追上去。
鹤妃与泠贵妃,雅嫔不合群,听身后几人热闹,便也缓下脚步,冲着月华笑吟吟道:“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今日气色看起来果真不错。”
“是吗?”月华淡然一笑,并不反驳,多少周全了鹤妃的颜面。
鹤妃又回头看看兰才人:“兰才人今日明显也娇嫩了许多。”
兰才人笑得比较甜:“穷人盼过年,奴婢一进腊月便盼着这一晌,就等着一会儿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磕个头讨赏呢。”
“本宫还以为兰才人是见到了皇上激动呢。”鹤妃尽量放慢了步子,笑得别有深意:“看妹妹适才那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痴傻模样,感情是一心惦记着赏钱,心不在焉呢。”
兰才人忸怩地一拧腰身:“鹤妃娘娘竟然也会打趣人了。怀恩是愚笨一些,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局促而已,哪里就像您调侃得这样不堪?”
鹤妃双目灼灼地瞅了兰才人一眼:“若是论见过的世面,本宫倒是觉得兰才人见识不凡,这宫里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
兰才人抿着嘴笑:“娘娘又来打趣奴婢,婢子那能叫见识吗?不过是自小多吃了点苦头罢了。”
月华只觉得兰才人应答如流,那鹤妃却是话中有话,似是故意挑衅一般,便打了圆场:“吃一堑长一智,多受些磨难,无论心智还是见识总是不一样的。”
“说起心智,妾身突然想起一事,想要悄悄告知娘娘知道呢。”
鹤妃顿下脚步,与月华便贴在近前站着,隔开了兰才人。
“什么事?怎么还这样神秘?”月华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鹤妃用眼尾扫了兰才人和香沉一眼,两人立即识趣地慢下来,隔了两丈的距离跟在后面。
“娘娘可还记得被你从清秋宫里赶出来的那个宫女乔祝?”鹤妃脸上的笑意有些微得意。
月华一怔:“乔祝?她怎么了?难不成又重新回去伺候鹤妃妹妹去了?”
鹤妃掩着嘴笑,斜睨了兰才人一眼 :“这种野心勃勃的丫头,成日挖空心思想着像兰才人那般飞上枝头做凤凰,妹妹避之唯恐不及,怎么敢用?”
她的话有些含沙射影,暗指兰才人。月华有些不太悦意,就沉默着没有搭腔。
都说鹤妃生了一张刀子嘴,说话喜欢夹枪带棒,也难怪泠贵妃等人都不待见她。
“昨夜里,那丫头可是一鸣惊人呢。”鹤妃说了半截话,便巧妙地顿住了。
月华果真便被挑起了一些兴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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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菜户
“昨夜我们陪着万岁爷在金雀台上看烟火,那丫头花银子托人从宫外带进来一批流瀑烟花,故意寻视野开阔处引燃了, 一时间光华夺目,直接夺了宫里所有风头。
我们站在金雀台上看得真真的,她穿着一袭白衣,便站在那烟花流瀑前跳绿腰舞,搔首弄姿,跳得委实勾魂。当时我们这些女人,看着都觉得如醉如痴,显然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的。”
月华有些瞠目结舌,昨晚的确是见金雀台方向有灼目亮光,小太监们连声惊叹,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乔祝不屈不挠地又一次使出非凡的手段来。她这分明是怀了孤注一掷的决心,所以才会这样大胆,难道就不怕惊扰了圣驾?
而且还是在各个宫里主子跟前,此举可是不成功则成仁。
“我听说她是被送去了浣衣局,那里日子特别辛劳,怎么她还有这样闲情逸致?”
鹤妃咯咯娇笑:“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乔祝家中生活殷实,一点银两打点了浣衣局的管事嬷嬷,那日子可比宫中的小主们过得都自在安逸。”
月华苦笑一声:“也难为她,这是何必呢?”
她想说,宫里的女子大多是生活愁苦,迫不得已方才进宫当差,埋葬自己的大好韶华。乔祝家道殷实,为了攀龙附凤,却要进来过这仰人鼻息的生活,又是何苦?
“也就是皇后娘娘心善,竟然还这样感慨。当时泠贵妃几人气得眼睛都红了。若非昨夜里皇上心情不好,怕是那丫头就得逞了。”
陌孤寒昨夜心情不好?他在那金雀台上,左拥右抱,眺望着自己的大好江山,还有什么好惆怅的?
月华心里一抽,昨夜清秋宫里的烟火在金雀台上想必也能看得真切,怕是乔祝的刻意奉迎争宠令他愈加恼恨自己的冷清,所以便气势汹汹地到清秋宫找自己兴师问罪。
“那后来呢?难道皇上竟然无动于衷?”
“岂止是无动于衷?皇上昨夜里原本便郁郁寡欢,喝了不少的酒,见有人竟然这样献媚,极是愤怒,直接拂袖而去了。”
月华竟然不自觉地暗中松了一口气,叹道:“那乔祝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了。”
“可不是。”鹤妃极其欢快地笑:“皇后娘娘便猜猜看,那乔祝后来如何?”
月华摇摇头:“本宫委实猜想不出,这宫里比浣衣局还要清苦的差事,难不成是。。。。。。”
鹤妃摇摇头:“她一次得罪了这么多的主子,哪里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情?那不是留下祸根了么?”
“总不至于是被杖毙了吧?”
“我们给她寻了一个好归宿呢。”鹤妃笑得花枝乱颤:“好歹她也伺候过太皇太后,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就好心给她寻了一个菜户,就是负责倒夜香的那个驼背老蔡头。”
当初香沉曾经玩笑一般地说起过这话,月华当时觉得乔祝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这样做未免残忍。没想到最后,她竟然仍旧是走了这条路子。那个所谓的老蔡头究竟是什么样貌她不知道,这样低等腌臜的太监是不能到主子们跟前晃悠,冲撞主子的。
单凭鹤妃的口吻说出来,也能想像是个怎样的形容。听说太监们第一次受宫刑之后,还要忍受“抻筋”的痛楚,万一抻不好,痛得痉挛,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永远直不起腰来,成个罗锅。
鹤妃幸灾乐祸地笑,神秘兮兮道:“听说那老蔡头可是个贼心不死的,手里手段定然高超,一定能让那丫头醉生梦死。”
菜户和对食不同,菜户两人是可以像真正的夫妻那般生活在一处的。
乔祝那样心高气傲,却落得这样下场,怕是生不如死。但是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她往日的行径来看,也没有什么好惋惜。
她心里一时间有些感慨良多,沉默不语,脚下也逐渐慢了下来。
一行人进瑞安宫给太后行过拜年大礼,又在太后的带领下去慈安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得了赏赐,吃过糖水,便散了回各自宫殿。
月华回了清秋宫,底下伺候的宫人也上前磕头拜年,她将提前准备好的银锞子打赏了,就有御膳房的小太监端来一碗特气腾腾的汤饺。
月华以为陌孤寒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果真吩咐了下去,有些意外。
饺子是素饺子,据小太监说是跟上供的饺子一样馅料,这里面讲究颇多。
她轻轻地咬开一个,白菜,豆腐,粉条,还有红皮豆干,香油馃子,豆腐丝,全都切做细细的碎末,不调葱姜,白生生的白面肚皮,单纯一个滴了香油的醋碟,吃着委实清淡可口。
过年的饺子不能吃蒜,唯恐来年一年算计,处处都是规矩。
吃第二个的时候,月华的牙就被狠狠地硌了一下,饺子馅里却是藏了东西。吐出来一看,是一枚铜钱,正面篆书国泰民安,反面福寿安康。
魏嬷嬷大呼小叫:“皇后娘娘好生福气,这福饺竟然到了您的碗里,今年定是有福气的。”
月华知道其中有机巧,是人为故意的,但也觉得心里有个安慰,也是个好彩头。命魏嬷嬷清洗干净了,从自己编的彩丝坠子里寻一个搭配的,串起来挂在床头。
吃过饺子,看看时辰,离后宫晚宴还早,月华只觉得倦怠,想重新歇着。
魏嬷嬷已经命人抬进来一个浴桶,说是伺候月华洗浴。
热气蒸腾,氤氲着一股清凉的冰片薄荷的香气,月华奇怪地问:“今日这是泡了什么,怎么味道这样大?”
香沉将屏风安置好,又将炭盆里的火拨旺:“御医给加了几味药材,可以活血化瘀,对娘娘的腰疾也有好处。”
月华提着鼻子轻嗅,可不就是自己前些时日所贴的药膏味道。
“御医主动给加的?还是你们谁的主意?”月华随口问道。
“娘娘如今得宠,后宫内外全都费尽心思地巴结,哪里还需要我们张嘴?我们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全都有人给操着心呢。”
魏嬷嬷抢先应道,话里行间满是得意。
月华轻轻地扯扯嘴角,将几人全都支出去,方才褪去厚重的衣服,露出一身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愣怔了片刻,又情不自禁地响起昨夜的缠绵悱恻,只觉得心慌意乱,强忍酸涩,费力地慢慢坐进浴桶里,才觉得通体舒畅,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眼皮沉沉,撩不起来。
过了也不知多久,晕晕沉沉里,听到屋门“吱悠”一声开启。她泡在浴汤里,满身慵懒,想睁眼,都极是困难。
她并不以为意,自己寝殿有香沉和魏嬷嬷守着,除了她们两人,也没有人敢擅自闯进来。
来人闭了屋门,却是径直向着屏风后面走进来,明显脚下一顿,似乎是犹豫了片刻。
月华听出那脚步声并不是香沉,也不是魏嬷嬷,脚步稳健,明显是个男人。她心里顿时清明起来,又羞又怒,而且有些焦灼,眼皮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手脚也酸软无力,好似全都不听指挥,仿佛梦魇一般。
来人向着她弯下腰,然后大手一捞,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用毯子裹了,湿淋淋地抱出来。
月华在那一刻,心就踏实了一些,她闻到了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感受到对方胸膛里蕴含的坚实有力的劲道,那是陌孤寒。
陌孤寒眼见怀里的人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呼吸也慢慢变得清浅,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暖炕上,从一旁取过锦被,将湿漉漉的毯子取出来。
他的目光一凝,看到月华如若凝脂一般的冰肌玉肤之上,零落绽开着粉润的桃瓣嫩蕊,从羊脂白玉一样的白皙里透出点点鲜红,带着旖旎的光泽。
那是昨夜自己肆虐过的痕迹,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放任过自己,明明知道,身下的那个女人有多么青涩和稚嫩,他努力隐忍着,尽量轻柔地温存,以免伤害了她。
可是她的一声轻吟,或者呜咽,一丝轻颤,一字哀求,都会令他感到燥热,乃至于疯狂地悸动。尤其是后来,月华在他的轻拢复挑下,身体的弦终于被他指尖挑起,溃不成曲,开始笨拙地迎合,瞬间令他一触即发,再也难以隐忍。
从来没有这样贪得无厌过,如饥似渴。
他握紧了锦被的手一紧,呼吸也是一滞,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吞咽下去,然后扭脸不去看,用锦被将月华严严实实地裹好。方才站起身来,放下帐子,声音里蕴含了低沉的怒意。
“来人!”
屋门被推开,秦嬷嬷低着头走进来。
“朕问你,适才是谁伺候你家主子洗浴的?”
陌孤寒的声音极冷,秦嬷嬷看了屏风后一眼,心知定然是有什么疏漏,立即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启禀皇上,我家主子面皮薄,洗浴向来不喜别人伺候。我们候在门外,她有什么需要才会唤我们一声。”
陌孤寒的声音愈加低沉:“朕只是想知道,这洗浴的热汤是谁给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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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人命官司
秦嬷嬷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嘀咕,先行将自己的责任撇干净:“这洗浴的水是太监贾明贾武抬过来,丫头香沉兑好的。里面兑了太医署送过来的药汤,说是活血化瘀,对娘娘的腰疾有好处。”
“你家主子一直都在泡药浴?”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陌孤寒沉吟片刻,紧蹙了眉头:“以后你家主子若是喜欢泡热汤,便让她去兰汤泉里,免得你们不尽心,这水都冰凉了,竟然也没人进来看顾。”
秦嬷嬷被惊吓出一头冷汗,唯唯诺诺地应下,陌孤寒摆摆手,秦嬷嬷垂首恭敬地退出去。他方才向着门外又唤道:“荣祥!”
荣祥应声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陌孤寒回头望了月华一眼,压低了声音:“去太医署打听一声,今日皇后娘娘的浴汤究竟是谁给调配的?”
荣祥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立即便明白这浴汤里肯定有什么不对,也不多问,领命转身退了出去,直奔太医署。
陌孤寒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重新回来,坐在月华跟前,沉默了片刻,将她头上的簪子取下来,一头青丝蜿蜒着披散在枕上。
他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月华的发丝,触手柔软顺滑,令他颇有些恋恋不舍。
“昨夜里是朕不好。”他突然出声道:“朕一时气恼,恼恨你不把朕放在心上,又喝多了酒,过于粗鲁。是不是伤了你的腰?看你今日行礼的时候好像很难过?”
月华心中仍旧有两三分清醒,知道今日定然是中了别人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