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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皇后保卫战-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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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孤寒觉得稀罕,趁机便打破了与月华之间的沉默:“皇后向来见多识广,想来应该听说过。”
  月华心里有些得意,抿抿唇娓娓道:“泠贵妃生于深宅大户,想来老鼠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这些风俗?不过在京城,老鼠嫁女要晚几日,正月二十五方才是老鼠嫁女的日子。”
  “这生灵岂不就跟人一样了?”泠贵妃掩着嘴嘻嘻笑:“难不成还要吃酒席,闹洞房不成?这老鼠家的新郎官又兴不兴三妻四妾呢?”
  月华摇摇头,绘声绘色地道:“本宫听说是黄鼠狼做媒,偷了一只小孩的虎头鞋做花轿,一群老鼠吹吹打打的,将这只老鼠新娘抬进了老猫家里。”
  泠贵妃难得没有同月华针锋相对,只是觉得有趣:“这老鼠怎么这样笨,将自家女儿嫁给一只老猫?岂不是主动送上门祭了五脏庙?”
  “那就要看看这只老猫是否解风情了?”兰才人一双琉璃一样的眸子一转,狡黠地玩笑:“若是幸运碰上一只风流多情的老猫呢?有情饮水饱,哪里舍得这种‘吃’法?”
  几人笑得花枝乱颤,指着兰才人的鼻子乐不可支。
  雅嫔接过话去:“我们那里,新郎官倒是一只骑着癞蛤蟆的大老鼠。”
  兰才人比手画脚地娇声道:“我们那里老鼠嫁女的日子,倒是需要蒸老鼠馍馍,隔着窗户丢进新嫁娘的房间里,新嫁娘便会怀孕生娃娃,听说正反面都有生男生女的讲究。”
  几人一起嬉笑打趣,空前和谐。
  雅嫔追问:“还真不知道兰才人乡籍哪里?这又是哪里风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颠沛流离许多地方,倒是忘记了,这是哪个地方的习俗。”兰才人假作思索片刻,方才笑着道。
  伺候的宫人们见主子们心情好,也相跟着说起许多民间传说典故,和许多奇闻异事,传扬得神乎其神,一时兴起,议论纷纷。
  陌孤寒见几人在前面有说有笑地热闹,身子微微 向着月华这里倾过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等二十五那天,晚上记得把窗子打开。”
  “为什么?”月华不解地问出声。
  “自然是给你丢老鼠馍馍。”
  声音不大,别人听不到,月华仍旧羞窘了一个大红脸,低低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心里却是像拌了蜜糖。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样尴尬,陌孤寒宽大袖袍里的手悄悄地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指尖。
  月华身子一震,无端有些羞涩,将指尖慌乱地抽离出来,眸底绽放出融融笑意。
  “怕什么?难不成把朕当做那老猫不成?”陌孤寒笑着调侃,笑意直达眼底,绽放出星星点点的辉光:“害怕朕吃了你不是?朕知道你嫌弃朕木讷无味,不会哄你,不是只善解风情的好猫。”
  月华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一瞬间,在陌孤寒的眼里,便如漫空火树银花开遍,烂漫多姿,竟忍不住看得呆了。
  前面雀跃打闹着的泠贵妃与雅嫔顿住了脚步,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低下来,然后兰才人也停下来,扭头向着两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月华惊诧地问:“怎么了?”
  兰才人细声细气道:“是鹤妃娘娘。”
  鹤妃?
  月华突然想到,好像自从她出事以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了。鹤妃最初时情绪不好,经常摔摔打打,偶尔还会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这几日,悠然殿里好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宫人进进出出,轻手轻脚,连个声息也没有。
  今日拨灯,好像也没有人去请,短短几日,便已经将她遗忘了。
  月华上前两步,见一行人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慈安宫后面的大佛堂,这里是历代太后太妃等潜心礼佛的地方,平素里设总管太监负责,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今日上元节,殿前更是灯火通明,香火缭绕。
  灯影绰绰间,月台上跪着一青纱罩衫的清瘦女子,长发犹如流瀑,迤逦而下,披散在羸弱的肩上。她双手合十,正极虔诚地喃喃低语。虽是侧影,又面覆青纱,但月华也一眼就认住了鹤妃的气度。
  青烟袅袅,在她头顶处缠缠绕绕,她整个人笼罩着朦胧的光影,宁静而祥和,就如是在梵音高唱的仙境,生生超脱了世俗的尘埃,变得高洁。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绑架
  鹤妃原本气质便高雅,所以封号为“鹤”字。但是也正因为了她骨子里的这股傲气,使得她为人处世并不圆滑,处处生了棱角,经常会与泠贵妃冷嘲热讽,像一朵带刺的蔷薇。
  今日冷不丁见她这样装扮,又是在这佛家清净之所,耳目一新,几人都有些呆愣。
  大佛堂里的管事太监得了信,忙不迭地跑过来,向着陌孤寒与月华一行人行礼问安。
  陌孤寒向着鹤妃的方向微抬下巴:“鹤妃娘娘如何在此?”
  首领太监恭声道:“鹤妃娘娘每日都会来此诵经祈福,今日是上元节,她为自己加了一卷经文,所以耽搁至此时,还没有回宫。”
  一问一答间,已经惊动了鹤妃,她转过头来,见是陌孤寒一行人,眉眼间竟然也平静无波,无喜无忧,一派淡然清和之色。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是腿脚有些酸麻,或者是猛然起身有些晕眩,手扶前额,微蹙了蛾眉,微微摇晃了两下,上前两步,然后作势要跪下磕头。
  陌孤寒踏步上前,一手搀扶了,低声嗔怪道:“祈福是好,但要量力而行,你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鹤妃站在陌孤寒身边,一袭青衣罩衫并不熨帖,反而有些肥大,外面轻纱笼罩,犹如一层青烟一般,在夜风里飘扬起来,袅袅娜娜,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宋代词人秦观的诗作《赠女冠畅师》中曾经写道: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月华一度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美,自然应当千娇百媚,靠万紫千红的颜色来衬托,一袭乌纱,简朴无华,岂不如美玉蒙尘?今日见鹤妃这副装扮,方才省得,古人诚不欺我。
  鹤妃面上覆着轻纱,仅露一双剪水秋瞳,盈盈含水,望着陌孤寒,缓缓一笑:“都说心诚则灵,妾身若只是敷衍了事,倒是还不如不做。”
  说话的声音微微带着泠泠轻颤,似乎是被寒风吹皱的湖面。
  陌孤寒伸手解下身上披风,抬手便给鹤妃披在了肩上。披风宽大,愈加显得她楚楚生怜。
  “这里风这样急,你脸上的伤还未痊愈,小心留了疤痕。”
  鹤妃抬手摸摸脸,释然一笑:“潜心礼佛许多时日,妾身却是想开了许多,心也平和起来。相貌不过只是父母给的一层皮囊,如弹指流沙,娇艳不过十几春秋。最重要的,还是心地良善,宽宏祥和,修身修心修口,那才是真正的芳华永驻。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皇上疼惜妾身,不以貌取人,将妾身赶出这紫禁城。那么,是美是丑有甚要紧?”
  一席话平和淡然,令陌孤寒赞不绝口:“鹤妃你变了。”
  “是妾身以前年少气盛,凡事喜欢针锋相对,造下口业,也让皇上为难了。”
  泠贵妃站在一旁,将鹤妃与陌孤寒的对话尽收耳底,终于忍耐不住,冷冷地轻嗤一声:“还是鹤妃娘娘好手段,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还仍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搏得皇上垂怜。”
  若是换做以往,鹤妃早就不甘示弱地针锋相对。如今她也不过豁达一笑,不急不恼:“以前是妹妹不知规矩,对贵妃娘娘多有冲撞,还请娘娘不计前嫌,谅解则个。”
  一句话看似服软,却是绵里藏针,令泠贵妃哑口无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鹤妃主动服软伏低做小,她还如何不依不饶地冷嘲热讽?
  陌孤寒听到她适才的讥讽已经生了恼意,轻叱一声:“看来这佛经佛法,的确能够滤芯尘,戒浮躁,泠贵妃也应当研习研习了。”
  泠贵妃受了训斥,饶是平素不依不饶骄纵惯了的,也不得不闭了嘴,不再多言。
  殿口的风的确很凉,月华站在风口处,眼睁睁地看着陌孤寒低声劝慰鹤妃,一番柔情缠绵,觉得那寒风挤透厚实的冬衣,像细小的牛芒细针一样扎透自己的皮肉,将适才刚刚聚拢起来的几分暖意吹得荡然无存,牙齿开始冻得咯咯作响。
  这时的她正是对陌孤寒患得患失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
  原来,别人想要搏取陌孤寒的垂怜,刮目相看,就这样简单,只需要惺惺作态,说几句奉迎的话,陌孤寒就能摒弃前嫌,呵护到手心里。
  而自己,一路走过来,战战兢兢,费了许多的心思,他却始终无法放下对自己的猜疑。纵然是别人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排揎自己,他也从来没有训斥过别人一句。
  自己为何走得就这样艰辛,步履蹒跚,轻易就会跌倒,被打回原形?
  香沉觉察到了自己主子的异样。低声问:“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手有些抖?”
  月华深吸一口气,空气更是清冷,简直透心生寒:“没什么,就是有些冷。”
  香沉看看她的穿戴,担心地问:“莫不是吹了冷风,着凉了?”
  “兴许有点。”月华颓丧地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吧,让兰才人代我告个罪。。。。。。若是皇上会问起的话。”
  香沉点点头,到兰才人跟前一说,兰才人就有些担心,上前询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哪里不适?可要找御医?”
  月华强颜欢笑,摇摇头,敷衍两句,便带着香沉一并往回走。
  灯火喧嚣,只是少了适才的欢声笑语,没有了人影,这灯火也冷寂起来。
  水榭里,远远地有宫人在顺着流水偷放莲花灯。星星点点的灯盏飘飘摇摇地向着宫外流去。
  今天不是放莲灯的日子,在民间,十六鬼灯,人们才会在溪畔,河边,放莲花灯,寄托对死去亲人的哀思。
  宫里自然是禁了这样的规矩,但是容忍她们在上元节这一日放灯,叫做“祈福灯”,可以满载宫人们对自己姻缘的渴望,一直曲曲折折地飘摇出去。
  月华吩咐香沉:“帮本宫去讨一盏莲花灯吧?”
  香沉一愣:“娘娘也要放祈福灯么?”
  月华点点头,却是幽幽地道:“想给君淑媛和君迟放一盏灯,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忘记这一世的苦楚与冤屈,转世为人。”
  香沉依言上前,不敢惊动了那些兴致正高的宫女们,只用了自己的名义,讨了一盏莲花灯,然后拿回来递给月华。
  月华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莲灯点燃,轻轻地放下去,伫立在水畔,眼巴巴地盼着那莲灯半路之上便熄了。
  心中一慰,觉得那是君晚转世为人了。
  慈安宫后殿里,各个妃嫔勾心斗角,此时的慈安宫里,也一点也不太平。
  太皇太后正端详着条案上供着的进财刺猬,净手上了一炷香,查看了半晌香头,方才心满意足地坐下。
  这是皇家历代传下来的风俗,但是太皇太后只能在慈安宫里供着,不敢敬到佛堂里去。
  那刺猬都是用面粉蒸成,里面裹了切得碎碎的粉条,豆干,豆腐,白菜,香油果子,捏成刺猬的形状,赤豆做眼睛,用梳子篦上几排印点,然后用剪刀挑起细细密密的刺,背上驼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元宝,上笼屉蒸熟,用朱砂点上红点,就成了上元节的供神,与面粉蒸成的麦垛一起供在供桌上,乞求来年长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她燃了香头,觉得是个大吉之兆,心情就好了许多。
  林嬷嬷这时候从外面一脚踏进来,先是行色匆匆的,满脸焦急之色,进来的那一刹那,抬手摸摸鬓角,便端庄起来,不急不慌地走到太皇太后近前,冲着殿里的宫人使个颜色。
  宫人立即会意,侧身退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带起的一阵风,使得案几上的香头忽闪了一下,竟然灭了一根。
  太皇太后心里一惊,赶紧上前重新点燃,却因为手有些忍不住发颤,或者檀香是受了潮气,晃了几晃都没有点燃。
  她努力地稳住心神,左手攀住右手的手腕,勉强稳当了,将红烛火苗凑近去,香头重新燃起来。
  “寿喜,将适才那两个丫头全都送去麻婆子那里好生学学规矩。”太皇太后沉着脸,乌云密布,满是怒气。
  已经退至殿门口的两个宫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过错,哀哀央求。
  “太皇太后不必忧心,这烧香礼佛,香灭代表着神明降临,这是咱长安有神明庇佑之兆。”
  太皇太后紧盯着香头,莫测高深地摇摇头:“你不懂。”
  林嬷嬷不敢再多嘴。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希望能应验了,化解一灾。”
  林嬷嬷半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附在太皇太后耳边说了一句话。
  太皇太后怫然色变:“什么?被绑架?”
  林嬷嬷点点头:“是的,咱在侯府的人刚刚传进来的话,老奴片刻也不敢耽搁。”
  “是谁这样大的胆量?”
  林嬷嬷搀扶着太皇太后重新在榻上坐好,方才摇摇头:“那些歹人已经逃了,压根无迹可寻。”
  “简直是笑话,堂堂侯府家的千金竟然也会被歹人绑架?那些常作案的亡命之徒难道就没个最起码的眼力劲儿?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听说今夜原本凌烟姑娘是跟其他几房里的姑娘们一起赏灯的,谁料想中间起了口角。凌烟姑娘心高气傲,就不屑于同其他姑娘一起,自己就落了单,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微服出宫
  “后来呢?”太皇太后焦急地追问。
  “那些歹人可能是人牙子,说是趁着凌烟姑娘落单的功夫,就用了*。凌烟姑娘迷迷瞪瞪地被那两个歹人挟扶着走,连个反抗的意识都没有,钻进了没人烟的胡同。
  也多亏了大小姐凌曦逮了个背影,她见凌烟姑娘和两个陌生男子一起,心里生疑,但又不敢声张,唯恐是凌烟做了什么荒唐事,张扬开对她声誉不好。自己不自量力地追赶上去,立即被那两人觉察了,哪里是对手?”
  林嬷嬷顿了一顿,太皇太后焦急地问:“都被捉走了?”
  林嬷嬷摇摇头:“这时候凌烟姑娘慢慢清醒过来,就挣脱了钳制着她的那个歹徒,惊慌失措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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