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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皇后保卫战-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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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看,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也太狂妄嚣张了,竟然敢随便寻个由头就跑进清秋宫里来胡闹。搜查清秋宫,是谁给你们这样大的胆量?”
  地上的泠贵妃和雅嫔二人早已经一身涔涔冷汗,还是泠贵妃依仗着太后,胆子大些,低声分辩道:“妾身承认,的确是妾身自己布了这场局。可是,这皇后娘娘私藏男子人偶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皇上就坐视不管吗?”
  “泠贵妃的意思是让朕凭借一个布偶定皇后的罪过是吗?那你来说说,是什么罪过?”
  泠贵妃理直气壮地道:“自然是秽乱后宫啊!”
  “喔?那贵妃娘娘再说说是如何的秽乱法?这男子又是谁?”
  泠贵妃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驳。她小心翼翼地抬脸看一眼陌孤寒,见他脸色阴沉,眸中晦暗,如乌云密布,碰撞间便可以瞬间电闪雷鸣。
  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厌憎的目光打量自己,泠贵妃心中顿时觉得危机四伏,有些惊惶失措,感觉下一刻,他就要彻底地将自己推离,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她看看自己身边的雅嫔,一咬牙,沉声道:“妾身也不知道此人是谁,是雅嫔今日到椒房殿里寻妾身,禀报给妾身知道的,这丫头也是雅嫔的人,想必她定然知道。”
  两句话便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将一切责任全都推给了雅嫔。
  雅嫔自食苦果,先是被月华挑拨,对泠贵妃不管她的死活,生了罅隙,如今又被泠贵妃临阵出卖,当做了替罪羊,一时间心里恼恨,但是又无可奈何。
  原本此事便是自己挑起,纵然在陌孤寒跟前说了泠贵妃的不是,自己也难以逃脱责罚。而且到时候泠贵妃落井下石,宫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哀声央告:“妾身糊涂,妾身也是听了这婢子胡说八道,说皇后娘娘在宫中私藏人偶,欲行巫蛊之事,妾身担心皇上,所以才不得不行此下策,还请皇上饶命。”
  雅嫔一句话就祸水东引,将罪责又推给了婢子茗若。
  茗若自知自己吃里扒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更不敢辩驳,免得两面不落好,将几个主子全都惹恼了,因此只怕得抖若筛糠,哀哀央求,一个推卸的字都不敢说。
  陌孤寒扭头看向月华:“此事自始至终受委屈的都是你,如何处置,便由你来做主吧。”
  这个吃里扒外的宫人茗若自然是留不得了,即便并未酿成大祸,正好杀一儆百,令清秋宫里的宫人引以为戒。
  至于泠贵妃和雅嫔么……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帐中音
  泠贵妃和雅嫔二人乃是陌孤寒跟前的老人,这轻与重可必须要掂量掂量。
  雅嫔一直以来在泠贵妃跟前挑拨离间,助纣为虐,多次对月华冷嘲热讽,月华原本是没有打算留她,所以适才才暗中在金雀钗上动了手脚,好趁机治她罪过。
  泠贵妃为了扳倒自己不顾雅嫔死活,执意要面见皇上陈禀此事。如今泠贵妃又为了自保,将雅嫔推出来当替罪羊,两人眼见已经反目。月华心里就有些犯嘀咕,改了初衷。
  她笑着望一眼雅嫔,雅嫔正可怜兮兮地向着她望过来,眸中满是央求。
  “今日这场闹剧,虽然雅嫔妹妹和泠贵妃俱是听信谗言,对月华不敬,罪责相同,的确该罚。但是雅嫔妹妹初衷却是为了皇上好,其情可悯。
  这罪魁祸首茗若便按照宫规,交由慎行司发落便是。
  雅嫔妹妹么,一场误会,我这做皇后的,不应当睚眦必报,这犯上之罪便从轻发落就是。
  只是家法可免,国法难逃,雀钗乃是长安神物,妹妹不敬,当静心修身,抄习佛经赎罪思过。皇上您看可好?”
  陌孤寒略一沉吟:“皇后贤德宽厚,过往不究,朕心甚慰。只是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后过于慈善,她们才会这样嚣张,不能轻易纵容。
  荣祥,传朕的命令,泠贵妃与雅嫔二人听信谗言,以下犯上,嚣张跋扈,又损坏我长安圣物,罪无可恕,即日起各降一级,禁足半月,抄写《华严经》八部,以观后效。”
  雅嫔闻言,犹如逃过一劫,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是托了皇后求情的颜面,感激地望了月华一眼,叩头谢恩。
  泠贵妃觉得冤屈,尤其是皇上竟然为了褚月华降了自己的罪,尤其不服。她哀声央求,辩解,再次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对于雅嫔的教唆之言多有埋怨。
  一旁的雅嫔愈加恼恨,暗悔自己瞎了双眼,才一直对她唯命是从,如今还不及一条狗。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月华。陌孤寒对自己向来冷嘲热讽,多疑窦丛生,今日如何这般坚定不移地信任自己?竟然不打听那人偶出处,反过来快刀斩乱麻地就定了她们二人的罪过,有些反常。
  陌孤寒听泠贵妃絮絮叨叨地埋怨和央求,心生厌烦,挥挥手,冷叱一声:“不思悔改,看来朕的惩罚有些轻了。”
  泠贵妃顿时被卡了嗓子,望着陌孤寒楚楚可怜地咬咬下唇,成串的泪珠子就滚落下来,抽噎着冲着陌孤寒磕了一个头:“妾身知错,妾身告退。”
  一行人鱼贯而出,暖阁里终于安静下来,香沉上前奉上两盏香茗,面有欢喜之色,一言不发地抽身便走。
  陌孤寒突然就冷不丁地出声问:“这跑去太后寝宫问话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皇后示意的?”
  香沉望一眼月华,不知道陌孤寒如此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他对自家主子向来疑心颇重,便低首道:“太后娘娘丢失的白猫我们在院子里遍寻不到,奴婢就是想去问问有没有自己跑回瑞安宫,误打误撞才知道是泠贵妃抱走了它。”
  陌孤寒挥挥手,香沉便静悄地退下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余下二人,月华满心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满怀忐忑地偷偷看一眼陌孤寒,正巧他也向着自己这里望过来,两人目光碰撞,瞬间全都心如鹿跳,慌张地躲闪开了。
  陌孤寒以拳抵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香沉这个丫头倒是机灵。”
  陌孤寒率先打破沉默。
  月华轻轻地“嗯”了一声。
  门外有窃窃私语声,是香沉在低声问荣祥:“荣祥公公,您看我们是否需要准备。。。。。。”
  声音极小,飘飘渺渺,听不真切。
  然后是荣祥一本正经地训斥香沉:“你这个丫头,平素里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儿,怎么一阵阵犯糊涂啊?这天都这样晚了,更深风冷,皇上都进了暖阁,捂了一身的汗,还能再回干清宫不成?
  自然今夜要留宿在清秋宫里,你们赶紧麻溜地去准备热汤沐浴,一会儿侍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寝,可别临时乱了手脚。”
  屋子里两人愈加尴尬,陌孤寒不自在地扯扯衣领,自言自语道:“今日暖阁里这炭火烧得的确是热。”
  月华就觉得有些好笑,诺大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害羞,用袖子掩了口抿着嘴笑。
  陌孤寒斜着眼睛看她,见她终于欢颜初绽,不再那般清冷,就如释重负,端起手边茶盏,掩饰自己的赧然。
  “皇上今日怎么这样巧,来了我清秋宫?”
  月华终于开口打破二人之间难言的尴尬。
  “是荣祥无意中撞见茗若那个丫头鬼鬼祟祟地跟泠贵妃雅嫔见面,然后接过太后的白猫拢在袖口里,慌慌张张地闪进清秋宫。
  他当时心里起疑,不敢轻举妄动,便飞跑着去禀报给朕知道,赶过来正好撞见她们二人在这里折腾得热闹。”
  原来竟然是荣祥在暗中帮助自己,否则今日若想在陌孤寒跟前分辩清楚,只怕绝非易事。
  她一眼望见炕桌上随手搁置的那个人偶,慌忙解释道:“这个人偶,其实是李腾儿公主的肖像,她回西凉时,送给妾身的,兰才人可以作证。。。。。。”
  “不用解释,朕相信你。”
  月华便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陌孤寒看她神情,心有愧疚,柔声道:“朕,以前,老是喜欢胡思乱想,信不过皇后,是朕不应该,难怪你在朕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以后都不会。”
  这样大的转变,令月华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她甚至抬手去摸自己的前额,以为可能出现了幻听。
  一抬手,衣袖滑过炕桌,上面放着的金雀钗被衣袖勾住,差点扫落下来,她慌里慌张地伸手去接,陌孤寒也伸过手来,正巧握住了她的手。
  月华惊慌失措,想要撤回来,陌孤寒却立起身一个使力,将她直接拥进了怀里。
  这个怀抱极是熟悉,味道也熟悉,月华脸红心跳,贪婪地呼吸一口,浑身都燥热起来。
  陌孤寒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絮语道:“对不起,我上次太粗鲁了。”
  一句话惹得月华简直无地自容,不安地扭动身子,想要寻个地缝钻进去,磕磕巴巴地转移话题道:“小。。。。。。小心簪子扎人,放开我。”
  室内灯影摇曳,橘红色的暧昧烛影,给月华娇羞的脸镀上一层海棠色的妆容,白皙盈润的光泽里透出胭脂的粉,再加上朦胧的光晕,显得肌肤愈加清透。
  “不放!”陌孤寒话音里带着浓浓笑意,胳膊从她腰上恋恋不舍地滑上来,探手入怀:“那金雀钗摔坏了,朕赔你一支。”
  摩挲半晌,方才想起玉簪尚且在荣祥手中,扭身对着暖阁外唤道:“荣祥!荣祥!”
  荣祥应声一溜小跑进来,月华慌忙挣扎着从陌孤寒怀里出来,背转了身子。
  “朕的簪子呢?”
  荣祥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那支紫玉簪,恭敬地递呈给陌孤寒,细声道:“皇上尽管放心,您废寝忘食熬了许多天,才亲手雕琢成这枚簪子,当做心肝宝贝一般,奴才自然小心保管,毫发无损。”
  陌孤寒偷偷瞪了他一眼,斥责一句:“多嘴!”
  唇畔却不由自主掠过一抹笑意,冲着荣祥挥挥手:“滚下去吧!”
  荣祥点头哈腰:“那奴才就滚远了,不侍奉您了?”
  月华第一次知道,陌孤寒这样清冷的一个人,身边伺候的奴才竟然这样滑稽,忍不住“噗嗤”一笑:“寻香沉好生招待着吧,本宫明日还要重谢你呢。”
  这是皇后娘娘终于开恩,留下自家主子了?
  荣祥冲着陌孤寒得意地挤眉弄眼,贫嘴谢过月华,唯唯诺诺地退出门去。
  荣祥的话正说到了月华的心坎里,忍不住转过身,眼睛就向着陌孤寒手中瞟过去。
  陌孤寒被荣祥当着月华的面戳穿自己的心思,拿着簪子的手一时间就没有了递上去的勇气。
  月华上前一步,主动捉起他的手,去掰他细长的手指:“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
  陌孤寒将手攥得紧紧的:“说好不许笑。”
  月华抬眼看他,双眸亮晶晶的,已经带了一抹笑意,强忍着点点头:“自然。”
  陌孤寒方才缓缓伸开手指,月华一把夺过来,背转身拿在手指尖细细观赏,一眼便欢喜上,爱不释手。
  陌孤寒自身后慢慢伸过手臂,将她严严实实地圈进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沉声问道:“喜欢么?”
  月华点点头:“真的是你亲手做的么?”
  陌孤寒低哑一笑,在她耳畔柔声道:“嗯,你看看朕的手就知道了。”
  月华捉起他的左手,见食指上有四五道划痕,深浅不一,已经结痂。
  她心里酸酸楚楚,情不能自抑,扭脸问道:“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陌孤寒的唇正覆在她的耳畔,她一扭脸,就从他的唇畔扫过去,如丝缎一般柔滑。
  陌孤寒心中一阵悸动,唇压下去,在她的脸颊,耳畔,肩窝处游离,用低哑的,富有磁性的诱惑声音道:“朕以前对你多有亏欠,其实一直都想弥补,只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表达。”
  月华缓缓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主动拧身将自己的唇献上去,羞涩地闭上了眸子。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盎然春意已经慢慢渗透进清秋宫,暖阁里和暖微醺,百花初绽。
  如有春风微拂,锦帐荡漾,娇语呢喃,活色生香。
  陌孤寒嗓音愈加黯哑:“人说灯前影,被底足,帐中音,最为黯然销魂,都不及朕的皇后一颦一笑,牵动朕的心肠。”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发为夫妻
  第二日晨起时,阳光媚然一片,透过窗纸洒进暖阁,不再晃目的白,而是洇染了平和的色彩。
  有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地映在窗纸上,笔挺伟岸,就像月华身边仍旧沉睡着的陌孤寒。
  月华突然就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帐中无端多了一个人,伴着自己从鸟鸣声里醒过来,却丝毫不觉突兀,好似,他就应该生在那里,生了根,发了芽,才能弥补这帐子里的空旷,令她的心也充实起来。
  月华不是个恋床的人,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都是随着勤娘子花开,便坐在妆台前梳洗妆扮,或者施展一下拳脚。今日躺在他的怀里,闻着浓郁的充满阳刚的气息,她有些陶醉,不想起。
  那枚玉簪此时就安静地躺在月华的枕畔旁边,散发着幽幽的莹润的光泽。每一个花瓣已经打磨得极其圆润,遮掩了原本线条雕琢工艺的生疏。月华安静地看着,餍足而安宁。
  一只胳膊越过来,揽住她的肩,将她霸道地扳过去,陌孤寒微微睁开惺忪的眸子,略有吃味道:“朕觉得皇后醒来应该痴迷的是朕,而不是一枚簪子。”
  他的眸子在睡意朦胧的时候愈加幽暗,就像是没有月光的暗沉的夜,幽深得没有边际。五官的轮廓褪去白日里的冷寒之意,不再像是刀削斧刻那样生硬,柔和得仿若是身上那床暖融融的锦被,透着暖香。
  月华伸出手,用指尖沿着他挺直的鼻梁描摹,在唇畔恋恋不舍地徘徊半晌,然后顺着他如墨的发丝滑落下去。
  两人的头发在枕上蜿蜒着,交缠着,犹如水波中荡漾的海藻一般,一眼望过去,已经区分不清。仔细去分辨,好像陌孤寒的头发要略微粗一些,硬一些,也亮泽一些,不及月华的柔顺。
  月华用指尖挑起他的一缕,与自己的绾在一起,分作三股,在指尖翻飞。发稍扫过陌孤寒的脸颊,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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