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小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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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淡容点点头,这就是认识医生的好处吧,不过以她慵懒的性格,会照做才怪。
“我觉得我在对牛弹琴。”万医生一语道破。
淡容抬眼望他,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抿嘴笑笑。“万医生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精明,独自居住的人平时除了上班工作,哪有空闲时间去理会这些。”反正每天冬天都这般过,没人会关心她的冷暖,寒不寒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你家人都不管你的吗?”
“我老家在S市,而且,我父母离婚了,各自又再婚,根本没空管我。”
听到这,万岁沉默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仿佛有尖锐的东西在他心里划了一下,他觉得痛,是淡淡的痛。
侍应把食物送上来,俩人安静地进餐。这种气氛是万岁平时喜欢的,但此刻他反而不安定。最终还是他先忍不住,挑了个话题:“我家还有什么没买齐?”
淡容停住,侧起头想了想。“家具、窗帘、床品、装饰摆设都订好,电器你买了吗?还有些绿化盘景。”
“家电等会吃完饭到三层的家电城去看看,绿化看哪天有空再去买吧。”
“那个……”淡容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缓缓地说:“其实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万岁也停住。
淡容瞄了他一眼,“一张地毯。”
万岁睨着她:“你还没死心?都说了,地毯难打理。”
“用吸尘机就好。”
“不要!”
淡容身子向前倾,凑近他,两手握拳带着星星眼说:“效果会好很多!”
万岁挺直腰倔着脸,没见过她如此狗腿的表情,这是她新的一面,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答应:“不要!”
淡容努努嘴,坐正继续吃东西。万医生真的没有人情味,不要就算吧,她不强求了,有些事,真的不是她可以勉强。
万岁见她不说话了,心里有些内疚。“那个……”
“万医生,”淡容打断他,并没有给予回视,而是快速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放下筷子。“等一下你是自己去看电器的吧?”
“呃?”
“我已经吃完了,想早点回去。”争取多一分一秒睡觉是她的理想,收拾了一下包包,把羽绒服穿上,拿起围巾递给他。“还你。”
万岁愣住,她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就因为他不要买地毯?一股不快升上心头,他有些动怒。他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迅速拿回围巾,他冷着脸说:“慢走。”
淡容笑笑,“谢谢你的晚餐。”然后潇洒转身。
万岁差点被噎死,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可是眼见她的身影快要去到门口,他匆匆扔下两张红钞,再抄起衣服围巾冲出餐馆。
“淡容!”他在转角处把她叫住,周围来往的人多,俩人相距十米之远,淡容转身看着他,眼前的人一脸怨气,谁惹他了?
“我送你回去!”他冷着脸走近她。
“你不是要去看电器吗?其实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士风度作祟吧,可是她真的不需要。
“别罗唆!围巾戴好!”万岁说着把围巾挂到她脖子上,自己再忿忿的穿上大衣,然后一马当先领在前面。他在气,气自己莫名其妙的追出来,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结果她还一副没所谓不领情的模样。
淡容摸着下巴,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取向,她会误解他喜欢自己。可惜她不爱做白日梦,也不会自作多情,所以这想法很快便被排除。好吧,其实万医生只是傲骄了点,没什么的。
走出商场,寒风凛冽,天空飘着白色片片。下雪了?淡容仰起头,小小的白点随风飘摇,像漫天的雪花。
“搞什么鬼?满天的肥皂泡!”万岁摸着头顶,再望望天,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淡容别过脸偷笑,她发现自己每次看到万医生炸毛都非常欢快。“万医生,这叫人工降雪。”
“我当然知道这见鬼的叫人工降雪,搞这种噱头,弄得人一身滑溜溜,无聊!”
“那是情趣,没看见其它人很享受这种浪漫吗?”淡容指了指广场外正在欢呼的人群,说完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再调整好围巾。天啊,真不是普通的冷。
“你这鬼样子就叫情趣?”万岁有些不屑她的行径,嘴里嚷着浪漫,行动却很实际。毛绒绒的帽子边沿把她的脸衬托得更小,围巾几乎成了她的口罩,她现在俨然成了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只露出乌黑的眼睛。“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没关系,我们也不熟。”淡容越过他径自向前走。
万岁举起手直想敲她的头,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死死气地跟上。
每个人都有犯贱心理,被冷对待会心有不甘,偏偏某些人是你越冷淡他越要贴上去,万医生大概就是属于这类人。
唉,何苦呢……
11
圣诞节过后,淡容陆续收到在网上帮万医生家订购的东西。一箱箱快递堆在公司会客室内,单是签收都签得手软。周四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万医生,让他来把东西搬走,他说忙,得等元旦才有空。
到周五早上,佘泰军找上她,说万医生家昨天已经执拾完毕,今天要送家具上去,可是他没空,言下之意是要她去帮忙接收。淡容心想我只是一个设计,并不是万医生的私人助理。可是这个项目她投入了太多精力,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于是她让佘泰军帮忙,把所有快件一起搬运了过去。
清洁干净的室内一尘不染,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窗帘还没挂上,清晨的阳光肆无忌惮地从大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为空荡荡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
屋里摆放了一些茶叶,淡容猜大概是万医生拿来吸味的。其实他家用的全是最好的环保材料,味道不算大。不过她早前也帮他做了准备,把其中一个包装盒拆开,拿出吸味炭包每个角落放了几包。
等到十点多,家具送到,淡容跑到楼下小区大门口把送货的工人带上来。几个大男人搬着大箱大箱的东西进进出出,然后又拆箱又安装,噪音四起。
弄了快一小时,万医生来电:“窗帘店说等会过去安装,你能帮我看着吗?”
不答应行吗?反正也是顺便。结果一等就等到下午两点多,窗帘店的人没到,倒是送走了安装家具的那批人。留下的现场乱七八糟,淡容还发现有几个地方被撞破了角。算了,万医生应该不会留意到,当务之急是先到解决温饱问题。
到楼下上次去过的小食店去吃粥,谁知才坐下他的电话又杀到。“你走了?装窗帘的人到啦。”
淡容没办法,只好把食物打包回到小区。
工人在钻墙安装的过程中,淡容窝在厨房里把外卖吃掉,再用水壶煮了开水。今天真累,即使并没做什么,只当个监工也累。
下午五点多,窗帘终于安装完毕,工人撤退。淡容摊在沙发上,望着沾满灰尘的家具,还有一屋的凌乱,拿出手机给万岁打电话。
“万医生要回来了吗?”
电话内传来噪吵的杂音,还有他清亮高昂的说话声:“刚出电梯,还在医院大堂。电器随后送到,你帮我接收一下。”
听到这,淡容默。今天是周五,除夕夜,万医生真把她当工人使唤了。
“盘景也在运送的途中。”
“你干嘛早前不让人送上来,偏要赶现在这骨节眼才一起做?”
“之前屋里脏兮兮的东西放着会惹灰尘。”
现在也不见得很干净。“好吧,等会你最好顺便找个收纸皮的人上来。”挂了线,淡容抹了把额,屋内如战场,该让他回来观摩观摩。
送电器的人比万岁早来,小区不随便放人进来,于是淡容又得到楼下去领人。电视、冰箱、洗衣机,各种各样的大小家电纷纷开箱检查。让工人把大件的家电归好位,淡容转得快晕的时候,万岁终于从业主专用电梯出来。
七零八碎的封胶纸和纸皮箱占了遍地,钻墙时的白色灰尘飘到茶几电视柜台面到处都是,就连深咖啡色的布艺沙发也不能幸免,白色的灰末份外醒目,眼前一切简直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搞什么?”万岁抓狂着大叫,昨晚他弄到快深夜才好不容易打扫干净,今天又大变身了。
送货工人有见及此,迅速让淡容签收后赶紧逃离。淡容拢拢头发,完全不把他的暴躁当回事。“屋内人多,就是这样罗。” “你应该让他们小心些!看,纸皮什么的可以叫他们拉走,钻墙的时候应该找报纸把沙发盖住。天啊!还撞花了墙角?”
对于他的指责,淡容投以深深的凝视:“万医生,我只是设计师。”换言之,她真的没有义务帮忙做这种苦力差。
万岁闭上眼做了个痛苦的表情,然后倏地睁开。“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堆在角落的一箱箱小东西。
“我帮你买的摆设呀。”
“你去把箱子拆开,我到楼下去找人上来收垃圾。”万岁丢下这句便往外走。
淡容眨眨眼,她打算走的了,还要帮忙?可是万生已经进了电梯,她只好蹲下把箱子一个个解封,撕开。摆件挂画分好类,大大小小,地上瞬间放了许多东西。
过了十来分钟,万岁的吆喝声在屋外响起。“这边那边,地上的纸皮,你收拾一下,清理干净,东西就给你算了。”
然后另一个操着浓重乡音的男声说:“哇,老板,你家乱成这样,东西送我都不划算。”
“不要拉倒!”听他语气已经处于极不耐烦的境地。
“哎呀呀,算了算了,歹命!”
淡容侧着头,环视室内一圈。嗯,其实都是包装箱遗留下来的产物,大不了就是多了些鞋印,灰尘。好吧,她承认沙发是她的疏忽。
万岁入到客厅,就见到淡容半跪在地上,手里还有拆了大半的包装盒,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蹲下,伸手到她脸前扬了扬。“傻了吗?”
淡容回神,劈头就问:“万医生,我可以走了吧?”
万岁脸色一沉,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你买的,你要对它们负责到底。”
“差不多拆好了。”
“东西放哪里?画要挂哪里?你都不管了?”万岁说得理直气壮,其实私心就是不想她这么早离开。
淡容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脸上露出难得的迷惘。他好像说得有道理,这里早弄好,她还可以拍一组完工照片。没办法了,只好照办。
又半小时过去,淡容终于把所有包装盒拆好,腰累得几乎挺不直。期间收拾的人走了,把所有纸制品都清空。万医生下了两趟楼,一次拿了大堆的生活用品上来,一次领送绿化的人上来。入户花园跟客厅阳台上有些树木和花花草草要现场种植,他把所有窗户关上,开始打扫。
淡容原本想先挂画,但独个儿没法完成,只好怔怔地望着他在擦家具。
“在发什么呆?”万岁停下手上动作,没好气地看她。
“哦,没。就看你清洁。”
“你都不打算帮我?”
淡容敛眉:“我不会。”
“不会?”万岁惊呆。“我一个大男人都会。”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她好像没见过哪家男人会做家务事。“所以万医生你是男人中的极品。”
万岁白了她一眼,“帮我把沙发上的灰粒扫下来。”说着自顾自的继续干活。
淡容抿抿嘴,不明白自己怎会落得如斯田地,她只是做了这间屋的设计罢了!左右看看,她拿起不远处酒柜上的一条湿布,去到沙发。
“啊!”万岁眼光余光扫到她的行为,大惊:“别用湿布!”
可是已经迟了,淡容已往沙发抹了上去,细小的灰粒在湿布的施压拖动下,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灰痕。万岁冲过来,望着变得更脏的沙发哀嚎。“这个怎能用湿布擦?现在怎么办?”新的沙发,他都没坐过!
淡容挺直腰,无辜地看着他。“我早说,我不会。”宿舍都是玲珑偶尔打扫,她的时间都花在加班睡觉上,根本没有做家务。
万岁没空理会她了,拿起鸡毛掸子轻轻地把其余的灰粒扫出来,再拎了另一条干净的湿毛巾起劲地擦那几处脏痕。弄了半天,污渍并没有减退,反倒是沙发的布垫湿了大片。这时候阳台外种植物的人敲打落地玻璃窗,淡容连忙跑去打开窗门。
“都种好了,我们还浇了水。”
万岁挥挥手,头也没抬,专心致致地对付沙发上的污垢。
淡容摊手,轻声问付钱了没有,工人点点头。
“哪你们走吧。”她以唇语说完,工人收拾好工具离开。经过客厅时,又留下满地的泥印。
淡容有些内疚,她拿起扫把想帮忙扫地,谁知万岁呼喝过来。“别动,让我弄!”怨气还蛮大的。
她讪讪的把扫把放下,突然没事可做,或许完工照以后有机会再上来拍吧。“那个……”
“帮我叫外卖,电话在厨房料理台的竹篮里。”
淡容于是只好去帮他打了电话叫外卖。从厨房出来,他还在卖力的擦着沙发。“万医生,沙发都被你擦薄了。”
万岁停住,回头又瞪了她一眼,直起身扔掉手上的抹布,掏出裤袋里的手机按了号码。
“小张,我家沙发弄脏了,你帮我再送一个垫过来吧。对,就是三人那张。嗯,明天给我弄过来?那好,谢谢。”
听完万医生讲电话,淡容抬头望天花板。有洁癖兼完美主义者,都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执着。她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12
万岁捻断电话后,环视了室内一圈,然后寒着脸说:“挂画你放好位置,我晚点自己弄,你走吧。”
说话之冷漠与疏远,与刚才要求她留下的态度大相径庭。淡容微愣,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当初父母吵着离婚时,把她当皮球般踢来踢去,谁也不肯接收她的情景。心底有小许受伤,她把几组装饰画分别放到要挂的地方,然后从包包里拿出纸和笔,画了几下,摆在茶几上。“按照这个样式挂就可以。”说完拎起包包走人。
万岁沉默地目送她开门,离去,并没忽略她眼底的错愕,突然有些自我厌恶,他后悔让她如此接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