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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与佛子连个麦-第2部分

小说: 与佛子连个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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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昭望着她沉默的侧脸,想起了和玉的父母,这对貌合神离夫妻。和玉的母亲是她的嫡亲姑姑,父亲是她的舅父,当年是她的祖父指的婚,可惜一个心有情郎,一个妓妾成群,这么被强行婚配,当真是生不出半点感情,于是便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但两人相处虽是冷漠,对和玉这个唯一的嫡亲女儿却也疼爱至极,从未有所亏待。
  和玉自己,过得也很是洒脱。
  她们又攀谈了几句,便不再将尚书令公子的话放在心上了。
  双方宗族决定的联姻,纵然有再多的不好,他们还能退不成?
  姜昭挽上了和玉的手臂,微侧着头,青丝倾覆,若水帘而下,她盈盈笑道:“和玉莫要苦恼啦,我将湘水阁的那位琴师送你几日如何?”
  湘水阁的琴师是姜昭的新宠,据说一曲《平沙落雁》悠扬流畅,起弦时引天边鸿鹄飞回,盘旋飞鸣。和玉早已心馋许久,但多次索要无果,原本是歇了这心思的,但这时听姜昭难得的松了口,连忙笑着应了下来。
  和玉又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日光西移,估摸着已经过了些时辰了,她推了推倚在她身上的姜昭,道:“我是来喊你出宫游玩的,竟与你磨蹭了这般久,还不快起来。”
  姜昭款款起身,“我的裙裾勾丝了,你等等我片刻。”
  虽是这么说,但女儿家梳妆打扮的片刻,并非是寻常的片刻。听见公主要出行,紫檀便领着数位侍女鱼贯而入,在琳琅满目的头饰华裙里,择取了一支镶珠连理枝金步摇,一对紫金连花钗,数支金叶点珠细钗,最为瞩目的,还是一个玉珠流苏璎珞圈,上头圆润光泽的皎白珍珠依次排列,在敞亮的屋内熠熠生辉,叫人移不开眼。
  为了搭这套行头,姜昭还换了身黛色罗裙,梳了时下较为流行的百花分肖髻。
  待到她出来时,和玉已经嗑完了桌上的所有瓜子。
  和玉本想说她几句,却被这神仙妃子般的人物摄得七荤八素的。而后又晕乎乎地被她挽着手拉上了步撵,等到她回神时,已经坐在了宫外的马车上。
  和玉摸着姜昭的脸,严肃道:“幸而你是生在了世间最尊贵的帝王家。”
  姜昭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和玉别过头,“你莫要对我笑。”
  但姜昭是谁?越不让她笑就越笑得容光摄人的主儿。
  若没有突如其来地停下马车的话,也许她还能笑得更加明丽。驾车的侍卫说是有一批贵族子弟途中拦车,不敢伤了他们。
  区区贵族子弟,比得公主之贵么?
  姜昭眼神一沉,扶了扶略有歪斜的金钗,一手按在腰侧的鞭子上,就俯身掀帘而出。
  二话不说便是一鞭子,直接打碎了被四五位子弟推搡在前的那位冒犯者的玉冠。
  她垂眸睨了一眼,觉得有些许眼熟,问道:“何人拦车?”
  众子弟鲜少见到如此手辣的姑娘,又认出这时圣人的掌上明珠淮城长公主,登时畏畏缩缩地不敢造次。
  反倒是那位碎了玉冠的郎君,上前施礼,道:“臣乃尚书令之子,林熹。不知殿下在此,故而失礼失仪,请殿下责罚。”
  倒也巧了,才在宫中谈起此人,便遇着了。
  “哦~”姜昭拖长了尾音,将视线转向马车内的和玉,只见和玉漠然地摆了摆手,一副让她随意处置的模样。
  既然如此,她也毫不客气。随手将脖颈处的璎珞扯开,那些大颗小颗的皎白珍珠争相落地,滚得长街到处尽是。
  姜昭唇角微勾,一双灼灼美目呈现出极其恶劣的神态,她道:“主前失仪,就罚你捡干净这些珠子,这大大小小共九十颗,捡完方可离去。”
  林熹垂首又一礼,道:“谨遵公主圣命。”
  和玉透过车帘瞧着她的未婚夫,薄纱制成的素雅帘子,勾勒出林熹清俊的轮廓,这郎君虽是垂着首,却不曾弯了脊背,这般直挺挺的,倒是瞧出了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知晓是姜昭为了给她出气才这般刁难林熹,她冷眼旁观着,心中不喜不怒,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突然升起一丝怅然,她的未来,即将会因为这个恪守成规的儿郎,套上一层枷锁。
  因而她应该更加享受出阁前的时光才是。
  然后,执着鞭子的姜昭听见和玉淡淡地说:“阿昭,时候不早了,我们走罢。”
  到了留芳府,和玉左手一个男伶,右手一个面首地去了湘水阁。姜昭也挑了个漂亮的郎君,跟着她过去。
  许是心情烦闷,不怎么爱喝酒的和玉往矮榻上一躺,便开始倒酒。
  姜昭眯着眼,瞧着抱琴而来的琴师,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手上。湘水阁的这位琴师有着一双极美的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抚琴时,似乎便能从中窥伺到凝结千年的琴乐风骨。
  对于这位琴师,姜昭少有的给予了几分尊重。
  她朝他微微颔首,柔柔地道:“和玉郡主倾慕你的琴艺许久,有劳了。”
  那琴师抱琴一礼,寻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便坐下抚琴。
  此时,随侍的童子也在阁内点燃了清雅的木樨香。待到一曲作罢,堂内已是青烟袅袅,恍若置身于淡淡的云雾之中。
  姜昭才小酌了几杯,便觉得有些醉了,她听见身侧的和玉不断嘟囔着:“怎么没见着鸿鹄飞来?”
  姜昭觉得有理,拿着酒杯醉醺醺地起身,踉跄走至琴师跟前,发间的金步摇随之晃动,华盛至极,她有些醉了,眸光若秋水潺湲,日下见水泽泠泠。
  她眯着狭长的眼,有些孩子气地质问道:“大雁呢?”
  琴师道:“殿下,如今气候尚未回暖,并非是有大雁的时令。”
  姜昭捂着耳朵,“我不听,我就想见大雁,你给我召来。”
  “殿下,臣办不到。”
  “那我要叫人把你砍了。”
  “若殿下执意如此,臣也只能不得不死。”
  姜昭将酒杯砸到他身上,酒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好不狼狈。
  那琴师抬首,露出了清冷好看的眉眼。
  姜昭并不被美色所惑,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瞪着瞪着,忽然就一头栽倒到了他身上。


第3章 云蔺你可想清楚了!
  姜昭做了个无比难受的梦。
  梦里有个秃头和尚端坐于明堂的莲座之上,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见他用着干净清澈的嗓音,吟诵着晦涩难懂的佛家经文。
  随着姜昭一步步靠近,那莲花座上的和尚似有所感,忽而睁眼,一双慈悲秀目遥遥看来,若十里春风盈面,携着人间无数春暖款款而来。
  他道:“姜昭,你应当免娇嗔,收矜傲,休恋世相,早悟兰因。”
  他又说了许多,姜昭却听不下去了。
  她捂着耳朵,喊道:“闭嘴闭嘴闭嘴。”
  那和尚见此长长一叹,渐渐倾覆于无边的黑暗里。
  待到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姜昭揉着头便醒了。
  她从低矮的软榻上坐起,发髻有些许凌乱,金步摇欲坠不坠地横斜在发间。侍人大抵是见她醉了,便把她送到了湘水阁的寝室内,这里放置着两面三折的花鸟缂丝屏风,挡着了外头的光,因而显得有些许昏暗,她半阖着眼,浓密纤长的睫羽时不时轻颤几下,目光流转一圈,见四下无人。
  姜昭才恨声道:“臭和尚,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着念经了。”
  然而未等止妄回答,她就已经盖棺定论了,“好啊,你这个臭和尚,以下犯上,僭越忤逆,孤要砍了你!孤要让父皇把全天下的和尚都砍了!”
  睡得不舒坦的淮城长公主恼火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将错处安在了止妄身上,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却发现止妄竟是一声不吭的。
  于是她更加恼火,“和尚你哑巴啦,给孤说话!”
  而后她听见了敲击木鱼的声音。姜昭头次听见对方那边有其他声音,一时觉得稀奇,倒也不吵了,就凝神静静地听着。这声音一下又一下,大约响了十来声方停了下来。
  这时,姜昭才听到止妄那熟悉的嗓音,他说:“殿下许是误会了,贫僧不曾趁殿下熟睡时诵经。”
  “谁知道呢。”
  姜昭轻轻一哼,垂目理了理衣襟,赤足下了软榻,黛色的罗裙下摆在她侧身之际,旋出了一支盛绽的紫花,华美夺目。待到裙摆稳稳垂下,便露出了莹白如玉的双足,小巧的指甲上抹着一层脂膏,微微闪着珍珠般的晶莹色泽。
  她又听见了对方敲击木鱼的声音。
  没听一会儿,她就不耐烦了,“臭和尚你休要烦我!”
  声音戛然而止。
  姜昭在屋内赤足转了好几圈,还是寻不到自己的紫金蚕丝履,遂扬声喊侍女。不过片刻,便有人闻声而来,姜昭眼风一掠,却见着是琴师绕过缂丝屏风到了她跟前。
  琴师依旧是一袭月白长袍,墨发半束,仅用一支玉兰簪稍稍固定着。行走间佩环相扣,泠泠作响。他微微垂面,姿仪美盛,若玉璧开匣流光粲然。
  作为淮城长公主的新宠,留芳府的主管不曾亏待过他,甚至姜昭自己,也赏赐了他不少东西,但这清雅的琴师,似乎始终质朴素俭。
  姜昭皱眉道:“孤不是让你陪着和玉郡主吗?”
  “和玉郡主似乎更喜欢她带来的侍者,便让臣离开了。”
  琴师俯身跪地,从软榻下勾出了一双蚕丝履,他微微抬起姜昭的脚,用衣袖擦拭过玉白的足面、柔软的足底,才小心翼翼地套到这双玲珑足上。
  姜昭饶有兴致地随他服侍,而后忽的一倾身,曲指勾起他的下颚,道:“云蔺,你大可不必如此。”
  云蔺:“殿下将臣安置于此,臣便应当如此。”
  闻言,姜昭收回了手,慵懒地倚靠回软榻上,她漫不经心地瞧着跪在下方的儿郎,眼神却骤然寒冷。
  “看来,你对我颇有怨言呀。”
  云蔺再度垂首,看起来恭敬至极,“不敢。”
  他跪得笔直,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然叫姜昭瞧出了几分傲雪凌霜的姿态。
  这曾经的河间云氏的麒麟子呀。百年世家所孕育出的脊骨。
  姜昭从不曾相信他能在她手里如此驯顺,但又如何?这天下间的人,哪怕是她的父皇,都无需她耗费心思去揣度,何况是这小小的宗氏子。
  更不谈如今的云氏,在遭到河间新贵的倾轧后,早已如水面浮萍般摇摇欲坠。
  姜昭淡淡地别开视线。
  她知道云氏什么意思,只是不曾想过他们竟如此舍得,舍得将一族宗子送到她的榻上,借她之手,重入帝王的眼。
  “既以声色侍孤,便该有讨宠求怜的模样。”
  有所求就需得有所予。姜昭一拍身侧软榻,像是对着寻常的伶人玩物那般,眯着琉璃般的眸,逗猫儿似地道:“上来。”
  云蔺的身子明显一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可能是在挣扎着说服自己,也可能是在以无声表示抗拒。
  但姜昭并不愿意体恤他,甚至有些不耐烦。这样的人,分明有着不凡之才,却甘愿将自己放置在尘埃里,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她姜昭?
  姜昭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道:“云蔺,你想清楚了,可好好地想清楚了,什么是你的本分!”
  这一脚是真真的毫不留情,叫云蔺蜷缩成一团,久久难以起身。
  姜昭自幼随东宫储君一同教养,君子六艺中,骑射最佳。哪怕是放在一干贵族子弟里,也是佼佼者的存在。她虽瞧着娇娇弱弱的,但力气却不小。因而云蔺这清瘦身骨遭了这么一下,当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直了些身子,云蔺便瞧见姜昭越过他要离开。又忍着疼痛,颤声道:“恭送殿下。”
  这时,那雍容华贵的淮城长公主,以狭长的美目,回头斜睨了他一眼,眼尾的斜红艳丽逼人,近乎灼夏的烈光,似乎烫着了他。
  而后云蔺听见了,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
  自和玉定亲后,姜昭住在贞观殿的侧殿便开始有些不舒心了,她那住在主殿母后,时常有意无意地唤她过去,再有意无意地拿出众多勋贵子弟的画像,又状似漫不经心的给她瞧了几眼。
  姜昭撇下一册画卷,揉着眉,开始寻思着是否要向父皇讨个旨意,出宫建府。她虽封有四国邑地,名下庄铺无数,但终究是没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府。
  恰好今夜齐天子留宿贞观殿,姜昭便趁母后不在时,就央着她英明神武的父皇给她建个公主府。
  齐天子问道:“怎突然要建府了?和你母后住不好吗?”
  姜昭撇嘴:“您的妻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但她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女儿害怕。”
  齐天子顿时乐得开怀大笑,直道了几声好,允了此事。
  待到国母款款而入,不明所以地问:“好什么?”
  齐天子笑指着姜昭,“你自去问昭儿。”
  察觉到母后眼风掠来,姜昭连忙道:“我和父皇夸您是一等一的好,好得不得了呢!”
  国母捂着笑嗔了姜昭一眼,“数你会讨巧!”
  在殿内随侍的宫女嬷嬷皆憋着笑。
  帝王之家甚少有这般和乐的景象,因而才显得弥足珍贵。齐天子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幼时是两小无猜,大后是情之所钟,二人相互扶持着,共同经历过兄弟倪墙、朝堂政变,才有了姜昭如今所见着的,一个盛世明君,一个贤德国母。
  世人常言帝王薄情,只是因为帝王的情不能轻易给,也不敢给,但只要给了一分便是千万斤重。更何况是十分呢?
  姜昭又拉着天子衣袖问道:“父皇觉得河间云氏如何?”
  齐天子略一思索,“也曾出过不少名士,本是河间望族,可惜近十年来无一人入仕,反倒是河间李氏新贵频出,今已不成气候。”
  姜昭仍不罢休,“那父皇可知云氏麒麟子云蔺?”
  齐天子再度思索,道:“云老尚书未致仕前,曾见过,倒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如今大抵到了弱冠吧。”
  姜昭正要回,却见她一言不发,只是支着耳朵听的母后,不知不觉地凑到她身旁,喜不自胜道:“昭儿可是对他有意?”
  她踱步起来,仪态万千地转了几圈,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松眉,叨叨絮絮地道:“哎呀,怎么就看上了落魄氏族的宗子呢,不过三郎既然说这孩子钟灵毓秀,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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