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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与佛子连个麦-第49部分

小说: 与佛子连个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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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王皇后是忠烈之后,由于满门皆死于战场的缘故,幼时便常养在太后膝下,算是姜昭的半个阿姊。
  昔日先皇觉得王皇后贤良淑德,性子颇佳,日后又无需忧心外戚干政,便将她指给了姜砚为太子妃。夫妻二人青梅竹马般地长大,本就有了几分情意,故而婚后也算得上相敬如宾,不过一年,就诞下了如今的储君。
  姜昭自己性子不佳,却颇爱温柔如水的女郎,和玉是南瑶是,眼前的王皇后更是。
  眉目温婉,娴雅端庄,虽不是十分姿色,却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王皇后见姜昭与姜砚同来,便唤人在殿中多备了份碗筷,挑得还是姜昭惯爱用的琉璃器皿。她被养在太后膝下,又不似姜昭那般野性子,素来是太后说什么便是学什么,倒是将太后的温婉贤淑学了个十足十,一时之间,姜昭真是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待到姜砚入座,三人一道用膳。但也不知是否是姜昭的错觉,她发现她这皇嫂瞧见皇兄时,本是柔情似水的眸子,却渐渐冷了下来,反倒多了几分疏离。
  正待她要细察,王皇后眉眼含笑地朝她琉璃碗里夹了菜,嘴里还念叨:“阿昭瞧着越发清瘦了,既然回了宫,要多养几两肉才好。”
  姜昭收起了探究的眼神,嘻嘻笑道:“我回宫过除夕,想多住些日子再回府,皇兄皇嫂可莫要嫌我烦呀!”
  她这次回宫便是借着过除夕的由头,那会儿姜砚和王皇后也是念及她没了驸马,府中清冷的缘故,才让她先在留仙殿住着。
  王皇后笑道:“左右宫中寝殿多,也不缺你吃住的,怎会嫌你烦呢?”
  闻得姜昭言及除夕,姜砚撩起眼皮,忽而道:“今年皇家多乱世,朕听顾道长说,若是运势不济应当借吉日设宴除厄。朕思来想去,觉得此次除夕夜宴需得大办。”
  他看向王皇后,已是打定了主意,嘱咐她:“梓潼为后宫之主,此等事便劳你忧心一番了。”
  “喏。”
  王皇后敛眉应下。
  见他们如此疏离,姜昭颇感怪异地微蹙烟眉。
  也不是未不曾见过他们情意绵绵地相处过,怎现下就变作这般模样了?
  她猜想其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不曾知晓的事情。
  姜砚闻得王皇后的答复,淡淡地一颔首,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将指腹间的酒杯微微转过一圈。
  他欲言又止的:“你赐柳彧毒酒之事,在朝中引起诸多朝臣不满,女儿家的手段……着实不改如此狠辣才是。”
  姜昭闻言,登时警觉得微微绷紧了身子。
  姜砚突然提起此事,是要敲打她的意思?还是见不得她插手此事?
  如今她再难全心全意地将眼前这位君王当作自己的皇兄,一时间,难免心思百转,想到了诸多的可能。
  她忙掩目哽咽道:“皇兄为何要如此看待我,我不过是因为那点夫妻情分,见不得他死无全尸罢了。”
  姜砚诧异:“当真如此”
  姜昭眼中含泪,满目凄然:“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赐将死之人一杯毒酒!”
  这般解释有理有据,远胜于朝臣的刻薄之言。姜砚当即便露出了愧色,连连斥责朝中儒臣妄加揣测。
  王皇后见此,也忙来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昭。
  姜砚温声道:“阿昭,你也知朝中儒官那性子,恐是容不得你以女儿身手握两营兵马,才会屡屡恶言中伤你。”
  他神色温雅,所言更是温和至极,可姜昭掩面听着他的话,却觉得心底一片冷然。
  他的好皇兄啊,终究还是忌惮起她手里的兵权了。
  说了这般多,左右还是想要回这两营兵马。
  姜昭抹了抹泪,仰头看向姜砚,神色愤然地恨声道:“皇兄,这些糟老头子很是可恶,父皇将兵权给我,那是因为我是姜氏的公主,不论如何心都是朝着皇兄的,可这些臣子总要想方设法地从皇兄手里要走这点官权,那点兵权的,指不定心里坏得是什么鬼心思呢!”
  有柳彧和谢良逼宫一事在前,姜昭不信姜砚不对那些朝臣心怀戒心。毕竟比起将兵权放在朝臣手里,明显是放在她这个公主手里的危险性更为低一些。
  姜砚闻得姜昭这番话,果真沉默思索了片刻。
  逼宫那日的惨状尚且历历在目,他深刻地记得那人头攒动,剑指龙座的光景,深刻到他至今想来都能心生恐慌。
  他慢慢抬起眼帘,与先皇一般无二的明眸,荡出了一抹细微的恐惧。
  “阿昭所言甚是,这世间诸多人,唯有你不会害我。”
  姜砚为自己受人挑拨而对姜昭生有猜忌,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愧疚。
  …
  在贞观殿的这一午膳,让姜昭觉得颇为艰难。待姜砚走后,她收起那些惺惺作态的神色,忍不住直起身子,发鬓间的攒珠凤头钗随之轻颤,摇漾出细长的流光。
  她原先是不知的,她存于心尖最为宝贵最为珍视的兄妹情谊,竟然是可以如此轻易地被人挑拨的。
  姜昭觉得心寒,她想着哪一天,这情分被这么一点点地被消磨干净后,她与皇兄又该会是如何可怕的光景。
  不敢细想,却又难以遏制地去细想。
  王皇后见她神采黯淡,知晓方才姜砚的一番话着实是伤着她了。便劝慰道:“阿昭,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你皇兄如今偏爱与王符顾客观之流厮混一处,早就糊涂了。”
  她说这话时,极轻极柔,却无端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惨淡。她在劝姜昭,可更像是在劝自己。
  姜昭心头沉重。
  “皇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皇后摇了摇头,勉力笑道:“阿昭你多虑了。”
  殿外柔软风光,今日是难得的暖阳,长风拂过,勾起殿内香帐浮动。
  姜昭将鬓边飘浮的碎发挽到耳后,心间微叹,帝后不睦,往大里说是有碍国祚,可往小里说也不过是夫妻间的私事。她一外人,着实也不好意思细问。
  这时,长廊传来罗裙曳地窸窣声响。
  殿内二人转眸探去,只见贞观殿的宫女匆忙地挽帘入内,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道:“娘娘,太子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王皇后骤然起身,眉宇间的柔和与从容全然褪尽,她焦急得厉声斥道:“不是让你们看好太子吗?你们便是这样做事的吗!”
  她急的不行,呵斥了几句,也不愿再多费口舌,当即就唤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去寻太子。着急忙慌间,就顾不得还待在贞观殿内的姜昭了。
  太子丢了,身为母亲的王皇后为此忧心如焚,姜昭自然是理解的。她不好干坐着,也唤上了紫檀等人一道去找太子。
  太子名唤姜祐,年仅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但姜昭想着她这小侄子性子安静乖巧,颇似幼时的皇兄,应当也不会一声不吭地随意瞎跑,就拦住了方才被王皇后训得瑟瑟发抖的宫女。
  她道:“孤问你,近来太子可有什么异状譬如喜欢去哪里玩乐,或是喜欢上什么东西?”
  这宫女许是太子的近侍,瞧着也不算大,这会儿心知闯了大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贵主问话,她是想要答复的,不过哭得太狠,以至于话到嘴边,却融着哭腔叫人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姜昭瞧着又是嫌弃又是好笑,从袖口里取出一面方巾。
  适时正是晴光映雪,辉泽潋滟的光景,这朱唇皓齿的贵主立于贞观殿的台阶上,抿唇笑了笑,她眉眼微弯,将这面方巾轻轻放在了哭得狼狈的小宫女手心。
  满庭清辉似落红尘之中,仿佛也是深爱于这等艳夺天光的容色。
  那年岁不大的小宫女瞧得发怔,竟也忘了先前的恐惧,一时就哭不出声了。


第73章 此后洛阳禅宗的盛衰,全已付于……
  小宫女歇了哭声; 将方巾攥在手心,只拿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泪痕。
  她怯怯地道:“谢过殿下。”
  收拾过情绪后,她的口齿清晰伶俐了许多; 姜昭总算是听清了她的话语。
  那小宫女抬眸瞧着眼前的贵主,半是羞涩半是感激地继续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捡了只猫儿养在东宫,谁知惊扰到了圣人; 便被丢去了; 恐是太子殿下还惦念着,偷跑去寻了。”
  宫中总有嫔妃喜好养着些猫狗解闷,以致年年下来; 宫里便有了大大小小的窝。这些猫狗窝隐匿于偌大的洛阳宫城内; 倘若是毫无目的地去找,恐怕找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找不到的。
  但这于自小在紫微城撒欢儿的姜昭而言,却是简单至极呀。她眸子微弯,笑了一下。当即说了几处地儿,差人去寻。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 姜昭便听着有宫人来禀,说是找着了。
  心头微松,她也寻了过去。
  王皇后比她早来一步; 正在御花园拉着姜祐左右打量。此时的姜祐可怜兮兮地站在人群堆里; 又不知为何染了一身的泥泞; 像个泥猴子似的。
  姜昭觉着好笑,又瞧见王皇后确认姜祐没磕着碰着后; 一副要开口训教的模样,忙移步上前,帮这儿可怜的侄儿开脱道:“皇嫂莫恼,祐儿这还脏兮兮的呢; 先带他回去梳洗一番罢。”
  王皇后看了姜祐一眼,心说也是,于是叹了口气后,就领着他回贞观殿。
  走时姜祐偷偷回头看了看姜昭,可怜巴巴地用眼神在乞求。
  这对姑侄倒是有几分心有灵犀的,毕竟曾经也是在一起玩闹过,姜昭近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央她找猫呢。
  姜昭被他瞧得心软,趁着王皇后没注意,悄悄点了点头。
  这侄儿生得玉雪可爱,姜昭曾经也是个稚气未脱的,住在宫里时,若是和玉不来寻她出游,她是定然会偷着带姜祐去逗猫逗狗,最初的时候姜祐还会一本正经地拒绝她,但是诱惑多了,便挨不住了。
  也算是因此被姜昭养出了点野性子。
  若非后来姜昭出宫辟府,两人见得少了,兴许再多几个年头,这小侄子便该被养歪了。
  替侄子找猫一事,姜昭从那小宫女口里得知那猫儿的模样后,便差人多在御花园留意了几分,而她自己近来多爱去御书房寻她皇兄。
  姜砚瞧她瞧得多了,又见她闲得不行,便拿着朝堂里遇到的难事儿问她。但妙的是这些难事,经姜昭一言,似乎又轻易可解。
  姜砚奇道:“皇妹好生聪慧。”
  他于书案间抬首,意外地看向这个皇妹。
  御书房内清光满堂,落于红梅横斜的画屏之上,偶有轻移间,梅叶摇漾,斑斑点点晃过,真若落英缤纷之景。
  而这落英翩然又在她的睫羽间轻擦而过,潋滟清华,笑目视来时似秋水含光一般。
  姜家儿女素来姿容都不俗,但如此极富灵韵的却也不多见,倒无怪乎父皇母后甚是宠爱她,姜砚回忆起昔日,也不免回想起幼时姜昭总爱黏着他的光景,心下一片柔软。
  姜昭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在书案之上,恭谦而笑:“非我聪慧,不过是因为皇兄心思细腻周全,才会有了犹疑,而我想得少,反倒觉得简单。”
  她近来敛了性子,不似往日那般咄咄逼人,直教人觉得温和了许多。
  姜砚不似先帝那般会夜以继日地埋头政事,原先会将这些事情先交予王符处理,如今见姜昭理政亦是井井有条,他便又分出去了些许。
  手里没了烦人的折子,落得一身清闲,自己索性悠哉悠哉地去了道场。他近来同顾九思学炼丹,正是心思热络的时候,也无心顾及那些政务。
  如此一来,御书房便成了姜昭与王符的博弈之地。
  王符依附于皇权之下,此前虽有一手遮天的局面,但总归还是越不过皇权,自谢、柳一事后,他深知拥兵自重的可贵之处,便开始筹谋起了兵权。
  然而洛阳之中的兵权,各有将领把持,他若想要夺这些兵权,势必得罪这些各有士家大族傍身的武将,如何想,都不是什么简单事儿。因此,相较之下,他更为眼馋的还是淮城长公主手里的那支千机军。
  可惜他屡屡蛊惑帝王,却未见成效后,忽而意识到,仅靠蛊惑还远远不够,兴许还需要更为致命的手段,让这位公主失去帝王宠信。
  不过,让王符更为难以预料到的,却是这位不知隐忍、喜怒外放的长公主,居然隐隐有了和他夺取政权的局势。
  未时,王符一撩衣摆越过内殿的门槛,于清光中瞥见了正将奏折缓缓翻过一页的公主,他眼中闪过些许晦色。
  缓缓的,他想起了顾九思的话。
  公主之贵,远过君王矣。
  ……
  洛阳越临近正月,天也越发的冷了,一连几日都是白雪连绵。紫微城的红墙黛瓦被覆上了层层斑白的锦缎,在天辉破晓时,流光满目,晶莹明洁得宛若碎了遍地的琉璃。
  姜昭不爱穿厚重的袄子,故而风一大,就受了点寒。这日她躺在床上喝了点姜茶,耳边尽是和尚叨叨絮絮的叮嘱,和尚近日似乎也忙得很,姜昭一闭眼都是他在和这个和尚那个道士,说些深奥得叫人听不明白的话,她听不懂,但也晓得不能扰他分心,所以甚少唤他。
  细细算来,今日真是他们难得一次的交谈。
  她捧着盛着姜茶的瓷杯,连连应是。其实自从母后去了行宫修养后,就少有人会这样唠叨地关心她了。
  年少时不知父母心,屡屡嫌这儿烦那儿的,如今懂了明白了,却已然物是人非。
  倘若不是情真意切的关怀,又岂会有人愿意多费口舌?
  “和尚啊……”姜昭倚着榻头的秋色软枕,轻轻呢喃一声,眼底融下了一池暖水,“我时常感谢上苍,谢他让我识得了你,若无你……若无你……”
  她缓缓停了声。
  姜昭想着,若无这样好的人一直伴着她,她又该是如何光景?兴许是孤身一人在这政治漩涡里苦苦挣扎,又兴许在历经跌宕后磨灭了心志……
  她垂眸饮尽散着热气的姜茶,忽而意识到原来在孤身苦斗时,总有一个人伴着,是何等幸事。
  “殿下,没有什么‘若无’,遇见便是遇见,识得便是识得。”
  身在珈蓝殿堂的僧人,面对诸多佛陀,缓缓放下了持珠。
  他温声:“缘起而动念,既定之事又岂有‘若是’之说?”
  正如他……正如他也从不曾、从不敢想过,在万相灵宫十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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