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轻抚她的秀发,吸嗅她凝露花的气息。
「最近,你们有没有遇到任何人想对你们不利?」
「我和外婆没有,不过那是因为我们不下山。」她摇摇头。
「盖茨克说,他们在街头卖艺,有一些人会在他们的钱罐里丢石头;有些人经过时骂他们一声:『肮脏的吉普赛人』。有几个他们习惯的点,被其他摊叛故意拿东西占住,不让他们卖唱,目前是没有过激的动作,但不友善的氛围越来越浓了。」
亚历神色阴沉。
「这件事情我会向父亲报告。」
在洛普家的领地,绝对不允许无理由的仇视发生。今天是吉普赛人,明天是穷人,后天是病人,接着就是大家互相对立了。
没有一个领主可以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
「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蕗琪必须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防备什么。
亚历想起今天晚上找她的目的,立刻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几张图画。
「这是你们家的药袋吗?」
她接了过来,走到椅子上坐下,慢慢翻看。
她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张,蹙眉半晌。
「这是你画的吗?」她问。
「嗯,我在保安局对着实际的证物描下来的。」他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一手搭在椅背上。
平心而论,他的描绘技术不错,许多细节都有带出来。在这个没有照片或影印机的年代,能够描出这样精细的程度己经很不容易,他以前应该上过绘画的课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依然和他确认一下。
「你画的程度和实物有多相像?」
「我已经尽量。」亚历皱起眉头。「连大小尺寸都是照着实物描的。」
她点了点头,放下其中两张,只对第三张钻研许久。
「怎么了?」亚历普觉地间。
她摇了摇头,眉宇间有些困扰。
「另外那两张的药袋是我的没错,可是这一个……」她沉吟道。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这一张是哪个案子的?」
亚历接过来一看。「这是西萨小姐家的药袋。」
「那个未婚的老小姐?」她心头一凛。「她不是我和外婆的病人。」
「所以这个药袋不是你们的?!」他锐利地注视她。
她接过来又看了半晌,委实难以决定。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实际证物?照图画看起来很像,但药袋的质感等等是无法从画像辨别的,我必须看到实物才行。」
「保安员没有让你们看过药袋吗?」
「他拿了几个药袋来问我们,那是之前洛瓦德的案子,药袋确实是我们的,可是这一个……」她为难地蹙起眉头。
「我明天叫彼特把所有的药袋拿过来,让你和婆婆再指认一次。」亚历把图画摺好收起来:「跟你的吉普赛朋友说,最近如果没有必要尽量少到华洛镇去,先到附近其他的小镇,直到我们把舆论和民情控制住再说。」
「嗯。」她低低应道。
看她神色郁郁的模样,他满心不忍。
蕗琪就该是古灵精怪、活蹦乱跳的样子,他不喜欢她这种恹恹倦倦的模样。
他轻吻她的唇瓣,尽量找一些话逗她开心。
「尤其你那个爱风骚的『好朋友』,没事叫他少去招惹那些良家妇女。到时候被人家抓到广场吊起来打,不要说我没警告他。」
蕗琪笑了出来。
「放心吧!最近盖茨克绝对安分无比。」
今天白天的时候,盖茨克一脸不安地来找她。
这家伙从来就是天塌下来有更高的人顶着,难得在他脸上看见这种神情,实在太稀奇,害她以为他吃坏肚子生病。
「蕗琪,我们被看到了……」盖茨克不安地说。
「嗯?」
盖茨克清清喉咙。「大杰克和我……我们……咳,被看到了。」
「被谁?」
「就是上次和大杰克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他苦着脸道。
「她昨天中午休息时间回来找他,结果大杰克和我……总之,他忘了锁门,我们被看见了。」
这种恋奸情热的丑闻实在太好听,她精神大振。
「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她看到?说不定可以解释得过来,例如你想拿什么东西,大杰克好心靠过去帮你拿之类的。」
他充分的以一个眼神表达对她兴高采烈的恼怒。
「相信我,那是一个绝对不会被误认的姿势!任何人一看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他重重道。
看来是问不出细节,她颇为遗憾。
「看到了就看到了呗,大杰克自己怎么说?他不会就这样把你给踢出来,以示清白吧?」
盖茨克清俊的脸更红。
看来非但没有被踢出来,反倒更热情的样子……
「那个女人怎么说?」她好心地放好友一马,不追问细节。
「她没说什么。她就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哭着跑掉了。」不安再度回到盖茨克眼底。「蕗琪,你觉得……会不会有问题?」
「这段感情受影响最大的是你们两个,只要你们不在意被人发现,关其他人什么事?」她耸耸肩道。
盖茨克登时心里一松,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每次提到那个男人,你好像就笑得特别开心?」亚历在她耳畔酸酸地道。
她赶快回过神,送他一个甜甜的蜜笑。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扑到她身上,痛痛快快地狂揉狂吻一顿。
吻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微微撑起身子,望着她温柔美好的娇颜。
他终于明白父亲在母亲离开之后的心情,他就完全无法想像有一天她不再这样溫存地看着他,抱着他脖子像猫咪一样撒娇。
原来爱一个人是爱到心都会疼的。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蕗琪,你带着婆婆和家人先到邻镇住一段时间好吗?」他突然开口。
她一怔,推开他慢慢坐起来。
「为什么?」
「以防万一而己。」他安抚道。
「你觉得镇民会上来对我们不利?」她皱起眉头。
「也不是,只是……」他心烦地抓了抓头发。「或许有一点吧!我不确定那些谣言何时被控制住。我有种感觉案情并不是那么单纯,却苦于找不到证据。你和婆婆住的地方离侯爵宅邸有一段距离,如果村民失去理智,冲上去找你们麻烦,我即使立刻带人从宅邸出发,也不见得可以及时赶到。」
她站起来,走到壁炉前,望着炉火的红光。
「我们不会逃的。这几个小镇声息相通,发生在华洛镇的事迟早会传到其他小镇去,我们要躲到哪里才够远?」
「蕗琪……」
「你知道为什么我父母离开半年去和我会合吗?」她转身看着他。
他走到她身前,摇了摇头。
「因为盖茨克的家乡正在兴建水播,非常需要木工,给的薪资很优渥。」她的神色在火光中近乎庄严。
「我托人把消息带回来,我的父母就是去那里工作。他们平时省吃俭用,终于存了一笔钱,再加上水柵的工资,目前只缺一点点就够买一小块地。等钱存够了,我父亲想向侯爵提议买下我们家现在住的地,让我们盖更坚定的房子,真正的安定下来。」
「去邻镇住只是一时的。」
她依然摇头。「亚历,你没有飘泊过,不晓得飘泊的人对安定的渴望。我们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家,真正完全属于我们的家,不会被人驱赶,不必担心有一天被人收回去。」
「今天我们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逃走,以后就任何人都可以让我们逃走,我父亲不会让他的家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要我们走的话,就不会有『只是暂时避开』的事。当我们离开,我们就不会再回来,我们会跟着盖茨克回到他的家乡定居,这是你要的吗?」
「不!」他的蓝眸放出凶猛的神彩。
她叹了口气。「好,那我们就不要在谈这件事。外头的人对我们吉普赛人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敌视的偏见我们都遇过,我不想逃。」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不战而降的人。
亚历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我会查出是谁在制造这些争端。」
如果她不愿意离开,这是他唯一能让她安全的方式。
第九章
华洛镇出现第四个风寒症后死亡的例子。
「这次死掉的人是镇尾的赖赫里先生!」报风贩子站在广场中央宣布。
「他之前在罗勒医生那里看过病。」
原本只有三五个人站在台前等着听最新的马路消息,他的头条报导一出来,更多的人便开始靠过来。
「你是要说罗勒医生的医术有问题吗?罗勒医生比之前那个老家伙厉害多了,俺的脚气病就是给他治好的。」一个扛着斧头的樵夫呸地往上吐一口烟草汁。
「对呀!」、「对呀!」人群中响起附和的声音。
「并不是罗勒医生。」报风贩子悬疑地压低嗓音。
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不约而同放下手边的工作。
确定自己得到所有人的注意之后,报风畈子戏剧化地双手一挥,大声宣布——
「赖赫里付不起医药费,后来没有再去看罗勒医生,在他的家里找出一些草药袋子。」
「哗」地一声,人群议论纷纷。
「森林里」、「婆婆」、「孙女」、「草药」……一些字眼开始飞舞。
「你说的是真的吗?」一阵清亮的嗓音在人群后方响了起来。
众人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如搪瓷般精致的贵族淑女昂然走向前台,眉眼隐隐带着怒意。
「她是侯爵的客人,爱尔公爵的女儿。」人群中有人认出她来。
「我尊敬的小姐。」报风小贩连忙向她行礼。
桑玛不耐烦地一挥。「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死者的家里都搜出那个吉普赛女巫的草药袋?」
人群里一阵明显的倒抽气声,有些人在胸口画十字,不知是出于敬畏或恐惧。
「可是森林婆婆人很好……」一个细细的小女生声音响了起来,马上被大人的嘘声吞没。
「尊敬的小姐,这是我打听到第一手的消息无误。」报风贩子向她保证。
桑玛神色森寒,转向众人高傲地宣布:「我的哥哥一个月前摔断腿,当时因为罗勒医生忙于诊治风寒,于是转而向那两个吉普赛女巫求助。他的腿差点烂掉!如果不是罗勒医生改开另一种药救了他,只怕他的腿巳经被切掉。」
哗——人群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该有人出来管管那些吉普赛巫医。」终于有人出声,旁边围着的人拚命点头。
「那些吉普赛人会黑魔法!」一个尖锐的厉喊捶出。
众人回头一看,是市集里卖猪肉的朱洛家寡妇。
朱洛太太大步杀进来,粗糙的脸庞涨红,双眼闪着愤怒的光芒。
自从撞破大杰克和那个吉普赛男人的肮脏事,她的心就滚着一团怒火。她试过找大杰克间清楚,但大杰克只是开始避着她。
她从小就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栽缝匠家里,一天只能吃两餐,早餐只有一碗稀粥。
好不容易长大嫁给镇上的猪肉贩子,她以为终于能脱离贫穷的生活,天天有肉可吃,没想到她的死鬼老公是个吝啬又爱打人的败类,所有卖猪肉赚来的钱全部被他拿去花在赌博、喝酒和妓女身上。她若敢多说一声,就被他打个半死。
终于,那个死鬼走了,她一个人带着小孩,辛辛苦苦经营那个猪肉摊。命运终于待她不薄,让她和大杰克勾上线。
大杰克是个强壮的男人,有强壮男人的需要。她的体格粗壮,任何他想做的事她都可以配合。他们的关系己经进行了半年多,本来她以为再过一阵子大杰克会向她求婚,她就可以带着儿子脱离那个臭烘烘的猪肉摊,从此以后变成酒馆的女主人。
没有想到,大杰克竟然和一个吉普赛男人发生那种羞耻之事!
不可能!如果不是受到吉普赛巫术的控制,大杰克绝对不会跟男人做这种事!那些肮脏的吉普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亲眼看到一个吉普赛人对我们可敬的镇民下咒,让他做出违背本性的事!如果他们可以对一个人下咒,就可以对整个镇的人下咒。」朱洛太太激动地挥舞双臂。
「对对对。」本来就对吉普赛人不满的人开始出声。
「这些吉普赛人侵占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工作机会,在街头唱一些淫秽的歌污染我们的女孩。」
「难道侯爵都不知道这些事吗?」终于有人叫出来。
所有人立刻转向台上的桑玛。
桑玛森然地举起一只手。「侯爵是个公正的人,他不会在保安局调查结束之前做出仓卒的决定。」
有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看看她左右的镇民们,不太确定地开口:「既然如此,我们等侯爵公布真相再说吧。」
人群中开始出现「说得对」、「也是」的附和声。
报风贩子发现自己不再是主角,这样就没有赏钱了,赶快站出来抢风头:「各位,亚历山大公子据说也参与了这次的调查,或许他会给我们一个答案。」听见亚历的名字,桑玛心中又酸又怨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