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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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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赐宝恼火,声音大了许多:“也不知里面是什么腌臜玩意儿!等他知道我父亲是谁,老子让他跪着爬出来!给我推开!”
  沈惊晚眉头微蹙,外面的人仍在喋喋不休,越说越浑,最后什么娘啊狗啊,杂种,齐齐怒出。
  沈惊晚一把掷了手中瓷碗,只听屋内一声清脆的瓷碎声,她走到门边,一把拉开包间的门,正对上门外几人。
  赵赐宝的手已经搭在门上,张口仍要骂,却在瞧清开门人的面容时,惊住了。


第28章 我只保她一人
  贰拾捌
  …
  他认得沈惊晚; 这张脸他曾经得幸见过,纸鸢节会上,那次初见,久久难忘。
  心中暗道不妙; 方才的污言秽语她定是全数听去了; 身上还攀着那粉面少年; 一把推开; 整了整衣衫,笑着冲沈惊晚作揖,人模狗样。
  “没想到里面坐的竟然是晚儿姑娘,方才我还在想,怎么订好的包间就被人占了。你; 就你,说的都是什么污言秽语?!”
  赵赐宝一改原先模样,判若两人,扯着小少年恼他,将自己的浑话全部推到少年人身上,叫他背了锅。
  少年人眼睛一红; 以袖掩面,眼圈微红; 泪珠摇摇欲坠:“爷方才可不这样。”
  赵赐宝用眼神偷瞄沈惊晚,嘴中偶尔发出低低的啧声,好似不久的将来沈惊晚就要被他尽收囊中。
  又恼火那小倌没有眼力见; 平日仗着在他心里有些分量作威作福便罢,今日可万不能叫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忙矢口否认:“你混说什么!谁是你爷!别与我攀关系,我堂堂都护府之子能与你这小倌有什么关系?”
  小倌偏过头去,眼中含泪。
  沈惊晚微微蹙眉; 面露不悦,收回定在那少年身上的视线,看向自己面前的紫衣男子。
  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公子说是我们占了您的地儿?”她也不问面前的人为何认得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不善。
  赵赐宝忙赔笑,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显得格外轻佻:“瞧瞧我说的都是什么浑话,肯定是老板弄错了,老板弄错了。”
  沈惊晚冷嗤一声:“我竟是不知这酒肆包间刻了公子名字,旁人来都是占了抢了。”
  赵赐宝一顿,笑容有些僵硬,又鞠躬行礼道不是,惹的周围围观人发笑,笑他方才作威作福,此刻夹着尾巴的模样。
  被他冷冷瞪回去,迅速扯开话题,另辟蹊径道:“不若这样,既然晚儿姑娘也在里面,现在我也来了酒楼,这顿席算我请了,我们吃个痛快。”
  边说就要边伸手扯上沈惊晚往里走。
  “你个泼才!你有什么脸面同我姑娘吃酒?别想占我们姑娘便宜!”银朱回过神,急忙拦住门口,挡住了赵赐宝的去路。
  赵赐宝一顿,面色微微露出不悦,伸手要去推,终归碍于沈惊晚的面子。
  继而放了手上动作,笑道:“你家姑娘与我好事将近,轮得到你一个丫头说话?”
  于是笑着看向沈惊晚,“晚儿姑娘,我们往里去,走走走,不必因为方才的小事扰了兴致。”
  沈惊晚猛一退后,眼神带着极深的厌恶看向赵赐宝:“休要胡言乱语!好事将近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若我告到明府,你是要吃板子的!”
  见沈惊晚如此严词厉色,赵赐宝怕继而惹恼她直接毁了在卫国公心中的印象,只好赔礼,笑回:“是是是,二姑娘说的是,这种事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怪我,怪我想的不够细。”
  却忽听那小倌哭到:“公子有了旁的中意人,就不要我了,原先说要给我赎身,恐怕现下也是遥遥无期了。”
  边哭边往前靠,惹的赵赐宝面色是一阵青一阵紫,小倌见状,反倒哭的更厉害。
  引得周围人切切喳喳的指点,好男风这种事,私底下寻欢作乐也就罢了,而今竟引得上了明面上,还想捉了一姑娘就攀亲近,真是不知廉耻,看来都护府家中的儿郎也不尽然。
  一时间惹人议论纷纷,好赖话都有。
  赵赐宝面上挂不住,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面上却仍要强端着笑。
  沈惊晚也无心再在里面搅和,只觉得碍眼,便是留下也吃不下去了,招呼银朱付了银钱要跻身离开,却被赵赐宝扯住衣袖。
  沈惊晚袖中忽然刺出一把袖刀,抵在赵赐宝手腕筋脉处,微微划破他的皮肤,只见沈惊晚冷冷环视对方,冷声厉和:“撒开,小心我挑了你的狗筋。”
  那眼神更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冷冷环视对方,语气不大不小,却能叫厅下吃饭的都听得清楚,丝毫不留情面,恨不能将那嫌恶的姿态贴上脑门,叫所有人看个清楚。
  赵赐宝何时吃过这等子辱,有好事者伸头想要探个究竟,一一被他随行仆从瞪了回去。
  赵赐宝却不敢回击,夹着尾巴堪比孙子,一个劲儿的唉唉唉,是是是。
  沈惊晚反握袖刀抵开他的手,冷冷道:“滚开。”
  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
  赤言在这边看的一清二楚,小童笑的合不拢嘴。
  冲秦六道:“六哥,您瞧见那赵家公子的脸色没,活生生吞了口牛粪的模样,真舒坦,啐,这等子腌臜玩意儿,就不该给他好脸色,搓一搓他的锐气,自以为攀上国公府,竟也以为自家五品往上提了,真不要脸。”
  赤言嚼着酸梅,缓缓吐出一口干干净净的籽,又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去指尖糖霜,浅笑道:“你们主子也是奇了怪,我竟也不知为何非要确信沈二姑娘与那赵赐宝没有纠葛才好,沈二小姐自然不会瞧上那么个玩意儿的,罢了罢了。”
  看着赤言大摇大摆出了门,二人对视一眼。
  “走,我们也去告诉主子。”小童回过神,冲秦六道。
  …
  此时屋内混沌的义宅密室中,谢彦辞长腿抵着台阶,另一只腿斜撑地面,胳膊随随搭在腿上,身子前倾,面色冰凉。
  台阶上的立柱倒竖着那面容奇丑的男子。
  他时不时发出嘶嘶响声,说话口齿不清,鼻腔不断渗出血,偶尔发出几声森然的诡笑。
  谢彦辞一眨不眨的看着男子。
  影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呈上短剑:“但凭主子责罚。”
  向来情绪无所波动的影子昨夜被这采花贼激怒,最后到底折了他一条腿,此时那条腿格外没精神的耷拉着,若不是谢彦辞有所嘱咐,他势必要叫这畜生不得好死。
  谢彦辞转身,将剑投壶一般掷入剑鞘中,淡声道:“起来吧。”
  影子拜谢,缓缓站起身子,又听谢彦辞吩咐:“放下来,你还记得上次那具尸体模样吗?”
  影子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点头冷冷道:“记得。”
  看向采花贼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死物。
  一直嘶嘶发笑的采花贼忽然惶恐,发出求饶的呜咽,他怕了,这么多天没叫他怕,现在怕了。
  想起自己手上经历过的那些姑娘,他那般对待她们时,他没怕过,这一刻终于怕了。
  谢彦辞点头,转身走出长长的密室,密室上挂着照明的灯笼,鲜红如血,照在白袍上微微发出浅红色的光。
  他踏出巷道,等在巷子外,仰头看天。
  夜色很深,浓密的没有一颗星,他一个飞身,跃到了最高最粗/壮的那棵树上,整个人横倚上去,单手枕在脑后,一枚树叶落下,附着在他脸上。
  他闭上双目,耳朵中传入了一阵低低的鬼哭狼嚎,回光返照一般,多了些气力。
  他忽而笑出声,那声音兜兜转转,百转千回,笑意缱绻旖旎。
  给月色平添了几分燥热。
  不多会儿,只听影子走到树上,抱拳冲树上的白袍道:“公子,解决了。”
  谢彦辞嗯了一声,飞到地面。
  “需要奴替您送去吗?”
  谢彦辞腰间的玉佩互相撞击,发出脆响,只听他道:“不必,你去明府。”
  再出来时,他是单手提着那具渐凉的尸体。
  影子将那尸体封了血,血姑且不会流动,如同冰冻起来一般。
  铁锈味儿不断地渗出,不论善恶,这一刻,都散发着如出一辙的腥味儿。
  如同腐败的枯枝烂叶与腐烂的肉,混入了铁水中发出的浓烈气味儿。
  影子立于门边,替他打开了门,他抬脚朝着怀贞都护府就飞去了。
  月色下,他与尸体,如同魅影。
  不消片刻,谢彦辞就站在了都护府门前。
  万籁寂静,一片死寂,他冷眼看着面前的额匾。
  想起小童将午间发生的一切活灵活现的冲他演了一遍。
  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
  他不在乎旁人如何评价他,抑或者如何辱灭他,后世又当如何评价他这样的一个人,或邪?或恶?
  只是这一刻,心里有那么一处地方,是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他想,有时候不一定要去弄个明白,就这么糊涂,也不算坏。
  没有犹豫,他直接翻过高墙。
  看着眼前的门,抬手缓缓推开木门,旋即迅速的隐入黑暗中,门嘎呀合上,月光被隔绝在门外。
  这一夜,漫长极了。
  谢彦辞走到床边,冷眼看着床上睡如死猪的赵赐宝,脑中是他狂傲的不屑与污言秽语,眼神流露出悲悯与厌恶,悯他枉为一遭人。
  看着赵赐宝如同看笼中可怜的畜生。
  他将已经没了气息面容早被影子毁掉的采花贼放到赵赐宝身边后,食指点在赵赐宝穴道上,他睡的更沉,发出呼噜声。
  另一只手将尸体身上的衣物抽走,将长鞭取下。
  那鞭子便落入了赵赐宝手中,他讥讽的将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与采花贼作案留下的痕迹复刻的一模一样,足够叫人误会。
  这才解开床上酣睡如猪一般的赵赐宝身上的穴,捡起外袍后,退出了室内。
  他想,这一刻,或许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和那朝堂高坐,满手杀戮的人并无分别。
  善恶,须的对人。
  夜半,一条长长的拖拽过的痕迹蔓延至都护府,偶有掺杂着断断续续的血浆。
  影子看着地上的痕迹,满意至极,跨上明府的石阶,走至鼓前,拿起鼓槌,奋力击打鼓面,扰的整个平安街鸡飞狗跳,孩子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掺杂骂声。
  黑影在有人穿衣起身辱骂时,很快跑到了飞檐后躲了起来,只有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动静。
  有武侯在发现血迹的那一刻,忽然清醒,大叫一声,急忙跑去敲鼓。
  片刻后,一批又一批的武侯步伐匆忙的顺着痕迹摸查去了。
  …
  谢彦辞身旁的火盆烧的很旺,里面带血的衣物渐渐消为灰烬,偶尔烧到带血的地方时噼啪作响。
  义宅距离卫国公府并不远,是他命人盘下的府宅,终年不开门,过路人只当里面没人。
  此时赤言与他都坐在室内,一展长鹤宫灯烧的滚烫,火舌子摇摇摆摆,烟从鹤颈至颅顶,便悉数消失。
  赤言面色冷硬,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谢彦辞,问他:“你说心里有数就是这么有数的?”
  随后一枚玉坠摔在谢彦辞面前,谢彦辞冷冷扫了一眼,他没想到赤言竟也会跟踪他,说话时仍旧不疾不徐,好似与他无关:“哦?我的玉佩丢了,许是前几日与贺游吃酒落在怀贞了。”
  赤言无可奈何,他知谢彦辞行事向来稳重,哪怕就是火烧眉毛,也仍能谈笑自如。
  只是常在河边走,难免湿鞋:“你何必同他一个都护府的公子有纠葛?我原以为你只是为了让沈二姑娘知道他那些陋习,不予理会便罢。再说,你若是想教训他,随意找个由头,打一顿,叫人狠狠教训他,他自然吓破胆不敢再去找沈二姑娘。”
  见谢彦辞无所动静,仍慢悠悠的捏着棋子,同自己对弈。
  赤言见他冥顽不灵,又道:“这件事现在是没有暴露,若是暴露了,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跟我一样的下场你知道不知道!”
  谢彦辞终于有动静了,抬头看向赤言,目光从未有过的冷静,眼神坚定:“就是知道才这么做,今日不过是他们胡吹乱嗙,你敢说,明日这些话就不会被别人传成做实了的流言?她们女儿家但凡被打上污名,是会被流言蜚语逼死的。”
  赤言被谢彦辞震住,好半晌没说话,许久后背过身子,驳问道:“既然你知道,当初为何不立即去找她,把退婚书还回去?你记得,你也曾经伤害过她,将她亲手送上这波澜的从来不是旁人。”
  “咔嗒”一声,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经久不绝的旋转于棋盘。
  他被诘问的哑口无言。
  赤言知道自己捏住了谢彦辞的软骨,继而道:“当初你念着大局,已经错过一次,你不能再后悔往回看。而今你更应念大局,你要知道,太多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你,看不到你倒戈,就要看你死,他们得不到,旁人也不会允许得到。所以你不应将自己置于险境,若是被谁抓到把柄,你第一个被毁。”
  谢彦辞指端拾起那枚砸错方向的棋子,凝视着满盘棋局,声音温润清浅,与寻常的他判若两人,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喃喃自语,掌心捂住胸口,发涩的地方好像在渐渐回温:“可是我有些高兴,赤言,我这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赤言顿了顿,他很少会见到这样的他。
  谢彦辞这个人,太难看透,你永远不会明白他。
  他走上前,拍了拍谢彦辞的肩膀,抛下一句话:“我知道世事难两全,但是也想想自己,你的路还很长,我们都要坚定的活下去。”
  随后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
  燕府此时也一片灯火通明。
  燕君安盘腿坐在榻上,对面是个年轻男子,面上蒙着面罩,燕君安替对面人倒了一杯茶,对面人推托不饮,“不喝了,茶太好,喝完会清醒,回去还要睡一觉。”
  燕君安淡笑着放下紫砂壶,缓缓开口道:“今晚真是精彩,都护府家的小公子成了采花贼,府君大人可有立功的办法了。”
  对面男子不解:“明府君不打算调查?”
  燕君安笑而不语,缓缓饮了一口茶水,茶香口中四溢,他忽然想起菩提山上吃的薯饼,虽然回去后面色煞白,腹内绞痛,可他仍旧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甜,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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