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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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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开始了,他循声望去,才发现斜角的席上,沈惊晚的筵席与燕君安筵席同侧,男女杂坐,分席为列,只见燕君安时不时看向左手边的沈惊晚。
  白色纱幔随风轻舞,时不时遮住那抹朱红身影,光线照射下,显得她粉嫩白净,整个人熠熠发光。
  “嚯,他也来了?”贺游瞧见燕君安,转头去看谢彦辞,却见谢彦辞面色沉沉,阴晴不定。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准备比试的少年们已经脱去外袍,盘腿居坐席上,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温时朗忽然从另一列席上出现,撩开纱帘,坐到了谢彦辞身边,笑道:“你也来了?”
  谢彦辞不着痕迹的收回刻在朱红身影上的视线,“嗯。”
  温时朗自然而然取走了谢彦辞手边的陈奶/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笑道:“我们也去比一局?”
  活动有覆射,也有投壶,覆射围得人不多,多为文官。
  另一处投壶观看的人却多些,投壶是宴上的助酒游戏,有些像射礼的变异,因为射礼所需场地过大,宴客过多,投壶既可以解决场地问题,又能表达主人的盛情,故而在南明极受追捧。
  因着距离,箭矢的长短直接取九扶矢。
  内场已经摆上了壶和箭矢,小厮在往壶中倒入小豆,为防止被带倒。壶口收紧腹鼓,壶的位置放在主。宾席距离相等的位置。
  贺游调笑道:“我们谢小侯可不会这些,你若是叫他比武行,投壶这种,他连规则都摸不明白,岂不是欺负人?”
  贺游这话没错,谢彦辞本就不喜参加这种活动,他的手搭弓挽箭,耍刀弄枪行,投壶这种虽说是射礼的变异,却讲求技巧。
  温时朗耸耸肩:“好吧。”
  投壶先由永乐伯爵奉矢,酒监奉中来计数,身边长随拿壶,请求宾客投掷,边道:“请以乐宾,望尽兴才好。”
  有人笑回:“伯爵既言,何敢辞?这一注便交予我来投掷,只是不知伯爵献何好东西做注,也好叫我拼一拼。”
  伯爵夫人袅袅娜娜被人簇拥自筵席上下来,走到中间朗声笑道:“小郎君真是个厉害的,前几日得了一簪子,忍痛割爱,交出来凭各位公子们投掷。”
  众人并未将发簪放于心上,能入席的,非富即贵,区区一只发簪,如何没见过?为的不过是在场上一展雄风,一来叫别人赞叹,二则得小姐们亲睐,岂不快活?
  那公子便笑回:“什么簪子如此贵重,大娘子拿出来叫我们开开眼才是。”
  婢女得了夫人眼神,托着玉盘,笑着行至场地中央,缓缓揭开锦帕。
  众人却在见到簪子的霎时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发簪。
  金色的立体镂空莲花冠,花尖坠八颗匀称的海兰珠,华光映照,莲花三层,珠子饱满圆润,云水烟霞镶于冠尾,流苏相连,其下为对双血滴子,鲜红刺眼,青蓝银鎏花枝层次渐起。
  “这个簪子倒是不错。”孟舒拖了拖发髻,斜眼看向沈惊晚那处,旋即收回视线,含情脉脉看向谢彦辞。
  沈惊月与她同坐,如何不知她心中意欲何为?面上却只能不显山水,自然不能得罪孟舒,笑着称是,自己心中却也想要极了那枚簪子。
  多好看啊,光那海兰珠便知价格不菲,今日伯爵府为了相看小娘子也是费劲了心思,如此大的阵仗。
  但有眼力见,想必都心知永乐伯爵家虽不尊贵,却富贵。
  贺游看向那枚簪子,视线定在文时月身上,笑了笑,低下头又觉口中奶冻渐渐没味儿:“这簪子倒是不错。”
  却也没说自己要上去争,温时朗瞧出贺游的不对劲,笑道:“怎么?一早上瞧着你们二位,各有心事啊。”
  贺游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忽远远听的一声笑,“既如此,我若是不争,岂不是不够聪明?”
  声音正是出自燕君安,只见他今日束发戴冠,一袭白袍,席地而坐,面容俊朗清逸,意气风发,宛若谪仙。
  永乐伯爵略微惊讶:“燕先生也要投?只是这簪子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不知先生若是得了头筹,是想送哪家姑娘?”
  虽说现下燕君安不过只是不起眼的校书郎,但是近日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听说圣人有意将南平公主陶音赐婚与他,却被燕君安婉言拒了,直言现下并无娶妻心思。
  谁也不敢轻易小看了他,众人心知肚明,再要不了多久,这位校书郎便会摇身一变成三品太傅。
  加之他与五皇子交好,日后若真五皇子成了太子,需要这位主仰仗的地方可多了去。
  可不得顺着现在的身份早早巴结上,顾才说话极为客气,甚至有意捧着。
  燕君安如何听不出来,笑着也就接下,眼神似有若无浅浅扫过沈惊晚,旋即略抬下巴,稍显了两份凌厉,看向那枚发簪,语气仍是嗓音含笑:“心上之人。”
  底下一片哗然。
  角落里的新上任司马看向燕君安,并未开口,身后小厮替他斟酒,问道:“公子,去吗?”
  齐蕴知嗓音自带寒意,他身着水蓝色长袍,碎发遮住桃花眼,随后将酒盏拿起,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唇角溢出,渗进衣服中,他道:“不去。”
  温时朗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惊晚,小姑娘却并未在意场上发生了什么,甚至丝毫不知。仍旧低头剥着红果,送进银朱碗中,冲她偷笑,好像叫她快点趁人不备吃掉。
  银朱一只手掩着嘴,另一只手将红果藏进袖中,一把送入口中。
  温时朗觉得好笑,伸手敲了敲桌面:“燕先生的心上人,你说,是不是我们认识的?”
  谢彦辞眉心挑了挑,不予理会,只当听不见。
  当永乐伯爵身边的小厮拖着壶走到谢彦辞身边时,忽然听谢彦辞淡声道:“算我一轮。”
  贺游瞪大了眼,奶冻咳进嗓子中,身边的长随忙替他顺气,他憋的面色通红:“你是不是没清醒?”


第29章 月夜送礼
  贰拾玖
  …
  燕君安却并不意外; 他知道谢彦辞会参加,不论有没有把握。
  冲谢彦辞微微颔首,点头示意,谢彦辞只是淡扫了他一眼; 迅速收回视线。
  燕君安毫不在意; 他要的就是谢彦辞上场; 他只想要他明白; 有些东西,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最先没抓住,以后也不会属于你。
  一时间场下切切喳喳不停,他们从未见谢彦辞参加过这种活动; 看了眼贺游紧张的神色,众人心知肚明。
  沈惊晚稍显意外,却也不过是一瞬,随即继续低头去剥果皮了,置若罔闻。
  那淡漠的眼神落在谢彦辞视线中,格外扎眼; 他捏紧拳头,他厌极了沈惊晚这幅神情。
  当初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嫁给他的是她; 而今如此轻易就当两人是陌路人,算什么?她的许诺都是说着玩么?!
  却无可发泄,是; 他清楚的明白,沈惊晚这种眼神也是理所应当,可是那无力感无论如何都不能消散。
  方才燕君安说出那一句话后,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嫉妒与恐慌; 他嫉妒他能大大方方就那么说出来,却也恼怒他就那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耳边是众人的窃窃私语,他甚至能听到对方拿燕君安与他比较,他们在赌,二人谁会赢。
  有人说的委婉,说毕竟燕先生是师。
  谢彦辞并不理会,他不屑于听取旁人的评价,输赢总归都是自己争取,只要不是他赢。
  狐目掠过红色衣裙,眸子中倏然坚定,隐隐闪着光,看向燕君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他与沈惊晚听见:“比不比?”
  旁人的质疑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燕君安思索片刻,笑道:“比。”
  那笑中是胜券在握的意味。
  谢彦辞脱去宽大的外袍,直接裹了束袖,并未接长随奉上的襻膊,只是冷声道:“上场。”
  永乐侯爵回了西阶,乐工开始奏乐,先是序曲,比试之人皆入朝南之席,见燕君安与谢彦辞自东西左右而来,纷纷退避垂首。
  一曲终了,鼓声四起,投掷也就开始了。
  众人手持箭矢,一人一支,分次排开,待乐起,击鼓投壶起,司射在一旁计数。
  左右少年屏气凝神,生怕出了岔子,众人依次投矢,轮到燕君安时,并不做多想,直直投入壶中,端首稳稳投入其中,引得台下拍手称妙。
  谢彦辞那箭矢执在手中,眸相视壶口,看了周围人的脸色,或喜或悲,便明白了规则,在投壶的瞬间别有深意的扫了沈惊晚一眼,随即将手中箭矢射向壶口。
  哐当一声,落入右壶耳。
  只听贺游嘶了一声,便听温时朗扶额道:“谢小侯还是没弄清这规则,他真是将漂亮的一马白白送分。”
  一轮有三马,得胜一次,为一马。
  贺游几欲站起身去帮谢彦辞。
  只听贺游道:“还望谢小侯留几分面子,别毁了自己威名才是。”
  沈惊晚终于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擦干净了手,她其实有些好奇究竟谁会赢,倒是没想到谢彦辞首轮就出师不利,二胜一负,他还有两箭,如何力挽狂澜?
  若是第一轮就被刷下,难免惹人非议。
  当年谢彦辞如此这般,只怕他不着急,自己心就率先急干了,而今瞧着那身影依旧英姿勃发,鲜衣怒马,却不如曾经旧年那般耀眼了。
  好似失了光。
  又听文时月笑:“哼,平日见他那副骄矜的模样,想不到出师未捷,还是先生厉害。”
  沈惊晚没说话,她目光看向谢彦辞,谢彦辞定定地望向她,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笑意,仿佛,有意如此。
  她避开视线,绕过谢彦辞,直直看向了燕君安不远处的壶。
  谢彦辞笑意渐冷,他恨不能现在过去,掰直了沈惊晚的脑袋,将她按着看向自己,迫使她只看他。
  永乐伯爵命人倒了几杯酒,他双手捧着酒杯送到谢彦辞面前:“请行酒。”
  负者们接过随从敬上的酒,对燕君安与另几名胜者致礼:“赐灌。”
  燕君安直接取走伯爵手中杯盏,一口饮下,冲向燕君安,眼神中多了几分锋利,坦然道:“赐灌。”
  燕君安答:“敬养。”
  随后,赞礼者又将矢分给来宾,开始二轮。
  有意少年未等顺序便抢投,当即听司射道:“违规。”
  那少年悻悻地下了台,满脸尴尬。
  紧接着,又有几名矢尾落入了壶中,也是输。
  轮到燕君安,依旧不负众望,稳稳投入了壶中。
  却见谢彦辞执着箭矢,嗤道:“投壶那么多种类,何必一板一眼规矩的投,方才听说蛇入燕巢势若是投中可得二马?”
  他看向永乐伯爵,伯爵点头笑应,面上仍旧恭恭敬敬,底下却有人幸灾乐祸了起来,一轮便输,还想耍别的花样,无稽之谈。
  燕君安摆笑着看向谢彦辞,眼中饶有兴致的盯着谢彦辞,静静等他投出箭矢。
  却听谢彦辞看向司射:“不知司射能否同我解释一下何为蛇入燕巢势?”
  司射作揖:“自然。”
  “蛇入燕巢势是投壶中的一种花样,另两样是三教同流势与背用兵机势。其中蛇入燕巢势需将壶到放砖地上,再倾身在离地面同等高度投出,矢入壶中为胜,若是射入左右耳皆为负。”
  谢彦辞了然于胸,就在快要投射的时候忽听永乐伯爵道:“慢着,谢小侯当真要投蛇入燕巢势?”
  他如此问,其实是在帮谢彦辞,若是这一轮再输,堂堂安陵候府嫡子耍风头的名声难免就要在城中流传,伯爵也想借这个机会在谢彦辞面前献殷勤。
  却也表明了永乐伯爵对他的轻看。
  孟舒心中亦然,她希望谢彦辞稳稳当当投入即可,不需要耍那些风头,那簪子没了就没了,若是输了,岂不丢人?
  贺游冲温时朗道:“我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能不能中途换人。”
  温时朗却淡定的多:“不论是否能换人,他都不会同意与你换的,你这上去,不是更驳了谢小侯,罢了,坐下坐下,倘若呢?”
  “倘若,倘若个屁。”贺游直说粗话,他是真心实意着急了。
  台上人却不尽然,他也体会不到台下人如何心急如焚。
  众人皆是看笑话的模样,谢小侯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在今日逞能上输的一干二净了,论你谢小侯多么尊贵,赛场上输了,就是落了下风。
  角落中的齐蕴知身边长随悄声问道:“谢小侯明明不会,为何非要上去夺那簪子?他们富贵人家,不过一支簪子,何必非要丢了面子争个你我才好?”
  齐蕴知盘腿坐的端正,只是淡声道:“莫管闲事,输赢自与我们不相干。”
  此话刚说完,谢彦辞手中的箭矢突然离了手,疾飞出去,齐蕴知手中的杯盏,忽然砸落地面,发出动静。
  只见那矢打着圈擦在壶口中,摇摇晃晃,轮着口一圈又一圈,就在快要落入耳中时,忽一个倾斜,迅速没入了口中。
  快的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众人皆是站起身子,张大了嘴,待反应过来掌声如潮。
  方才惊险程度不亚于战场上的千钧一发,酣畅淋漓,更多的是出乎意外。
  司射拿了箭矢,大喊一声:“二马!”
  孟舒的心缓缓没入胸口,她拍的巴掌啪啪作响,沈惊晚只是那么淡淡扫过,无所动静。
  谢彦辞高兴不起来,好像赢的根本不是他,他本就是为了比过燕君安才来的,而今沈惊晚看也不看他,那种感觉可比旁人轻看要难受。
  他抿了抿唇,目光定定,眼底一片死寂。
  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大抵现在他们也只会当他走了运。
  其实投壶于他而言,分外简单,发丝距离的箭他都能挡住,更何况这种投壶,攻远比防简单的多,那壶方且不动,稳稳摆在那里,较于马射,没有半点难度。
  至于为何他故意输,不过是想叫燕君安放下心里防线,叫她也抬眼看看自己,哪怕略显惊讶。。。 。。。
  可是她根本不关心这场比试,倒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的决心。
  她是认真的。
  …
  负者饮酒后,谢彦辞分数已经追上燕君安,手上拿了箭后,燕君安笑里藏刀,“不如最后一局定胜负?”
  燕君安的面色有了几分冷冽,不是输不起,而是谢彦辞这一举动让他看清楚了,他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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