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正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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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鬼物,身穿残甲,应该是此地死去的士兵们的残魂所化,只是浑浑噩噩,早已没有灵智!”诚明答道。
“这些我知道,这不都已经爬出来了吗?我是问你是否看出了异样,此地为何会吸聚阴气!”
诚明闻言,仔细向地面观察而去,眼中神异光芒一闪而过,不一会儿,脸色一变,道:“阵法!是阵法!此地被用鲜血刻画了聚阴锁鬼阵!所以此地阴气才久久不散,反而聚集更多,滋生出这些鬼物!
只是这阵法好像比较粗劣,不似高深修士所画!”
“哼!我就知道!这皓昆之地上千年的动乱,死伤无数,定会引来许多邪修,吸血煞以此提高自己修为,聚阴气死气豢养鬼物炼尸!”白砚欢嗤笑道。
“啊~~”诚明突然大喊一声,闭上了眼睛,清泪两行从眼角流下。
“怎么了?没事吧?”白砚欢急忙问道。
过了一息,诚明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睛,面带惊色的看了一眼地下,轻声道:“没事!”
同时又给白砚欢传音道:“下方深处有一黑衣女鬼,刚才与我对视了一眼,其好像不似这些阴鬼一般混沌,嘴角含着淡笑,这些阴气鬼物都听其驱使!”
白砚欢微微点了点头,早有所料,刻画了这么一个阵法不会只为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阴物儿。
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此地虽是战场,但地势确实不是聚纳阴气之地,纵是刻画了这聚阴锁鬼阵,所能养成的厉鬼修为也有限,何况阵法还比较粗劣,更是一个很大的限制。
这么些年过去,当年刻画阵法之人怎么不来取走这厉鬼?
想不明白的白砚欢看向战斗正酣的司云冲,这些阴物儿不断损耗,下面那轻轻哼唱着不知名小调的女鬼定会出手。
白砚欢要提防起来,虽不知地下女鬼修为,但司云冲毕竟修为不高,还是要防止其被偷袭受伤。
'145。第145章 夜战'
夜色浓沉,空无明月,远方似有似无的乌鸦啼叫声断断续续。
山坳的旧战场上,阴气弥漫,鬼吼连绵。
司云冲持剑舞动,各种高超但还不太入门的天师道法术层出不穷,威力在白砚欢看起来不是很高,但也让地上不断爬出的鬼物士兵一直在折损。
白砚欢和诚明端坐在火堆旁,装作无害的样子,静静看着兴奋不已大发神威的司云冲。
而一切正如白砚欢所料,不到一会儿,一道阴气聚集的丝绸陡然从地面冲出,向威风凛凛的司云冲缠绕而去,只是被早有提防的白砚欢迅如奔雷的一剑斩破。
“呵呵呵呵……”一阵娇媚却阴森的女子声音响起,诚明刚才看见的黑衣女鬼从地下飘出,浓厚的阴气托着她漂浮在半空中,身旁几个生前应该是将军的鬼物立在其身侧。
黑衣女鬼二十出头的模样,虽阴气盈身,可也看得出是农家女子打扮,头发挽起,生前应该是已经嫁做人妇。
怎会在此地成为厉鬼呢?
没有过多的时间让白砚欢疑惑,女鬼歌声歇止,眼神狠厉,尖吼一声,阴气沸腾化作长刀向白砚欢劈砍而来,同时身形闪动,在阴气阵法之中挪移,速度极快的利爪泛着幽光,抓向白砚欢的脖颈。
沸雪轻扬,剑光四起,抵挡飞飙而来的阴气长刀,又一把将司云冲拉向身后,白砚欢自己也迅速躲移开,不欲女鬼的利爪交锋。
只是女鬼速度极快,有阴气相助,总能紧紧坠在白砚欢身边,沸雪与其利爪眨眼间交锋数十下,尖利的摩擦声刺透耳膜。
而白砚欢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交手之后发现,此女鬼攻势修为也只是相当于金丹后期修士的程度,对白砚欢造不成威胁。
也因此,白砚欢反而不再飞遁,孤尘剑法随沸雪而起,卷起地上乱石,成飞石剑阵向女鬼轰击而去。
同时自己的灵兽威压释放而出,浓烈的气血阳气驱散周围的阴气,甚至一旁准备给女鬼掠阵的阴鬼士兵直接受不了,砰地一声消融了,化作虚无。
白砚欢许久未动手了,来了兴趣,所以未发全力,你来我往的与女鬼打的不相上下。
余下的那些鬼物将军们插不上手,转身则去纠缠后方的司云冲和诚明二人。
知道女鬼那里自己尚不能敌,司云冲倒也没有莽撞的硬要刚一刚,老老实实的与诚明对付这些将军鬼物。
将军鬼物只有五只,修为比那些士兵卒子们高一些,勉强可比筑基修士,也许是生前本能,彼此之间还略懂一些配合之术。
但司云冲及诚明都是各自宗门嫡传,修为上虽尚不能碾压,可手段不少,又都是地道的道门弟子,功法间多少都有些压制阴物,自是不怕。
诚明也第一次亮出了自己的灵器,是一把墨绿色的拂尘。
拂尘手柄部分远看起来似乎是一整段墨绿色的翡翠一般,精美至极,前端刻着神兽白泽,尾端刻画着神鸟重明,即使在晦暗的夜色下,都可以看得出神兽身形隐隐闪现,威猛俊逸。
而拂尘马尾部分的毛发成鹅黄色,在诚明灵力驱使之下,泛着淡淡荧光,挥舞之下,如流光乍起,神异十足,至于是什么材料,白砚欢一时倒瞧不出来。
看佛尘内敛的神韵和挥舞间的威力,至少是一把高品灵器。只是目前诚明的修为尚低,还不能完全释放出其威能。
但诚明天赋自是不用说,自小受清晖子和清柳子二人教导,道法基础很是扎实,拂尘打斗风格独特,开合紧凑、软硬兼施;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
配合方寸决步法,闪展跳跃,灵活多变。劈、缠、拉、抖、扫,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运使间自然流畅,绵绵不断,一气呵成。攻守相备。
几个将军鬼物在诚明的攻击下节节退败,其他小卒更是受不了拂尘一击,风头顿时压下了一旁剑法大开大合的司云冲。
骄傲的司云冲见此有了一点着急,自己可是纪无涯的嫡传弟子,出山首战,不能弱了天师道的名头。
深吸口气,立刻顿步,将手中桃木剑横置悬浮胸前,手持道印交错变换,同时脚步随身而动,衍化各种姿势,如同踏山行阵。
倏忽之间,带有奇妙神韵的一套动作已经结束,胸前桃木剑红光大盛,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同时围在二人身侧的鬼物开始尖吼哀嚎,身上各处阴气炸开,砰砰砰砰,连绵不断。
不到一息时间,五头鬼物将军及其身旁的小卒们全部消散,化作阴气飘荡不休。
司云冲手势一动,飞速无影的桃木剑飙向女鬼,只是女鬼已有所防,阴气如浪挡住白砚欢的剑海,厉叫一声,双手利爪相错,用力拍向桃木剑。
轰的一下,气浪一振。桃木剑被打回司云冲身前,还微微抖动。
女鬼的利爪也断了三根,一脸恶毒的看向司云冲,顿时让司云冲有后背一凉的感觉。
天色不早了,身体也活动开了,女鬼修为虽还可以,可攻击手段毫无章法,全凭利爪和阴气,不能给白砚欢丝毫压力,让白砚欢的兴趣渐渐也没了。
后方的司云冲二人已经解决掉所有阴鬼物儿,白砚欢亦不愿再与女鬼纠缠。
从风启动,身体飞快腾挪,妖血沸腾,阳气躁烈如风逼退周围阴气。手中沸雪挥舞无影,剑光如狱镇压向女鬼。
剑光闪耀,一寸寸的切割收缩,如同千刀万剐一般,女鬼唳吼不休,渐渐开始萎靡。
发了威的白砚欢可不是这么一个没经过调教的女鬼能够抵抗的。
手下阴兵损失殆尽,自己也受损颇重,女鬼早有了退避之意,只是被剑光封锁住,无路可逃。
危机关头,女鬼也是狠厉之辈,突然自废自己下半身,阴气化作巨浪翻滚,震开剑光片刻,欲要沉入地下。
可此时地面却血光泛起,阴气连绵化作锁链反而缠绕住狼狈的女鬼,让其动弹不得。
白砚欢回头看去,只见诚明身前一片细长的柳叶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阴气萦绕,勾动着地下刻画的聚阴锁鬼阵,柳叶在诚明手中旋转如同阵眼一般,控制着阵法阴气反锁住女鬼。
白砚欢见此,便收起沸雪,挥散了剑光。
'146。第146章 芸娘'
空旷的山坳里,细长的柳叶缠绕着几缕阴气在诚明手中翻滚,旧战场上粗劣的阵法泛着血光,一个没有下半身的黑衣女鬼静静地被阴气锁链缠绕着,不时地才抖动一下。
司云冲见危机解除,收起桃木剑,看着诚明手中的柳叶,好奇道:“你竟然能控制这里的阵法?”
诚明闻言,眼中有着奇怪的韵味,看着司云冲,眼角淡笑道:“这聚阴锁鬼阵刻画的比较粗劣,而且一直无人主持,要控制它不难。
而且……这阵法是源自你们天师道,在道门流传甚广,云冲兄竟然不识?”
“额……源自我们天师道?”
司云冲挠了挠头,略微羞赫的道:“我醒来两年的时间都在修行和练剑,没有去学习阵法和符箓这些,还真的不认识!”
说完自己还嘿嘿笑了两句。
白砚欢来到二人身旁,接话道:“女鬼神智早被阴气冲击的混乱不堪,只留狠厉嗜杀。
此女鬼业障缠身,看刚才的鬼物里还有一些寻常百姓的影子,杀孽不少,落入邪修手中,祭炼一番,又是一祸害!
还是解决了她吧。”
“也好!”诚明和司云冲齐齐回答道。
诚明盯着女鬼片刻,想了想,取出一符箓,打入一道灵印,贴到女鬼脑后。
顿时就像烧红了的铁块掉入水中,滋滋作响,女鬼痛苦的哀嚎着,阴气沸腾翻滚从其体内逃逸散出,大部分被符箓给直接消磨掉了。
而女鬼身体也渐渐透明,黑色的衣衫变回白灰色的麻布模样,狰狞的女鬼表情也变的祥和温婉,只是眼神依旧木木的。
符箓作用下,很快阴气就逸散完,徒留浑身几乎透明的女鬼魂魄直直的看着前方。
诚明抛出手中柳叶,飘落在地表之上,飞速沿着血光阵法纹路爬了一圈,又陡然碎裂,将阵法给破坏掉,血光也同时消散。
“阵法已毁!不会再聚集阴气了,看此地地势也还不错,残留的阴气会慢慢消散的!”诚明道,同时并指指向女鬼眉心。
过了一息,女鬼的眼中竟然慢慢有了神色,不再木讷。
回了神的女鬼,看了看自己的残躯,面色凄苦之中又带有解脱和感激,又看了看一旁的白砚欢三人,趴在地上,给他们磕了三个头。
白砚欢不知所以,正想避开,却被诚明拉住衣角阻止住,只得受了女鬼三个响头。
“女居士!看你穿着打扮是农家妇人,怎的在此成了女鬼,造下杀孽?”诚明在女鬼起身之后问道。
“奴家名叫芸娘,是西边彩楼镇人士,与夫君在镇外种着几亩薄田,常年战乱,日子不好过,可也勉强能生存。
可就在我刚生下孩子没两个月的时候,一伙狼狈的流兵不知道从哪而来,把我夫君抓壮丁抓走了,留下奴家和刚出生的女儿,哭喊无用。
夫君这一走就消失了大半年,后来还是一个外地游商带来口信,说我夫君还活着,这才支撑着奴家母女活下去!
可一等就是两年,到处战火不休,也许是死尸太多无人清理,一场瘟疫流传数个县城,本就不多的了妇孺成批成批的死去,包括我那两岁多的女儿。
哀痛之下,奴家也染上了瘟疫,自知活不了多久,可临死之前想再看夫君一眼,拖着病躯朝着夫君最后传来消息的地方寻去,也就路过了此处,昏倒在地。
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魂魄被拘留在这里,离不开,逃不去,与这些鬼兵相伴。
一天两天……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阴冷气息的冲击下,我慢慢变得强大了,其他鬼物都怕我,我也慢慢没了神智,脑子里都是暴虐噬狂的情绪,后来也因此犯下不少杀孽,杀了不少路过此地之人!”
芸娘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面色凄切,想哭却发现没有眼泪。
白砚欢三人听着其讲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战乱年代,身不由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皆是常事。
人间从不缺苦难。
诚明看着悲戚的芸娘,眉头紧锁道:“没了阴气提供力量,你的魂体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散,业障也会随你而去,不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芸娘摇了摇头,不知是哭还是笑,轻声道:“有没有未了的心愿如今也都不重要,也没必要了,数百年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枯骨都没了!”
看着芸娘逐渐虚幻的身影,和陷入回忆的眼神,白砚欢三人离开了一段距离,最后的时光就不打扰她了。
淡淡悠扬的歌声再次从芸娘口中飘起,与之前一样的词句,一样的民间调子,却没了阴森诡异,而多了一份怀念,一份追忆。
歌声在山坳里回荡,越来越轻,渐渐没了声音,抬头看去,芸娘也没了踪迹,仿佛没有出现过。
贴在芸娘脑后的符箓燃烧着打着旋儿,飘落在地,化作灰烬。
不知道业障盈身的芸娘有没有下一世,白砚欢希望其不要再受这么多苦楚,能够与夫君女儿重逢,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国度,平安喜乐的活一世。
离天亮还早,白砚欢归拢好被打斗波及到的火堆,山坳恢复了宁静,连一向比较活泼的司云冲也安静了下来,看着脚下怔怔出神。
心思纯善的两位小道士开始真正认识这个世界。
白砚欢没有去打扰他们,闭上眼睛打坐,等天亮!
接下来几天,白砚欢三人见到了许多战争留下的痕迹,有血液明显的山林,还有被烧光了的村子,甚至见到了一个规模不小却空无一人的小镇,到处一种寂寥荒莽之感。
也终于在今日早晨到达了一处名叫杨山的县城,见到了活人。
可这些活人看着还不如死了呢,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行尸走肉一般瘫在街道各处,眼神晦暗无神,踩一脚受了痛才会微微有点反应。
在一些角落里,还有一些瘦小的孩童蹲坐在地上,没有丝毫活力,眼中没有丝毫对未来的希望。
整个县城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人劳作,也没有人做生意,店铺空荡荡的,灰尘都落了好几层。
心中有所预料和准备,白砚欢倒是没觉得意外,而司云冲和诚明脸色很难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发泄!
白砚欢本不愿停留,继续赶路,宿在野外也不比这县城差,可想了想,诚明和司云冲二人未来都不简单,又身份贵重,有必要让他们多看看这真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