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不是两三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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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事儿做,她打算在岛上多待几天,陪一陪外公。
…
翌日,西荞市下起小雨。
叶清圆怕再感冒,于是在裙子外边添了一件羊绒开衫。
她到码头的时 * 候,距离开船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叶清圆在一个麦当劳里买了点儿早餐吃。
雨天。
江面白茫茫的一片,水天一色,像是画室里石膏的颜色,船只隐没在蒙蒙薄雾中。
叶清圆随着码头上拥挤的人潮上了船。
现在这个季节,来西荞市旅游的人很多,船上没有几个本地人,多是外地前来的旅客。
澜江岛很小,在地图上丝毫不起眼。
叶清圆没提前和外公说,自己要来岛上。她循着熟悉的路,走到自家小院前。
几株夹竹桃和小棕榈树掩映的地方,就是了。
树下卧着一只猫,白白胖胖,名叫花生,是外公和叶清圆养了很久的肥猫。
下雨天也不回家,在外边贪玩。
花生一见到叶清圆,“嗖”的一声,跳到矮树上,抖落她一身雨。
叶清圆也不恼,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示意花生不要发出声响,花生乖乖地安静不动。
走进院子里,雨珠敲打在墙角堆砌的废弃铁板上,答答响个不停,把叶清圆的脚步声掩盖住。
她从窗外看到,外公戴着老花镜,正在书桌前看书。
叶清圆撩开门帘,想给外公一个惊喜,欢喜地喊了一声“外公”。
没想到老人家一点儿惊讶的反应也没有,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哼,鬼丫头,从你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
“外公,你都不配合一下人家。”叶清圆摇着外公的胳膊,暗暗想着小老头眼神还是这么好使,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爷俩好久不见,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在窗边唠了好长时间的磕儿。
中午外公做了海鲜粥,和土豆饼,叶清圆吃到撑。
饭桌上,外公忽然提起:“你见到谈家那小子吗?”
“见了,不过他认不出我了。”
小老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扬高声音:“我外孙女儿长得这么好看,他瞎了眼认不出来。”
叶清圆噗嗤一声就笑了。
“前几天和他爷爷打电话,那老家伙说他孙子来了西荞市,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叶清圆正扯着半块土豆饼往嘴里塞,顾不上回答。
咽下去之后,她说:“谁知道呢,反正谈家家大业大的,说不准有什么项目在这边。”
外公点点头。
叶清圆从小在这么一个小岛上长大,而谈之舟在首都长大,谈家在北京赫赫有名。
按理说,他们云泥之别,本应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可谁让,叶清圆的外公和谈之舟的爷爷,是过命的交情呢。
当年谈之舟的爷爷谈钦是知青,被分配到澜江岛。
年轻人从北京来到这么一个小岛,看不清未来,心里难受。
他住的地方,正好在外公家隔壁,谈钦自恃有才,瞧不上这里没读过书的年轻人,和叶清圆的外公一直就是点头之交。
有一次谈钦去山上采摘药材,遇到毒蛇,正好外公也在山上,为他吸出毒血,救了谈钦一命。
谈钦自此对叶清圆的外公非常感 * 激,叶清圆的外公虽然没读过书,却一直向往读书学习,他敬重读书人。
两人相谈甚欢,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谈钦回到北京,谈家借着原来的势力,和谈钦的能力,越来越厉害。
而叶清圆的外公,一直留在岛上,娶了岛上的姑娘,生下叶清圆的妈妈。
叶清圆的爸爸,叶志山,是90年代从北京南下打拼的年轻人。
那会儿西荞市受国家政策的影响,发展好,很多人来南方打工,想要捞一桶金。
叶志山没把握住头几年的时机,没赚到多少钱,却收获了爱情。
他在北京已经没什么亲人了,索性就留在了西荞市。
不过户口一直没改,还在北京,叶清圆的户口便是随了叶志山。
叶志山本来也只是想让叶清圆在西荞市上学。
后来不知从哪儿,他听说老丈人有一个朋友,在北京特别厉害,便要让叶清圆回北京上学。
回北京得找学校,他们没关系没人脉。
外公顾念着北京的教育条件好,一心为了外孙女,于是破了脸面,联系上谈钦。
谈钦听说后,自然很欢迎,把叶清圆接到北京,自己儿子家,和孙子住在一起,像是对待亲孙女一样对她。
……
晚上。
雨停了,外公想吃卢家阿嬷家的麻糍,叶清圆怕小老头买太多,晚上吃多了积食,对胃不好,便自告奋勇去买,控制着量。
夜晚黑漆漆的,小路弯弯曲曲,叶清圆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些小道,她走过无数遍。
自从交通方便后,这几年澜江岛旅游业蓬勃发展。小岛上开了很多家民宿,还有很豪华的酒店。
叶清圆捧着竹叶包着的麻糍,一蹦一跳地走在青石路上。
月亮隐没在层层乌云后,虫鸣阵阵。
经过一家民宿时,外边挂了一个“桃山初雪”的木牌,名字很好听,惹得她好奇地往里边瞅了瞅。
院子很宽阔,中间一棵大树,上边挂着红灯笼,树下的藤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叶清圆看清他的侧脸时,惊了惊。
她没想明白谈之舟为何在这儿。
叶清圆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黄狗在吠。
谈之舟像是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到她,笑了。
像是在笑两人接二连三的偶遇。
亦或是在笑突然停伫偷窥他的女孩儿。
他的眼眸乌黑,像是被墨染过似的,鬓角有几缕碎发,不乖巧地翘起,灯笼的红光,把他的脸庞照得更加勾人。
叶清圆说不出话来,又不能立刻走掉。 JSG
谈之舟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叶清圆清了清嗓子:“这是我家,倒是你,为什么在这儿?”
谈之舟又笑了,这次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在黑夜里。
“这么大个岛,都是你家呀?”
叶清圆:“……”
这人的脑回路一贯有点儿问题。
叶清圆突然注意到谈之舟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盆未开的花。
她认得这花。
是盛开时极为珍贵的昙 * 花。
叶清圆一下子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第5章 昙花 “蠢、狗。”
二〇〇九年。
七月燠热。
叶清圆下了飞机,眼前发懵,盛夏白昼阳光亮得刺眼,她拎着行李箱,循着指示牌往出走。
谈家司机早就在首都机场的接机口候着,见到人,连忙拎过行李箱,把小姑娘带到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叶清圆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耐不住心中好奇,看向窗外。
以前只在课本、电视上听过的北京城,如今近在咫尺。
风景飞驰而过,汽车一路从郊区开往繁华市区,穿过大片荒无人烟的田野地,鳞次栉比的高楼逐渐出现在视野中。
谈家住在万宸公馆的别墅区,中心是一汪清澈的湖,湖水绕着万宸公馆环绕一周。小区内绿树成荫,多是名贵的树种,置身于其中,满目绿色,让人仿若感受不到夏季的炎热。
叶清圆走进谈家的时候,谈钦和他的儿子谈闽、儿媳沈丽之,都坐在沙发上等待。
唯独没有谈之舟。
见到叶清圆,谈钦站起身,老人家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问候着她外公的身体,又让叶清圆甭客气,以后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
谈闽和沈丽之也没有一点儿架子,对她很热情。
叶清圆虽然从小地方来,在澜江岛上,性子被养得散漫纯真,却一点儿也不怯懦。
她大大方方地和几位长辈打招呼,并把从澜江岛带来的伴手礼送给他们。
谈老爷子高兴。
谈家虽然在京城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厉害,人丁却不兴旺。
他膝下只有谈闽这一个儿子,和谈之舟这个孙子,如今有机会见到故人的孩子,还是个小丫头,心情大好。
老爷子最近几年退隐,放权给谈闽,不再理会生意上的事情。
平日里一个人待在西山上,无聊的时候,就去潭柘寺找缘觉大师下棋,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轻易不肯回市里。
今天老爷子难得留在市区,和几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后,沈丽之带叶清圆看她的房间,在二楼。
沈丽之指了指隔壁紧闭的房门:“那是你之舟哥的房间,他参加数学竞赛,暑假去师大集训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到时候你俩再好好打个招呼。”
叶清圆点点头,来之前,她便听说谈家有个小儿子,比她大两岁。
北方上学晚,谈之舟只比她大一级,今年该升高二了。
沈丽之犹疑了一下,怕不放心,又说道:“不过这小子脾气不是很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家里又这么一个,被我们惯坏了。他要是在你面前不知好歹,你也甭搭理他,阿姨帮你收拾他。”
叶清圆笑笑,不语。
想起自己儿子那又冷又傲又别扭的脾气,沈丽之一阵头疼,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她在电话里告诉儿子,家里以后多个妹妹,也在附中上学,让他帮忙照顾一下。谁知谈之舟什么也没说,像是没听到似的。
沈丽 * 之压下心中的情绪,带叶清圆看房间。
“对了,你们两个对面的房间,是个套间,里边是一个家庭影院,你没事儿干,去看电影就好,外边是个茶水间,家里阿姨平常把茶点放到那屋,你们懒得下楼,就去那屋拿。”
叶清圆听得懵懵懂懂,只是觉得,眼前的房间,真漂亮。
她来之前,沈丽之专门找人,把这屋重新装修过,很少女的风格。
窗户上挂着亮晶晶的捕梦网,纯白色的纱幔在窗边摇曳出轻微的波浪,阳光曝晒后的清风徐徐吹来,带着夏日独有的温热气息,屋顶的风铃时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沈丽之看到叶清圆嘴角的笑容,也安下心来。
平时谈闽去公司,谈之舟也不爱在家里待,只剩她一个人,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从南边来的小姑娘,长得漂亮不说,眼神也干净,又落落大方。
…
天彻底黑下去之后,叶清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尽管一天舟车劳顿,但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困意不见踪影。
北方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凉快,夏天同样炎热,她下床从行李箱找出来时带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起扇子来。
窗帘没有拉严实,中间露了一个小缝,一束光钻进来,斜斜地泄在墙壁上。
是月光还是小区里的灯光,叶清圆不知道。
只是,她有点儿想外公,想孟煦。
有点儿茫然、不安。
也有点儿期待。
夜晚将情绪无限放大,叶清圆脑海中千回百转,最终,无聊到开始想,今天未出场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她将谭叔叔和沈姨的脸在脑中重叠,试图拼凑出谈之舟的面容。
沈姨说,他脾气不好,那应该看起来很冷,或者很暴躁。
想了半天,无果。
浓稠的夜色渐渐散去,外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叶清圆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
叶清圆的日子百无聊赖,没事儿干的时候,她就钻进放映室,一个人能待一整天,看电影,听歌。
音响设备都是极好的,让人很容易沉醉其中。
《重庆森林》、《花样年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些,被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过了不到一周。
某天半夜,叶清圆在梦中口干舌燥,忽地醒来,是被渴醒了。
她无奈,北京气候干燥。尽管睡觉前开了加湿器,叶清圆还是经常被渴醒。
她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后悔睡前没有在床头放一杯水。
叶清圆没有开灯,凭着感觉走到了对面的茶水间,屋子里很暗,只有月光从阳台的窗户照进来,洒下莹白的光影。
她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哈欠,按下饮水机的按钮。
等水接满的片刻,叶清圆随意往阳台上扫过一眼,倏忽之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阳台上有人。
她被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谈家进贼了,得赶快喊人,但喉咙很哑,嗓子发不出声音。
转瞬,叶清圆脑子清醒过来。
万宸公馆 * ,门卫森严,怎么可能进贼。
她屏住呼吸,仔细辨别,猜想可能是谈之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无声息,明明睡前还没听到声响。
像是黑白画一般,少年给她留下一个剪影。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姿态随意,长腿伸在椅子旁,手中正把玩着一台照相机,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盆花。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脸颊衬得莹白,少年棱角分明,轮廓干净利落,眼睫垂下时,眼尾那颗小痣莹莹生辉。
夜色茫茫,给他平添了几分散漫和神秘的味道。
忽然。
叶清圆听到水流哗啦的声音,握着水杯的左手被溢出来的水淋湿,她连忙回头,关掉饮水机的按钮。
谈之舟听到声响,朝屋子里一看,像是察觉到有不速之客,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你……”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谈之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说。
叶清圆也不忸怩,上前了两步,走到阳台上:“我是叶清圆,你是谈之舟吗?”
“嗯。”他声音很轻,没有多余的字眼,也察觉不出是什么情绪。
言罢,谈之舟低下头,专注地盯着矮桌上的那盆花,没有再理她的意思。
叶清圆站在他的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矮桌上的那盆花。
那是一盆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叶子层层叠叠,花朵从叶子边缘探出花蕾,尚未绽放,却分外雅致。
“这是……”叶清圆不禁出声询问。
谈之舟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等它,一会儿就开了。”
像是她的声音会吵到花朵开放似的。
叶清圆略感诧异,心中虽有不满,但更对这盆花好奇,这是什么花,搞得神神秘秘的。
于是也不计较谈之舟的反应,安安静静站在一侧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