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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帝阙惊华-第39部分

小说: 帝阙惊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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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妤枝似笑非笑地瞥了夏侯仪一眼,道:“王爷邀约,枝儿如何能拒绝?何况这棋艺之术,枝儿也自负登堂入室,颇有造诣,也未尝……不能赢了王爷。”话毕,素手一抬,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侯仪蹙着英挺剑眉,若有所思道:“本王是男儿,总归是要让着女儿家的,枝儿,你先——”
    妤枝笑道:“那枝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层层水晶珠帘的背后,有淡淡茶香味徐徐飘起,笔直地升入雕栏房梁之中。在一片袅袅绕绕碧色烟霭中,一名温文尔雅的男子慵懒地坐着,神情极为冷峻,面容如铸。而在他的正对面,则是方才的素衣女子,此刻她微低螓首,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姿态盈盈弱弱,仪表端庄秀丽。
    夏侯仪率先赢了一局,他执着温润的棋子,幽幽道:“枝儿,本王猜,你是故意激怒淑妃的?”妤枝眼波一动,如远山青黛一般的娥眉在眼前融化开来,自在而写意,温柔而妩媚,她道:“枝儿,已经累了,不想再参与到后宫争斗中来了。所以……枝儿想……想是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夏侯仪别过眼去,望向眼前的一扇朱红底子镂空鎏金仕女图春屏。春屏外面是一挂被翠碧丝绦系起的剔透水晶帘栊,忽然有风习习吹来,水晶帘栊上的颗颗水晶珠子便嘀嗒嘀嗒地响。伴随着这清脆嘀嗒声的,是他的幽幽叹息声,一声声落下,在妤枝心底激起千层浪,“枝儿,你何苦如此?”
    妤枝却抿唇一笑,不置一言。
    庭前幽花才发,暗吐香蕊,待到她赢了一局之后,她自一片幽幽馥郁中起身,迷离凝注,像是沾了馨香的素色蝶儿,一步一朵莲花,徐徐走到夏侯仪面前,“王爷,对于文慧公主宇文芷湉,你可……你可是有意?”
    夏侯仪笑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离落花。湉儿……湉儿自小便随本王长大,同本王最亲,想毕是她误把依恋之情当男女之情,才会对本王百般欢喜,而本王……也是只把她当妹妹来看待。”
    闻言,妤枝将手中的翠玉雕如意海棠纹茶盏递给夏侯仪,道:“新煮的‘雪山清翠’,你尝尝口味如何?”
    夏侯仪接过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酽茶入口之时,色涩味甘,不堪吞咽,待到入喉下肠之时,却沁人心脾,如那清洌的醴泉,饮来让人神清气爽,悠远明澈,回味深长。他道:“好茶。”
    两个字,言简意赅。
    妤枝微微不悦,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便继续坐下来,与他下棋。这次对弈,仿若是他让着她似的,不过须臾,她便又赢了。妤枝想了想,问道:“淑妃与徐尚乐之间的情事,可是王爷你一手促成的?”
    夏侯仪眼神一动,唇瓣微掀,“不是。”
    妤枝忍不住道:“那么淑妃为何会背弃宇文临?在枝儿看来,宇文临可比那个徐尚乐好多了。”
    白茶花的熏香在周遭淡淡氤氲着,水汽一般渗透进人的肌肤骨髓。夏侯仪正在静静思索着下一个问题,忽然听见她此番言论,不禁抬眸,犹见她清魅的气息,与一缕缕白茶花的芬芳纠缠漂浮,醉人心神。不禁好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怨得了谁?或许……淑妃要的不是帝王的爱,而是专一的爱?”
    妤枝沉默了好半晌,才扑哧一笑,道:“王爷,你回答了枝儿两个问题,可不是便宜了枝儿?”
    夏侯仪沉默不语。
    又下了几局,妤枝披了一件薄若蝉翼的素色披麾缓缓起身,被清风吹落在她衣袂上的瓣瓣玉簪花倏然滑落,暗香盈体,素袖生风。她忽然道:“王爷,倘若有一天,枝儿离开了,你会思念枝儿么?”
    夏侯仪幽幽开口,声音倦得像春日里的烂桃花,“思念?本王已经好多年……不曾体会过思念的感觉了。”





     第五章:笙箫吹断水云间(九)【10000+】
     更新时间:2013…11…14 1:31:20 本章字数:10947

    妤枝半梦半醒,恍惚中听见窗外簌簌声响,仿若是飒飒潇潇的晚风吹乱了青竹翠箩,吹醒了满枝红榴。爱睍莼璩她猛然睁开眼,头顶帐幕上绣满的翥凤翔鸾赫然映入眼帘,让她心头一跳。举目四顾,只见室内灯光掩映,龛焰未烬。她撑起身来,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致,眸中渐渐泛起泪花。
    她忽然忆起年少时候的自己。
    还是在御景阁的时候。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月光初透而薄白,泉香而酒冽,琼浆玉液盛来琥珀光,她便与煜哥哥坐在花枝掩映的秋千下,对月畅饮。在幢幢扶疏花影下,他们一盏接着一盏,直饮到月上梅梢。酒醉七分时,她已醺醺潦倒,用鲛绡锦帕包着芍药花瓣枕着,便在花园里睡着了。
    翌日清醒过来,她居然睡在御尘阁,还与煜哥哥同床而眠,衣衫凌乱,妆容不整。一见到煜哥哥那张睡颜极美的脸,她微微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不禁惊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推开紧紧抱住她的煜哥哥后,她竟一脚踏空,直直滚到床下。
    守夜的丫鬟听见响动,立时奔进内阁,却在见到她与煜哥哥衣衫不整的模样后,彻底傻了眼辂。
    煜哥哥低低闷哼了一声,便抬起惺忪睡眼,茫然四顾,视线扫过她满是惊惶的煞白小脸,又扫至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厮与丫鬟,才略微清明了些。他眸底白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蓦然转过脸,直愣愣盯着她,在看清她表情的刹那,俊脸惨白得像一张薄薄的宣纸,在风中飘曳晃荡。
    她绞着绿罗裙,几乎都要哭了,“煜哥哥,怎么办才好?”
    煜哥哥却不顾众人尴尬的视线,翻身下床,将瘫坐在青锻锁子锦地毯上的她拦腰抱起,如抱起一只体态轻盈的蝶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才揉揉她的头,宠溺笑道:“枝儿,昨日煜哥哥与你探讨的嫁娶方式,你可是不愿意?要不然,你怎会赖在煜哥哥这里不走,还睡在冷冰冰的地毯上?你这样子,让你的准驸马——高文毓将军见了,不知道他要吃多少醋,到时候煜哥哥可担当不起,傻丫头……妃”
    她眸光微颤,斜睨了一眼那些丫鬟小厮,见他们松了口气,她恍然大悟,便拉着煜哥哥的手,道:“是啊,煜哥哥,你说的那个嫁娶方式枝儿很不满意呢。枝儿想要早点与你探讨出来,这才在阁内等着你。”
    煜哥哥唇边的笑意浅浅,眸光流转,神色淡定得仿若天上的闲云。
    她明白,煜哥哥想掩盖事实真相,却不料欲盖弥彰。
    蜚短流长,见光就长。
    那时,她刚刚同高文毓定亲,便遇见了这样的流言,可苦煞她了。堂堂一国长公主,竟与自己的堂兄发生了同床共枕的荒唐事,还是在定亲之后发生的,纲常伦理何在?天家颜面何在?这件事,终究是没有得到止息,不仅沦为了平民百姓茶后饭余的笑谈,还沦为了天家皇族引以为辱的丑闻。幸而父皇足够宠爱她,幸而高文毓足够相信她,他们的婚礼还是如约举行了。
    妤枝收回思潮,打着光脚下了床,她环顾四周,天上皓月初透,如银似练,皎皎其辉,漏下来几缕莹白月光,映得满殿熠熠流辉,灿然如银。望着殿内熟悉的陈设景致,她幽幽叹息一声,可惜这里不是齐国镇南王府御尘阁,而是周国后宫储元殿。宇文临不知从哪里现出身来,他凑近妤枝,深深地觑了一眼,才道:“脸上的疹子全好了,看来,那帮子老家伙还有点能耐。”
    妤枝吓了好一大跳,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刚刚想行礼,宇文临一下将她按住,道:“你坐好,身子刚刚恢复,便毋需多礼了,朕赦你无罪。”闻言,妤枝垂下了头,道:“陛下不必如此,妤枝不过是一个操粗使的奴才罢了,不值得陛下这般抬爱。”她红着脸,紧张得一双纤纤素手不知放在哪里,只得胡乱绞着淡绿襦袍上的衣带。
    宇文临淡淡一笑,他抬眼凝视着妤枝,眸底流光潋滟,好似浮尘逐浪,翩翩然洇开,洇出一片冷厉的繁花来。
    眼前的女子,竟美得这般刻骨。
    这一生,他只遇见过两名女子,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美貌韵致。
    可怕的是,她们的名字都一样。
    妤枝。妤枝。
    他深沉眼眸中波澜狂起,面上却波澜不惊,他听见他这样说:“妤枝,如今你是尚衣局的掌事了,是吾周王朝的一品女官,又怎么会是奴才呢?傻瓜……若你愿意,朕择日便拟旨册封你为修华,赐住栖鸾宫,伴朕左右。”他抬手拈起她的一缕青丝,紧紧攥住。眸底蓦然翻腾上涌的浪潮,将他仅剩下的意识淹没,“妤枝,你可愿意做朕的解语花,与朕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意料之中的,垂首敛眸的妤枝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他。
    沉默一晌,她低声道:“原来……你还欢喜妤枝。妤枝以为,经过淑妃小产这件事之后,你便再也不待见妤枝了。”
    闻见她小女儿般的扭捏羞赧言语,他心情大好,不禁俯下身来,目光灼灼地望住她,恨不得要将她的眸底的所有情绪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笑道:“怎么会?若不是因为淑妃小产,朕还不知道她做了对不住朕的事……红杏出墙,祸乱宫闱,呵呵……妤枝,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失败?”
    妤枝摇摇头,道:“如今的周国,四夷宾服,同归王化。盛世和平,天地间神灵降福,谷物生长,百姓也过着物阜民安的生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居乐业。可见得是明君统治的结果。”
    恭维得露骨未必是明智的,所以她选择剑走偏锋,虽不刻意讨好夸赞,却真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宇文临垂眸瞧她。
    淡淡月光将她净恬娉婷的容颜勾勒在他眼下,秀目澈似秋水,澄若春波,容颜粉红黛绿,妙美如玉。淡翠色的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优雅修颈,肌肤极细,莹白滑腻,宛如牙雕玉琢,呈现出青玉一般幽幽色泽。此时在他灼灼的注目之下,濡染了几分红晕,像是蓦然盛放的一朵暗夜幽昙,重重叠叠的花蕊中心,嫣红欲滴,媚态天然。
    他一时情动,竟忍不住吻了下去。妤枝正在神思中,蓦然扑来的芳冽瑞脑香气让她心神一震。她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轻轻浅浅的吻便落至她唇上。
    她猛然一惊,刚刚想推开宇文临,他便将她抱入怀中。接着,一个仿若无法得到餍足的吻在他与她的唇齿间猛然炸开,他冰冷的修长手指,也在瞬间像蛇一样灵活地钻进她翠色的衣裳里,一寸寸探过她玉般的肌肤,撩出一波又一波的火来。当他略微有些粗粝的手掌触到她胸口那个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时,他顿了顿,便轻轻吻了下去,“妤枝,朕有半条命,都是你给的,所以……你或许无法明白,你在朕心中,是怎样一个重要的存在。朕的那些妃子们,无论怎样待你,后宫中的那些宵小们,无论怎样诋毁你,都不能将你在朕心底的地位撼动半分,更别说取代你了……”
    话毕,他将束缚在妤枝胸前的素色抹胸一把扯了下来,望见她的美好柔软,他喉咙一动,便吻了下去。
    妤枝挣扎不了,不禁在他身下落下泪来,哽咽道:“陛下……陛下——妤枝命薄如纸,天生福浅,如此浩荡皇恩,泼天富贵,只怕无福消瘦。况且……况且,妤枝乃罪臣之女,本该流放至漠北苦寒之地,任由生死。好不容易落籍为奴,入宫侍奉陛下左右,更是不敢僭越本分,妄想攀龙附凤,飞上高枝!”
    闻言,宇文临的动作蓦然一滞,他抬起头,被***染尽的眸子逐渐清明开来。身下的妤枝,鬓云乱洒,衣裳凌乱,她满脸是泪,哭得梨花带雨,蝉露秋枝,整个纤薄的身子如同紧绷的弓箭般紧紧弓起,止不住颤抖。察觉到他停止了动作,她突然抱住自己的身体,像只小兽蜷缩成一团,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临一阵心烦意乱,不禁抽身离开。
    他涩然道:“你便这样委屈么?”
    束缚一下抽离,妤枝衣衫不整地瘫在床上,四肢酸软无力,好似一场心力交瘁的硬仗过后。她抱紧自己抽抽嗒嗒了许久,才平静下来,颤巍巍抬起头,望了望窗外沙沙簌簌的细雨声,喃道:“下雨了……”
    宇文临一时语噎,不禁甩袖,气得背过身去。高大颀长的背影被月光烙在地上,老长老长,却孤绝煊赫,桀骜不羁,令人直视不得。他说,“你好好休息,朕……朕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闻言,妤枝这才抬眸,只见宇文临阔步出了房间,一阵衣角窸窣声,便有内官上前来,簇拥着他快速离去。
    望着他颀长落寞的背影,她涩然一笑。
    宇文临,真的是爱上她了么?
    室内一灯如豆,火苗飘摇,映得窗棂上的花纹斑斑驳驳,窗外细雨霏霏,打在梧桐翠竹之上,沙沙有声。妤枝忽然抬起如玉凝脂般的纤纤素手,拭了满脸的泪,她系好被宇文临挠开的翠裳,打着光脚下了床去。她的脚生得小巧精致,宛如莲花一般,此时在淡淡薄白的月光底下,更是皎然皓白,隐隐有青玉色的经脉在那一抹洁白中显现,好似莲花上生了丝丝缕缕裂纹般,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了去。趁着月光凄凄,如轻烟浓愁般笼罩在她四遭,她拈起菱花镜,将鬓角碎发捋至细薄如瓷的玉耳后,再在披散至玉足旁的墨发中斜插一枝鲜艳欲滴的芍药。
    墨发如瀑披垂,并没有梳鬟挽髻,鸦鬓处的那一株嫣红芍药,浪蕊翻飞,层层叠叠的花瓣在月下欺霜傲雪般怒放开来,更衬得她一张清水颜如诗如画。她望着菱花镜中面部轮廓模模糊糊的自己,蓦然响起了几日前宇文临的话。
    彼时,他在点将台上,天姿英挺,卓然轻举,他娓娓向她道来他的遗憾:“朕自八岁起,便随着父皇来这玉清猎苑狩猎,这十几年,朕共用弓矢、长矛、弩枪等具物获虎三十八只,熊十九、豹二十六、猞猁狲十五、麋鹿十四、赤眼鹳与山鹧各五十余只,哨获之鹿数百,其余射获诸兽,不胜计矣。是以,朕每次来到玉清猎苑,都会有一种由心而发的自豪感,那是身为周王朝唯一执伐者的孤高,那是骨子里流着皇家帝胄血脉的骄傲,那是将天下珍禽异兽悉数收入囊中的得意。朕每每站在点将台上,遥遥望着自己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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