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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部分

长宁帝军-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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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想看看对方的眼神里是不是藏了些什么。
第0633章 对不起
 本就昏暗的屋子里因为安静而更显得阴沉,有人说韩唤枝的这间很大很大的书房里有一道门连接着地狱,他可以从地狱鬼差那边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之所以他无所不能,是因为有鬼差帮他在阴曹地府查到他想查到的任何事任何人。
 可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通向阴曹地府的通道,这里只有一个兢兢业业的都廷尉。
 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他只是尽其所能。
 商九岁或许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挪了挪身子:“这件事的答案归根结底还在皇后和珍妃两个人身上,沈小松确定那个孩子是男孩,而且从你说的来看,沈冷不管是行事风格还是领兵作战的能力都像极了陛下,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也可能就是皇后的阴谋。”
 韩唤枝摇了摇头。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沈冷像极了陛下?
 这个世界上比沈小松还要了解陛下的人并不多,别忘了沈冷是沈小松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人,他听闻沈小松曾经写了一本兵法给沈冷,名字叫《禁绝兵法》,而这兵法里的内容,或许正是总结了当初陛下领兵作战的诸多实例,还有大宁历代名将的作战实例。
 像极了一个人,是可以人为塑造出来的,他是廷尉府都廷尉,他的职责就是去怀疑。
 男孩,女孩。
 韩唤枝脑子里一直都是这四个字在来来回回的出现,他确定沈小松不会说谎,那是关乎陛下子嗣的大事,沈小松没有必要也没有目的来杜撰出一个故事。
 而且他能从沈小松的眼睛里看清楚,那眼神之中没有欺骗。
 “这件事先放一放。”
 韩唤枝起身:“这新的廷尉府里你自己可以随便选一个地方住,我着人给你收拾出来,不过你还不能在长安城里随意走动,我们是兄弟,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有些话我可以说的比较直白,你曾为皇后做过事杀过人,这件事陛下不追究了,你用二十几年的时间闭门思过,可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商九岁苦笑:“我知道。”
 他曾经差一点杀了沈小松,差一点成为千古罪人。
 “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就好。”
 商九岁起身:“我到门外等着。”
 不多时韩唤枝手下人带着商九岁到了一个独院,院子本就是干净的,屋子里的陈设俱全,床褥都是新的,等廷尉府的人走了之后商九岁就一个人坐在窗口发呆,从下午一直坐到了晚上,看着天空,像是能从天空上看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什么东西。
 深夜。
 商九岁起身,没有去睡觉,而是走到院子里感受着长安城寒冬的凛冽。
 他闭上眼睛,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天他拦住沈小松的时候,他一掌将沈小松击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沈小松挣扎着过去将那女孩儿护在身后,像是一个父亲。
 像是一个父亲。
 正是在那一刻他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深陷进一个恐怖的深渊,皇后就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接引使者,一步一步把他带到了黑暗之中,而他却以为自己在正义的做着每一件事。
 韩唤枝的房间里黑暗,而皇后整个人是黑暗的。
 商九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从来都没有对人提起过,当他看到沈小松把那女孩儿护在身后之后猛然间醒悟过来,沈小松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看着那女孩儿充满仇视的看着他,恍惚之中错觉那是自己病死的妹妹。
 然后他呆呆的看着沈小松,一直看着,手足无措。
 沈小松起身,虽然重伤,却依然将孩子抱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经过商九岁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忽然想起来我们曾是兄弟。”
 那一刻,商九岁如遭雷击。
 小院里的商九岁猛的抬起头,感觉天空上垂落无数柄利剑,一剑一剑的戳在他心口,剑从他的身体里穿透过去,他渴望带走他的生命。
 负罪感,真的很痛苦。
 院门被人轻轻敲响,商九岁愣了一下,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韩唤枝举了举手里拎着的酒壶:“喝两杯?”
 商九岁没想到韩唤枝会来,两个人之前刚刚长谈了一次,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韩唤枝看了一眼发愣的商九岁忍不住笑了笑,进来之后顺手把门关上,也不理会还傻愣愣站在那的商九岁自己进了客厅,把手里拎着的酒菜放在桌子上,又到院子里把火炉点上,商九岁就这么看着韩唤枝忙活,好像个木头人一样。
 韩唤枝把火炉点好搬进屋子里,在火炉上烧了水,坐好之后才回头看了看依然站在院子里的商九岁:“还打算站多久?”
 商九岁有些机械的走进门在韩唤枝对面坐下来,韩唤枝把酒菜摆好,等着水开了之后把酒壶放进盆里暖上酒,捏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看起来似乎很轻松,而实际上,他们白天的时候谈话内容让人一点都轻松不起来,而这个动作,只是韩唤枝在掩饰自己内心之中的不轻松。
 之前的时候韩唤枝说了一些话让商九岁心里疼,尤其是那句……无论如何你是帮过皇后做事的人,你还险些杀了沈小松,你住在院子里不要随意出去走动,毕竟你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从韩唤枝嘴里说出来的这几句话,冰冷无情。
 “在我书房里谈话的时候,我是大宁廷尉府的都廷尉,我所问你的每一个问题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代表我个人,代表的是陛下是大宁的律法。”
 韩唤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官服脱了,拎着酒上门,我是来看我的老兄弟。”
 商九岁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身上那件衣服让我不敢懈怠,不敢放松,从我心里一直信任你从不曾怀疑,可我该问的该办的一件也不能少问不能少办,陛下之事无小事。”
 韩唤枝看了看酒已经温了,给商九岁倒了一杯:“可是九岁,现在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些。”
 商九岁木然的把酒接过来,一饮而尽。
 “陛下说,时间在往前走,人也在往前走。”
 韩唤枝抿了一口酒,看起来有些伤感:“可你却一直停滞不前,我能体会到一个人始终活在二十多年前那愧疚的瞬间有多难受,闭上眼睛是那一刻,睁开眼睛还是那一刻,别人我不知道有没有过这感觉,我有……”
 他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来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商九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刚到留王府的时候,你身边带着一件东西,我见你经常拿出来看便好奇,有一天趁你不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就偷偷溜进去,在打开你那个小包裹的时候玉佩掉出来,我不小心给摔碎了,我怕你发现,就把东西偷走了……”
 商九岁猛地抬头。
 韩唤枝却低下头:“那个时候我不敢告诉你,怕你骂我,怕人说我是小偷,后来你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我才知道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的遗物。”
 商九岁颤抖着手把那布包打开,里边是一块粘好了的玉佩,虽然粘好了,可上面的裂纹依然清晰可见。
 “好多次了。”
 韩唤枝低着头说道:“每一次我见到你都想把这块玉佩还给你,可我不敢,一看到你,一看到这块玉佩,我就想到那天你在留王府院子里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困在原地二十几年,我被这块玉佩困在原地三十几年,我后来走遍大江南北,每到一地就去转转玉器铺子,想找到一件和你的玉佩一模一样的,可我找不到,有一次发现了一块十分近似的玉佩我买了下来,想着还给你的时候,你已经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了,总是会印象模糊,没准就糊弄过去了呢?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伤害之后的欺骗,比第一次的伤害还要可恶。”
 砰!
 韩唤枝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这一拳打的韩唤枝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嘴角也被打破,血很快就把牙齿缝隙都染红了。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看到商九岁已经把那块玉佩拿了过去在手里轻抚。
 “扯平了。”
 商九岁看了韩唤枝一眼:“这一拳打你是因为你偷东西。”
 他把玉佩握在手心:“另外,这玉佩本来就是碎的。”
 韩唤枝怔住。
 商九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谢谢,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走出来了。”
 他看着韩唤枝的眼睛:“我想离开长安去见见沈小松,如果他也能打我一拳的话就好。”
 韩唤枝笑着摇头:“如果我知道玉佩本就是碎的,可能早就还给你了。”
 “那你也是偷东西。”
 商九岁指了指自己:“就如我,错了的事就是错了。”
 韩唤枝嗯了一声:“陛下说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商九岁怔住:“陛下何时说的?”
 “刚才。”
 韩唤枝把嘴角的血迹抹去:“我刚从宫里回来,陛下说九岁永远都是那个留王府里最让人放心最单纯的九岁,如果他不够单纯的话就不会困在一个错误里出不来,世故圆滑的人总是会容易忘记自己犯过的错,偶尔念及,也会为自己的错处找诸多借口,他们比单纯的人更能轻易的享受心安理得。”
 韩唤枝看着那玉佩:“真的以前就是碎的?”
 “是。”
 商九岁摸了摸玉佩放进怀里的位置:“我自己摔碎的,我想忘了父亲,那样就不会回忆他把我架在肩膀上跑,不会记得他拉着我的手给我买我最爱吃的东西,也不会想到我躺在他的胳膊上看星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把玉佩摔碎了,我以为那样就不会再想他。”
 他看了看韩唤枝,笑:“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幸好我没有忘了他,哪怕是现在,闭上眼睛我依然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脸,他的模样一直没变。”
 那笑容,有了几分释然。
 韩唤枝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火辣辣的,心里好像烧起来一团火。
 “你可以等身体好一些再去找沈小松。”
 “不用。”
 商九岁往房门外看了看:“对不起这三个字,原来说的迟真的很难受。”
 韩唤枝低下头喃喃自语似地说道:“对不起。”
 “喝酒。”
 商九岁举起酒杯:“因为我犯了错,让你一个人撑着廷尉府,对不起,你辛苦了。”
第0634章 寻与别离
 十一月末的长安城里大街小巷行人都不多,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还要冷些,尤其是这大清早的,除了有要紧事要赶路的人之外,谁都愿意在被窝里多眯一会儿。
 冬天的时候听着窗外风声裹紧了被子睡觉,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商九岁到了车马行用韩唤枝送他的银子买了一辆小驴车,那驴看起来没那么倔强,倒也听话,商九岁赶着车南下,这一路靠一辆驴车走到南疆去再渡海去求立之地,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
 可他发现自己并不觉得漫漫长路熬人,或许是因为把自己关在那个小院子里的时间太久了些,赶着驴车听着小毛驴脖子上那铃铛响,觉得这冬天都不萧条,处处都是风景。
 北疆这边,沈冷和孟长安商议了一下,觉得打渤海这事人家裴亭山虽然没有表态可该做的都做了,支持的不遗余力,所以两个人从渤海返回后先去白山关面见裴亭山,请示大将军如何留守渤海。
 裴亭山见他们两个回来向自己请示心情自然不错,他这般地位的人,在乎的还不就是年轻人对他在乎,所以大将军也算是和颜悦色。
 最让裴亭山满意的事,闫开松留守渤海,沈冷和孟长安这是有意在向他示好。
 既然小辈人示好了,裴亭山自然也不能输在气度上。
 虽然长安城里还没有旨意过来,可他知道陛下必然要把沈冷孟长安闫开松三个人召回长安,所以安排了自己的另一位义子去渤海国领兵换闫开松回来,然后又以老辈人的身份告诫沈冷孟长安这次回长安之后要小心文官那张嘴。
 大将军当然知道最近长安城里风向不对,御史台那边几乎一天一份奏折骂他。
 朝廷里风向往哪边吹,还不是陛下的心思。
 回到营房,沈冷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又去找孟长安商量了一下,大将军如今坐镇白山关,他们俩要是留在这等陛下旨意,大将军那个人心思不定再瞧着他俩日久生厌,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索性不如躲一躲,于是两个人又跑去求见裴亭山,说是担心息烽口那边,请求大将军准许他们去息烽口。
 裴亭山是多辣的老姜,自然明白这两个小辈人的心思,他也不想和这两个人相处时间太久,大手一挥就准了。
 两个人带着亲兵营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白山关,到了息烽口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刚到息烽口,一个年轻的将军带着人在营地外边迎接,看到沈冷那标志性的坐骑之后连忙迎上来,俯身一拜:“卑职霍丁,拜见沈将军,拜见孟将军。”
 霍丁?
 沈冷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是连叶流云都不放心特意写了一封亲笔信派人送来提醒沈冷注意的人,在霍丁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沈冷在他的笑容上没看出什么问题,可是在眼神里看到了些许不如意。
 然后沈冷忽然间明白过来一件事,心里对裴亭山的佩服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太子为什么突然安排人来东北边疆?
 还不是收到了风声沈冷要打渤海,他是太子,消息自然灵通,他在那个时候立刻安排一个人离开甲子营到东北边疆来,是来蹭军功的。
 如果沈冷和孟长安出征的时候带上他,这个军功是必然会蹭上的,而且太子还会博得一个美名,什么慧眼识英才啊之类的,还可以说他是担心沈冷和孟长安人手不够用特意安排人过来,是为大局着想之类的。
 然而这个人到了东北边疆之后就被裴亭山按在息烽口了。
 现在这局面,傻子都看得出来黑武野图那三十多万大军没打算真的进攻大宁边疆,那就是来南院瓜分地盘的,息烽口根本就打不起来,把霍丁按在息烽口,一个铜钱那么大的军功都捞不到,而霍丁自然又没办法不听裴亭山调遣,哪怕他是太子派来协助东征的人,裴亭山以息烽口兵力不足领兵之将更缺少为由把他留下,他难道还敢和裴亭山硬抗?
 所以他眼神里才会有几分不如意,一个正春风得意的年轻人,有太子做靠山,本想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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