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娇媚宠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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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话之人便是老王妃,老王妃年轻时上过战场,干练爽利,听着这声音,便和玉京那些富贵雍容的老太君不一样。
燕媚抬起头来,眸光刚好落在老王妃身上,只见老王妃穿着深紫交领襦裙,头发丝青如鸦羽,半丝白发也没有,她的容貌更是秀丽中透着英气,眼角虽有些许皱纹,那双眼睛却是清亮有神,神采奕奕。
慕祈恭恭敬敬的说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儿子等您是应该的。”
这时,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妾身给王爷请安。”燕媚的眸光跟着落在她身上,女子生的高挑纤细,穿着藕荷色束胸襦裙,外头披着轻薄纱衣,双手挽着披帛,头发挽做双刀髻,发髻上插着仙鹤垂珠步摇,鹅蛋脸儿,五官倒是秀美妍丽,只是肤色呈蜜色,并不如玉京女子那般白皙水嫩。
这位应当就是慕祈唯一的侧妃李桑媛了。
慕祈听到李桑媛的声音,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免礼。”
李桑媛好不容易说动老王妃,千里迢迢从西北赶来玉京,原本对慕祈满怀期待,可见到他时,男人待她却如此冷淡,她心里一阵酸意浮上来,目光一偏,落在一侧的燕媚身上,看清她的容貌后,暗暗心惊。
玉澜给她写信时,将燕媚说成狐狸精转世,能魅惑众生。
她虽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个很大的威胁,但又不完全相信玉澜的话,觉得她是故意夸大其词,引起自己的嫉妒,可真的见到的燕媚时,她才知道玉澜并没有说假话,燕媚生的肤若凝脂,眸若星辰,眉横远山,琼鼻樱口,就像画里走出的绝色美人一般。
她看到她嘴唇上有一点点褐色的结痂,似乎是嘴唇破皮了,怎么破的,是被慕祈咬破了么?
李桑媛看着心口发堵,语气也不善,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想必是燕夫人了,你的美貌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说你是西子转世,本侧妃从西北过来一路上都听到关于你的传言。”
乍一听仿佛是在夸她,但燕媚觉得李桑媛并无这份好意。
西子是越国的美人,被越王送给吴王,让吴王沉迷美色导致灭国,李桑媛是在讽刺她,说她是红颜祸水,燕媚不动声色的说道:“侧妃说笑了,妾每日深居简出,鲜少与外头的人往来,这外头的传言多半不可信,侧妃如此聪慧,断然不能相信这等谣言。”
那老王妃颇有深意的看了燕媚一眼,容貌的确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这张嘴也伶俐的的很,怪不得能让慕祈改变初衷,只是生的这样貌美,终究不是件好事,何况外头那些关于摄政王宠妾的传闻并不好听,白白的坏了慕祈的名声。
既然她如今回了玉京,许多事情自然要整治整治,若燕媚真是个狐媚子,她不介意把七年前的事情重新做一遍。
李桑媛还要说话,被老王妃给打断了,她道:“天儿热,大家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吧。”
众人应了声:“是”,说完便往两旁让出一条路来,给王爷,老王妃,李侧妃先过。
到了屋内,老王妃和慕祈坐下,李侧妃坐在下方第二位,燕媚则站在慕祈的身侧。
她在日光底下站了一个时辰,本就有些体力不支,如今又站在屋内,只觉得脚下仿佛踩在棉花里一般没什么力气。
李侧妃又瞥了燕媚一眼,见她站在慕祈身后,只觉得刺眼极了,刚好这时,府上的侍女端着茶进来了,她眸子微动,脑海里有了主意。
她看着燕媚,忽然和颜悦色的说道:“燕媚既然成了王爷的妾室,按道理来说,是要给母亲奉茶的,今日趁着这个机会,不如行个奉茶之礼。”
妾室入府,给主母和长辈奉茶这是规矩,慕祈虽听出李桑媛有挑刺的意思,可他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回头看了燕媚一眼,低声说了句:“去吧。”
燕媚点点头,应了声:“是。”
她强忍着身子不适,从慕祈身后款款走出来,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走向老王妃,双膝微弯行礼道:“妾身燕媚给母亲奉茶。”同时双手举起手中的茶盏。
老王妃睨着燕媚倾倒众生的脸,心想燕媚虽然生得过分美艳了些,举止倒是很有规矩,也没有刻意为难她,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茶盏。
老王妃接过茶盏之后,燕媚顿时松了口气,见老王妃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她才站起身来,又端了一盏茶,朝李侧妃盈盈下拜,“燕媚请阿姐用茶。”
她走路脚步虚浮,被李桑媛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那袅袅娜娜的身姿走起路来,腰肢轻扭,妩媚风韵十足,李桑媛注意到,慕祈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燕媚。
她将一口银牙咬碎了。
在燕媚给她奉茶时,她故意没有立马伸手去接,只是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看着她,她冷笑道:“燕夫人,本侧妃的阿娘丧的早,并未给本侧妃留下什么姐妹,你往后还是称我做侧妃为好,我可没这等从教坊司出来的下贱姐妹。”
一路上,李桑媛听到了不少摄政王府的风言风语,对于燕媚的身份,她不用打听都知道了,教坊司的舞姬。
一个贱籍,居然能得王爷宠爱,而王爷娶她已有五年了,连碰都没碰过她,而他却和这个贱人传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闺房艳事,让她如何不恨!
慕祈听李桑媛这般羞辱燕媚,心中翻起怒意,他沉着脸,正要开口呵斥,老王妃一个眼神递来,似在警示他,慕祈倒并不是怕老王妃,只是他若帮了燕媚,往后这宠妾灭妃的名声传出去了,燕媚又不知道会被人骂成什么样了,他皱了皱眉,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王妃也任由李桑媛刁难燕媚,在她看来给点颜色让燕媚看看也好,免得她以后恃宠而骄,不将李桑媛放在眼里。
燕媚听了这番话倒是心平气和,只是她此刻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兼之口干舌燥,心中气闷的很,她想着自己约莫是中暑了。
李桑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无非就是仗着有慕祈和老王妃撑腰,想来慕祈是真真将她放在心上的,否则这女人如此狂悖无礼,他为何却一句话都不说。
燕媚心底泛着凉意,才头一天见面,李桑媛对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若她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她是燕媚,还没有老实到让人欺辱不还手,她的嘴唇血色偏淡,微微上扬带着气一抹讥笑,她道:“侧妃说得对,妾的确入过教坊司身份低贱,可如今妾已是王爷的侍妾,与王府和王爷荣辱与共,侧妃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妾,可想过王爷的脸面?您是在骂王爷没眼力看上妾这种低贱之人么?”
李桑媛见她胆敢这样跟她说话,还刻意歪曲事实,将错都引到她头上来,气的拍案大骂:“你这个贱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王妃打断,老王妃皱眉道:“好了,阿媛,别闹了,今日是咱们来玉京王府的头一日,老身不希望王府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出去。”燕媚说的没错,她如今是王府的人,她的脸面就是王府的脸面。
李桑媛只得将满肚子怒火都吞下去,她狠狠的瞪了燕媚一眼,抬手要从燕媚手中夺过茶盏,而此刻,燕媚的身子已经支撑到了极致,她感觉眼前一黑,手上一松,茶盏从她手上坠落,里面的茶水倾斜出来,浇了李桑媛一身。
李桑媛被泼的尖叫了一声,瞪大眼睛又要骂人,便看到燕媚的单薄的身子缓缓下坠。
慕祈见燕媚情况不对,一个箭步冲上来,在燕媚即将摔倒之时,猛地抱住她的身子,而李桑媛被洒了一身,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在燕媚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她听到了男人焦虑的声音:“媚儿,你怎么了?”
第43章 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传言罢了……
等大夫来为燕媚诊治结束后; 慕祈才从棠梨院出来,秦嬷嬷在外头等着他,说是老王妃请他去荣英堂。
慕祈眸光微顿; 跟着秦嬷嬷过去了。
到了荣英堂; 慕祈见老王妃和李桑媛都在,李桑媛已经换了衣裳; 他连看都不曾看李桑媛一眼,就径自上前去给老王妃请安。
“母亲。”他喊了声。
老王妃出自襄国公府,襄国公府自开国以来不管男女皆从军,可以说是满门忠烈,老王妃年轻时上战场伤了身子,无法生育,慕祈的阿娘生下他时难产而死,老王爷便将他抱到王妃膝下抚养; 这些年; 老王妃将他视为己出,如亲子一般,慕祈也是打心底里对老王妃十分敬重。
若不是七年前的那事,母子也该更亲近才是。
袁氏朝他点了点头道:“我儿坐吧。”
慕祈坐在她身侧的靠背椅上,袁氏又看了李桑媛一眼,温声道:“阿媛,你去外头候着,母亲有事要同王爷单独说。”
李桑媛的目光从慕祈身上收回来,低声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等李桑媛走后,老王妃的目光落在慕祈身上,慕祈和当年的老王爷有六七分的相似,还有他亲阿娘那几分西北人的血统融在骨子里头; 有玉京男子的刚硬之感,又有西北人的深邃柔美在里头,使得这张脸有种迥异的俊美。
看到他,老王妃想起了老王爷年轻时候的模样。
老王妃心中感慨,转眼间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缓缓开口道:“祈儿,你那位宠妾,可无碍?”
慕祈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神色淡淡道:“大夫已替她诊治过了,只是中暑,服几剂汤药便好,没什么大碍。”
袁氏嘴角轻扬,她颇有深意的看了慕祈一眼,慕祈不惧,对上她的目光,他道:“母亲,何故这般看儿子?”
袁氏挑眉道:“祈儿,母亲从未见过你这般关心一个女子,你可是对这宠妾动了真心?”
他对燕媚动心?
为何每个人都问他这个问题,燕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宠妾而已,她的身子让他喜欢着迷,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对女人该有的反应,他爱极了和她在床笫之间的欢愉,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她动了心。
他摇头道:“没有,她只是一个侍妾而已,母亲不要多想。”
袁氏没想到慕祈会这样说,在她看来,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是最了解,若是他真没动心,为何刚才看到燕媚晕倒,他如此紧张,甚至不管不顾,抱着她一个箭步就冲出去,吼着让人去请大夫,这种情况,她在慕祈身上是头一次见,就是七年前那个西北舞女星菀,狐媚勾引主子,被她打死了,慕祈也不过消沉了半日,便去了军营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儿陷进去了,却不自知。
袁氏没有点破,她也不想点破,她不希望慕祈明白自己喜欢燕媚,在她看来,燕媚的身份卑贱,能让她做王府的侍妾已经是格外恩厚了,慕祈还有侧妃,将来还会娶正妃,若是他把心思都放在一个侍妾身上,实在不成体统。
袁氏叹了声道:“既如此,母亲也就放心了。”
慕祈不想继续聊此事,话锋一转:“母亲来玉京,为何没有提前通知儿?”
袁氏和李桑媛这次来玉京并没有经过慕祈的同意,慕祈是等她们出发之后才得到消息的,慕祈打心底里是不希望老王妃来玉京的,他手握三十万西北大军的军权,小皇帝和太后表面上依附于他,实则对他十分忌惮,还有一个淮王,潜藏在暗处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老王妃来京,他就多了一个软肋。
袁氏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的缘由,那是她怕慕祈被女人蛊惑特地回来玉京瞧瞧,另外还有一桩要紧事,就是慕祈娶正妃之事,她不说出来,是怕慕祈反对,她只道:“祈儿,玉京是母亲的故乡,母亲年纪大了,怕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因此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回来瞧瞧,你放心,母亲随你父王出征二十多年,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一身功夫却没落下,就算这京中有什么变故,母亲也绝不会拖累你。”
慕祈想到的问题,老王妃也能想到,不过老王妃在沙场征战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波诡云谲的玉京根本无所畏惧。
慕祈知道袁氏不过是找个借口搪塞他,袁家老王妃这一代,本就子嗣单薄,唯一的兄长也战死沙场,膝下无后,袁氏又离玉京多年,在京中也只剩下几个旁支亲戚,关系并不亲厚,父王死后葬在西北,她曾说过父王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故乡,老王妃若真思念故土该留在西北才对。
慕祈并未揭穿她,垂眸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儿怎么会怕被母亲拖累,母亲既然来了玉京,更方便儿子在您膝下尽孝。”
袁氏知道,慕祈虽然不似从前那样同她亲近了,对她的一片孝心还在,她心中甚慰,她道:“你也瞧见了,桑媛跟着母亲一起来京,她是你的侧妃,也是你父王指给你的人,你往后可得对她好些,桑媛性子虽刁蛮任性了些,可她待你的那份心思却是无人能及的。”
李桑媛是老王爷部将之女,也是老王妃看着长大的,老王妃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她曾想过让桑媛当慕祈的正妃,可慕祈执意不肯,袁氏也只得作罢,这么多年慕祈出征在外,都是李桑媛在她膝下敬孝,无怨无悔,她心里不想委屈这个孩子。
提到李桑媛,慕祈的眼神变得冷淡起来,他随意的应了一句,“这事情,儿子知道了。”
袁氏听得出来慕祈在敷衍她,他还是不愿意碰李桑媛,袁氏心中无奈,她道:“祈儿,你可还在为七年前的那件事情怪罪母亲和阿媛?”
提起七年前的事情,慕祈神色倏然便冷,他嘴角微沉,站起身来道:“母亲多虑了,儿子还有要事要处理,母亲车马劳顿,好生歇着。”
说罢,也不等袁氏答应,转身就走了。
他推开门,就看到李桑媛脸色发白站在门外,眸光怔怔的瞧着他,可慕祈只瞥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就从她身边快速掠过,李桑媛看着他绝情的背影,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这厢慕祈从老王妃的荣英堂出来,棠梨院内,燕媚服了一剂汤药之后,便悠悠转醒。
醒来时,她只感觉嘴唇干的厉害,像是要裂开了,她虚弱的说了一句:“棠溪,倒水……”
不多时,棠溪便打起纱帐将脑袋探进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