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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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置身其中的激烈水流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
他面前,凤乘鸾用一只手,硬生生抵住了巨大的尾橹,正飘在他的面前。
她若是不呼吸,就如同一具尸体。
一个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在水下,她有的是时间。
凤乘鸾手指从肩头指了指自己身后,又指了指上面。
选择,只有一次。
要么,去她身后赴死,要么,上去,效忠于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恍如一万年那么长。
熬人,一如熬鹰,熬死十万神鹰,总会有一只海东青!
倦夜,犹豫了。
若是刚才就那么一下子死了,也算是成全他。
可现在,却偏偏又多了一个选择。
若是能活着,谁会想死?
更何况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
他这一迟疑,心智便是一溃千里!
凤乘鸾嘴角轻轻一牵,指了指他腰间的千杀刃,之后勾了勾手指。
她要他献上锦鳞卫的荣耀,以示效忠!
倦夜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少,他已经没有时间选了。
那手缓缓按在匕首上,之后软软拔起,再然后,来不及递上去,便五指一松,整个人,连带着千杀刃,向下沉去。
……
扑通!
水淋淋如死狗一样的倦夜被凤乘鸾丢在甲板上。
其他四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锦鳞卫,无暇顾及同伴,只将目光齐刷刷看向她手中的千杀刃。
一个锦鳞卫,若是失了千杀刃,便是失了身份!
她拿了倦夜的千杀刃,就等于成了他的主宰!
凤乘鸾将那短匕在手中耍了个花,在四个人面前走过,“你们五个人,虽是随阮君庭而来,可终究是异族异类。在我的国土上,我的船上,我的家里,你们若是进退有礼,言辞有度,我太庸天水诸国也皆是礼仪之邦,定当以礼相待。”
她走到站在最后的残弓处,负手猛地回身,“可若是今后,谁再敢将‘劣种’两个字,哪怕在心眼儿里提上一提,我就让你们真的见识一下,太庸天水之人,是怎么处置异类的!”
她的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那高人一等的身量长相背后,依然藏满了倨傲和不服!
很好,若是这么容易就怕了,那边不是锦鳞卫,而真的是锦鳞狗了。
凤乘鸾湿漉漉的睫毛微微一垂,被头顶的月光在眼帘之下投了一小片扇面样的阴影,手中千杀刃便“嗡”地轻轻一鸣,反射出月色寒光。
她动了杀机!
就在这时,不早也不迟,秋雨影来了,手掌将凤乘鸾握着千杀刃的手背轻轻一推,顺便将阮君庭的披风,呈到她面前。
“殿下听说小姐落水了,特意叫属下来叫小姐回舱里去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千万别着凉。”
凤乘鸾手中千杀刃一转,收入袖中。
“嗯,知道了。”她裹了那猩红的披风,转身从半死的倦夜身上跨过,披风垂地,刚好拂过倦夜的脸,“反正,今夜,长着呢……”
船,继续按照原来的速度,逆水前行。
甲板上很快被打扫干净。
夜色静谧,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残弓四人将倦夜抬回舱中,又有夏焚风给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才稍稍安顿下来。
这八只眼睛,相互看了看。
他们锦鳞卫,终究是侍卫。
更何况,他们此时,在别人的土地上,九御和黑骑大军远在天边,皇太子也摆明了偏宠那个女疯子。
而今晚这件事,说出去,也只能算是打群架吃了亏的小事,要怪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挨揍活该,他们若是不服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被人弄死了。
到时候,皇太子只要有心袒护那女人,就说五个锦鳞卫以身殉职,长老院和锦鳞卫大统领那边也必定不会追究什么。
可是,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
这个怂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
长老院只知道皇太子殿下带兵返回太庸天水是为了夺回北辰的兵权,却不知道,他一直什么都没做,却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所以……
残弓看看昏睡过去的倦夜,“咱们的信鸦还有几只?”
重露冷冷一笑,“嘿,我知道了。”
——
子夜时分,黑色的大船,撕破江上夜幕而来,船头白色魂幡招摇,悄然停靠在清河码头。
船舱深处,两个和衣依偎缱绻在一起的人,十指相扣。
凤乘鸾张开眼睛,从阮君庭臂弯里利落起身,“到了,我上去。”
阮君庭怀中空了,便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头,依然闭着眼,“万事小心。”
“嗯。”
码头上,聚集了数不清多少人,各个手执火把,将江边照得亮如白昼,却静默无声。
一只独眼的林十五,立在码头上,冲着大船行了暗城之人拜见首领才独有的大礼,“林十五,率清河码头信众,恭迎无间尊主驾临!”
凤乘鸾一袭金线玄裙,头戴白玉簪,前面,仆从打扮的凤家军开路,身后,龙牙武士紧随,踏过浮桥,上了岸。
“十五爷,好久不见。”
她在一群男人簇拥的中央,负手而立,身量并不显高,却异常挺拔。
嗓音不高,却是此刻偌大的清河码头上唯一可以发声的人。
穿的虽然是裙,可身上的肃杀和威压,却硬生生让这些穿裤子,披袍子的大气都不敢出。
看到凤乘鸾的那一刻,连带着林十五在内的,许多当初曾经在清河码头见过凤乘鸾的暗城众人,都不禁偷偷多看一眼。
一年的光景,这个当初跑来自卖自身的女子,如今重返时,竟然已经杀了玄殇尊主,与七公子平分天下!
林十五见她开口旧账重提,便一阵紧张,再偷眼看去,见她随身的护卫中,一个暗城的人都没有,又稍稍宽了宽心。
“尊主见笑了,十五有眼不识真神,当初多有冒犯,承蒙尊主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他本以为这一奉承的话,顺便给了凤乘鸾一个不得不下的台阶,她也不好再为当初那些事发作了。
谁知,凤乘鸾凉凉一笑,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去了码头上当初关押女孩子们的那间客栈,“这下面,可还有女子?”
林十五慌忙叫人在前面引路,自己则紧紧在后面相陪,“启禀尊主,这花丛间的生意,向来是掌握在极乐尊主手里。”
凤乘鸾脚下一顿,声音稍凛,“十五爷的言下之意是,温卿墨的事,本座碰不得了?”
林十五等人慌忙退后躬身,“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提醒一下,以免伤了两位尊主之间的和气。”
“呵呵呵,”凤乘鸾今晚的容颜,在月光火把之下,如一块冷硬的白玉,此时即便是笑,也是冷得人头皮发麻,“本座与极乐尊主之间,一向和气得很!”
她入了那客栈,上了二楼,入内上座,由左右斟茶,倒也不客气。
只是那茶盏慢悠悠在指尖轻转,却始终未送到嘴边,“对了,十五,本座记得,去年被你五花大绑,替两位姐姐上船之后,她们二人又在这码头上滞留了几日,可有此事?”
早知今晚来者不善,而且,她果然要从那凤家小姐的事儿上下刀!
林十五脑子转得飞快,扑通一声跪下,所有人暗城之人,也全数随他匍匐在地。
“回尊主,十五听闻尊主归来,早已将那晚犯事之人一一查清,全都捆在外面,静待您发落!”
凤乘鸾微微卷曲的睫毛一挑,将手中茶盏响脆一撂,“好啊,带进来。”
被推进来的,共有七人,全都是这码头上的下等货色。
凤乘鸾一眼瞥去,喉间便如有一根刺,哽得生疼。
她的初初,是何等的好女儿家,就那么活生生地被这些畜生糟蹋了!
咔嚓,她手中茶盏裂成无数碎片,唰地,弥漫如箭雨,飞向屋中跪着的所有暗城之人!
登时之间,惨叫声一片!
所有人同时捂住左眼,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剧痛之下,却没人敢声张。
偶有几个想要动手的,也立刻被龙牙武士制住。
这屋里,唯一没有受伤的,只有林十五。
因为,属于他的那片瓷片,正扎在了左眼黑色的眼罩上。
第302章 孤是不是比雷火弹还凶猛?
“尊主息怒!”林十五额角青筋暴跳,“冤有头,债有主,这群兄弟对暗城忠心耿耿,对尊主也礼敬有嘉,这是为何啊?”
凤乘鸾用帕子擦了被茶水沾湿的手,“十五爷,你先是告诉本座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现在,又想教本座,什么事,该怎么做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林十五强迫自己低头,才藏得住那一只独眼中发狠的光!
一招之内,她将他清河码头上的精英全变成了独眼龙!
就为了那个喜欢将人做成花瓶的变态女人!
凤乘鸾站起身来,踱到他身边,“今夜本座取他们一只眼睛,是要你知道,在你的地头上出的事,你林十五首当其冲,责无旁贷。而之所以留你一只眼睛,是因为,你这只眼睛还有用!”
她转到他身后,稍稍俯身,惊得林十五不得不跪直了身子。
“还有,在本座面前,是与不是,能与不能,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此前,你心里的主子,是沈霜白,是温卿墨,但从今天开始,你的主子,是我,凤乘鸾!”
“是,尊主有何吩咐,林十五定将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虽这样应承,却是能有几分诚意?几分敬畏?
“真的?”身后,凤乘鸾声音稍稍略轻。
林十五仅剩下的那一只眼睛立刻紧张地瞪圆,几乎屏住了呼吸,就如被狼吻抵住了后脑,你不知道它会先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还是啃下你的半只脑袋。
“呵呵,”凤乘鸾只是清冷一声笑,拍拍他削瘦的肩,“别怕,刚才说了,你还存在的价值。”
她这刚一下船就三吓一哄的,果然是事有他要办!
林十五不想在用后背背对这个女人,只得大胆转身,拱手深躬,“请无间尊主示下!”
凤乘鸾轻敛裙角,在他面前单膝蹲下,直视他的眼睛,“好,本座此行,你也看见了,身边没有半个可靠的暗城之人跑腿办事,来日进了百花城,必定有许多不便,所以,这一次,想请十五你陪本座走一趟。”
她这是要拿他当刀,切开百花城中七公子的老巢,削皮去瓤,深入其中,取而代之!
这种事,若是成了,来日暗城之中,极乐、无间两厢交锋夺权,他林十五就是第一罪人!
若是败了,温卿墨岂不是也第一拿他开刀!
做不得!
可林十五不敢拒绝,只得暂且应承下来。
“……是,属下遵命!”
几个念头飞快地闪过,眼中一抹惊惧犹豫,这一声硬撑,就在嘴上就迟了半拍。
凤乘鸾看在眼中,嘴角似是似笑非笑地微微一牵,没再说话,缓缓站起身来,径直带人向外走去,向身后撂下了话。
“十五啊,顺手替本座将那七个人点个天灯,我姐姐她怕黑,更怕死人,天没亮之前,灯要烧的旺旺的,而且,谁都不准死。”
“……是。”
最后这一个字,几乎是从林十五牙缝里蹦出来的。
所谓点天灯,就是将人的脑壳开个口,灌下蜡油,栽上灯芯,将活人当灯点。
岸上,七盏被捆在木桩上的天灯很快被点亮。
惨叫声,透过勒着嘴的浸血的布,不绝于耳。
凤乘鸾对这些惨状并没什么兴趣。
酷刑的目的,对她来说,不是折磨这些必死之人,而是威慑活着的人。
比如,码头上的这些。
再比如,大船上站在黑暗中的那些!
等到她带人返回到大船歇息后,江水重新恢复平静,夜色中,只有那七盏天灯垂死的哀嚎。
重露站在的大船的暗处,静默地注视着前面的码头。
到底经历过什么的女人,在统摄这一切?
他若知道她曾经失去一切,手脚尽断,瞎了双眼,抱着那些腐烂的头颅,枯坐在冷宫深处。
他若是知道,她两次痛失骨肉,却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丈夫的尸体被人挂在城楼上,任由风吹日晒,日渐腐朽。
他就该知道,这些惨烈的事,对于从地狱归来的女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良久,重露忽然蓦地一个机灵!
身后有人!
回头间,正见秋雨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立在他身后,正冲他莫名微笑。
“秋先生,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人!”
秋雨影背在身后的手递出来,手中正握着一只折了脖子的信鸦,“刚从甲板上捡了只死了的鸟,看看是不是你们九御惯用的信鸦?”
重露的头皮嗡地一下麻了,“呵呵,我们的信鸦都在笼子里好好的,这个,必是只普通的寒鸦。”
“唔,在下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秋雨影回手,随便将死鸟丢进江水中,“江上夜里风寒,早点休息。”
他说罢,转身负手离开。
见他没再多问,重露稍稍松了口气。
可秋雨影没走几步,又停住了,“对了,几位九御来的大人追随殿下时日尚浅,可能有所不知,恕秋某多说一句,在殿下的身边做事,没人可以擅作主张,更加绝对不可以替他拿主意。”
刚刚放松下来的重露,整个人立时绷得笔直,抱起双臂,戒备却强行镇定道:“呵呵,秋先生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追随皇太子,无非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全,随时听从差遣,该如何做事,我等自然心中有数,无需先生费心提点。”
“好,看来是秋某多虑了。”
“呵呵,秋先生在殿下身边劳心劳神,鞠躬尽瘁,我等自愧不如。”
“重露大人谬赞。”
“秋先生过谦。”
两人又呵呵哈哈客套一番,才分头各回船舱。
重露等到看着秋雨影的身形真的消失在船舱中时,戛然停住脚步。
他抹了一把掌心,发现手里已全是冰凉的汗。
他们擅自传信回九御的事,必定已经被殿下知道了,此番只是遣了秋雨影来警告,便是恩威并施,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若是不懂珍惜,只怕就再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