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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部分

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完结+番外-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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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边这个孩子,与他生得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却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今日的事,是谁教你的?”
  千阙低着头,没吭声,一颗水珠顺着额角的发丝滴落。
  “公主?”
  “不是。”他小声答道。
  “九部?”
  “不是!”千阙一口反驳。
  “那便是你师尊!”阮君庭笃定。
  “……”这一次,孩子没开口。
  “可真是个好师尊!”他冷笑。
  “父君,不是的!”千阙膝行了一步,揪住他的衣袍,“师尊去年来时,千阙与他提及您,师尊曾说,父君一定是疼我的,但您是君皇,不苟言笑,若不到关键时刻,就看不出来罢了,所以……”
  他说着,又重新低了头,“所以儿臣只是想看看,父君心疼儿臣时,是何模样……”
  “所以,你便拿自己和旁人的性命当儿戏?”阮君庭眉间拧成川字,明明极聪明的孩子,却被姜洛璃和那个妖魔师父给教坏了,满肚子净是些歪门邪道。
  “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千阙在他脚下,跪成一小团。
  认错和学东西一样快!
  这个孩子,若是有人好好教导,便是个人才。
  可若是任由现在这样恣意生长下去,将来恐怕必定是个祸害!
  阮君庭本不想沾姜洛璃的边儿,包括她身边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见。
  可看着那孩子可怜巴巴仰望着自己的模样,该是真心诚意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生父,于是不觉眉头更紧。
  “是谁让你来这旧塔的?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千阙偷偷瞅了瞅断墙那边,小声儿道:“是糯糯带我来的。她说,她娘亲经常带她上塔顶看爹爹,所以……,我若是上了塔顶,就也能看见……您……”
  他越说声音越小。
  躲在断墙后竖着耳朵听的凤乘鸾却是心惊。
  这旧塔,如今虽然断成两截,可也依然是整个昊都的最高处,她从前经常抱着糯糯上来,遥望边境的方向,告诉她,爹爹就在那边,只要她一直努力看,总有一天,就会看到爹爹。
  却没想到,她将这些话记住了,如今又说给别人。
  “君上,少君的衣裳还湿着呢……”她从墙后站出来,打断那边一大一小。
  阮君庭不管,从千阙手中扯回自己衣袍一角,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他是男儿,淋点雨有什么大惊小怪?外面的锦鳞卫,哪个不是立在暴雨中候着?”
  “可他是君,外面那些是臣,君臣本就有别。”凤乘鸾就差没说,你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外面站着?
  阮君庭却仿佛完全没领到她的意思,“你既然认他为君,就将自己衣裳给他便是。”
  他说罢,一挥手,“去寻点东西,生火。”
  哎呀,哇靠!
  凤乘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特么没长手?
  这破塔里四个人,就你一个男人,非但不爱护女人和孩子,居然还坐在那里张嘴使唤人!
  那兔崽子就算不是你的种,可现在也是挂在你名下,这么小的孩子,你就真的忍心不管?
  老子特么的若不是现在里面是真空的,不能再脱了,你以为老子还用得着跟你废口舌?
  她在心里把阮君庭骂了一百八十遍,看看湿漉漉的千阙,再看看自己,有些抱歉。
  里面除了裹胸,真的没衣裳了。
  若是现在在阮君庭面前暴露她女子的身份,必会遭遇很多阻挠,姜洛璃就是首当其冲。
  那么之前的许多谋划,就前功尽弃了。
  正为难间,千阙却倒是有模有样道:“糯糯她娘亲,你不用为难,我身体好得很,这点雨不算什么。”
  凤乘鸾立马忽然变脸,压低声音威胁:“少君失察,老子是男人。”
  千阙:“……”
  阮君庭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凤乘鸾惊慌又警惕的瞟了他一眼。
  南渊小男人!
  他白了她一眼,重新阖目。
  不敢露脸也就罢了,连胸膛也不敢袒露,难怪连个孩子都会将他看成女人!
  他想到这里,脑中电光一闪!
  糯糯娘亲带着她到这旧塔上看爹爹?
  莫不是,这小男人是个女的!
  “孤方才也好似听闻,令嫒唤你娘亲。”他不咸不淡一句,之后继续闭目养神。
  可凤乘鸾却炸了毛了,一拍自己被束紧的胸脯,“糯糯她小,她喊我娘怎么了?我又当爹又当娘将她拉扯大,她爱喊我什么,就喊我什么!”
  阮君庭懒得跟她废话,此人不管是男,是女,还是妖,都跟他没关系,“生火!”
  “哼!”凤乘鸾对他瞪眼龇牙吐舌头!
  ——
  残塔外,天色越来越黑沉,渐渐入夜。
  狂风暴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连绵不绝的雷霆则将天空都映成紫色。
  外面有锦鳞卫接应,若是强行离开也无不可,只是凤乘鸾担心糯糯会受凉生病,又怕这黑森森的陵园吓着她,所以绝口不提出去的事,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上去了几层,寻些能引火的东西来。
  阮君庭也不急着走。这里曾经是他九方氏的祭祖陵园,他还没有好好追忆当年那场血腥的杀戮,悼念先人呢。
  楼上,凤乘鸾借着塔外雨幕后的残光,牵着糯糯,在地上寻找破旧家具劈成柴火,千阙就跟在她后面。
  “凤叔叔,对不起,我方才弄错了,您明明是男子,我却……”
  他倒是机灵得很,改口也很快。
  “没关系。”凤乘鸾回头笑笑,黄金面具在黑暗中有些吓人。
  千阙就往后退了一步,之后又发觉自己失礼了,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真的没关系。”凤乘鸾转身蹲下,在他面前摘了面具,别在腰后,“现在好了吗?”
  “你……”千阙见了她的脸,恍如幽暗中拨开云雾见了朗月,两眼霎时间满是光彩,可又见她额角诡异的暗红花纹,便险些惊呼出声儿。
  “嘘……”凤乘鸾对他挤挤眼,“这个,是你跟凤叔叔的秘密,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
  她向楼下指了指。
  千阙果然是个极为机灵又聪明的孩子,立刻心领神会点头,也对她诡秘一笑。
  她就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心中对这个孩子莫名喜欢得很。
  许是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手掌抚过头顶,孩子忽然抓了她的手,“凤叔叔,对不起!”
  “你这孩子,又怎么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对不起?”
  “我……,我不该带糯糯去玩那么危险的游戏,我……,我当时只想看父君是否疼我,却不顾糯糯的安危,我错了……”
  这番话,他若是不说,凤乘鸾心中也只当他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也根本并未真心责怪,可此时他肯说出来,却也让人意外。
  这孩子,心智非凡,远胜常人。
  凤乘鸾反握住他一双小手,心头一暖,如捧着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小心脏。
  “千阙,你小小年纪,能有此担当,叔叔相信,你将来也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千阙眨眨眼,“凤叔叔不会生我的气,是吗?”
  “不会。”
  “那我以后还能来找糯糯玩吗?我特别想要一个糯糯这样的大眼睛妹妹!”
  他说着,看看趴在凤乘鸾肩后一直望着他的阮诺诺。
  那天父君皇朝,他在御撵上一眼看到她,就特别特别喜欢她,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给找到了。
  凤乘鸾回头看看女儿,再看看这个小男孩,“好啊,只要糯糯喜欢,而君上又同意,少君可以随时来找糯糯玩,只是下次,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了。”
  “好。我答应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千阙努力点头。
  “好耶!”阮诺诺也欢喜地拍手。
  两个孩子随着凤乘鸾捡能引火的东西,倒也玩出了乐子。直到听见下面倦夜冒雨进来,又带了食物来,三个人才怀里抱得满满地下来。
  篝火劈啪作响。
  倦夜倒是贴心,从蓑衣里掏出来油纸包着的酥得掉渣的热烧饼、孩子喝的水、暖身的米酒和两只包着泥的叫花鸡。
  “君上,外面雨大,商铺都关门了,臣跑了半个迷罗坊,也只找到这些,您且勉为其难,凑合一下。”
  阮君庭抬眼,见他即使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却也浑身湿透了,之后垂了眼帘,“无妨,这里没什么事,你待会儿带人寻个避雨的地方过夜。”
  “哎!谢君上!”倦夜将油纸包一一打开,又麻利将叫花鸡丢进火里去加热,待一切都打点整齐,才又披着蓑衣跑出去,说寻几套干爽的衣裳再来。
  阮君庭盯着火里裹着叫花鸡的泥球,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不想开口问,因为骄傲,或者是懒得。
  再看两个孩子抓着啃的烧饼,香酥掉渣,弄了一脸一身,于是眉间微微一抽,连指尖都懒得动一下了。
  那就喝口米酒好了。
  但是凤乘鸾手快,已经抢先拿了。
  她喝了一大口,用衣袖抹了抹嘴,正好收到阮君庭的目光,再看看手中的酒壶,便递给他,“喏!”
  她见他一脸嫌弃,便嘴角坏坏一笑,用衣袖将壶口擦了擦,重新递过去。
  阮君庭已经连嫌弃都懒得了,木然将目光挪向别处。
  孤还是喝水吧。
  手还没伸出去,可又慢了一步,糯糯已经满嘴饼渣儿地抱着水囊喝上了。
  好的,孤还是饿着吧……
  他无奈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奈何两个孩子一边吃一边闹,根本没一刻安静,而且,鼻尖下,不知何时飘起了一阵肉香。
  凤乘鸾麻利从火中取出叫花鸡,砸开泥壳,撕开荷叶,将里面酥烂的鸡腿撕下来一只。
  “君上,迷罗坊头一号的叫花鸡,不尝尝吗?”
  她自己将鸡腿肉撕下来,夹在烧饼中,下面撕了一小块油纸包好,递给他。
  如此简陋环境下,倒是伺候地无可挑剔。
  阮君庭稍稍迟疑了一下,矜持地伸手,将烧饼接过。
  凤乘鸾心里又骂,死傲娇,什么时候都这副死相,你这么多年,怎么没饿死?
  她蹲在他面前,瞧着他那张万年冰川脸,咧嘴嘿嘿一笑,之后,将刚才撕鸡肉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了一下,舌尖顺势在唇边一过,转身去哄孩子了。
  然而,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看在阮君庭眼里,心头砰地着起了一团火。
  他啊呜一口,恨恨咬了那烧饼夹肉,却食之无味。
  眼前看到的,仿佛是自己将这个南渊小男人按在篝火边,将他那双招人恨的唇和手指给生生咬了下来,吃了!


第358章 姓凤的,孤想掐死你!
  疯了!
  阮君庭晃了晃头。
  这个迷罗坊,根本就是迷魂坊,这里面的人,都是妖精!
  四个人吃饱喝足之后,千阙和糯糯毕竟是孩子,很快忘了之前的害怕和在阮君庭面前的拘谨,就又凑在一起玩石子,扮家家。
  凤乘鸾学着男人的样子盘膝而坐,拨弄火堆,偷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阮君庭。
  他的容颜,映着火光,如同神祗一样庄严,银发,被篝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搭在膝头的手,还是那样干净修长,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
  他的胸膛,他的腰身,他的长腿,他的一切,曾经都是她的。
  可现在,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若是余生都被这样困着,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他可以亲眼看着糯糯长大。
  她隔着面具,望着他的目光,渐渐地,竟然有些痴了。
  “再看,孤就把你那双见不得人的眼珠子挖出来,丢进火里去。”阮君庭两眼不睁,却已经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
  就像那晚在桃林里被人下了药一般,想去外面泼天的大雨中凉快一下。
  凤乘鸾对他的发狠淡然一笑,转身招呼女儿,“糯糯,过来。”
  “哎!”阮诺诺响脆地应了,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乖乖地回了她身边。
  “小奶糕,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凤乘鸾将她头顶上的两只小丸子摆摆正。
  “什么呀?”阮诺诺仰头,眨眨大眼睛,想不明白。
  凤乘鸾指指篝火对面的阮君庭,“方才君上救你一命,你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谢谢君——上!”阮诺诺今年才刚刚四岁,说起话来不但奶声奶气,经常拉长了声音,就连断句的时候想喘口气,也断得非常地奶。
  这一声,直唤的人心都化了。
  阮君庭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了。
  凤乘鸾不失时机将小人儿从怀里摘下来,放在一边,拍拍她的小屁股,“光说谢谢有什么用?过去抱抱君上,再给君上一个香香的亲亲!”
  “好——!”糯糯又拉长了声音,乖乖地答应了。
  可是她始终有点怕生,脚下一双小绣鞋挪了两步,就再没动。
  阮君庭本来想说,你别过来,孤不喜欢脸上沾了别人的口水!
  可见这小奶娃娃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如香粉堆起来的人儿,仿佛风稍微大一点,都能把她吹化了,一时之间,居然也不忍心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阮诺诺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点怯,还有点怕,就那么望着他,想过去,又觉得这个叔叔板着脸,挺怕怕的。
  她每忽闪一下大眼睛,阮君庭的心尖上,就仿佛被羽毛拂了一下。
  素来胸有激雷都可面若平湖的人,却被这种无法承受之轻撩拨地一塌糊涂。
  他不知道这对南渊父女到底生了什么幺蛾子,一个比一个讨厌!
  “咳!”他瞅了眼凤乘鸾,完全是一副这是孤给你的恩赐,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得寸进尺的神情,之后,放下手中浩劫剑,对阮诺诺张开手臂。
  “过来,不怕。”
  阮诺诺便挪着小步子,到了他跟前,规规矩矩站好,张开樱桃一样的小嘴,甜甜道:“谢谢——!”
  说完,两只小手将他脖颈搂住,用棉花一样软,花瓣一样嫩的小脸蛋,在他脸颊上稍微贴了贴,又吧唧,突袭了一口。
  之后,便风吹小花一样,掉头逃掉,一头扎进凤乘鸾的怀中,使劲儿地钻!
  钻了两下,再将小脑袋抬起来,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阮君庭,咯咯咯地乐,两只小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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