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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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推着木板车过的百姓,好端端的就被他夺去了板车的使用权 ,直接把木板车往东边的方向用力一推。
领头追赶的女番役倒不是吃素的。
见到冲撞而来载满谷物的板车腾地跃起,不费吹灰之力便躲了过去。
街道之上尖锐的叫喊声起伏。
璇珠就在长宁街西边往东边走,谁料会迎面撞上逃逸的男子,遭了无妄之灾,一时避之不及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那人睁着那双没点神气的三白眼回头瞪她:“臭丫头别挡道!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男子逃跑之路可不大顺畅,番役人数众多,他只好一路不断推到道路两旁的东西,掀翻摊贩的摊子给番役制造障碍。
一个番役从后方追来,惹得皆道百姓纷纷退避。
璇珠刚站稳,可还没停歇多久就被从后方追赶而来的女番役撞偏了身子。她急忙稳住身子未喘上口气,又接二连三的被两个番役撞得原地螺旋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璇珠被撞得头晕眼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的晕眩。
脚下一崴往后栽,可却不是如料想中那般落地,反倒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第08章 先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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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一股淡香沁入鼻腔。
只感觉被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双肩,她身子后倾,从那人怀中将脑袋往后仰起。
入目是沈丛澈流畅的下颚线,他面白而无须,神情肃然而冷漠疏,离清俊的面庞带着几分倦意略显疲惫。
刺目的阳光下,他耳朵透着光,洁白的耳上和脖颈上的绒毛如同裹上一层暖黄的光。
他那对凤眸潋滟着水光,又恰好垂眸,视线就撞上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
香气袭人,说不出哪特别,大抵是像雨后山林间拂过清凉的风,或是像冬日里在温室里尝到的第一口甜。闻着香馥馥的,和他的模样倒也相称。
纤密浓长的鸦睫微垂轻颤着,眼眸里好似蓄着盈盈的秋水。
而就在这时,方才撞人的男子逐渐占了下风,跑至东边被人包抄又回了头。
稍作犹豫,男子一头栽进首饰铺与包子铺间的窄巷,可很快又从里头退了出来。
“往哪跑?”
少年扛着绣春刀,口中叼着根嫩绿的狗尾巴草,歪着脑袋优哉游哉地从巷口出来。少年脑戴圆帽身着素色飞鱼服,神色嚣张轻蔑至极,朝他步步逼近,男子大惊失色调头想跑,却早早被番役包围起来了。
哐当一声,少年将肩上的绣春刀往青砖地上一杵,冲男子嘻嘻笑着:“是小爷亲手捉你回去,还是自己乖乖跟小爷回去呀?”
…
璇珠睁着蕴着水般的乌眸,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略有些呆滞,大抵是看痴了。
沈丛澈不禁联想到东石村村头的王二傻子,还有那夜里她干的那些好事,想起都觉得脑壳和胸口赤赤痛。
沈丛澈眉头一蹙,收回思绪,有些嫌弃地推推她消瘦的肩畔,“站起来。”
璇珠腾地支起身子,沈丛澈才从她身旁绕过,迈腿走向被 番役所包围的男子。
不用沈丛澈开口,百姓纷忙让道退至一边。
那贼人自然不愿投降,甚至从鞋后跟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他干嚎一声壮胆,举着刀就冲向堵在巷口的少年。
素色飞鱼服的少年歪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瞧着眼前男子作妖。
他本不打算先直接制服,可当抬首看见沈丛澈往这处来了后心头一跳。少年当机立断,立马冲上前屈膝对着男子的腹部猛地一撞,男子痛呼一声,他便又三两下夺去了匕首,一个抬腿就将人踹倒在地。
男子手上的包袱被抄收,人也被后头赶来的两个番役压下,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上前的女番役一团抹布塞住了嘴。
无论哪个时代都不乏看热闹的人,这不,这处就围了一圈的人。
耳边是低低的议讨声,纷纷猜测其中的前因和后果。
沈丛澈懒得用正眼瞧瞧,冷哼了声轻启薄唇吐出一句:“带走。”
番役们要将男子押往牢狱,这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便开始赶人。
璇珠看戏看得起劲儿。
随着围观看戏的百姓被驱赶散去,她才想起要归还玉牌的事情,沈丛澈与她有好一段距离,正与那着素色飞鱼服的少年交谈着。璇珠不慌不忙地抬脚边往他那方向走,同时两只小手边在身上搜找着玉牌。
摸向腰间,才惊觉藏在腰带处的玉牌不翼而飞了。
明明记得,好像是放在这处了。
沈丛澈见到璇珠往他这边走,心口猛地咯噔了一下。
就连旁边来邀功的沈白青也不想管了,这孩子在身侧滔滔不绝,花式表述自己方才多么的帅气和英勇,一双星目带着期许,正等着他的夸奖。
他甚感头疼,连声唤番役牵来他的爱马。
…
璇珠找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糊涂了。
方才的混乱之中怕弄丢了玉牌,早就将其转移到了袖中的布袋里。
纤细的藕臂探入衣袖中将玉牌掏出来,放眼去瞧,沈丛澈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高大的红鬃马,而那抹红影单手抚在马背上,竟然扶着马背准备上马要走人。
可他玉牌还在她手上呢!
璇珠脚下步子一顿,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冲他奔去。
边跑还边冲着他挥舞着手,大声喊着:“这位先生请留步!”
沈丛澈大惊,不禁想起那夜那被她支配的恐惧,遂不再搭理沈白青,迅速翻身上马猛拉缰绳夹紧马腹。
“驾!”一声策马扬长而去,只留给她一片飞扬的尘土。
璇珠:……?
不是啊!
他的玉牌还在她这呢!他怎么就走了呢?是她喊得不够大声吗?
璇珠被眼前的泥尘迷得睁不开眼,泥沙唰唰扑在脸颊上,鼻间都是一股子的沙尘味儿。
沈白青没等来沈丛澈的夸赞整个人都颓了,待反应过来,只见到那抹潇洒纵马扬长而去的影点子。
从没见过沈丛澈这样,还等着嘉奖呢。
沈白青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视线落到璇珠身上。
这灰头土脸的丫头是哪 位?
“擦擦吧,灰头土脸瞧着怪难看。”
眼前忽的多了一方手帕,上头绣有精致的粉百合。
递来手帕的少年身着素色飞鱼服,他轻皱眉头垂眸瞧她,眼中带着的嫌弃如同滔滔江水翻涌溢上河堤。
砂砾拍在皮肤上又痒又疼的,她脸沾上了不少沙子,粘在面颊上难耐得很。
璇珠也不忸怩,道了谢,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把脸。
待她擦过脸,手头的白帕子已然成了灰帕子。
沈白青倒吸了口凉气,连连往后退了退,冲她摆摆手。“帕子你拿走吧,给你了。”
帕子是真丝质地的。
上手绵软柔滑,刺绣漂亮别致,这放古代大概也得花不少银子才能买上一方,绝不是穷人家买得起的。璇珠低头望了望自己手中那方帕子,沉默了会儿,“……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沈白青上下将其打量了翻,略没好气地朝她道:“说了不用,给你就给你了。”
“沈白青,回去了。”
周遭乱糟糟的,烂菜叶和鸡毛四处可见。
细碎的议论声入耳,见摊贩抱怨着收拾着这一地的狼藉。
璇珠启唇想要问些什么,就先被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
女番役脑戴圆帽脚着皂靴,和沈白青装束相近,一身素白飞鱼服腰挎一把绣春刀,英姿飒爽眉目间都带着几分英气。
柳叶弯眉美目含春,柳叶眼上下瞟她,却低声哼了句:“花瓶。”
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落入了璇珠耳中。
璇珠寻着声朝她望去,那女番役就先挪开了视线。番役为两人牵来了马匹,她就先行翻身跨腿上了马。
满不耐烦的,目光时不时就往此处飘,催促着沈白青。
好家伙,这姑娘可不就是捉人时撞中她的人吗?
她还在想怎么还回去,眼见沈白青扶着马背要上马,璇珠险些忘了正事,逮住了机会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沈白青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事吗?”
回忆了会儿,璇珠才忆起玉牌上的名字,继而轻声问:“小哥你可是认识沈寒斐?”
“你问这个作甚?”沈白青动作一僵,目光落她身上眼神尤为意味深长。
从他那眼神中,虽读不懂其中蕴含的意思,可璇珠却仿佛瞧见了无尽的希望,倘若他说了认识亦可借此归还玉牌了。
谁料,沈白青眉头一皱就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开什么玩笑?
方才明是见着他与那人说话的。
沈白青说完,他一脚踏在脚踏上又要翻身上马。
可璇珠不依不饶还是没放手,又继续问:“那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啊?是在捉贼吗?”
一旁的女番役有些不耐,冷冷瞥她一眼,却冲着沈白青道:“还有完没完了?到底要不要回宫了?”
话是冲着沈白青说的,但冷眼给的是璇珠。
莫名其妙的,她也不曾得罪这女番役。
璇珠心底的冲动要破壳而出了,想上前与她理论。
可想象很美好,但事实就是,她这般冲上去与这女番役 理论,不出十秒她就会被其撂倒按在地上摩擦。
地上粗粝的砂石磨在脸上怕是毁容了。
忽觉得脸颊一疼,罢了罢了。
小姑说过宫中的人不要惹,不要与她置气。
“前些日子的抢劫案收尾,但京郊还是很乱,你们这些姑娘还是呆在家中莫要四处乱走的好。”沈白青跃身上马,眼眸朝一旁的女番役一瞟,“但是某些人除外,采花贼见了怕是都会绕道。”
“沈白青老子杀了你!”
此言一出话音未落,随着一声暴喝。
沈白青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妙,迅速拽起缰绳轻踢身下的黑马,还没等女番役追上便纵马扬长而去。女番役也不落下,她心中火苗翻腾无处宣泄,挥着马鞭就追了上去。
只留下一尾浓而呛人飞扬的泥尘,唰唰的扑在璇珠脸上。
第09章 定情信物
//09//
璇珠回到上安客栈门口,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是嘈杂而没个规律的人声。
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将玉牌揣至腰间就疾步进门。
客栈又来了几个混子,吵吵嚷嚷的。
和上次的不是一伙,这回这几个长相要更加凶恶。
半张脸布着狰狞的刺青,从面颊蜿蜒而下没入衣襟里头,粗眉凶目,璇珠一瞧就没了底气。
他们闹事不依不饶,吃了霸王餐还要勒索。
上安客栈开春以来生意就不景气,这挣得还没花出去的多,阮善雅自然是不愿意的,因着如此就激怒了对方。
眼见混子就要动手打人了,璇珠大惊急忙跑进屋去。
结果这群混子在客栈吃了香蕉还随手乱扔,她一时情急未留意脚下,踩到了香蕉皮一打滑就冲着桌子去了。
通的一声,她半个身子扑到了桌上。
这又把腰间的玉牌给撞飞出去了,啪嗒甩到了那伙人面前,生生中断了这场即将发生的争斗。混子们面面相觑,半天找不着言语。
只觉得这玉牌好生眼熟。
璇珠最先反应过来,发髻撞得松散也来不及理,更是顾不得身上疼痛。她抬脚冲上前去,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捡起玉牌塞进了衣袖里。
动作迅猛一气呵成。
阮善雅瞳孔地震:“珠珠你这是?”
阮善雅看了个全过程,自然也瞧见璇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璇珠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黛眉稍稍一挑,清眸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轻哼道:“你侄女儿的心上人所赠的定情信物!”
阮善雅心情难以言喻,望着璇珠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是眨眨眼:“此话当真?”
璇珠下巴一扬,葱白的小手往腰间一卡,一口咬定:“真的,我的心上人。”
“那……他可跟你说了什么?”阮善雅心里急切,面上带着几分纠结,尽量压低了声儿询问她。
“他说……”一时间璇珠竟有些语塞。
绞着手指咬着绯红的唇瓣,因为撒谎编不出下文,她那莹白的小脸慢慢泛起一片红霞,秀眉轻 轻蹙着。
藕粉色的绣花鞋不轻不重地踢着地板,细微的举动将其衬得越发娇羞。
阮善雅皱着眉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张嘴想开口,话到了嘴边一凝,又觉着那不太对劲儿只好作罢。可闭上了嘴又忍不住想开口,周而复始一直重复着以上步骤。
目光落到她别在腰间那张绣有粉百合的帕子上,阮善雅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才提醒过要离宫里那些人远些,这丫头不得了呀,这般迅速是直接私定终身了呀?她甚至都想到了大嫂回来得知此事那张气得发绿的脸。
几乎要在这静默的环境中窒息了。
太窒息了,就差掐着她人中叫她别死了。
只有璇珠知道,如今她脑子正飞速运转着。
费力的找寻着那些有关情爱的诗词。
可脑子空空如也,满是那些年看过的狗血言情剧,老半天才叹了口气,低声嗫嗫道:“他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阮善雅沉默了。
不止是阮善雅,当即在座的人皆是如此。
刹那间,这广阔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五个混子交换了眼色,以眼交流,商量着谁先出来开个口。
“哟嚯!”
一声粗犷的男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皆是被那声大喝惊得心头一跳,纷纷放眼张望。
来人正是光头梁哥和宁六爷,凶神恶煞的,领着一众小弟大摇大摆入屋来。
与上次不同,二人身后的小厮手中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宁六爷这伙人步入客栈那一刻,几个满面刺青的混子脸色骤变。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
“阮小娘子,这些人是来捣乱吗?”
话音刚落,不等阮善雅和璇珠开口,光头不由分说一拍桌子便是一声大吼:“哦哟!小兔崽子竟敢来吃霸王餐?”
璇珠额角沁出一层薄汗,有些微的语塞。
他怕是忘记了,自己和他们没啥两样。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是面上有山鬼状刺青的大汉率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