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撂挑子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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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沫来不及多说,迈着凌乱急速的步伐来到自己的院子,为了照看双胞胎,双胞胎和奶娘住在西厢房。
她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傲哥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紧紧拧住沈颜沫的心。
沈颜沫先开帘子进去,走至奶娘身旁伸手抱过孩子,轻声哄道:“娘的傲哥儿怎么了?娘来了,不哭,不哭了。”
她急得满脸通红,看见小家伙扯着嗓子嚎,哭的胀红了脸。沈颜沫的心都碎了,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应该不是发烧,可他为何这样哭。
沈颜沫解开他的衣服和肚兜,见胸口红了一片,还有密密麻麻的红点,像针尖儿一样大小。又看他的背,背上更多,整个脊背都是红的,大大小小的红点儿布满整个背部。
薛神医走进来,见状道:“这是起痱子了,奇痒难耐,怪不得会哭的这样厉害。大人都受不住,何况是个孩子。”
沈颜沫眼眶微红,将傲哥儿的衣服扒干净,一一面抱着哄他,一面问薛神医:“师叔祖该怎么办?”
“用黄瓜汁和苦瓜汁都行,涂抹在患处,不到一个时辰便好。”薛神医见孩子没有性命之忧,捋着胡须慢慢道。
刘妈妈和芙蓉连忙找来黄瓜和苦瓜捣碎,用纱布过滤出汁水,涂抹在傲哥儿身上。
过了一会儿,傲哥儿果然不哭了,许是哭累了,竟睡了。
看来这方法有效,沈颜沫舒了一口气。把孩子放在床上,望着他恬静的睡颜,喃喃自语道:“你可要平安长大呀。”
自从傲哥儿生病,沈颜沫日日把两个双胞胎带在身边,方便照看。如此过了几天,傲哥儿身上的红点全部消失。
其间叶少甫天天来,有时待上一整天,有时待上一个时辰,有时看一眼就走。总之每天都来。
都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颜沫刚放宽心两天,玉荷来报道:“夫人,公子来了!”
沈颜沫以为是叶少甫,漫不经心道:“来了就来了,他不是天天来吗?翻墙就进来了,咱们这沈府跟她家后院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玉荷知她误会了道:“不是袁云公子,是咱们家公子。孩子的舅舅呀。”
沈颜沫愣了愣神:“我哥?”现在是把八月份,他不是应该在考会试吗,怎么突然到扬州来了?
45、第45章
沈颜沫带人来到前厅,见沈远安在厅内站着,走近几步喊道:“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考试吗?”
沈远安回头,面上不显垂眸笑了笑:“夫子让我再等三年,趁这段时日不忙,我想四处走走游历一番,也能增加一点儿见识。”
他不敢和沈颜沫说实话,免得她担心。
沈颜沫又靠近几步,目不转定地盯着他:“哥哥,你说谎时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京都临别时,他还信誓旦旦说,一定能考上进士,如今突然不考,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沈远安知道瞒不过沈颜沫,也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岔开话道:“我听秋月和冬雪说,你给我生了两个小外甥,小外甥呢,抱出来让我看看?”
沈颜沫不为所动,还是盯着沈远安看,沈远安被看的无措,叹息一口气道:“进考场前我着了别人的道,拉肚子耽搁了时辰,没能进入考场。沫儿别担心,哥哥长记性了,下次不会随意乱吃别人的东西,一定给沫儿考个进士回来。”
那人是他的好友,两人无话不谈,所以沈远安没有任何防备,谁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当时他懊恼地想杀了自己,可那又如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经过此事,沈远安彻底成熟了,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从那以后,做什么事都多留一个心眼。
石头知道沈远安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剑就怕跑来了,没进屋就大声喊道:“沈哥哥,沈哥哥,你回来了。”走到沈远安跟前一把抱住他,“沈哥哥,石头好想你,你想我没?”
沈远安摸了摸石头的脑门:“长高了,也壮实了,听说你的功夫又进步了,可得让我好好开开眼。”
石头听他提起功夫,满脸自豪,拍着胸脯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定让沈哥哥开眼。”
沈远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问也涨了,还懂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那是,都是师父教的好。”石头笑眯眯道。师父每日都考问功课,若是答不上来,会挨罚,他一刻不敢偷懒。
秋月和冬雪从小跟着沈颜沫,沈远安回来,她们也都很兴奋,刚才就把府上的事说了。
刘妈妈亲自去厨房帮忙,告诉闫清沈远安的口味,让她多做几个沈远安喜欢吃的菜。
饭桌上,沈远安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羡慕不已:“本以为你们来扬州了,会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没想到这厨娘竟会做京都的菜。”
“闫清是京都人,父亲是宫里的御厨。来的路上遇见的,来扬州后她没地方去,就来府上做厨娘了。”沈颜沫解释说。
金娘子手里捧着一个碗,喝了一小碗粥,“望向”沈远安:“公子,你回来了,庭儿呢,庭儿可还好?”来了扬州,她无时无刻不惦记大儿子,想知道他能否吃饱穿暖。
沈远安坐在她身边,见她碗里没汤了,接过她手里碗,给她盛了一碗地给她,笑着说:“温庭很好,夫子说他基础不牢,留他在书院温习,明年可以考秀才。”
金娘子得了话,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饭后,沈颜沫见沈远安神色倦怠,吩咐人收拾屋子,让沈远安回去休息。
沈远安没同意,说要见见两个外甥,从怀里掏出两块玉佩:“这是我给外甥们准备的,玉石是父亲留下的,我亲自雕刻的,虽不及工匠师傅们的手艺,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沈颜沫令奶娘把孩子抱来,正巧孩子们都醒了,刚吃过奶,被奶娘们抱来,正好看见沈颜沫,都伸着胳膊让沈颜沫抱。
奶娘笑着说:“才几个月,小公子们已经认人了。”
沈远安抱起一个,轻声哄道:“我是舅舅,快叫舅舅?”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孩子的名字,抬眸看向沈颜沫问:“他们叫什么?”
“你怀里的是傲哥儿,身子弱,师叔祖已经配了药,吃了些日子,身子骨好些了。”沈颜沫伸手抱过誉哥儿道,“这是誉哥儿,是哥哥。”
沈远安知道傲哥儿身子骨不好,满眼心疼:“傲哥儿好好吃饭,也要像哥哥一样强壮。”
两人抱着孩子又逗弄一会儿,沈颜沫见他实在累了,想让他去歇息。这时冬雪来禀报,说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让沈远安去看看,哪里有不满意的,随时可以改。
沈远安几日快马加鞭,未曾好好休息,此刻也累了,只是强打着精神哄两个小外甥高兴。
沈颜沫实在看不下去,再次让沈远安去歇息,明日再和孩子玩也可以。可能是血缘关系的原因,两个小家伙见了沈远安,没有一丝怯意,反而很喜欢他。
沈远安把孩子给奶娘,回去补觉。再醒来已是傍晚掌灯时分。
闫清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均吃得开心。
饭后沈颜沫坐在花园凉亭里观赏月亮,后日便是中秋节,本以为见不到沈远安,没想到沈远安突然到来,竟是因为错过了会试,再考就是三年以后。
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明明胜券在握,偏偏错过。
沈远安想找沈颜沫聊一聊,去了她的院子,芙蓉说夫人在花园赏月,不让人打扰。沈远安知道沈颜沫为他的事发愁,踱步来至花园。
沈颜沫坐在凉亭里,仰头看向天空,身上有种孤寂的伤感。
沈远安忙走上来,出声询问:“沫儿怎么还不睡?”
沈颜沫回头望着他:“睡不着。”
“可是为哥哥的事情担忧?”沈远安坐到沈颜沫对面,见她未反驳,知道说中了她的心思,宽慰道:“沫儿无需伤心,开始时哥哥也不能接受。现在哥哥想通了。夫子曾说过,我的文章辞藻华丽,内容空洞。纵然高中一甲,也未必得到皇上重用。夫子的意思让我游历一番。当初知道你与武昌侯府和离,我一心想高中进士,然后谋个官职,好为你撑腰。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想法颇为可笑,武昌侯府是三品侯爵。就算我高中状元,也未必能撼动,何况是进士。”
沈颜沫盯着沈远安,勾唇笑了:“几个月不见,哥哥越发成熟了。”
沈远安嘿嘿一笑:“不成熟又能如何,发生了那么多事,想不成熟都难。”见沈颜沫面露担忧,遂不再谈及此事,“听说你开了几家医馆,生意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沫儿很好,哥哥无需挂怀。”沈颜沫不想让沈远安徒增烦恼。
沈颜沫起身摸了摸沈颜沫的头,轻轻揉搓两下:“报喜不报忧的丫头,玉荷和秋月都说了,是那位云公子帮了忙,无论如何哥哥都应该谢谢他。”
“再说吧。”沈颜沫总觉得云公子太神秘,又太危险,不能与他走的太近。
沈颜沫和沈远安又说了会话。沈颜沫问了沈远安的打算,又问他何时离开。
沈远安道,过了中秋就离开,归期不定,他会定期写信回来,让沈颜沫莫要担心。
沈颜沫如何能不担心呢。
一墙之隔的云府,叶少甫也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折扇扇了扇。
石桌上摆放着一壶茶,沈颜沫和沈远安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听见沈远安要谢他,勾唇笑了笑:“思恩图报,品性不错,这一点有点儿像他爹沈大人。”
林奇左右观望,见周围没人,忍了很久的话终于吐出口:“爷,您这是自掘坟墓。夫人若是知道了您算计沈公子,一定提着刀砍死您。”
叶少甫心情好,不与他计较,漫不经心道:“夫人若是知道,爷第一个先罚你,定是你没管住嘴,实话实说了。”
林奇道:“属下绝不会说,但纸包不住火。”
叶少甫合起扇子,敲在林奇头上,气急败坏道:“你就不盼着爷好。”
这时一个黑衣人落在不远处,单膝跪地道:“王爷,属下没能找到沈大人留下的证据。”
这人是叶少甫插在温府的眼线。温婉的父亲温大人,如今是两淮盐运使,兼巡盐御史一职。沈颜沫的父亲是他的前任,在书房自缢身亡。
皇上曾说过沈大人死前留有证据,可这证据不知所踪。他总觉得沈大人把证据留在书房里,。叶少甫派人找了一月有余,也不见那些证据。
他有时候怀疑,那些证据真的存在吗?幸好叶少甫精于算计,来扬州后,一方面着手寻找证据,另一方面安插眼线到温府,及扬州盐官府上,甚至盐商府中都有他的眼线。
“没有吗?”叶少甫起身,用扇子轻轻拍打着手心,沉思片刻又问:“可有查出蛛丝马迹,沈大人自缢前见过什么人?”
那人略微抬首道:“沈大人见过温大人,那时候温大人还不是盐运使,只是沈大人手底下的运同。他见过沈大人后,沈大人当晚就死了自缢了。”
温大人吓得大病一场,官府的人又没查出任何证据,温大人也洗脱了嫌疑,如今想想,这件事太过巧合,又透着怪异。
盐运使下设运同,云副,运判,提举等官。这些官员往往兼都察院的盐课御史衔,故又称“巡盐御史”。
他们不仅管理盐务,有的还为宫廷采办贵重物品,侦察百姓状况,能够大量搜刮民脂民膏,也是朝廷最肥的职位。
盐官又跟最有钱的盐商打交道,干不了多长日子,就能捞得脑满肠肥。京都的官员谁不盯着这肥缺,都想法设法往这边塞人,希望能捞一笔。
但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
早些年皇上就知道两淮盐官水深,特意拍派人来查,没查出丝毫问题。最后一任便是沈颜沫的父亲沈大人,终于查出了两淮盐税的问题,还找到了证据,可惜人死了,证据不知所踪。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盯着温府,有机会再找找那些证据,有了那些证据,两淮盐官谁也跑不了。”叶少甫吩咐道。
等人走了,林奇皱着眉头道:“爷,要不要问问夫人和沈公子?也许从他们身上能找到蛛丝马迹呢!”
叶少甫沉思一会儿,起身来回踱步,似自言自语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沈大人没把证据放书房,兴许给了儿女呢。”就算证据不给儿女,也会在他们身上留有证据吧,不可能没留一点儿东西,否则他不是白死了吗?
叶少甫越过墙头,直接来到沈府后花园,看见沈家兄妹都在,拱手道:“不请自来,还望二位莫怪。”
沈颜沫皱眉:“云公子深夜到访,可有要事?”她不想让沈远安知道云公子经常深夜到访,才会如此说。
叶少甫笑了笑道:“还真有重要的事情,事关令尊大人。”
沈颜沫惊,她父亲死在任上,稍微一打听也能打听出来,可他父亲死去多年,再次被人提起事情绝不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少甫来到凉亭内,坐在沈颜沫一边,深邃的眼眸看向她:“一个不会伤害夫人的人。”
沈远安警惕的看着叶少甫:“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两位如此紧张,我猜测的没错,沈大人是他杀的,并非畏罪自杀对吗?”叶少甫看了看沈颜沫,视线定格在沈远安脸上,“你甘心父亲受冤而死,死不瞑目吗?作为儿子,你不想为自己的父亲申冤吗?”
沈远安双拳紧握,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叶少甫:“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官府都认定父亲是畏罪自杀,他何以断定父亲被人谋害?
46、第46章
“是什么人,要紧吗?”叶少甫用扇子抵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沈颜沫,“从头到尾,我可有伤害过你们,若你们一定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云朗只能说,沈大人为人正直,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在下只是不想他死得不值而已。”
他没有正面回答沈家兄妹的话题。沈远安若有所思看着叶少甫:“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叶少甫笑了笑:“除了我,你们有信任的人吗,据我所知,沈大人自缢前,有人看望过他,后来,这人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