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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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永远都不明白,稽晟自嘲地笑了笑,垂眸看到姑娘茫然的神色,松了手。
桑汀足足愣了好半响没反应过来,再回神时,手臂上的力道已然松开了,男人先她一步转身离去,背影孤决。
桑汀不再细想,连忙跟上。
二人出宫便有车架在候着,安排好一应俱全,马车辘辘,直往天坛去。
一路上,稽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了天坛,大雄将马车停在一侧的小亭子。
下去前,稽晟眼神似警告地回身看着桑汀:“就在此处等候朕,不许乱跑。”
桑汀低低应声,透过那被风掀开的帘子,依惜可见远处的火光,和夜色中乌泱泱的人群。
夷狄风俗,一年四祭,祈求平安,远避灾祸。
等稽晟再回到天坛中央时,已是最后一柱香将要燃尽,巫神手中的银铃左右摇晃,迎着火把被风吹过的滋啦声,清越铃声入耳。
稽晟只觉越发烦躁,厌恶这权势地位附庸而来的繁琐,国政大事,吏治礼仪,都阻了他的路。
最初,他想站在万人之上,权力之巅,只是为了得到那抹绝色,占为己有。
……
其下整齐躬身祭拜的官员都止不住回头去看那辆马车,神色不一。
祭祀神兽可谓国礼,东启帝说走就走,回来还是这副冷沉神色,大家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前有稽国公为例,这时候谁敢多说半句皇帝的不是?
不多时,香火毕,斟酒,撤台。
东启帝凛然转身,冕服宽大的广袖在空中划过,尽显帝王威严,随着一声“礼毕。”百官叩首跪拜,才依次退下。
这时穷奇和混沌跑过来,嘴里叼着几缕破烂衣衫和鞋子。大雄跟在后面。
稽晟冷眼扫过来,“人死了吗?”
“这……”大雄硬着头皮,只得老实交代:“□□被穷奇咬断了一条腿,肩甲中箭,可等属下带人追查到河道时…跟丢了。”
“丢了?”稽晟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紧攥的拳头青筋凸起,语气重重反问:“连个废物都追不到,朕要你何用?”
大雄扑通一声跪下:“属下罪该万死,不知皇宫中交错的密道,才叫□□侥幸逃脱,请皇上恕罪!”
穷奇和混沌围着主子身侧来回打转,尖利的獠牙还带着血迹。
“滚开!”稽晟着实是怒火攻心了,一脚踢开两个大家伙,眼里猩红逐渐放大,“立刻给朕去查,密道通通查明,封锁!河水抽干,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是是……”大雄哆嗦着身子,当即起身去追查,穷奇混沌呜咽着爬起来,也跟大雄过去。
身侧宫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个个垂头跪着,然稽晟的视线已睨向不远处的马车,车窗倒映出少女朦胧身形,他疾步走过去,嚯一下掀开帘子,满目躁怒。
桑汀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皇,皇上回来了…”
稽晟压低唇角不语,只觉胸口火烧火燎,热气翻滚着,直催他要将眼前人一口吞入腹中。
他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是他的!任何人觊觎了都该死!
想罢,他跨步上了车架,一把攥紧姑娘细嫩的手腕,粗重的鼻息灼热,步步逼近。
桑汀骇得手心一片濡湿,男人这副戾气深重的模样叫她想起了那日在东辰殿,遍地可怖狼藉。
他躁怒症又犯了……
可现在,那双琥珀色眸子里不仅含了要摧毁世间一切的恶,还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欲。。
桑汀死死揪住袖口,想要借此稳住心神,然而开口时,声音到底是止不住的发抖:“皇上,皇上,你生气,气了是吗?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你在气什么?是刺客…没抓到吗?”
一听刺客二字,稽晟眉心便狠狠一跳,“给朕住嘴!”
“好,好,我不说!”桑汀连忙顺着他的意答话,小脸白生生的,失了血色,她心底已隐隐有了思量,定是江之行跑了。
可现今,她无论如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平息这场莫名怒火……
正想着,下巴一疼。
桑汀抽痛一声,下意识想要避开,禁锢手腕的大掌却不准。
稽晟扣紧她腰肢,唇自下巴缓缓往下移,所过之处皆是直抵心间的颤栗,他几乎是擦着少女雪白的颈问:“我从前和你说过什么话?”
话?
桑汀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起什么话,直到锁骨被轻。 咬了一口,她身子一抖,竟是脱口而出道:“皇上说过许多话,我,我忘记了……”
稽晟重重捏了下掌下柔软的腰肢,紧接着问:“我给过你什么东西?”
“狼,狼牙,”桑汀忽而惊叫一声,手被抬起搭上了男人的肩膀,她对着那双泛红的狭眸,失声道:“我有把它好好放在匣子里了的!”
“皇上…”桑汀怕极了,攀在他肩上的两条细胳膊收紧,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很生气,可是……”
话未说完,眼泪便啪嗒掉下来,似断线珠子,再没有止境,桑汀唇儿微颤,终于叫出了那两个深藏心底的字:“稽晟,我到底要做什么,你才能好一点?你说给我听好不好?我猜不到…我真的猜不到。”
少女的声音本就柔软动听,因为带了哭腔,含了怯意,一声声更似溪流滑过心间。
稽晟凝着那不断嗡动的唇瓣,身子僵住。
从未有人把他的名字叫得这般柔软多情,似祈求,又像是珍重不舍。
他原先是没有名字的。
从前在夷狄,无权无势任人欺压时,大家都叫他小六,他只是北狄王的第六个庶子,无名无份,身份地位卑贱,与奴仆无二。
这个“晟”字,还是当年,她亲口说的。
桑汀对他说过很多话,可是她不记得了,他却记得清楚,多少次步入绝境,九死一生,是这些叫他撑了过来。
小姑娘见他的第一面,说:“你做什么呀?河水干了,没有鱼虾的。”
她或许不知道,他想跳下去,撞。 死在那些尖锐石块上,一死百了,因为活着,比死去还要痛苦千万倍。
小姑娘拽住他衣襟,又问:“你叫什么啊?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家吧?江都城我很熟的。”
她不知道,他就是被至亲丢在这里的,哪里还有什么家,从生出来,他就是低贱的附属品。
彼时,十六岁的少年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沉默着躲开了。
那时候想的,是怕弄脏了这么好的小姑娘。
后来她追上来,跑得脸儿通红,“今日老学究说,'光明炽盛昂头冠三山,俯瞰旭日晟'①,这个'晟'就是极好的,光明,强盛,念一遍嘴角都是翘起来的,你念一遍试试?”
“别不说话了,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要走去哪里?”
……
几年过去,那些早已成了弥足珍贵的宝贝,藏在心里,永永远远。
稽晟沉默着,胸口堵着的躁怒,变成了闷气。
桑汀抹干眼泪,只瞧见男人低垂的眉眼,她有些怕,试着小声开口:“你——”
“亲我。”稽晟忽而抬头道。
桑汀一愣,见他眼神逐渐冰冷下去,下意识便凑近身,唇瓣微微哆嗦着,贴上去,冰凉的触感一如他的眼神。
想逃,后脑勺却被大掌按住。
痴。 缠萦绕在灼灼气息上,宽敞的车架变得狭窄,像是连这方旖。 旎都容不下了。
车里的动静不小,其阿婆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怎的了,只得冒死叫车夫驱车,快马加鞭赶回坤宁宫。
到了宫门前,小姑娘的唇已经肿得不像样。
其阿婆扶桑汀下来,见她眼眶通红,心疼不已,趁这空隙,桑汀紧紧抓住她衣袖:“阿婆,你快去熬安神汤来,还有,还有准备我往时沐浴的药汤,拜托你了。”
身后,稽晟剑眉蹙紧,一把将人拉入怀里,“在说什么?”
桑汀抬头便看到他面上的阴狠,清澈眸子顷刻间浮上水雾,她不断摇头,“没,没有。”
稽晟瞪了其阿婆一眼,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殿内。
一步一步,都是沉甸甸地踩在桑汀心上。
所幸其阿婆动作麻利,因下午那时便熬了沐浴药汤,准备等着娘娘醒了再沐浴,谁知忽然出了那档子事,东启帝过来,二话不说便带娘娘去了天坛,眼下沐浴的药汤是有的。
宫人战战兢兢安排好东西,又慌忙退了出去。
诺大的寝殿,只有一层浅浅的药香,和脸色铁青的东启帝。
桑汀站在他对面,心跳到了嗓子眼,有那么一瞬,她想跑出去,关上门,叫这个男人自己发疯,哪怕砸了坤宁宫,哪怕烧了这皇宫……
可是她挪不动脚,她眼前会浮现他眉眼低垂的落寞。
稽晟看过去,紧蹙的眉头便一直没松展开过,他不耐烦地道:“还不过来?”
桑汀提着一颗心,不敢动,只试探问:“皇上,先沐浴吧?”
“沐什么浴?”
东启帝冲天的火气尚未消退,岂是那一个浅尝辄止的亲。 吻就能好的,他现在只想“吃人”。
闻言,桑汀更不敢动了,也不敢再唤夷狄王的名字,她硬着头皮,指着稽晟的袖子道:“皇上的衣裳脏了,不要沐浴吗?”
脏?
稽晟一言不发看去,脸色更不好,可是却也没有再固执什么,只转身往净室去。
临到门口,不待桑汀松一口气。稽晟便不耐道:“要朕说几遍?还不过来?”
桑汀轻咬下唇,忙提步过去,愿意沐浴就是好的。
他是妥协了。
且那药浴,平心静气,等再出来,喝了那碗安神汤,便好了吧?
…
深夜寂静。
东辰殿的右书房里,人影浮动。
江宁猫着身子蹲在那里,蹲不来夷狄王,她昨日得了皇兄要进宫的消息,便赶忙催老嬷嬷给安排,预备着今夜行大事。
皇兄困住表姐,二人有许多话说,夷狄王瞧见了,必定怒不可遏,自也忍受不了,届时回来,她的时机便来了。
然而已经深夜,宫外除了狼狗嚎叫声,再没有别的声响,她好不容易才进来,自不敢轻易出去,也不知外头是什么状况。
可是江宁知道,依照表姐的性子,不可能拒绝皇兄,也不可能不管皇兄的死活。
直到后半夜,也没有半点动静。
江宁拉着脸,扶着书架站起身,哐当一声碰掉了什么东西。
她不耐烦地捡起来,竟是个画卷,摔下来时打开了一点,她忍不住拿到窗边,借着月色瞧去。
画上之人……越瞧越熟悉。
江宁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小时候的表姐吗?
这套樱粉罗裙是她的,还记得那次晚宴上,父皇夸赞大公主乐善好施,有大家之气,叫旁的弟妹都学着。
母妃一回宫便捏着她耳朵,叫她好生学着,好去讨父皇欢喜。
后来表姐知晓,就以她的名义在宫外帮了她,每做了好事便对那人说,是安和公主江宁做的,后来事情传到父皇耳里,她和母妃得了夸赞赏赐。
那一回,母妃格外的欣慰,亲自帮表姐绾发梳妆。把她新裁制的罗裙送了表姐。
就是画上的这套樱花粉罗裙。
江宁还记得,就这么一点小事,表姐却高兴了好久好久。
可是这副画如今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江宁心里冒出个胆大的念头。
她的时机,又来了。
第27章 。 怀疑(四) 自己照照,你配吗?……
江宁偷偷摸摸从东辰殿出去时; 江之行正蜷缩着躲在护城河道下的杂草丛里。
耳边喧嚣着刀剑声和叫嚷声,一步步走近,又一点点远去。腿上的伤口; 身上的伤口; 泊泊流血,黑色夜行衣被染得透湿。
江之行想起今夜见的桑汀; 面容姣好,精致白皙,无不似两年前透着清纯动人,可到底是变了,她纤弱又决绝,竟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江之行仍是恨得咬紧后槽牙; 约莫是一种计划被打破的落败感; 还有对夷狄王的恼恨和不甘。
若当初没有这些蛮夷攻城; 他堂堂皇室血脉; 高贵尊荣; 何至于跌落到这等地步?
今夜就算能逃出城去,这条腿也废了。
夺妻之恨,亡国之仇; 是深深刻到骨子里的; 来日他必将千倍百倍讨回。
…
坤宁宫内,净室药汤已凉,殿外案桌上放着一碗安神汤; 可见碗底。
绕是稽晟再强悍的性子,也熬不住药汤和心娇娇的软语,那身暴躁刚冒出个头,便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桑汀看着身侧的男人; 一夜不敢睡。
翌日清晨,大雄一早就跪在殿外庭院里。稽晟起身出去瞧见时,脸色瞬的铁青。
其实他起身后,桑汀也悄悄起了的,这厢听到外边动静,忍不住去到门口看了看。
果真是听到男人压抑的低吼声:“一群没用的饭桶!朕叫你提头来见,你如今来干什么?头呢?”
大雄俯身以首贴地,纵使是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此刻对东启帝不外乎也是畏惧:“请皇上息怒!”
“息怒?”稽晟冷嗤一声反问,“息他妈不了!”
男人暴躁的嗓音方才落下,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稽晟回身看去,神色一僵。
小姑娘怯生生的扒在门边,脸儿迎着晨光熹微,白皙俏丽,一双漂亮的杏眸里却是藏了些许惊骇和惧怕。
稽晟当即转头,对大雄低斥一声:“还不给朕滚去追查?跪着出什么洋相?要人戳着朕的脊梁骨骂无能废物吗?”
大雄一哆嗦,忙起身出去。走了没两步就被男人叫住。
稽晟压着怒,不耐烦问:“敖登呢?几日不见他人是死了吗?”
这……
今晨的东启帝说话委实是……大雄不敢多想,忙答:“夫人又发病了,这几日敖大人告假回了别院看顾,才——”
话没说完,稽晟忽然怒声打断:“谁准的假?朕不管她病不病,马上叫敖登滚回来!”
“是是是!”大雄答话时已经忙不迭退下。
稽晟的脸色着实难看,他顿了顿,才转身走回去,只见姑娘站在那里,白着一张脸眼巴巴看向他。
眼神软绵绵的带着祈求,像极了昨夜净室内,搂着他的脖子声声求饶,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时,就拿这样的眼神瞧他,金豆豆不要钱的掉。
可是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