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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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分明是他先错了,如今还理直气壮……
想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桑汀咬紧了下唇,急急走过去要拿药罐子,被稽晟一手拦住:“不要命了吗?”
“让开!”桑汀红着眼推走他,拿了湿巾帕包裹住药罐手柄,将药汤倒到碗里,扑鼻的苦味很快被风吹散在空中,她端起来一口喝下:“你一口都不曾喝过,如今我喝了,要死也是我先死!还是毒药吗?”
话音落下,她把碗重重放在灶台上:“你以为我像旁人一样处心积虑的来要你的命吗?便是你给我,我也不要!”
稽晟身形僵了僵。
桑汀气呼呼地走开,步子又快又急,边走眼泪便一边掉,如断线珠子止不住一般。
外边夜色浓啊,姑娘也真真是被气到了,那金豆豆不要钱似的掉。
稽晟不禁恍然,一腔燥郁上淋了雨,他猛地转身拉住她手腕,压得极低的嗓音有些嘶哑:“我只是怕你烫到手!”
那句'不要命',不是说那药汤。
桑汀轻轻哽咽,下唇被咬出了两个血印子,她用力抽回手,可是男人死死攥紧。
“不许走!”稽晟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她,胸膛滚烫,灼得人心发慌,慢慢的,他声音低下来:“别走,别走……”
桑汀现在一点都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她用力扳扯开腰上的臂弯,可是怎么用力也扳不开,到最后身子软了疲了,仍旧没有撼动分毫。
稽晟那双手,是拿刀握剑的,她怎么抗衡得了?
桑汀忽然侧身咬在那截臂弯上,隔着一层不厚的衣裳,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她发了狠的咬。
然而稽晟一声不吭,似没有知觉,剑眉微蹙,漆黑眼眸里是纵容和隐忍。
沉默中,稽晟忽地道:“我不该说那些话。”
桑汀齿间一松,眼泪却是越掉越凶了。
她也会怕的。
怕当日江之行所言是真,怕她只是稽晟一时兴起的玩|物,怕她动了真心却换来他一句冷冰冰的帝王。
帝王,高高在上,而她只是罪臣之女,性命难保,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桑汀哽咽着问:“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这么凶做什么?我也没有……我根本没有对你下毒……”
稽晟抱紧她,眸光黯下,默了许久才说:“日后药汤不必熬了,药膳不必做,朕没病。”
没病……
他轻飘飘一句话,桑汀的心便凉了大半截。
才短短一两日,日子平平常常,他的脾性却越发喜怒无常了,偏偏什么都不说,长此以往,要出乱子的。
一则,她不能回回猜到他的心思。
二则,他的身子扛不住这样的反复无常。
桑汀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眼泪压了回去:“你放开我。”
“不放。”稽晟霸道得很,非但不放,反倒一把抱起人出了屋子。
静悄悄的夜,二人回了寝屋。
稽晟去端了热水来,拧干帕子给她擦干净小脸,随即又去换了水,给姑娘脱去鞋袜。
一来一往,男人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
桑汀垂眸看着,那股子气渐渐平息下来了,白皙小巧的脚被稽晟握在掌心里,痒痒的,她不自在。
“我自己来吧。”桑汀默默缩回脚,稽晟一下捏住她脚踝,抬眸看去,眼神深邃隐隐泛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祈求。
桑汀脸颊一烫。
稽晟温声说:“别动。”
她不敢动了,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急忙别开视线四处看,唯独不敢看稽晟的眼睛。
也是这时,桑汀才看到桌子上堆了层层叠叠的东西,她微微皱了眉:“又有人送礼来了吗?”
会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那大烟。
稽晟手上动作一顿,说:“是送给你的。”
桑汀惊讶了一瞬,有些警惕地问:“谁送的?”
稽晟顿默,那句'低下身段去哄'还萦绕在耳边,他面上浮起些许灰败,掌心攥住的纤细脚足似玉莹白,隐隐起了一道红痕。
他倏的放开手,言简意赅:“我。”
“你?”桑汀更惊讶了。
稽晟神色变得不太自然,轻咳一声说:“朕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得,这霸道蛮横的性子是改不掉了。
桑汀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默默抽开脚,自己拿了锦帕擦干。
稽晟的手便那么无措地垂着,他原是要来哄阿汀开心。
桑汀擦干脚就自己睡到床榻里侧,好生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她一句话也不说,疏离得不像样。
稽晟半身蹲在榻前:“我买了糖葫芦。”
桑汀拿被子蒙过头。
稽晟又说:“还有糖炒栗子,和酥糖。”
被子里才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晚上食这些,要坏牙。”
稽晟绷得紧紧的脸一黑,上榻直接将人捞过来,扯下那被子:“今日是我不好,别气了,嗯?”
桑汀哭得红肿的眼儿一眯。
哪有人这么哄人的?
诚然,东启帝确是不会,他复又语气沉沉说:“你是朕的皇后,亲自下东厨成何体统?日后不准去。”
“朕今日说的胡话,日后想哭便哭,无人敢拦你。”
“今日的事情,没有下次。”说这话时,他语气低落了。
过了许久,没有回应声,耳畔的呼吸声变成绵长。
稽晟垂眸瞧去,姑娘长睫阖着,原来睡着了。他俯身下去,吻在那双漂亮的总爱掉眼泪的眼睛上。
细数,阿汀每一回哭都是因为他。
他做的,还是不够好。
…
翌日启程南下,街头巷尾热热闹闹,依稀可听见些称赞东启帝如何宽厚仁德的话。
赵逸全没有跟着南下。
姜珥才放了心,可是看到娘娘泛红的眼眶,她又提起了心思。
画舫行驶后,姜珥寻了个时机便跑去了桑汀歇息的隔间,临到檐下,却先听到一阵训斥声,她下意识顿了步子,躲在柱子后,大气不敢出。
夹板上,是其阿婆跪着。
稽晟冷眼睨过去:“守好你的本分,切莫自作聪明,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插手,皇后心性单纯,你当知晓如何做。”
其阿婆神色变了变,连连应是。
东启帝这是要把人圈在领地之内,任谁也不能多沾染一分一毫。
然而南下,见到桑决,便注定是不能的。
那是桑汀的父亲。
第49章 。 骗局(三) 喜欢里多了包容和偏爱……
临行前; 为免再晕船,桑汀先喝了老院首开的汤药,画舫行驶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并不知晓外头的事。
而其阿婆退下后; 姜珥躲在柱子旁,也捂紧嘴巴; 默默退了回去。
东启帝阴沉着脸训斥人的模样,与手提长剑杀。 戮无二,神色漠然肃杀,叫人从心底发寒生怖。
求生的本能使人畏缩远避。
…
此行要足足一天一夜,方可抵达江南。
夜里,桑汀才慢慢转醒; 入目即是暖色纱帐; 放在枕侧的香囊传来清冽的橘香; 然她脑袋眩晕; 嘴里发苦; 抿了抿唇,勉强咽下那股子恶心。
药汤没有用。
稽晟很快进来,掀开帐子坐下; 问:“难受?”
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眸; 桑汀默默摇头,发白的唇却越抿越紧。
稽晟蹙眉,拿过榻边小几上的罐子; 捏了一块酸梅子递过去:“先含一块,待会再用药汤,明早便到了。”
桑汀艰难吞咽了下,缓缓张了口; 含住那梅子,是酸甜的。
她却猛地“呕”一声,腹内的积食和苦水悉数吐了出来,猝不及防地全吐到了稽晟身上。
姑娘一张脸儿变得煞白。
桑汀顾不得阵阵翻涌上来的恶心,下意识往后挪了身子,撇头想要别开脸,然不及稽晟动作快。
“别乱动。”稽晟将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大掌轻抚过,给她顺气,一面厉声朝外唤:“来人,去请院首!”
守在门口的婢女听到声响,急忙推门进来,见状当即转身去端热水拿巾帕。
这厢,桑汀靠在稽晟怀里,额上虚汗淋漓,再三克制还是止不住地吐了两回,直到空泛的肚子再吐不出东西,整个人虚软地阖上了眼,脸色瓷白早已失了血色。
稽晟轻抚的大掌隐隐发抖,接过婢女呈上来的巾怕时才见手背上勃勃凸起的青筋。
他给桑汀拭去下巴和胸前的污渍,绷紧的下颚线条凌厉十分,压抑地低吼含着愠怒:“院首呢?怎么还不到?是都死了吗?”
立在两侧的婢女骇得纷纷跪下,天地良心,老院首便是会飞也来不得这般快啊。
等老院首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稽晟脸色已经铁青,眼神扫过来,真真是刀子一般的尖锐凌厉。
老院首五六十的人了,仍是惧得大气不敢出,甫一进门先叫人开了窗扇,施针,直到娇弱的姑娘缓缓睁开眼,才见东启帝脸色缓和下来。
老院首说:“皇上,不若让娘娘暂且歇在西阁,那处通风,稍后老臣煎一副药来加以膳食服下,天明上岸便可无碍了。”
西阁虽通风,然夜风寒凉,待久了必要感风寒。稽晟默,弯腰将人小心抱起,冷声吩咐后头人:“去取干净衣裳和暖炉过来。”
桑汀不由得揪紧他袖子,语气发虚:“我,我没事,不去也行的……你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闭嘴。”稽晟低斥一声,迈开大步子往西阁去。
行至廊上,夜里凉风扑面拂来,桑汀晕乎乎的脑袋猛地清醒,随即,被男人宽大的广袖盖住脸,阻了寒风。
西阁原是早早备好了的,一应物件齐全,稽晟抱着桑汀过来时,干净衣裙也紧接着送过来,怕她受寒,稽晟只命人开了窗扇,随后脱了那件脏外袍扔下,只剩一件玄色中衣。
桑汀无力躺靠在榻上,唇轻启,稽晟一个眼风扫过来,她愣了一瞬,已经滚到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
“躺好。”稽晟直接拿了衣裙过来给她换上,面容肃整,便是见了少女玲珑有致的腰身也不曾有过异样。
反而是桑汀,苍白的脸浮上两抹红晕,两手扣紧被角,指尖因充血而通红。
稽晟睨了她一眼:“喘气。”
因这一声,桑汀极力屏住的气息忽然一松,窗外清新的空气钻进鼻里,滑落肺腑,是清爽的,她眼底却有水光弥漫上来。
不恶心了,身子虚脱无力,半分动腾不得,只觉好难堪。
桑汀默默闭上眼睛,生生捱下那股子莫名的窘迫和不适应。
阁内一片寂静,衣裙擦动传来轻微的窸窣声,稽晟说:“你咳血那时,比眼下危急千万倍。”
言外之意,便是你生死垂危、命悬一线之时,朕都见过了,眼下还算得什么?
这说的是两年前,阿汀替他挡下的那毒箭。
那样绝望的时日不是一天两天,是两年,是整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阿汀昏迷不醒,日日咳血,他一人守在榻边,听她轻轻的呼吸声,看她紧闭的眼睛,凝着她不会开口说话的樱桃唇。
他知道阿汀不会有事。
然而落在旁人眼里,那是病。 态的偏执。
桑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两年,对她来说,似梦一般,可每回听稽晟说起,心底都要涌上一阵悲戚。
慢慢的,桑汀绞紧的手松开了,忍不住低低开口道:“自小到大我没有出过远门,难免不适应,却没有你说的这般要紧,况且下江东那时,你,你也是瞧见了的。”
她还不是好好的去到江东。
稽晟只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给她系上胸前最后一粒盘扣,问:“想去夷狄的大漠草原瞧瞧吗?”
桑汀忽然睁眼,才要道一句想,便听到稽晟说:“马上奔腾,不会晕。”
“……哦。”他哪里是问她要不要去,这是拿她开玩笑逗乐呐。
过些时候,才有宫人端了药汤和晚膳过来。
桑汀不经意间看了看,来的都是生面孔。她小声念叨了句:“怎么不见阿婆呢?”
那宫人噤若寒蝉,放下东西便恭敬退出去。
稽晟神色淡淡:“其阿婆病了,朕叫她回去歇几日。”
桑汀有些惊讶,昨夜……他分明还大发雷霆要罚阿婆,怎么今日就——
不待她深想,稽晟吹凉了药汤递到她嘴边:“乖乖先喝药。”
桑汀微微怔住,总觉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不想喝药,便先用晚膳?”说着,稽晟已经换了膳食拿过来,素来阴冷透着寒气的眉眼此刻温和得不像样,眸光温润,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庞多了几分妖冶。
是异域美男子的妖冶,稍一扬眉微一勾唇,便要蛊惑人心。
桑汀心尖发烫儿,像是一口咬在玫瑰酥饼上。
那时候,什么奇怪异样都没有了。
她眼里满是男人温和而英俊的眉眼。
不止期望他眉眼,更盼他脾性温和。
“在想什么?”稽晟伸手轻刮了下她精巧的鼻头,抹下一层细汗,“还在生我的气?”
“没,不生气了。”桑汀无措地低了头。
其实昨夜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抵不住困,她觉安心,才睡了去。
许是桑汀自个儿也没有意识到,哪怕她心里事事通透,哪怕是存着气的,却也能在稽晟身边睡下。
日子久了,情愫渐浓。
喜欢里多了包容和偏爱。
桑汀用过晚膳,喝了舒缓药汤,眩晕和恶心才慢慢止住。
稽晟抱着她看向窗外,波光粼粼之上,是满船星辉,他低沉的声音似自语:“草原的星光比这处要美。”
桑汀默了默,仰头问:“你想回去看看了,是吗?”
东启王朝立在江都城,已经有两年多了,从大漠辗转进中原,他在那里生长了十几二十多年,多少是会怀念的吧?
可是稽晟却是轻嗤一声,大掌盖在她眼睛上,说:“睡觉,睡醒便到了。”
桑汀眼睫轻颤,唇瓣嗫嚅着还想要说什么,觉察按在她眼皮上的力道重了重,终是阖上。
她摸索着,伸手去握住男人宽厚的掌心,轻轻揉了揉。
犹豫半响,到底是没忍住,桑汀小声说:“我也想去看看。”
稽晟嗤笑:“有什么好看的?”
桑汀抿了抿唇,她想去看看稽晟长大的草原,征战踏过的大漠,那是当年一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