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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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汀喉咙一哽,若说先前思绪朦胧,如今哭着哭着就是彻底清醒了,她急急抹去眼泪,拖着软绵绵的身子从汤池里起身,也拉着稽晟起来。
“让我去好好看看。”
“阿汀。”稽晟从身后抱住她,铜镜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勾人遐思,他不敢让她看了,于是问:“还不困吗?”
男人嗓音低沉藏着哑色,桑汀双腿忽的一软,诸多羞人的画面浮上心头,只觉心口火烧一般的烫。
稽晟说:“不会骗你。”而后拿过架子上的软帕给她擦干身子,打横抱回了床榻。
这会子,桑汀窝在他怀里乖顺得不行。因为疼是真的疼,强行纳入那物件,如同撕裂,而后,稽晟却也真的没再做什么了,抱着人安心睡去。
随着耳边呼吸声渐渐均匀,桑汀一夜未眠,她侧脸贴在男人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声,随即微微撇头,亲。吻落在那道形状骇人可怖的疤痕上,虔诚中带着悔意。
哪怕时至今日,桑汀还是悔的,若能重新回到当初,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再任少年独自一人去闯这方天地,即便没有后来的王权富贵。
而她身侧这个已经闯了天下、夺得大权的男人,凡事惯于隐忍克制,惯于付出,很久很久之后也没有学会述说苦痛,与人分担,他以己强大,平定前路坎坷不平,直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诚然这是后话。
喜烛燃到天明正正好,寓意圆满和美。
封后大典在三日后,这三日斋戒沐浴,东启帝前往奉祖阁行礼,以告册立事。
初二早,行册封大典。
皇后朝服华贵而繁琐,大部分依的是原大晋的样式,细节处添置了修改,双肩垂下的深紫色流苏穗换成了东珠,其余深色的,皆换成了稍浅淡的颜色,庄重不失华美。
东启帝不想他的娇娇年纪轻轻就穿得一身老气。
大典仪式繁琐,从天明到日落,祭祀宗庙,宣读圣旨,赐金宝金册,受百官朝拜瞻仰,一应事务依礼仪流程。
一日下来,站僵直了腿。可与稽晟同站在高台之上时,听众人齐声的“天佑东启,帝后同心”,她心中升起的不是因无上尊荣而感到欢喜,而是隆重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少女的爱恋,仰慕,是轻松愉悦并参杂着些许酸涩。
责任与使命,却是郑重悬在心中,是无论如何都必定要做到最好。
他守护这江山,她日后好好守护他。
…
当夜,稽晟在正大殿设宴送别几国使节及夷狄六部首领,宴后,桑汀先回了合欢宫,稽晟与六部首领中稽八爷前往东辰殿议事。
江都城与夷狄仅相隔一座涟山,以涟山下的涟水河为分界,虽是不远不近的距离,然自东启王朝定都后,夷狄按旧例划分部落统领,都是好战图谋之士,难保不生事端,因而历年末都有六部回城面圣的规矩。
今夜夜已深,稽八爷深知帝后大婚,燕尔情深,这时候最是不得打扰,然耐不住事情紧急。只因方才宴席上有人将消息置于佳肴上呈给他,这般煞费苦心,却是意图告诉他:皇上性命垂危,将不久于世!
这可把稽八爷吓坏了,整个宴席如坐针毡,那道膳食更是半点不敢破坏,当下便差人呈上来给东启帝过目。
殿中熏香袅袅,炭火炙热,稽晟神色漠然,辨不出喜怒,瞧着那东西许久没说话。
稽八爷心中不由忐忑,只觉帝王周身气息寒凉,直将殿内温暖逼得尽数退散,他道:“臣下忠心天地可鉴,还望皇上明察!”
稽晟淡淡收回视线,倒了热茶递过去,语气亦是平淡:“八伯爷,喝茶。”
“哎,哎好。”稽八爷惶恐接下杯盏,一时也不敢落座了。
稽晟遂自斟茶一杯,问:“依八伯爷之见,此人意欲何为?”
“这……”稽八爷握着杯盏犹疑了一会儿,才道:“如今正值六部齐聚,帝后大婚,几多小国皆遣派使节来访恭贺大喜,人多口杂,那人煞费苦心将此等不详之事告知臣下,约莫是想挑起事端,使我国内斗,狼子野心,只怕是淮原在背后捣的鬼!”
听闻淮原二字,稽晟眉头便一蹙,几经压制的烦躁一点即燃,阿汀的话在耳畔萦绕。
——“我们好好的处置,轻易动怒只怕要叫事情更严重不可,喝口茶水,吹吹冷风…”
他沉默着转身去打开窗扇,冷风扑面而来,才勉强吹散了躁怒,待再回身时,神色不见异样。
稽八爷对上那双深沉的琥珀色眸子,却是一惊:夷狄王是个暴脾气,从前若遇此等事,必然是将盘子摔个粉碎以泄怒火,再下令彻查,如今指顾从容,不露辞色,俨然更似一个帝王,胸有成竹,事事有谋有划。
畏惧固然是好的,可忠臣大多还是期望拥护的是明君,与之共事,能看得到往后千秋万代,子子孙孙,而非整日活在对帝王的畏惧中。
稽八爷大着胆子,试探道:“皇上,此消息送到臣下桌前,臣下特叫随从暗里观察过,其余五部未见异样,想来,背后之人也在试探。”
稽晟冷哼一声,阖上窗扇,“那人想拉拢朕的人,至于为何先从八伯爷这处下手……”他顿了顿,才对不安搓手的稽八爷道:“各国皆知八爷德高望重,在夷狄颇得人心,在朕这处亦然奉为长辈以待,有道是擒贼先擒王——”
“臣下不敢当!夷狄乃是皇上一刀一剑搏命拼出来,没有皇上何来如今稽八!”稽八爷连忙跪下。
稽晟笑了笑,俯身将人扶起来:“八伯莫慌,朕若对你持疑,眼下自当不会说此话。”
实则事情一出,稽八爷先禀告上来便足矣证明这老头子没有谋权野心,方才稽晟这一试,不过是脾性使然。
敏感多疑,是刻在骨子里,行事举止都有痕迹,再难改掉了,常年身居高位,稽晟深谙“君信臣则不疑、臣忠君则不二”之理。
当下君臣疑心解开,关注点重新落在那佳肴上。
稽晟没否认那句不久矣,却也没肯定。稽八爷则是半点没有问到那话的真假,因为在世人眼中,东启帝强悍比神将,挺拔如山岳,屹立不倒。
此等言论散播出来是没有人轻易信的。
稽八爷说:“为今之计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只怕内外勾结,借此造谣生事,惑乱人心,上回渡口刺杀,不知幕后是何人?”
提起回城那夜,稽晟神色冷下:“稽六那个老东西。”
“竟是他?”稽八爷惊讶之余,又很快想通过来,稽六野心不小,从前想法设法地送女进宫,妄图巩固地位,谁曾想东启帝独宠桑家小姐,后来更是将稽六的女儿割了舌头流放夷狄,这埋怨是种子一般埋下来,怪不得后来稽六冒险出手,可如今仍不见东启帝处罚……
稽八爷迟疑问道:“皇上,此人当严惩示众,不若只怕他越发肆无忌惮,不知王法公道,今夜之事难保没有稽六的手笔。”
稽晟却说:“夜深了,八伯年长,且先回去安歇下吧,凡事明日再议。”他惦记合欢宫的心娇娇。
“那这……”稽八爷看着那道有问题的膳食,着实难以安心。
“八伯只当不动声色,且看那人是何动向,近日朕会派人彻查宴席膳食,至于稽六那个老头子,”稽晟冷嗤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便该去该去的地方。娑那街头许久没有新人了。”
娑那街头遍布孤魂野鬼,是个叫人闻之丧胆的深渊地狱。
稽八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依言恭敬退下。
而后,稽晟便回了合欢宫。
亥时末,合欢宫门口的大红灯笼泛着昏黄光色,照亮脚下一方路径。
其阿婆候在门口,远远瞧见东启帝,赶忙提灯上前。
“睡了吗?”稽晟看向泛着暖光的正殿。
其阿婆笑着:“娘娘等了一会子,熬不住才睡了,特吩咐了老奴等您回来,小桌上热了羹汤,叫您吃了再沐浴安歇。”
今日仪式确是将人累着了。稽晟步子快了些,低低道了句:“难为她惦记。”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唇边笑意却慢慢加深,回宫后,他依着桑汀说的,沐浴饮羹汤,才躺上榻。
大婚的鸳鸯喜被已经换了寻常的花色,床幔也换成了她喜欢的紫色轻纱。软软的身子暖得不行,滚到他怀里来,梦呓呢喃:“你回来了。”
稽晟轻声应:“吵醒你了?”
“没有。”桑汀在他怀里拱了拱,沉沉闭上眼,绵软的嗓音带着倦:“见你没回来,就没敢睡实,总想着再等等,你还在前殿理政,我哪里能偷懒,我今日才当上你的皇后……”
慢慢说着,不知何时声音便小了去,是乏得话没说完便睡着了。
稽晟低头,亲。吻落在她眉心,琼鼻,到唇角,轻轻柔柔的不带情。欲,他心疼,又有种说不出的欣悦。
心里甚至有个邪恶的念头冒出来:他希望阿汀永远如此,心中有他,首要的是他,事事念着他。
第84章 。 恩宠 野蛮生长的孤勇
冬夜的风难得温和; 窗外月色很美,朦胧光影落在东郊的草原上,四周火把如星光璀璨; 与天上弯月相照; 暖意盎然。
一早,稽晟便轻声唤了怀里的娇娇:“汀汀。”
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 亲吻似雨点落下,不同于昨夜的温柔,强势中带着丝丝凉意,唇与肌肤相贴,转瞬,即是灼人心房的热切。
桑汀有些不舒服地睁开眼; 视野迷茫; 只瞧见男人滚动的喉结; 奈何困倦实在袭人; 下意识便侧身; 想要躲开,不料肩上很快被大掌按住,随即; 亲吻落在了颈窝。
她顿时清醒了大半; 身上痒痒的触感将脸儿烧得通红:“皇上……”
委屈的语调软软绵绵,只勾得男人心底那点欲。念更胜。
桑汀还浑然不知晓,身子酥软; 意识逐渐混沌,不忘惦记着一件事:“皇上,今日,今日要……唔…”
东启帝今日还要上朝的吧!?
然这话到底是说不出来了。
晨光熹微中; 帐幔轻晃,自然垂下的紫色流苏穗泛着莹光,只掩得娇。吟缱绻,却藏不住春光乍现。
待到一场□□毕,桑汀说什么也不肯了,两条胳膊细嫩,阻在胸前,又羞又恼,娇软的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你,不许你胡闹了!”
“嗯。”稽晟笑了笑,轻轻托起掌中细腰,“不闹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他将人抱去了净室。
桑汀没什么力气地窝在他怀里,猛地想起先前没能说出口的话来,又伸手推了推他:“时候不早了,今日早朝还上……”
“不上。”稽晟垂眸看着她,附耳低语一句,话音未落,只见桑汀羞得捂住脸,红唇紧抿,什么也不问了。
鬼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乱七八糟的!
桑汀长这么大都没听过半句此种……姑且称之为'污言秽语',顿时无言以对,偏生又没话来驳。
稽晟声音低低地笑,没舍得逗她了。
沐浴早膳后,宫人便送来一套崭新的衣裙,鲜艳夺目的红装,桑汀懵了一下,不解地看向稽晟:“这是?”
“阿汀又忘了?”稽晟挥散宫人,“方才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桑汀反应慢半拍的想起来,好像是说过。
可她以为是去净室……唔,好难堪。
她懊恼地垂头,闷闷应声:“哦。”
见人怏怏不乐,稽晟不由皱眉,几步过去,握住她双肩揉了揉:“阿汀别气,凡是你不喜的,我下回不会再做。”
方才在汤池中他没忍住,便半迫着人又要了一回,娇娇的姑娘初识情。欲,水中交合委实过于孟浪了些,或许不止身子承受不住,心里怕也是过不去。
两两默然,桑汀摇头:“我不生气。”她飞快地亲了下男人嘴角,粉唇甫一移开便问:“要去哪里呀?”
如此,稽晟才松展开眉心,知她是当真不气。
他拿过衣裙替她换上,故意卖了个关子:“去了便知。”
桑汀想了想,心里隐隐对那未知的地方升起期待,这时,粗砺指腹滑过肌肤,她身子一颤,又警惕道:“那你可不许胡来了。”
“好。”稽晟答她。
穿戴完毕,宫外车架已等候多时,二人上车后,几十个宫人侍卫尾随其后,还有几辆载东西的马车随着一同,出行阵仗不小。
桑汀透过车窗看了看,不由得猜想:这怕是要出宫。
果不其然,车队浩荡,往城门驶去,从喧闹到幽静,整整一个时辰后才停下。
她迫不及待地要掀开帘子看看,这到底是去了哪里!掀开车帘前,她下意识回身看了眼稽晟,眼眸晶亮。
稽晟下巴微扬,示意:“下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桑汀才掀开一看,眼前之景叫她惊讶得捂住嘴,再回身看向稽晟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外边绿油油的一片,绵延起伏,一眼好似望不到尽头,遍布其中还有几个圆顶帐篷,骏马沿着山岚漫步,头顶映衬着放晴的蓝天,景色别致而优美,赫然是一个生在江都城的草原。
可目下正值寒冬,且是在江都城,哪里会有夷狄的草原啊?
稽晟笑而不语,带她下去。
踩在草原上,桑汀甚至有些不敢用力,脚下是生机盎然的草,与都城中石板铺成的街道不同,与上次南下时的泥巴小路也不同,她握着稽晟的手,一步步都带着惊奇。
这个'好地方'确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稽晟问:“喜欢吗?”
桑汀重重点头,眼角眉梢跃上笑意,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
稽晟顿了顿,颇有些无奈地刮了下桑汀的鼻子,温和的话语却是宠溺:“一个月前,南下在画舫中,你说你想去夷狄的草原看看,如今还满意看到的吗?”
画舫,南下。
桑汀怔然许久,几月来诸事繁杂,那只不过是当时的一句平常话,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稽晟微一皱眉:“嗯?”
“满意。”桑汀眼眶湿润,轻轻抱住他,“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见此,东启帝也满意了,阿汀开心,他也同样欣悦。
走进草原里,远远的飘来一阵扑鼻的香味,像是烤全羊和热奶茶,还有些许马奶酒的香味。
稽八爷从帐篷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