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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9部分

小说: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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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没良心的当真不识好歹。
  身后小贩不知所措,忙跟上来,被其阿婆拦住,“画好了吗?”
  “快了,只是这……”小贩面露难色,“二位贵人都走了。”
  其阿婆递了一袋银钱过去,“我家大人和夫人坐了这许久,你总该有映像,现在去画好,老婆子等你。”
  小贩依言,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沉甸甸的,忙回头去继续。
  …
  另一边,稽晟拉着人已走到朱雀大街岔道口,桑汀一路垂头不语,直到被拉着停了步子。
  桑汀眸含怯意,抬头见稽晟薄唇轻启,然而不待她听清说的是何,岔道口侧边忽的蹿出来一伙子人,直直从二人中间撞过,身后有官兵追上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桑汀猝不及防,踉跄了身子,反应过来要去抓住什么时,握住她的大掌已经不在了,黑压压的人群齐齐倾过来,推着挤着她往后去。
  霎时间,慌乱铺天盖地的袭过来,她吓得脸色白了白,一声“皇上”脱口而出,又被生生咽下喉咙。
  耳边人声喧闹,有人大喊“快抓住那伙贼人”,有嘤嘤哭啼呼救……
  桑汀被人。 流越推越远,视线所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她眼眶一酸,想要往前挤去,又被大力往后带。
  动乱中她隐约听到有人唤“桑汀”可是很快被哭闹声盖过,像是幻听,她含着哭腔短促的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却也是被鼎沸喧哗全然盖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推挤的人群慢慢散了些,可骤然失了身前身后那些支柱,桑汀双腿一软,直直跌在了地上,手心撵着砂石,又不知被谁狠狠踩了一脚,疼得她泪水飙溅出来,忙缩着身子挪到墙角。
  阴冷潮湿的墙角,没有人挤过来。
  等她再抬头望去时,眼前只剩无边暗色,方才那阵动乱好似海水退潮一般的,消逝得无影无踪,零零散散的游人从面前走过,陌生的巷子,哪里还有夷狄王的身影?
  她唇瓣嗫嚅了下,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样的场合叫不得皇上,可是她连夷狄王的名讳是何,都不知晓。
  桑汀缓缓站起身,循着方才走失的那岔道口去,眼下四周旁都是生面孔,没有人注意到她,当然,自也没有随他们一同出宫的侍卫宫人。
  若是她悄无声息的藏起来,岂不是……
  这样的念头甫一冒出来,便似春雨过后的竹笋,桑汀站定在原地,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汀汀?”
  闻声,她受惊般的抬头看去。
  距她几步远的青衫男子亦看过来,温润如玉一如多年前,然此刻他凤眸微眯,似不敢确信,走近来问:“汀汀,是你吗?”


第11章 。  试探(三)   ……
  几乎是那人才走过来一步,桑汀便急匆匆捂住了嘴,踉跄着步子后退,热泪滚落脸颊滑入指缝之中,血腥味并着咸咸的泪水在嘴里蔓延开来,又酸又涩。
  时隔两年,再见故人,没有欣悦感慨,她反而是怯的。
  江之行的神色因而变得复杂,“汀汀,真的是你。”
  桑汀垂头拿袖子抹去泪珠儿,这才迟钝的点了头。沉默时,耳畔响起在御花园那日,夷狄王说,'死的死了,逃的已逃,没有谋逆心思的,朕不会赶尽杀绝。'
  大晋覆灭后,江之行还活着,他一皇室子孙,还安然无恙的生活在东启皇城。
  霎时间,先前那股子荒诞又大胆的念头猛然袭上心头,比雨后春笋更茁壮,扎根似的在她心上飞速生长。
  ——趁今夜大好时机,趁江之行在,他们自小相识,有多年的故交情分,父亲出事那时他亦伸了援手,他必定会帮她的。
  逃吧,往后再不要回去了,再不要活在夷狄王的恐惧之中……
  桑汀吸了吸鼻子,温软嗓音似溪流,在寒凉的夜里缓缓淌开:“殿下,这两年,你过的如何?”
  江之行垂眸瞧了眼身上的陈旧青衫,眼里划过嘲讽,俊逸面庞却不显露分毫,他笑着,道:“丧家之犬,侥幸留下条命罢了。”
  桑汀抿了唇,两手心被石块和粗砺石板碾得血肉模糊,她不知疼痛的暗暗绞紧。
  那句话在舌尖绕了许多回,却始终说不出口。
  “你呢?”江之行默默看向桑汀,说话时,已不动声色打量过她全身,“当年是我护不住你,才叫你顶了江宁出城,受了那些苦楚,可我后来听说,皇…他待你不错,今夜怎会在此?”
  桑汀摇头,只摇头。
  江之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声,仰头望到两个随风晃动的大红灯笼,上绘有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景,他想起往事,眼神有些微空洞,“汀汀,若当年没有出这些事,今时今夜,你我已是夫妻了吧。”
  桑汀蓦的低头,避开那样的目光,于江之行,她没有什么男女情意。
  是那年除夕宫宴上,老皇帝酒上尽兴,亲口说下,等她及笈,便赐与三皇子兆王殿下,是为兆王妃。
  金口玉言,皇命不可违,何况女子到了年纪总归要嫁,她平常的应下,没有欢喜,也不觉伤神。
  谁知次年,父亲就因党派之争入狱,实则父亲出事,多半是老皇帝半醉半醒允下的这桩亲事惹的祸端。
  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江之行兄弟不合已久,几年来不相上下,明争暗斗拉拢权臣,父亲刚正不阿,不曾站队,可这婚事,已无形中将她们桑氏一族推到了风口浪尖,推到了太子殿下的对立面。
  当时的情形逼人,前线屡屡战败,都城隐有动乱,内忧外患老皇帝已然分。 身无暇,太子监国,大力打压皇子一党,江之行落了下风,她的父亲他们桑家,最终成了这场权力掠夺的牺牲品。
  她及笈那日,是孤零零的出城送降书,最后跌在夷狄王的怀里,昏迷两年。
  然而眼下江之行这话,却叫桑汀冷不丁想起夷狄王。也想起刚从牢狱中出来的父亲。
  夷狄王才帮过她。
  像就此逃跑这种念头究竟有多蠢?
  如今两条,甚至三条命都攥在她手里。
  是啊,她怎么能逃呢?
  桑汀低头急匆匆说:“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桑汀!”江之行忽而上前几步,要拦住她去路,桑汀为难抬头,想要委婉拒绝,却在瞥见站在光影暗处的高大男人时,浑身一颤。
  竟是夷…夷狄王…
  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他……
  这身子的反应比心绪快,桑汀三五步躲开,与江之行擦身而过时,压低了声音急道:“你快走,快走!”
  闻言,江之行伸到半空的手一僵,这两年东躲西藏,他比谁都要清楚身后是什么。
  可是汀汀……只一瞬,他迈开大步子,身形很快隐没于巷子深处。
  桑汀忐忑又惶恐地朝稽晟走去,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只是走失了而已,事发突然,不怪她的……
  手臂忽而一疼,随即是被大掌紧紧攥住的窒息感。
  桑汀身子僵住,仰头便对上男人比夜色寒凉的双眸,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恐惧哭意逼回去。
  稽晟居高临下的睨着人,声音透着愠怒:“想去哪?”
  只单单这三个字落下,却是沉重而尖锐的,直击人心,那两瓣樱桃唇上便渗出大大的一滴血珠儿来,湿润了干燥的双唇。
  桑汀暗暗垂下脑袋,血腥味再度在舌尖蔓延开来。
  她的心思,没有一点能躲过那双骇人的琥珀色眸子。
  稽晟勾唇冷笑,寒凉的嗓音在桑汀耳畔回绕,如地狱魔音般的,“朕的皇后,方才是想去哪里?”
  男人不说话时周身气息已是十分寒凛,如今嗓音沉沉的,仿若话里带了小尖刀子,会往人身上割。
  桑汀实在抵不住这样压抑的躁怒,她硬着头皮,伸手去扯了扯男人的袖子,艰难开口:“……去,去…要去找皇上…”
  “然后呢?”稽晟的眼神远远落在那幽暗的巷子口,嘴角笑意越发凉薄。
  鬼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眼下再听这话,东启帝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得心肝脾肺爆裂,偏偏半分发作不得,悉数被压在胸腔里,来回翻涌着,灼烧着。
  这双手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碰尖刀利刃,亦未沾染鲜血,可在方才那一瞬,他想活活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小姑娘就和那个男人那么相对站着,娇娇怯怯,哪里有平日待他的畏惧生疏?
  若是她没瞧见自己,今夜岂不是就这么跟别的男人走了?
  真是好样的,连桑老头也不要了是吗?
  无边静默中,稽晟终于低声重斥道:“说话!”
  他话音方才落下,因隐忍怒气而青筋勃。 起的手背上便传来“啪嗒”一声。
  桑汀双肩微微颤着,吞咽了一下,“我,我…方才事发突然,他们好多人都挤过来,声音也好大,我没有抓住你,唤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后来我要去找你,可我不知晓你在哪里,也…也不知该怎么唤你,在外边不能唤皇上,所,所以我才去找路人打听——”
  好一个路人。
  真当他稽晟是瞎的吗?
  “好了,先回去。”
  稽晟脸色阴沉的打断这话,俯身将人抱起,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惊得桑汀闭紧了嘴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窝在男人硬邦邦的怀里,身子比木头僵。
  稽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瞧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人。
  好,谁叫他生了一副“恶鬼”的皮相。
  合该他当恶人,什么坏事合该都是出自他的手。
  这厢将人抱上马车后,稽晟却没跟着进去,先回身示意大雄。
  浓浓夜色中,他目光阴狠,无需过多言语,大雄便已颔首应下,手按在腰间大刀,其后随着几个侍从,直直往先前那巷子追去。JSG
  ……
  桑汀在软垫上坐下,心中忐忑不已,气儿都没喘匀,身上的毛领斗篷就被男人大力扯了去。
  如此猝不及防,她蓦的一慌。
  桑汀防备的缩到边上,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你要做什么?”
  稽晟坐下便冷幽幽的瞧她。
  桑汀不由得更慌乱,发髻上的珠花簪子轻微晃动传来清脆声响,她心头一紧,甚至已经预备伸手去拔下一支来。
  稽晟却似看穿了她一般,毫不留情的讥道:“蠢货。”
  桑汀一怔,双手就此顿住,恰此时车窗被敲了两下。
  稽晟掀开车帘子,接过其阿婆递来的干净毯子和药箱,先把毯子丢到她身上,“盖好,把手伸出来。”
  说话间,他打开了药箱,拿了一瓶创伤药和棉纱布出来,侧脸线条刚硬透着凌厉,这是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桑汀脸色有些不自然,羞愧难堪齐齐涌上来,她无意识的伸出双手,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块。
  只听得男人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
  嵌入手心的碎东西很快被挑出来,随后撒了止血药粉上去,桑汀没忍住疼:“嘶!”
  “现在知道疼了?”稽晟瞥了她一眼,和那个野男人说了那么久的话,倒是不见喊疼。
  姑娘家皮子嫩,都是他一点一滴养着的,稽晟到底是不忍心,手上力道慢慢轻了去。
  桑汀黯然低头,眼眶热热的,有酸意。
  “稽晟。”
  她没反应过来,小心开口问:“……皇上说什么?”
  “朕叫稽晟。”稽晟不耐烦的重复,“现在叫一遍。”
  桑汀顿了顿,咬着字眼,生怕叫错了,“稽…稽晟。”
  “再叫一遍。”
  “稽…稽,稽——”
  稽晟烦躁的把药瓶子丢回药箱,凶巴巴的道:“不准结巴!”
  桑汀猛地一抖,这回竟是脱口而出:“稽晟。”
  东启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马车辘辘,驶向皇宫,二人再无言。
  半响后,桑汀提着心思回了坤宁宫,等着她的只有稽三姑娘早早准备好的洗脚水,稽晟下马车便回了东辰殿,没有多说什么,可这反倒叫她放不下心来。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
  时值深夜,赵柳巷深处的小院子里,昏暗的灯光尚未熄灭。
  江之行负身立于木门前,身形清瘦修长,窗外月光倾泻进来,青衫上未干的血渍便显得格外刺眼。
  狭窄的堂屋中午,还坐着一十六七的女子,她神色忧愁问:“皇兄,你今夜当真看见表姐了吗?”
  江之行回身,语气无奈:“阿宁,我几时骗过你?”
  江宁愣住,不知怎的,手心冒出冷汗来。
  江之行默了默,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眸光深邃,蕴着深意道:“汀汀心善,又与你亲近,当年之事不会怪你和你母亲。”
  “可她差点就死——”江宁忽的想起民间流传的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被咽下,转而不敢置信问:“表姐当真得夷狄王盛宠,要封后了吗?”
  江之行神色一黯,垂于身侧的手骤然握成拳,然后很快的,不甘怨愤被他不动声色的压下,他温和说:“阿宁,如今我身份多有不便,你进宫去可好?”
  怕江宁不懂,江之行又和声补充:“我使法子让你进宫,去找汀汀,给我带几句话。”
  江宁怔愣半响,反应过来后直接白了一张脸:“皇兄,你还想复国吗?”
  闻言,江之行俊逸的面庞滑过一抹阴冷。
  今夜险些命丧那粗鄙之辈,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大晋江山的后继者,这江都城真正的主人!
  凭什么叫那蛮夷夺了一切?
  这皇位是他的,桑汀也是他的!
  江之行看向江宁,所有激愤情绪全然敛下,只剩温润如玉的笑:“阿宁,难道你就甘愿,这么见不得光的活着到老到死吗?没有华服玉食,没有身份地位,甚至连平民都不如,你愿意吗?”
  江宁没说话,暗暗揪紧了衣襟。
  见状,江之行把袖子撸起来,露出那道血淋淋的伤口,“阿宁,今夜我能平安回来,你可知晓代价是何?”
  江宁震惊的捂住嘴,连连摇头,不敢再看那样可怖的伤口。
  江之行自嘲的瞧着那伤口,继续道:“死士没了五个,伤了三个,才换我捡回这条命,再过一个时辰不到,皇宫侍卫便会搜到这处,生死逃亡的日子从未过去,更不会停息,你以为,哪里会是长久之地?”
  “阿宁,不复国,你我连命都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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