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市井生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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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致拙惶恐,连说自个儿还没骑过马,要先试试。姜幼筠一听,开心回道:“那你上马,我来教你。”
章致拙心口一甜,看看,会那么多技能有什么用,该不会时还得不会,人家不就来教你,立马增加了接触机会。
这就是许多男性谜之自信的时候,人家女孩子愿意教你,要么是迫不得已,要么是馋他身子。很多人常常将前者当成后者,还自认为是自己的个人魅力。
要是女孩子自己不愿意,谁来理你,你不会骑马关她何事?所以,章致拙还是幸运的,至少姜幼筠现在是真心实意地馋他身子。
二人玩闹了好半晌,才满头大汗地停下。章致拙兴奋不已,他也是会骑马的人了,从此告别傻乎乎小毛驴,这要搁现代,那就是奥拓换成了奥迪,身价蹭蹭地涨。
吃过一餐清新田园哺食,二人方才披星戴月,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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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家,偌大的李府灯火通明,李夫人刘氏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往珏哥儿院子走去。
前头有小丫鬟提着宫灯,照着去路,影影绰绰。刘氏心腹大丫鬟迈着碎步紧紧跟着刘氏,边落后刘氏半个身位,边小声耳语道:“刚刚少夫人吃过哺食,闻见了席间一道荤腥,便有些反胃呕吐,唤了大夫来诊,说是已有二月的身孕。”
刘氏已得到了李珏报来的消息,再次仔细听到也还是欣喜万分。刘氏冲着丫鬟点点头,加快脚步来到李珏院子。
章琳章氏斜躺在软榻上,忍着恶心喝下一碗鸡丝粥。大夫说了几句便带着小童先去了,李珏坐在一边殷勤地看着琳姐儿。
二人瞧见刘氏进来,忙起身行礼问安。刘氏笑眯眯地扶起章氏,道:“唉,好孩子,赶紧躺着吧,你初怀身子,可要当心着,等三个月过了,咱们再开宴席,现下还是先别放出风声来。”
章氏也笑着回应:“我晓得的,娘。日后还得时常劳烦娘帮我料理些杂事呢。娘可别嫌弃儿媳烦了。”
刘氏一听这话便高兴,儿媳有了身孕,这些琐事还不得她这个当婆婆的帮忙。
婆媳关系素来是家庭关系中较难处理的一项。时常有婆婆抱怨,儿媳有了身孕,便啥事儿都不让她插手了,生怕她哪儿做得对小孩儿不好。儿媳心里也不高兴,老人家有许多观念实在太陈旧,太不讲究,若是放手让老人家来带孩子,许多事情都要吵架,还不如一开始就自个儿一个人忙活。
生活的艺术在于妥协,章氏深谙此道。这些个杂事也零七碎八的,丢给婆婆正好,给她找些事情做,也有参与感,自己也能好好养胎,少操些心思。
三人亲亲热热说了会话,刘氏便心满意足地告辞了,如今她可是五福俱全,快意得很。
李珏看着章氏还平坦的肚子,表情变幻不定。章氏瞧他的样儿便笑了,安慰道:“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日子还小呢。等他出生得来年了。”
李珏思绪复杂,不自然地笑了笑,看章氏怀上了,本来还想和媳妇说的话只能咽进肚子里。这几个月来,李珏的生意越铺越大,赚来的钱也越发骇人。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块他人未涉及的蛋糕终究惹了他人记恨,豺狼似的流着涎水,想伺机狠狠咬下一口。
李珏何尝不知众人虎视眈眈,便立刻收拢了生意打算缓缓图之。谁料那些人终究等不了那么久,找了些官府的门路,将李珏最后一批大货找了由头扣押在了天津港口。
李珏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又是找关系疏通,又是请人家喝酒吃饭,想把账面平下。那些人是打定主意这回要他大出血,硬是抗住了李珏的攻击。
若是这批货没到,李珏铺子里的资金链就危险了,这边有银钱要付,那边也有尾款要交。
李珏同他爹他哥商议,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官场上他家势力薄弱,掰不过人家的腕子,这条路便堵死了。做酒楼生意的也不像当铺,也没甚大的银钱屯在库房。父子三人都快愁白了头发,要是实在平不上这账面,就只剩卖了泰丰酒楼这一条路了。
李珏原想同章氏说这事儿,如今她都怀上了,最怕这消息一刺激,身子不好可就遭殃了。如今这坎儿咬咬牙也能跨过去,就不要说给章氏听了。
章氏没发现李珏的不对劲,满心欢喜地打算着要将小孩儿衣裳备下,等过几个月还要找奶娘,很是忙碌。
李珏暗地里愁眉苦脸,面对着章氏还是硬撑着笑脸,不让她看出痕迹来。
世间多是难料事,李珏一心想经商,也颇有经商才华,却一头扎进这混沌泥淖里,脱不开身。更何况纸保不住火,也别想瞒住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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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中秋节
八月十五; 三秋恰半。
中秋节这日,街上酒楼挂起彩旌,各家小店都卖起了圆溜溜的月饼。章家点心铺也不例外; 因着前几年的广式冰皮月饼卖得红火,铺子里便年年复刻这一款月饼。
冰冰凉凉的月饼,软糯香甜的饼皮; 花香四溢的果馅,很是在京城风靡了一阵。便是之后有旁的店将这样子抄了去,许多老顾客还是认准了章家。
下午日头清明; 顾彦汝抱着毛毛坐在一边看书。章则淮还在店里忙活,沈氏身子不适; 这几日都躺在房里修养。章致拙扯了一大块粗布; 浆洗干净了; 铺在院子里的木犀树下。
这颗木犀树在章家买宅子前就很是粗大了,又过了几年; 在章家人的悉心照料下,花开得金玉堂黄; 满鼻芳香。
章致拙用力摇晃木犀树的主干,簌簌作响,脆弱的小黄花纷纷落下; 不像金屑般奢靡,自有无拘无束浪漫之意。
摇了好半晌,章致拙瞧着树上的花差不多落尽了; 便收起地上铺的粗布仔细包好。又拿来一竹篾小篼,将桂花悉数抖落,拿了黄葫芦瓢,舀了一汪清甜井水; 细细沥干了灰尘。
将这篼桂花均匀洒在洗净的青石板上曝晒,连晒数日,将桂花晒干,便可储存良久。可加黄亮甜蜜的蔗浆,制成桂花蜜;也可揉进雪白的面团子,做成桂花糕;抓一大把装进粗陶瓮里,倒上慢慢的清河酒,便是桂子酒;若是嫌这做法繁琐,闲暇时捻上一小撮,用白啦啦的热水冲开,也可一尝秋时风味。
这批桂花是特意为了轩哥儿做的。前几日他正上场秋闱,明日便考完了,到时正好请他吃这桂花做的物什,讨个折桂的好意。
章致拙在心里把几个好友巴拉着想了一遍:嗯,轩哥儿已安排好了;李珏到时还要请他来家里吃饭,顺道看看琳姐儿,不知怀了孕身子可还舒爽;安哥儿回牛膝村去,等过几日自己家也要回去看看;还有顾彦汝。。。。。。
章致拙偷偷看了看在一旁安之若素看书的好友,心下叹息,家中父母双全却是个孤家寡人。
“子才,我瞧见你偷偷看我了,不必如此,你知道我素来这样,也不怕孤寂。”顾彦汝轻轻拍着薛定谔毛绒绒的脊背,说道。
章致拙险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对他说话,师傅他老人家取的字可太别捏了。“你日后还是唤我拙哥儿吧,这字留给外人叫去,我好不习惯。”
顾彦汝失笑,定定地看着章致拙道:“你这话说的,日后你成了亲,有了孩子,都七老八十了,我还能叫喊你拙哥儿吗?多不庄重。”
章致拙一想到以后的事,平白有了沧海桑田,往事一瞬之感,又想到本来自个儿就不是个地道古人,爱谁谁。“那又如何,咱俩亲近,与旁人不同,别管人家。”
章致拙顿了顿又说:“今晚吃完哺食,你可有时间,咱们一道去外头玩耍去。”
顾彦汝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今晚有事了,你同你那未婚妻去玩吧。”
唉,没错!章致拙行动快速,两边家庭都稍稍探听了下消息,发现大家伙都乐意,赶紧叫章则淮找了媒人上姜家提亲去了。
不愧是没有丝毫拖延症的男人,雷厉风行。许多还在相看姜家大小姐的人家后悔不迭,还有看上了拙哥儿的人家也是十分惊讶,怎如此之快?
章致拙心里鄙夷,就他们这速度,要搁现代,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二人目前已走完纳采、问名,接下来就得章致拙提着大雁去女方家纳吉了。
章致拙连弓都没摸过,让他猎雁实在为难他了,便决定到时抓两只自家养的大鹅充当大雁。时下的小门小户人家成亲,大多抓只鸡、提只鸭便罢了,没法遵照礼记拿大雁做聘。
章致拙偷偷向行商打听了,大雁难打,市面上买只活雁要百两之巨,死雁人家嫌晦气都不要的。这一百两到时候给媳妇儿买首饰它不香吗?章致拙打算和姜幼筠商量商量,若是她要大雁,那便去买一只,若是无所谓,那鹅也不错。
顾彦汝瞧他那思绪翻飞的样子便知道,他又想到那姜姑娘了。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叨扰你了。”章致拙嘿嘿一笑。原本是怕这中秋佳节,团圆之日,顾彦汝一人呆着难受。他既然有事要做,那就不强求了,还是约筠姐儿出来玩吧。
顾彦汝故意酸溜溜地说道:“真是见色忘义之徒,唉,交友不慎。”章致拙也夸张地搂住好兄弟的肩道:“不会忘了你的,放心吧。”
顾彦汝嫌弃地一把推开了他道:“不必啊,你那新话本如何了?若是学业繁重,不写也无事的。”
说道话本,章致拙有些感概,原本只是为了筹措路费生出写话本的念头,结果写一本扑一本。嘿,章致拙那逆反心就起了,偏要写一本大火的书。
写小黄书意外火了之后,将错就错,一气写了整整九册。刚开始还有些欲迎还拒的滋味,如今他是越写越上头,很有乐在其中的意思在里面。
章致拙也想开了,食色性也,写小黄书咋了,靠自己的笔墨赚钱又不丢人。别人写的烂俗话本还比不上他的小黄书有艺术性呢。若说马甲被扒,少在那道貌岸然了,自个儿家里妻妾成群,倒还指责他一个写书的。兰陵笑笑生还是明朝的阁老,人家不也照样风生水起。
听到顾彦汝提起这事儿,章致拙转头就回书房,拿了一摞书稿给他。“我已经写好两册了,给你一册先印着,剩下的我再酌情改改。”
顾彦汝见他兴致勃勃,也不说啥,默默接下书稿,便和他告辞了。
向晚,章则淮从店里装了一篮子点心,遣了活计回家团聚,便卷了青帜,关了铺门。
沈氏身子不好,便没有自个儿生火烧饭。章致拙花了一两银子,招呼仆从买来一只烧鸭,两只鸡,一尾鱼,几样青蔬,还有大伯送来的一筐大螃蟹,再来壶小酒,几碟铺子里的果馅凉糕,便是一家人的中秋宴。
十五的月亮圆乎乎,低悬于空,圆满澄净,泛着温柔的淡黄色。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饭,说说笑笑,咬完了月饼。章致拙趁沈氏不注意,还拿帕子偷偷包了几块月饼,想着一会儿同姜幼筠品尝。
章则淮眼尖,看见了,笑道:“臭小子,人家大小姐缺你一块月饼吃吗?还巴巴的包着带去。”
沈氏听了这话不服道:“不知是谁当年巴巴给我送自个儿在村里的新笋,我也不缺这一根笋吃。”
章则淮忙向沈氏解释,说他不是那个意思,拙哥儿小年轻腻歪些也能理解。章致拙好笑地看着爹娘互相争辩,他自个儿偷偷溜了出去。
街上人烟济济,富贵人家在楼台亭阁挂了饰品灯笼,登高赏月。酒楼里市井人家个个定了位子,争相抢好位子玩赏月色。街头一片丝簧鼎沸,靠禁中内廷的人家,远远听见笙竽之声,宛若云外。
章致拙走在街上,碰见了好几个小孩儿喜气洋洋,嬉戏打闹。等到了龙津桥头,章致拙看着万家灯火,慢慢踱着步,等着姜幼筠。
月亮挂在空中,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欢愉的小小人儿。章致拙有时觉着月亮真调皮,圆咕隆咚的一个,明晃晃地挂在那儿,惹的人去追她。
章致拙小时候总有种错觉,对着月亮走一千米,该追到她了吧。举起手拿手指比个圈,就能把她框进手心里,再试着两指一捏,那冰冰凉薄薄的一片月似乎已经被他夹住了。
月亮可真无情啊,残忍的、虚伪的月亮。逗弄着你追她,任你远远观望,偏得不到她。月亮是世上不必拥有而已经拥有的东西。
章致拙胡思乱想,随意转身一瞥,便愣住了。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处,一位佳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裙含笑看着他,巧笑倩兮。
章致拙也回以一笑,追不到月又如何?他已找到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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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府。
章氏怀着孕,身子不适,便先告退回房歇着了。宴席上只剩李家一群人,先前章氏还在时的热闹瞬间便停歇了。
李夫人刘氏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强忍的泪水,李珏也默默放下手里的木箸。
啪嗒,一片冷凝。
“爹、娘、大哥、大嫂,这事儿是我决策失误,被人家设计害了。如今咱们的酒楼卖了还债,都是我一人刚愎自用、好高骛远造成的。等过几日,夫人身子稳了,我再去找找活计做。”李珏低下头,惭愧地说道。
这事儿李大志也不好开口,虽然买酒楼这决定是夫子三人一块儿做的,可已把酒楼给大儿子打理了,分家后那是他的家产,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替大儿应下,显得理所应当。
刘氏心疼小儿子,正要开口,便被李大志扯了扯袖子拦住了。李珏大哥见爹娘二人反应,心里也明白,这次是自个儿吃亏了,可家里人的心还没散,小弟也没一蹶不振,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酒楼卖了,咱们可再开;只要咱们家心齐便不会被打垮,便是我出了事,小弟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李珏大哥颇为豁达。
“是这个理儿,大哥说得对。”章氏突然开口道。
众人一惊,珠帘后走出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琳姐儿。
第34章 议诸事
原来章氏突然想起忘跟大家说中秋节后要回娘家看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