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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吃吃凤梨 完结+番外-第16部分

小说: 吃吃凤梨 完结+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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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季鸣则,来法国并没有沉迷于香槟美人,反而比去非洲还要险象环生呢!
  但他攥着手机,半天没能拨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指头就不能按下去。抽筋了吗?不是。那你,手指,你为什么不能按下去?
  他在休息室里,围着宜家的廉价白色长桌走了一圈。窗台上还放了些宣传资料,什么共产党啊,工会啊,老一套的玩意,“也就法国这种落后国家还信,”老季总每次从欧洲出差回来都这样说。季鸣则有点想反问那你还叫我写入党申请书?但季子羽已经抢答了,他说是啊,欧洲不行了,他们太没效率。对了,爸,小表弟前段时间回国没事干,我看干脆就让他去管工会那摊吧。老季总说现在查得严了,亲属干不了。季子羽说,他是我妈那边的,和您又不是法律上攀得着的亲戚。
  季鸣则随便拣了张绿色的传单读了读,上面说,某某汽车加工工厂的157名工人被解雇后,经过两年的“整体再就业计划”,只有46人成功找到新工作。“不要相信他们的承诺。”最下面一行用加粗的字体写道。
  “我再也不信你了!”
  季鸣则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费尽口舌地解释那通电话只是邀他谈生意,和于樵没半点相干,但孟时雨涨红了脸,连一点都没信,只骂他是个骗子。
  所以他生气、爆发、以至于摔门而走,让他的孟孟一个人去演悲剧的最后一幕——因为他知道,这本就是个狼来了的故事,他一度撒了太多的甜蜜的小谎,关于公益,关于于樵,关于他们的未来和爱情。他告诉孟时雨自己不是找替身,不是见色起意,他们的关系萌生自单纯的友谊,他说自己对于樵连半点感情都没有,明天就绝交拉黑,他还说公益的事我都听你的,立志做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他跟孟时雨讲,我爱的是你,只有你,爱你的离经叛道,也爱你的坏脾气。
  然后孟时雨喊道,你个骗子,我不信你。
  被这样直白得捅破包装纸,实在叫季鸣则委屈,至少我还为你特意在真相上裹了糖衣。他气孟时雨不肯上当,不懂和稀泥。
  如今……如今他倒是要把假的变成了真,至少他终于明白,哪怕孟时雨明天把他的股票都捐给绿色和平,他也没办法让爱情停止。他的小朋友一只脚踩着社会规则的红线,一只脚踩住了这个小房地产商的心。他终于明白自己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才算爱你。
  季鸣则终于又按亮了手机,他打开前置摄像头,好吧,是被打的很惨,但看起来并没有永久性损伤,而且仍然挺帅。他开心起来,走到窗户跟前,转着把手把木质窗户挡板摇了上去。月亮向中天前进,他看到了火焰和跳舞的人。
  他打开了通信录,准备给孟时雨拨电话,告诉他自己不干了。他要撸起袖子,把手从泥坑里抽出来,洗干净,让别人去做坏事吧,留给他一颗清白得和没进公司前一样的良心。他仿佛闻到了小时候北京街头的烟火气,那时他什么都不愁,理直气壮地恋爱,理直气壮地享受幸福。爱河里的水真是奇怪,拿得东西越多,越重,人便越是往上浮;非得两手空空,赤身裸体,才能致命地下沉。
  季鸣则的眼光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他看到了那件该死的红色羽绒服,Bolya抱着一个人,珍重地亲吻,那个人回过头,和他目光交接。是孟时雨。
  他想自己明白了孟时雨那时的心情,眼看着于樵堂皇而无辜地坐在小季总的办公室。孟时雨能怎么办呢?还没等季鸣则收拾好散乱一地的心,孟时雨就喘着气咚咚咚跑了回来,身后还缀着Bolya。三个人站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季鸣则说:“你们要干嘛。”
  “你在给谁打电话?”Bolya问。
  “当然是给我的公司,你们别天真了,关着我有什么用?现代资本又不是宗教仪式,还要亲自上场,我们有的是代理人。等着瞧吧!到时候,我……i will fire you! ”他忽然忘记了解雇用法语怎么说。
  “没这么简单,”Bolya沉声回应,“他们不会考虑你现在是被扣押起来了吗?你在吹牛。”
  “吹牛?等你被扫地出门时,你就知道我吹没吹牛了。我一定会让你连一欧元赔偿都拿不到!”
  “幼稚的嫉妒。” Bolya一针见血。
  “你……”他想说你就是个nobody,而我是老板。但这有什么用呢?他们是在单纯地谈论这通假装拨出去的电话吗?不止,他们还在谈论爱情。爱情啊,孟时雨只要把手放到这个家伙手中,Bolya就赢得了一切,“明天这片地的产权就能拿到我手里,你们挣扎也没用!合作社,做梦吧!哈哈哈。”
  Bolya已经捏紧了拳头。
  孟时雨突然站起来,撞向季鸣则,他冲得那么猛,以至于带着季鸣则一起摔到了地上。季鸣则倒下去时还是老老实实垫住了孟时雨,和瓷砖地的骤然接触让他呲牙咧嘴。这样一晃神,就被抢走了手机。孟时雨坐在季鸣则身上,想都没想就输入了四个1(季鸣则总是这样设密码),手机解锁了,今天晚上,根本一则通话记录都没有。
  “你脑子里有哏儿吧!季鸣则!”孟时雨用中文骂道,“你姓逗?嗯?逗人好玩吗?”
  “我气不过……我看你俩在楼下,搂搂抱抱,我气不过!你下楼前还说和我在一起呢。”
  孟时雨伸手抓住季鸣则的衣领,用力把人从地上揪起来,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听不出来你在瞎扯淡该怎么办?你真以为他们不会一时激愤把你打死?你不能害人害己!”他狠狠地盯着季鸣则,像暴怒的野猫一样,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季鸣则没由来心虚起来,“你要干……”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小子弹样的吻堵回了嘴里。孟时雨给了季鸣则一个血腥又乱来的亲吻,他们两个人都被磕得牙疼嘴唇破,血流到了一起。
  “你现在明白了吗!”孟时雨气呼呼地说着,从季鸣则身上爬起来,用袖口擦嘴。他又换回法语对Bolya说,“他一个电话都没打,刚刚是故意骗你,找茬儿打架。你要跟他打么?我不会反对,他真是欠教训。”
  Boly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极轻地笑了笑,回答说,季先生不反对我们,那一定也有帮助我们的办法。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向季鸣则伸出手,任由那颗想象中的珍珠从指尖滚落到别人手里。
  小季总犹豫了一下,抓着自己站了起来。
  孟时雨睁大了眼睛,“你有办法?”
  季鸣则气仍不顺,“我现在不告诉你。”
  “别小孩子了!”孟时雨喊道。
  季鸣则垮下肩膀,“如果,明天你们发现,公司不同意你们的要求,然后空降了个叫季子羽的人来主持局面,那我就告诉你们该怎么打赢官司。否则……我才不告诉你们呢。”他小声嘟哝着,“我可是个要算计好处的人。”
  文中提到的工厂是位于la souterraine的通用汽车配件厂。


第22章 
  “看看这个,《工人们最后的抵抗:圣丹尼EM工厂的员工扣押了房地产商》,l’Humanite真是好样的。”
  “嘿,我也看到一个,《扣押老板,一种有效的措施》,朋友们,我发誓,如果我们能保住工作,我一定订阅这家媒体。”
  “那这个呢,《中国资本家在EM工厂遭到非法拘禁》,巴拉巴拉,员工们无视了政府长期的有效调解,放弃《整体再就业计划》,巴拉巴拉,一位刚果员工声称,他们只能通过‘激进的手段’避免被裁员的命运。我呸。”
  工人们正聚集在厂门口看媒体报道,事情过去一整天了,傍晚忽然来了一堆中国人,据说是直接从戴高乐机场赶过来的。他们和工会的人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刚刚有个工人代表出来抽烟,破口大骂了足足一分钟,说新来的中国人半步不让,扬言不放人就直接取消失业赔偿金,活像他们扣的不是他哥哥,而是头猪。
  有人忍不住问:“我们不至于连他们一起扣下吧?”
  “他们带了好多保镖。”
  “所以呢?”
  “说不定他们会中国功夫。”
  “但我们人多。”
  “时雨!嘿,你来了?我们刚刚在说中国功夫,你说要是大家动手,谁赢?”
  “当然是我们,他们过来了?”孟时雨问道。他刚刚去接了同学,一听说工厂的工人扣押了老板,学校里那些活动分子便再按捺不住,三五一伙地跑过来“支援”。连孟时雨的导师都连夜给媒体写了篇评论,讲暴力的合法性问题。
  “来了,好像是咱们人质的弟弟。”
  孟时雨挑了挑眉,“还真是?那好办了。”
  “怎么就好办了?”有个老大爷粗声粗气地说,“这个更坏,你没听刚刚Michelle出来说,这个弟弟威胁要立刻驱逐我们,还不给赔偿金。还说什么来着……他们宁愿花一千万打官司,也不给我们一分。”
  “那我去把这话转告‘人质’,”孟时雨说话声调都轻快了起来,“会有好结果的。”
  他兴冲冲跑到了关着季鸣则的休息室,手一撑就坐到了桌子上,晃荡着两条腿,“你猜怎么样?季子羽真来了,看意思是要搞死你,一个劲把话往死里说。愿赌服输吧老季,你那个办法是什么?”
  季鸣则正在啃炸鸡,他已经连吃两顿垃圾食品了。虽然表面嫌弃,声称自己遭到虐待,但小季总每次都吃得一点不剩。他擦擦手,“你不觉得,我才应该在外面谈判,而把他关起来吃苦头吗?”
  孟时雨说:“行了吧,你吃了什么苦?你连薯条蘸酱都有三种!”
  “但我昨天晚上睡觉时没有被子,桌子又硬,还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恐怕才睡了两个小时!”
  孟时雨听不下去,一把揪住季鸣则的脸皮往两边扯,“嘁,你够了!你只是一天晚上没睡好,知不知道这间工厂的工人,多少人自从宣布停产以来都患上了睡眠障碍?他们还要一整夜一整夜守着工厂,就怕警察突然进来,趁他们睡着,把人全丢出去。”
  “你也要守夜吗?”季鸣则忽然问道。
  “我?我没来守过,我啊……一个小知识分子,守得了什么?”孟时雨忽然有点意兴阑珊,“算了,说这些干嘛,也不知道Bolya会不会怒气上头,揍季子羽一顿。”
  季鸣则说:“我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季子羽肯定是寸步不让,故意拱火,巴不得你们弄死我才好。咱两败俱伤,他才好当家雀儿。”
  “是黄雀在后……”孟时雨忍不住纠正,他刚想笑话一句,忽然愣住了。“所以……你昨天就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放弃先手,就是等着被季子羽宰割,然后他摘桃子。但你还是没拨电话……为什么?”
  季鸣则被孟时雨盯得受不住,光亮的眼睛仿佛能烛照一切,他那一丁点想做好事的心思仿佛可燃物一样,简直快被这样带着温度的目光燃起来:原来做好事也会叫人害羞。他慌忙地乱扯花头:“什么宰割,我心里有数…… 我还得给你找回场子。”
  “场子?”
  季鸣则按住孟时雨乱晃荡的双腿,“敢对你动手,我饶不了他的。”
  他们沉默了下来。好一阵,季鸣则才终于找回声音,“我之前在国内,手里握住了他的把柄。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这么肯定警察会驱逐你们?因为我们早就和经济部的国务秘书打好了关系,前期,季子羽不知和他做了多少利益输送,亏他有耐心做这个水磨工夫。这个项目是我去年从他手里横抢过来的,你知道,我们一直斗得厉害。我那时想着,这真是一箭双雕,既打压了那个混蛋,又能和你近一点。但我在国内时没用这些动他。毕竟,我、季子羽和项目,一损俱损,我掀翻了他,项目必然会完蛋,老爸饶不了我。”
  “那你现在要把季子羽行贿的证据捅给法国媒体?”孟时雨惊呼出声。
  “是啊,这就是我的法子,整死季子羽。我不信到了这一步,这个收购还能继续下去,法国当局必然会叫停我们的投资。既然买家都没了,按照以往的判例,你们关于合作社的官司,多半就有了赢面。我本想着,如果季子羽不来落井下石我,也便罢,既然他果然来不叫我好过,那大家掀了桌子,干脆谁都不要玩。”
  季鸣则激动地说着,他知道这个项目启动时,季子羽做了多少功课。他一页页地看着网上的八卦,那个V什么法案创始人的孙子,在他的婚礼上,总统坐在第一排,隔两排就是国务秘书,这一圈都是同学。另一张照片,颁奖晚会,标题在讲珠宝,国务秘书正挽着一位女士,某某中东问题专家的孩子,同样出身ENA。我们的国务秘书,挤在这个圈子里,有着最精英的人脉,却没有一个做教授、做政治家或企业家的父母。他竟然读过公立大学。他一定想再往上爬一点,让他的小孩从出生就知道,人生的理想无外乎考Science Po或者X。行了,季子羽说,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圣丹尼省这片地,孟时雨的老师想的是一个能喂饱当地居民的社会实验,国务秘书考虑的则只是投资。这个购物中心,还有其后的一串合作意向,将会成为他简历上漂亮的一笔。至于那些免费的游艇、海滨度假屋、鎏金的17世纪中国佛像和摆满龙虾的奢华晚宴……真是不值一提。
  季鸣则还记得他和国务秘书见面时,这个法国小胡子说的俏皮话,“我们当然会合作愉快,要知道,官僚主义正是耶稣会士从中国带回来的呀。”或许吧,这些康熙身边的阴谋家,就当是他们教会了法国人如何通过考试维持一个官僚阶层,但这还不够。现在,中国的资本家还要继续教法国人一些东西,比如如何体面的行贿受贿,又如何反咬一口。
  这似乎很简单,季鸣则早已深谙这些把戏。只是……在他去国前夕,老季总阴沉着脸,最后提了一句,他讲无论你们兄弟如何争斗,项目还是要推进,你们不能和我的钱过不去。和我的钱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季鸣则努力把老季总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那张在黑白照片上戴着军帽,浓眉大眼的脸;那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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