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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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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骗子当家也就罢了,打伤个灵验的算命先生到底有个啥好处,又不是人家哭着喊着求你算的,又要问又不许说。

    良久,赵谦低声笑道,“不得善终?如何算不得善终?国破家亡、遭人背叛,还是像您这样,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跌到谷底,仓皇逃命如刍狗?”

    “果然是年轻气盛,这时候的赵谦竟然还会说这种气话。”柴筝啧啧摇头,“可惜老爷子并不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巫衡罗诚恳道,“我这样的,确实不得善终。”

    “……”赵谦一棒子敲在软棉花上,还多给自己敲出了一种“不得好死”的方法,整个人更加阴郁。

    他走到土地庙前,雨帘刚巧落在他的脚尖,野外泥泞,土里还渗着些被冲淡的血迹,柴筝眯起眼睛将阮临霜又往后拉了拉。

    柴筝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关恐怕没那么好过去。

    “他是当今圣上吧。”阮临霜贴着柴筝耳廓道,她的声音很轻,雨又下得嘈杂,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乍闻此言,柴筝没动弹,她的身体紧绷起来,比现在冲出去跟赵谦说“恭喜你不得善终”还要紧张。

    阮临霜继续道,“你不想面对他?为什么呢?”

    柴筝并没有因为阮临霜年纪小,而敢有丝毫的忽视和怠慢。

    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惦记了十几年,就算之后还会常常生出惊喜,但至少清楚的明白她有多莫测的实力。

    阮临霜八岁的时候单挑私塾中三位先生,其中一位感慨“后生可畏”,从此弃笔从戎,后来还成了柴筝军中的管家翁,天天拿着藤条往州府衙门口一站,不拨钱粮就拿着圣旨直接抢,也算是个人物了。

    柴筝在心里掰着手指算,八岁的时候就能把文人气成土匪,四岁打个折扣,那也是吾辈楷模。

    她瑟缩了一下,越发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被阮临霜揪住什么小辫子,当即断定这个柴筝披着羊皮,其实是个狼崽子,追妻之路被人连夜凿断,连她造反的事业都当即卷铺盖跑路了。

    “我总感觉,你跟我是一类的人。”阮临霜犹豫道,“连我爹亲都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柴筝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她的小阮一直这么孤孤单单的长大,而自己偏又躲躲闪闪,英年早逝。

    “我,有原因的。”柴筝软糯糯地憋出一句,她抓住阮临霜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按,信誓旦旦,“相信我。”

    小孩子的心跳炽烈而温柔,阮临霜的眼眶里又满含了泪水,她抽抽鼻子,“我平常是不爱哭的。”

    柴筝心想,“我知道啊。”

    阮玉璋死得那天,柴筝千里迢迢赶回长安,她的小阮抱着牌位站在自家门口,看那些凉薄的狗官进进出出,却一滴眼泪都没流。

    ****

    *********

    赵谦出神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但土地庙里没有人敢打断他,就连老爷子也只是找了块木箱里垫底的布,盖住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而后慢腾腾又将柴火扑灭了。

    巫衡罗安逸的就像个真正的老头子。

    终于,赶在巫衡罗将整个土地庙都收拾干净之前,赵谦回过了神,他道,“在富贵荣华与不得善终之间,总该有一个人或一件事横亘当中。”

    一股寒气笼罩着土地庙,赵谦的声音飘进雨水中,让这股寒气渗进所有人的毛孔。

    他道,“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选择隐瞒,我会先挑断你的手脚筋,找到天底下你在乎的所有东西,一件一件在你面前摁死,然后将你作为礼物,交还给克勤王。”

    赵谦笑了,“木桑国的大祭司,你应该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柴筝的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我也没有打算瞒你。”老爷子用地上茅草给自己做了个舒舒坦坦的垫子,他缓缓坐了下来。

    “从今往后每一个围绕在你的身边的人,你的近臣宠臣,你的至亲至爱,他们都会随时变成这个人与这件事,大靖王朝的陛下啊,您看见克勤王的下场了吗?高高在上,”老爷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孤家寡人。”

    一声雷鸣滚落在旷野上,烁白的电光闪了一瞬,赵谦忽然反手抽出黑衣大汉腰间长剑,手起刀落,温热的血溅在老爷子的脸上。

    赵谦将剑扔在血泊当中,他擦了擦手,又笑道,“如你所言,从此刻开始,朕便是孤家寡人了。”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雨幕中,肃杀之气平地而起,大靖王朝衰败的根由终于彻彻底底地埋了下去。

    柴筝看了看土地庙外成堆的杨柳,心想着,“可惜这些树都不够高,否则再来一道雷,直接劈死赵谦,就省得杀他时我还得排队。”

    难为自家亲爹至死不清楚作为臣子错在何处……赵谦想除掉他,不过是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

    柴筝在心里被贬低为算命先生的大祭司长时间没有动,直到赵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雾中,他才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这小小一间土地庙原本虽然破败,好歹还是艄公渔家的避风港,而今却被糟蹋成了死人坟墓,横尸其中,遍地血渍。

    柴筝不知道该怎么保护阮临霜,她慌乱地将碎瓷片扔了,而后踮脚掀起袖子,试图挡住阮临霜的目光——

    虽说官场宫廷杀人如草芥,这些事阮临霜迟早会看见,但柴筝还是祈求着不是现在,不是四岁的阮临霜。

    以日后阮临霜的性子,一定会扯下柴筝的袖口,看看这血染的世界,但她此刻却只是攥紧了小拳头,任由眼前的小姑娘遮挡目光。

    柴筝的身躯这么小,衣服也只是窄窄一片,只占据了目光的一角,并不能如她所愿护着阮临霜,而阮临霜却什么都没说,她张开双臂抱住柴筝,将脸埋在小娃娃奶香味的肩膀上。

    阮临霜道,“谢谢你。”

    老爷子叹着气,将土地庙里多出来的两具尸体拖拽到了角落中,然后盖上一层薄薄的稻草,最好有路过的人能看见,这两天温度高,若是腐烂了渗进泥土砖墙中,气味散不去,这土地庙恐怕以后就不能用来挡风雨了。

    至于艄公……老爷子蹚着水,在庙外不远处找到了。

    等到雨停,老爷子将他完整的放在小船上,随后掏出两锭金子藏在尸首下,照他所说,艄公死后,他的家人会有一个富足安康的生活——

    艄公娘子拿到这两锭金子后,会在长安城中开个卖布和香料的铺子,以后他们的儿子还能中榜眼。

    处理完这些,天刚刚暗了下来,一老两小在长安城的郊外身无分文,柴筝皱着眉打量了一番老爷子。

    木桑国的大祭司很难培养,每年药缸里泡百八十个孩子,十岁之前淘汰上几轮,最后能剩下的就一个。

    当然这种类似绝后的挑选方式并不伤身,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否则木桑国早就亡了。

    最后的这根独苗自然珍贵无比,在木桑这种宗教与皇权共治的国家中,大祭司养尊处优,顶天会做个饭,要他一路乞讨去见那位“主子”,柴筝怎么都不相信。

    她忽然觉得身负重任,这一路下来,说不定自己才是主心骨,靠卖惨成功抵达沿海地区……只是期间岁月漫长,她还想跟爹娘多过几年相亲相爱的日子呢。

===第9章 第 9 章===

老爷子从柴筝隔三差五的叹气中,约莫猜出了她的想法,于是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柴筝的头顶,“不用担心,我们的人都在长安城周边的近郊分布。”

    自从克勤王造反成功,属于祭司院的旧部立马撤出王城,一些仍留国内观察局势,另外一些则带着年少的太子和巫衡罗远渡,暂时隐匿在大靖之中。

    老爷许多年前就算出了柴筝跟阮临霜这两个变数,只是这神谕指示远不如往昔清楚,而且不管怎么卜算,前途都是一片渺然,无形中蔓延出数道路径——

    他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老爷子慌乱过好一阵,也因此不敢随便掏出这张底牌。

    只是而今,他跟所谓太子都成了无国可归的人,破釜沉舟之时倘若还瞻前顾后,那真是活该被人捻成丧家犬。

    “老爷子,我想问你件事。”阮临霜一手拽着巫衡罗的衣服,一手拉着柴筝,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路上走。

    巫衡罗的步伐迈得又小又慢,他心里应该是有个目的地的,并且不远,否则就这个速度,一天一夜都前进不了多少。

    他这几个时辰跟阮临霜说话,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出乎寻常的思维逻辑,因此回道,“你问吧。”

    “书上说,木桑国神权与皇权共治,皇权主管刑、兵和吏制,神权主管财、礼与工事,这百年来战事繁多,所以皇权稍胜一筹。但克勤王想要上位,必不可免要恢复神权,否则就算他有野心独揽大权,信徒们也不会答应。”

    阮临霜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些气喘,她咬牙跟着巫衡罗,又道,“您老是独一无二的,克勤王要用谁来取代您?”

    老爷子因为这番话脚步踉跄了一下,他停了下来,身后两个孩子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比不上成年人,一个连一个地撞在他小腿上。

    柴筝裤脚向下已经被淤泥淹没了,一点也没有刚被绑架时精致娇贵的影子。

    阮临霜比她好上一点,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反正两人一并灰头土脸,此时若是哭喊着卖身葬父,恐怕连自己亲爹都认不出来。

    “我也有一个女儿。”老爷子忽然道,“我与她分离时她已经怀了孕,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阳光扣扣索索在云层中掀开半指宽的裂缝,老爷子血红色的瞳孔得益于这点光芒,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她与你们一样,这一生掩藏在迷雾中。或许是因为与我的血缘相关,或许她会是下一位巫衡,又或许当她落入克勤王之手,命运就已经生出枝杈,不是我能预测的。”

    老爷子不甘心地摇了摇头,“若是我双瞳圆满,就能窥破所有天机,可惜历代巫衡只是神谕传达者,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你们三个我无法窥伺的人了。”

    老爷子虽然说着好像很无奈,其实心中跃跃欲试……当了一辈子全知全能的大祭司,偶尔被细沙蒙了眼,反而更生出与天斗的豪情。

    淤泥地上三个人,却有三种不同的心思。

    柴筝捕捉到的信息是还有第三个人跟她与小阮一样,她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孤魂野鬼,与小阮有大半生挂钩,相互影响之下,老爷子看不清也正常。

    但那怀在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哪位故人死后投错胎,竟比自己还晚出生几年?

    柴筝忽然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拜托是我爹或娘。”

    掐指一算,能做自己亲爹娘异父异母的姐姐,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只有阮临霜一个在忧国忧民。

    因为木桑国与大靖毗邻,所以本国内有很多史书将木桑国上上下下摸个底掉,阮临霜还读过一本《宫廷秘史》,连皇帝睡觉时的屁股朝向都有详细讨论。

    秉承着求知精神,阮临霜还真花了三个晚上研究这件事。

    而现在,克勤王基本已掌握了木桑国内所有的兵权,祭司院也在战火中受到波及,他只要扶持一个傀儡,然后独揽朝政,如果书上所记属实,克勤王甚至可以率军以保护为名,长期占领祭司院。

    只要不妨碍国民的信仰和祭典,他们才不管你是权利制衡状态,还是一方独大。

    克勤王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木桑圣物——雀玲珑。

    大概是因为这老弱病残三人组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接应的人有些等不及,远远柴筝就看见了几盏飘飘忽忽的灯笼。

    刚下完雨,湿气很重,周遭还时不时有风,灯笼纸映了潮,光芒被压得十分昏暗。

    这些打灯笼的人虽然穿着中原服饰,有些习惯却跟老爷子相似——

    时不时抬手扯一下领子,将原本就宽松的叠领往下扯得更咧,几乎到胸口了。

    木桑国全年天气潮湿且炎热,民风又彪悍,除了参加祭奠时,需要穿些隆重复杂的礼袍,平常的服饰就没几块布料,因此不习惯大靖这种严严实实的君子作风。

    “大祭司!”

    人群中带头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昏黄的光没有落满他的正脸,柴筝抬头踮脚,也只看清他的口鼻以下。

    老爷子眼里终于盈满了笑意,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挥了挥手,那年轻人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他面前,裤腿都卷得老高。

    看他的样子是生怕大祭司回来打个招呼就转身告辞,靠给人算命在大靖站稳脚跟甚至发家致富,从此不管木桑国那堆破烂事儿了。

    “怎么耽误这么久……”少年打着灯笼将老爷子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中途遇到何事?身上竟还沾了血?”

    “一些小事。”老爷子笑了笑,他从背后将柴筝与阮临霜两个人推了出来,先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木桑国贤夷太子,而这两位就是卦象中显示的魁星。”

    魁星又叫长命星,在木桑国内是垂挂在神树正上方的一颗启明星,就算是大白天,只要阳光不够炽烈便能模糊看见。

    但这颗星日渐黯淡,据说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出现了,阮临霜也只是在书上读到过。

    贤夷很明显地僵住了,他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四周黑暗倾平生之力侵占他的视野,麻木和寒冷沿指尖攀援,以至于灯笼中的这点光亮杯水车薪,救不了即将绝望而死的人。

    柴筝当然知道贤夷在担心害怕什么,然而她这个人就是有点恶劣的性子,这时候还非要凑上去抱住贤夷大腿,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脸,“哥哥,我想吃糖。”

    贤夷看着两岁开外,走路都走不稳的奶娃娃,差点哭出声来。

    从如狼似虎的克勤王手里夺回王位,对此时的贤夷来说已经加倍困难,偏偏大祭司算出的转机还是两未断奶的毛孩子,难不成是要他将人一绑,架在投石器上朝克勤王砸过去,一个不行砸两个?

    “你别吓他了。”阮临霜将柴筝从亡国太子的小腿上扒拉下来,最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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