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系列(米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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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又要玩什么「游戏」?晏子殊就觉得毛骨悚然,居然给他下药!
「唔。」
扶着墙壁,狼狈地捂着嘴,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泛上喉咙,他不是同性恋,做这样的事自然会感到恶心,可卡埃尔迪夫好像也不是,那为什么……
看着男人的身体,也能兴奋吗?
晏子殊咒骂着,摸黑走完石梯,石灰石拱道已经完全被暴风雨侵袭。
这里本来就是一条简单的,连接西北角与城堡主楼的空中走廊,一侧面对着浓密的森林和主楼青灰色的尖塔,没有上窗户挡板。
此刻,铺天盖地的雨点夹杂着粗暴的闪电,深灰色的石砖地上积着水和落叶。晏子殊走到前面,透过其中一扇狭小石窗眺望那边的主楼,巍峨的古老建筑,只有最顶上的一扇窗亮着灯,窗帘后面似乎有人影?
轰隆隆!雷鸣电闪!
森林飒飒!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野兽似的吼声,狂暴的雨水已经打湿了晏子殊的头发和衬衫,西裤的颜色也加深了。
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晏子殊向出口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能逃走吗?
一想到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晏子殊就难掩兴奋的心情,因而也就没有防备,像落雷一样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影子,一下就将他撞飞!
「呜!」
晏子殊重重地摔在石头墙壁上,背部剧痛,站都站不起来!凭一时间的触感,他知道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肌肉如钢铁般结实,像大力士一般的男人。
冰冷的雨水打着晏子殊的脸和摔倒的身体,只要一动背就刺痛。那一撞的冲击,伤得不轻。晏子殊动了动手和腿,还好没有骨折。
幽暗处传来男人像牛喘气一般的声音。
晏子殊一边调整着呼吸,减轻疼痛,一边透过雨水打量着他,难道是西北塔的守卫?
男人也浑身透湿,更突显他身材的可怕,上肢的肌肉隆起着,拳头像锤子一样重,他在骂骂咧咧,然后朝晏子殊摊开手掌。
一道闪电在高空掠过,是一把钥匙,结构十分复杂,晏子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钥匙,加叠在一起的长方形钢条,看起来更像是魔术师的道具。
「主人说,打倒我,你就可以走。」男人粗哑地说,抬手指向城堡主楼那唯一亮着灯的窗户。
晏子殊缓慢地撑起身体。原来是这么回事,狂风骤雨的夜晚,逃亡的游戏。
「我喜欢东方的小猫咪。」对方用英语鄙夷地说,可是说得不好,磕磕碰碰的,「我要——拧断你的腿!」
晏子殊盯着他,没吭声,不过……偶尔的闪电照亮晏子殊黑色的眼睛,冰冷的光在那里流曳,像乌鸦的翅膀,杀气腾腾!
「打架是靠一身肥肉的吗?」晏子殊低语,看着男人扎在粗壮腰间的金属皮带,捏响手指关节,「你是猪吗?」
※ ※ ※
德布西的钢琴曲《月光》在漂亮干练的手指间流泻出来,高悬的形水晶吊灯照亮弹琴人的脸,高贵的帝王般的气质,无与伦比的美貌,扑朔迷离的眼神,一切仿佛构成了一幅精美的油画,让人迷醉。
他是那样宁静与神秘,月亮女神似乎只愿眷顾他一人,他柔和优雅的气息,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不会磨灭。
管家卡斯珀负手站在卡埃尔迪夫身后,他深灰色凹陷下去的眼睛里,刻满了老年人特有的睿智和忠诚。
他是普鲁士人,年轻时接受过严苛的预备兵训练,所以身手很好,而且十分冷血,会毫不犹豫地扭断敌人的脖子。
「咚,咚咚。」
流畅的琴声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卡斯珀立刻去开门。
壁炉里旺盛的火焰,因为突然窜入的风而攒动了一下,站在门口的男人灰头土脸,十分狼狈,驼色西服上全是白色粉末,下巴青紫,领带是早就不见了。
「他、他拿了灭火器……」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男人甚至不敢踏进房间一步,那价值千万的古董地毯,可不能印上化学剂。
「二十五个人,拦不住一个人。」
看着钢琴盖上的《屠龙的圣。乔治》木雕拼图,卡埃尔迪夫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魄力,「这里是奥汀,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我明白。」男人急忙说,「我们一定在天亮前抓住他!」
「他打伤了多少人?」卡埃尔迪夫问道,目光从拼图上移开,凝视着手下。
那冰紫色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怒意,男人却忍不住发起抖来,更紧张了。
「大概有八、九个……也许是十一个。」男人拼命回忆着,「他很聪明,方向感也强,我们虽然有微光夜视镜,却不能占上风,我想……」
「算了,不用管他。」卡埃尔迪夫略一皱眉。
「哎?」
「他无法走出去。」
卡埃尔迪夫低头看着黑白分明的象牙琴键,手指又缓缓动了起来。这一次,弹的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卡埃尔迪夫娴熟的技巧将乐曲演绎得十分出色!
「可是他有钥匙,还很厉害。」男人忍不住说道,「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掉!」
「……他还不够强。」卡埃尔迪夫沉吟着,若有所思,「有空手道和柔道基础,擒拿凶猛,射击也很出色,所以才能做国/际/刑/警,独当一面,可是还不够……」
「他太冲动,也太善良,这样的人容易坏事,感情这种东西……」
卡埃尔迪夫突然不说了,微蹙着眉心。晏子殊这两个缺点,是他极力想纠正过来的,作为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因为莽撞和泛滥的同情心,被敌人杀掉就太可惜了。
没有「骑士」,「王」也会有麻烦,但是这两个缺点,又恰好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是要利益还是要感情?卡埃尔迪夫忽然举棋不定。
「主人。」见卡埃尔迪夫半晌不说话,卡斯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卡埃尔迪夫微笑着自嘲,急骤的、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乐章之后,琴声嘎然而止!
一向冷静的卡埃尔迪夫,居然能说出「感情」这个词来,卡斯珀大惊失色,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卡埃尔迪夫抢在他之前,温和地道,「卡斯珀,给我倒杯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忘记我要守护的东西以及我的责任,之前的失言,请别在意。」
「是,主人。」卡斯珀深深地鞠躬。
门口那忐忑不安的男人也被卡埃尔迪夫挥退下去。
※ ※ ※
「妈的!」
扯下衬衫袖子,扎紧不停在流血的胳膊,晏子殊忿然骂道。
先是一个满身蛮力的壮汉,然后是配备先进武器的伏击人员,他们之中有人用的枪可是带夜间瞄准器的半自动□□,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达姆弹头,卡埃尔迪夫真的不是想杀人吗?!
晏子殊满腹怨气,背抵着一幅及墙高的中世纪圣母壁画,这可是弗兰德派画家英格雷德。考尔顿的作品,是珍贵的文物,晏子殊却只想炸穿它,突出重围。
他已经迷路很久了,这里看上去很普通的桃花木墙壁,会突然移动,原来的走廊被堵上,然后出现另一条走廊,或者另一个房间,有时候完全是死路。
费尽心机造这所房子的人一定是迷宫爱好者,晏子殊怀疑,其他在这里生活的人,比如卡埃尔迪夫的情妇们,也是这样费尽周章地走路的吗?
肯定有捷径,或者不触动机关的方法,晏子殊思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卡埃尔迪夫非常能折腾人,这把钥匙,设计得非常巧妙。
它带有密码锁,就像密码手提箱上的那样,只有输入正确的英文字母,钥匙才会合成它原来的模样,否则就算拿到钥匙也是没用,所以晏子殊处处碰壁,根本走不出去。
密码是七位的,而且钥匙上没有任何提示,一想到要在这么大的城堡内,找到和密码有关的七个字母,晏子殊就觉得全身无力。
天……快要亮了。晏子殊有一种直觉,天亮,就代表着游戏结束,而等待他的,就是卡埃尔迪夫的「惩罚」……。
身体轻颤了一下,苍白的脸,嘴唇却是火热的。
晏子殊想起了少年时期,流连在酒吧和桌球室之间的日子。在那种街头黑帮聚集、乌烟瘴气的地方,他觉得窒息,尽管女孩们很喜欢他,酒吧老板照顾着他,他还是离开了,而且还是以被捕的方式。
如果知道,当警察会碰到卡埃尔迪夫,他当年还会那么执着地想要改变命运吗?
晏子殊找不到答案,突然间很想抽烟。
他应付不了卡埃尔迪夫,就像螳臂挡不住前进的车轮,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可是他不想低头,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会下跪,这一点,他要卡埃尔迪夫牢牢记住!
晏子殊拿起刚才夺过来的CZ…75半自动□□,盯着它银灰色的金属枪身,和稍微突出滑套的红色退弹钩,这表示枪已经上膛。
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晏子殊深呼吸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不会失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奥汀城堡东翼有一座摩尔风格的浴室,白色大理石铺地,中央是六边形的喷泉,四隅都装饰着优美的摩尔式圆柱列,和古色古香的伊斯兰浮雕。
房顶的圆形天窗透进柔和自然的光线,这里有蒸气浴室和热水浴池,还有供人休憩、聊天的大理石平台。
「进去。」
卡埃尔迪夫有点粗暴地把浑身透湿、手臂上黏着血渍,还不住瑟瑟发抖的晏子殊,扔进热水浴池里。
哗啦一声,在这空旷的地方,格外响亮。
热水刺激了伤口,晏子殊皱起眉头,看着水面上蔓延起的一抹猩红,表情就像个冷漠的玩偶。
晏子殊坐在水池里,头发也像死亡了一般暗灰沉重,卡埃尔迪夫站在池边打量着他,眼神是冰冷而专注的。
「奥汀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到处是干粉。」卡埃尔迪夫说道,交叉起双臂,发现晏子殊既不吭声,又不止血,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些壁画连颜料都是古董,就算只是水,修复起来也很麻烦,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再行动吗?」
晏子殊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
晏子殊最后一颗子弹射中的,是居于天花板上方,那圆形的、不起眼的火灾报警装置。
霎那间,警钟震耳欲聋地鸣响,走廊内钢板防火墙缓缓降下。
城堡内那么多的古董,还有嵌木天花板,防潮漆等等都是易燃物品,电脑系统当然会做出最快的反应,启动钢板阻隔墙和干粉灭火装置。
当灭火装置接到启动信号时,气体活化剂被启动,壳内气体迅速膨胀,内部压力增大,将铝膜冲破,超细干粉形成淹没式灭火状态,而最重要的逃生通道,也会开启。
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就会注意到平常根本不在意的事情,比如走廊里小小的烟雾警报器,晏子殊灵机一动,想到了制造真正的混乱,就是——「火灾」!
不管室内有没有火,至少电脑接收到了「着火」的信号,一切的通道和电子门锁都由电脑控制,当人脑完全依赖电子设备的时候,就会产生防御漏洞!
不过,因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逃生通道只有一条,进入那里也等于被卡埃尔迪夫瓮中捉鳖,晏子殊选择在混乱中埋伏,击倒一个匆匆忙忙跑过走廊的男人,逼迫他讲出城堡大门的密码。
可是那个男人只会说德语,对着黑色枪口一个劲地摇头,表情非常恐慌,不知道是在求饶还是祈祷,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某个句子。
晏子殊明白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用枪托击昏他,想从走廊另一边逃走,自动淋水器把地板变成泽国,晏子殊才走出拐角,就被卡埃尔迪夫拦住。
枪里已经没有子弹,论搏击,他远不是卡埃尔迪夫的对手。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能够预见,两人一番异常激烈的打斗。晏子殊那火爆而不顾一切的拳头,看得保镖们张口结舌!
铜盔骑士雕像轰然倒塌、花瓶砸碎,走廊里一片狼藉,卡埃尔迪夫也不手软,打到晏子殊趴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你想这样流血流到死吗?」
看着水面上渐渐漫开的血红,卡埃尔迪夫一脚跨进池水里,拽起他受伤的胳膊,同时扯过大理石池边的白色浴巾,用力地扎起他的伤口,「我会让医生给你打针,以免破伤风。」
晏子殊定定地看着他,咬牙切齿,「用半自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确定不是要我的命?你想玩也玩够了,我承认我输了,不要再折腾我!」
晏子殊的眼神流露着愤恨、挣扎与以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颓废,卡埃尔迪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突然揪起晏子殊的衣襟,像咬似的,强势地吻住了晏子殊的嘴唇。
…………
※ ※ ※
美国旧金山,国际刑警中心局——
雨水汇聚在落地窗玻璃上,使窗外的景物有些变形。
世界上许多事情,因为偶然而改变了命运,又因为命运而像浮萍一样挣扎浮沉,晏子殊有时会想,他和卡埃尔迪夫的相遇,是偶然呢?还是无可避免的命运?
那被囚禁的日子,又算是什么?
通过深度催眠等心理治疗,晏子殊才有勇气重新拿起警枪。怎样解开钥匙密码、怎样逃出城堡,这些他已经不记得了,也不重要。再坚强的心也有脆弱的时候,同样的,也有更加坚强的时候。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办公桌上,提示有电话进入的黄色讯号灯闪烁个不停,晏子殊茫然了许久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他走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有点疲倦地问,「有结果了?」
晏子殊从埃及回到美国已经两个月了,他原来的顶头上司,约翰。莱夫局长,因为卷入婚外情丑闻案,被迫停职,报纸和杂志铺天盖地渲染这件事,一些不堪的标语甚至贴到了大门口。
五十八岁的乔纳森。沃兹作为代理局长上任,乔纳森。沃兹是一个极富正义感又节俭勤恳的男人,他和晏子殊的导师——华伦。艾伯特上将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两人在西点军校是同一寝室,左右铺位。
所以,他一点都不为难晏子殊,听取晏子殊的报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