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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菩提初蓝-第24部分

小说: 菩提初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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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空凌厉的视线锁定在类兔的脸上,“类兔,我问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你的那些小崽子一个也活不了。”
  类兔吓得蜷缩成球状,颤抖着声音回答:“是……”
  “城主每次观星时,你都侍奉在左右。我需要你把每次他所观察的星球坐标都告诉我,一个不落。”
  “我只记得一个坐标……”
  影空脸色一沉,眼神狠戾地看着类兔。
  类兔微微喘着气,“城主……城主他……只看一颗星呀。”
  话音刚落,六道目光立刻汇集在它身上。
  “一颗星?”影空和门外的陌坏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启动观星坛难道不是为了看那颗蓝色的星吗?”类兔问。
  影空眼角抽动着,“蓝色的星?你看过?”
  “我肉眼凡胎的怎么看的到?”类兔说,“我是听城主说的。当每个花期结束后,城主都会关闭所有门窗,在观星坛里搜索那颗星,嘀嘀咕咕地说着‘蓝色的星’。”
  “你怎么知道他每次看的都是同一颗?”陌坏在门外问。
  “因为每次转盘刻度都是一样的。”类兔说。
  它靠近坛内,用两只前爪转动冰凉的仪器,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次,依次转动刻度。
  笺住像是陷入沉思,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之前我也有过疑惑,城主查看内宇宙时为何要如此神秘。反正观察到有存在生物的星球也都是让你们派兵团前去销毁。”他边蹙着眉便摇着头,“一直以来都在观察同一颗星球。不会是偶然吧,既然观察它却不毁灭它,那颗星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影空听了笺住的话,脸色微变。他迅速摒除杂念,催动魔力,根据精确的刻度,意念所致,很快就发现了那颗水蓝色的星。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虽然已经消散,还是能感受到微弱的暮成的气息,这就是邪蛊兵团曾经滞留的星球。
  但是很快,他方才的笑意便冻结在脸上,取而代之的骇然的表情让笺住与陌坏都为之一惊。
  “怎么了?”陌坏脱口而出。
  “这个星球的自然之力已经形成灵智,幻化成神祇。”
  “那又如何?”陌坏奇怪地问。星球上的神祇又不是第一次见,之前被他们毁灭的星球上很多都是存有自然神祇的。
  “他们……很像我们。”影空纳纳地说。
  笺住的眼眸深处泛起片刻的震惊和了悟中的凝滞,而后无声息地重归平静,他带上疑惑的表情,靠近观星坛,“我的魔力太弱,意念进不了内宇宙,你说的很像我们,是什么意思?”
  影空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星球神祇大都按着最高级别的生物的样貌来幻化,这么说这颗星上存在着与他们相像的生物?他立刻将意念潜入地面观察。
  “这怎么可能……一颗如尘埃般的星,它上面的生物,怎么会……他们的外貌、形体,所有的一切,都和我们类似。”影空愕然地喃喃自语。
  陌坏目光茫然地看着他,“这就是暮成要告诉你而城主却要消去的秘密?”

☆、戒指遭劫

  喻初蓝在收拾背包时,发现了已经被打上小孔的菩提子。是塔塔在不眠的夜里,用小锥子一颗一颗地钻穿的。
  她向老人借了细绳,将它们都串起来戴在身上。
  已经一天一夜了,塔塔还没醒。
  喻初蓝喊他、摇他,没有反应。“你失去灵珀,没有神力,身体在枯萎,却一直待在我身边守护我。”喻初蓝握着他的手掉着眼泪。
  两位老人都担心塔塔,想将他送去县上的医院。喻初蓝记着塔塔身体的特殊性,不可以让任何凡人触碰到他。山下是否还在经历混乱,她也无从得知,不愿让两位老人涉险。
  面对他们的善心,喻初蓝是满心的愧疚,实情难言,她只能谎称塔塔很快就能醒来。第二天,她便趁着老人下地干活不在家,在桌上留了借条,借走了板车,拿走了桌上的几个馒头,往空瓶子里灌满水。她将塔塔拖上车,匆匆地离开了村子。
  塔塔的身体在枯竭,喻初蓝担心他失去灵珀太久,会危及生命。“我会去找修普诺斯的。”她在他耳畔轻声说,“可我不能丢下你。”
  喻初蓝推着板车走在山路上,一个小时后她已经累得直喘气。汗水湿透了衣服,掌心磨出了血泡。
  她俯下身,屏住呼吸,靠在他胸前。听到他规律的心跳声,才松了一口气。
  两条腿机械地迈着,两只手使劲地推着,退烧之后,身体虚弱。她已经竭尽了全力。太阳从她背后升至头顶,她停下来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几口水。
  转过一个山坡,一个不留神没抓稳,板车失控地沿着斜坡下滑,撞翻在山壁上。背包飞落在地,塔塔也被倒了出来摔在地上。
  喻初蓝惊呼着冲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她抱起塔塔的上身,紧紧搂在怀中。想检查他的伤势,又想到他说过自己不会被凡间的任何事物所伤。可是他会感到疼痛。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在他脸上。
  她将塔塔重新搬上板车,好在板车没有被撞散架。她用纱布将一边的手和扶手绑在一起,生怕板车再次脱手而去,紧紧地握着车把。
  太阳落进迷雾中的山坳。遥远的天际燃烧着一排橘红色的晚霞,燃烧殚尽后弥漫起烟火缭绕的灰。
  待到停下来休息时,发现手已经握不牢馒头。两条手臂都是僵硬的麻木的感觉。手指如鸡爪般不能伸直,她只好双手捧着馒头吃。
  路过的两个人朝她这里看。喻初蓝警觉地别过脸去。
  其中一个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都放慢了脚步,并往两旁张望。
  喻初蓝心里叫了声:不好!
  只见两人朝她走来。一个长得人高马大,头上戴着黑蓝色的帽子。另外一个长得矮小,有着肥厚的嘴唇,头发杂乱无章。他们望了一眼板车上的塔塔,矮个男人走过去俯下身看他。
  “你们干什么?”喻初蓝上前问道。
  矮个没有理会,抬起脚就踏在塔塔腿上。见他没反应,嘿嘿笑了两声,转头对高个说:“是个没用的残废。”
  喻初蓝扔掉手上的馒头,铁青着脸瞪着他们。
  “妹妹,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们就放你们过去。”他声音中带着嘲意,眼睛滴溜溜地在喻初蓝身上打量。“还有手上的戒指也脱了。”
  双手握成拳,但手臂已无法蓄力,喻初蓝横起眉毛,毫不犹豫地抬腿下劈,狠狠地砸在矮个子头顶上。他登时眼冒金星,软倒在地。高个子一惊便冲了上来,喻初蓝抬起手臂挡去他挥过来的拳头,同时横踢在他腰部。大个子毕竟人壮,虽然吃痛,身体却纹丝不动。他抓住喻初蓝的头发,给了她一耳光。
  腥甜的滋味布满口腔,喻初蓝被他拉着头发,被迫仰着头。她朝他挥拳,像是打在沙袋上一般毫无反应。
  这时地上的矮个子男人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就上来抢夺喻初蓝手上的戒指。
  大个子放开喻初蓝的头发,将她两只手臂往后一扳。喻初蓝痛得冷汗淋淋,两只胳膊像是折断了一般。戒指从她的手指上脱出。这一刻她真懊悔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戴在手上。
  矮个子端详着手上的戒指,“是什么宝石呀?”他问。
  喻初蓝脑子里“嗡”地一声,想去夺回,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她心里恐惧到了极致。如果戒指被抢走,那就找不到修普诺斯,塔塔就没救了。她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个面目丑陋又可憎的人,叫道:“还给我!”
  矮个子失声笑道:“看来这戒指还是个宝贝,我还怕抢过来发现是假的,白费力气呢。”他一边看着戒指,一边啧啧出声,“你刚才打破了我的头,是要赔偿的哟。”
  他带着残忍的笑意步步走近她。“戒指我要了,你,我也要了。”他看向大个子,“这女的也能卖几个钱,就是要先迷倒,不好带呀。”
  这时一直一声不吭的大个子开口了,声音从喻初蓝后面传来,比冰还冷,让她瞬间僵住。“这女人谁敢买,一定会逃跑,坏了我们的名声。不如,卖她的器官吧,这么能打一定很健康。”
  喻初蓝眼睛向后方一扫,一脚蹬在大个子的膝盖上。大个子碎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松了手。
  她目露凶光眼神狰狞地朝矮个子扑去,想抓住他的手腕,手却因劳伤使不上力。前脚向前跨步,用力下踩发劲,以手肘击打他的胸部。随着矮个子一声闷哼,她后脚紧跟而上,绊住他的小腿,将他按倒在地。
  大个子一脚踩在喻初蓝肩上,她肩上的伤口似乎开裂了,锥心般的痛。她顾不得身后,盯着矮个子攥得紧紧的手,张开嘴,狠狠地朝他手腕咬下去。
  “啊!”矮个子尖叫起来。
  后背被一下一下地重重地踩踏,喻初蓝仍是死死地咬着那人的手不放。
  矮个子痛得松开手。戒指刚冒出来就被喻初蓝一口咬进嘴里。
  两人发了狂地踢打她。她只护住头,蜷缩着一团,一动不动。
  

☆、相依为命

  再这样下去会死在这里。但是,戒指绝不能被他们抢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角有腥甜味溢出。她吐出戒指,说道:“住手!我跟你们走。”
  两人都停了下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喻初蓝半跪在地,一只手按住地上的戒指,抬起头眼神冷峻地扫过面前的两人,“我跟你们走,卖人卖器官随便你们。但是戒指要留下来给他。”
  两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板车上的塔塔。
  “这戒指是拿来救他的命的。求你们留给他。”喻初蓝嘴角溢出鲜血,“我不反抗,跟你们走。现在大雾交通瘫痪,我要是死了,器官腐坏,到时候就卖不出去了。”
  大个子愣在原地看着她直眨眼,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矮个子不屑地撇撇嘴,“怕是到时候你跑了,我们那才叫人财两空呢。”他推了推大个子,“别信她,她怎么可能乖乖跟我们走。我看她这么拼命地抢回那戒指,一定老值钱了。这女的弄死得了。拿了戒指我们就走。带着她多麻烦。”
  大个子想想也是,木纳地点点头,简单地说道:“弄死她。拿戒指。”
  “这是神祇的戒指!你们会遭天谴的!”喻初蓝厉声道。
  两人先是一怔,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矮个子讥讽地说:“还神呢。这女人原来是个神经病呐。”
  “你不信,不表示不存在。”喻初蓝冷眼看着他们,眼眸中生意全无。卷云滚滚,空中有细雨翻飞。她要带上他,一起跳下山崖。她知道,他不会被这世上任何事物所伤。
  “快解决掉吧,这么嚷嚷着把人引来就糟了。”矮个子说。
  大个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目光邪恶地看着慢慢爬向板车的喻初蓝。
  突然,矮个子大叫着抓着裤腿。紧接着,大个子也丢了刀,惊慌地在身上拍打着。
  喻初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好几只老鼠,地上的老鼠越来越多从山上漫延而下,往他们身上爬。
  她惶恐地看着眼前这恶心的一幕,心中一凛,回头看板车,塔塔依然躺在那里。
  她赶紧用不灵活的手指勾起戒指,塞在自己的口袋里,爬起身推着板车就跑。
  没命地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回头一看,没人追来,却也发现身后两道明显的车轮子痕迹。
  害怕他们会沿着车轮找来,她停下车,拿起包,背起塔塔就往旁边的斜坡走去。上了斜坡眼前是一片树木密集的林子。林间幽静,只听到喻初蓝大声喘息的声响。塔塔的脚贴着地摩擦,她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爆发出来,背着塔塔艰难地走进树林。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心中至爱死在自己面前,起码这次她还有挽救的余地。
  穿过树林,路径难辨。武汉在西边。她就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
  远远望去,山下仿佛有个村庄,她想起了两位老人,可是她不是塔塔,不能辨别人的善恶。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朝村庄走去。到达时天已经黑透。村口空无一人。她背负着塔塔无助地走了进去。一座座平房中亮着灯火。她不敢靠近,一听到人声,吓得钻进了一旁类似鸡舍的小屋内。虽然臭味扑鼻,里面并没有小动物。她掩上门,祈祷不会被人发现。
  将塔塔放在草堆上后,发现自己已经累得虚脱。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谢天谢地,把它保住了。现在她才仔细去想之前突然冒出来的老鼠。难道是小动物知道神祇有难自己过来帮忙?
  她倒在地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根本不能动弹。温度渐渐地转低,喻初蓝猜测外面已经入夜。她努力坐起身,双手颤颤巍巍地摸黑去解塔塔的长袍。他的衣襟被她敞开,露出一片雪白胸口。
  “不能再感冒生病了。”她对自己说,便脱掉外套,倒吸了几口冷气,闭着眼钻了进去。手触到他的肌肤,不似之前般暖热。她心里一惊,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去听。他的心跳似乎比之前跳得更快了些。
  黑暗中,塔塔睁开了眼。
  “傻瓜,伤得重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喻初蓝支起身,看到闪闪发亮的塔塔的眼睛。
  “你终于醒了!”她心中欣喜若狂,却只是傻傻地凝视着他的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在他胸膛上。一想到自己所处的位置,顿时脸颊火烫,仿佛触电般急忙起身,却被塔塔轻轻按住了腰。
  “外面冷。”他说。
  塔塔的手绕过她的肩膀。他的眼睛适应黑暗,可以看清她的脸正窘得通红。他的目光滑过她脸上的青肿,嘴角的血迹。
  “塔塔,那群老鼠是你召唤来的吗?”
  “是的。”
  “你昏迷中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身体暂时休息不能动弹。” 
  “你听到我们有危险就醒了?”
  “是的。”他说。他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和打斗声。他尝试调动仅剩下的单薄力量,直到听到喻初蓝内心的绝望,万念俱灰之下想带着他跳崖。他的休眠被自己的意念强制打断,手指部分先苏醒,他做了召唤动物的结印。身体被一层层唤醒,直到方才,彻底醒来。
  “谢谢你塔塔。”喻初蓝说。
  “是我该谢谢你。”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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