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再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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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的笑了,低沉嗓音意味深长:“我认得你,程家的小丫头。”
后来程暖才知道自己办了多蠢的事,这个人经常在电视里出现,她竟然傻乎乎的当成客户。
都是成年人,他看自己的目光是何意,程暖太清楚不过。
他留给程暖一个电话:“我不喜欢强迫女人,想通了给我电话。”
他比程暖大十五岁,程暖从来没想过和他联系,可是那张写着电话的纸却被鬼使神差的留着。
车子在这个城市穿梭,灯红酒绿,盛世繁华。
程暖渐渐偏离了人生轨道,她不知道前方是深渊还是光明曙光,她只是要往前走着。活着就要马不停蹄的奔波,这就是生活。
生下来,活下去。
痛苦难过失意落寞,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
走过去了,再回头看,不过是自己的矫情作祟,才会过得痛苦煎熬。
司机是个敬业的人,程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她的手指紧紧捏着包,静静的想,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一切,完整的一切。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程暖下车,她眼睛望着这栋楼,渐渐失了神。
“程小姐,这边请。”
司机恭恭敬敬说道。
程暖才收回思绪,既然出来混,总要付出点什么,才能得到回报。
现实的很。
进去别墅,程暖站在玄关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迈步进去。
屋子里装潢并不奢华,甚至很古朴。
“程暖。”
他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穿着灰色衬衣,头发很短,干净儒雅。
“过来。”
他的嗓音低沉稳重,微微带着笑意。
程暖换了拖鞋,走进屋子里。
林先生在沙发上坐下,他姿态闲适,倒了两杯茶,抬手示意。
“坐。”
程暖在他对面沙发上正襟危坐,表情凝重,喉咙滚动一下,有些不安。
“看到我紧张?”
他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身子后仰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黑眸微眯,他表现的温和,可身上那凛冽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手指放在膝盖上,笑笑,老实回道:“是有点。”
林先生坐直身体,黑眸看着程暖,说道。
“我有这么可怕?”
四十岁的男人,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嗓音低沉。
“别紧张。”
程暖怎么可能会不紧张?她紧张死了!
“我知道。”
她不喜欢和这个人对视,他的眸光太过深邃,像是把人看透一般。
“吃饭了吗?”
他问。
程暖刚要说吃过了,一抬头就对上林先生的眼睛,就老实的摇了摇头。她真的是还没吃,没来得及,他的司机就到了。
林先生就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有一米八还多点,应该和陆子扬一样高。
程暖莫名其妙的就把这两个人拉扯到一块,很快理智就打断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穿着灰色衬衣,领口扣子没系,散开露出锁骨。黑色西裤,笔挺没有皱褶,他迈步朝餐厅走,招呼程暖。
“过来吃饭。”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黑色短发显得也精神。
长餐桌上早就摆上了食物,都是些家常菜。他的行为很绅士,帮程暖拉开座位,程暖诚惶诚恐,连忙坐下。林先生手指好似无意间的扫过她的肩膀,说道:
“不必拘谨。”
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程暖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喝酒吗?”
他突然开口。
程暖低着头吃饭,闻言,连忙放下筷子抬头看过来。
她想,喝点吧,不然马上要是办起事来,清醒着面对真怕自己会崩溃。
点头。
林先生起身去拿酒架上的红酒,又拿了两个红酒杯摆在桌面上,倒了两杯。
“女孩子喝红酒好。”
高脚水晶杯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泽,他轻轻摇晃,殷红色液体在玻璃杯中格外耀眼。
“谢谢。”
程暖也连忙端起酒杯,她喝酒不讲究什么,喝到胃里,能麻痹神经最好。
轻轻碰了一下,她仰头喝干。
林先生想要阻止,已经晚了,看她苍白面孔变得酚红。眉头微蹙,不是很赞同她这样的行为。
“我不是你上司,没必要那么实诚。”
程暖酒量还凑合,就是上脸,她冲林先生微笑。
“林先生赏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才好。”
程暖每一个动作都像个不懂世事的老实孩子,林先生眼眸深沉,看着她半响也喝干了杯中酒。
“小孩子。”
放下酒杯,他不再为程暖倒酒。
她有些怕自己,林政先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给她倒多少救,她都能硬撑着喝下去。
“不用客气,叫我林哥或者政先都行,林先生听起来生分。”
他名字叫林政先。
程暖那里敢叫名字,抬眸看着林先生:“那叫……林哥好吗?”
林政先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姿态闲适随意,眸光扫过来声音中带着笑意。
“为什么不好?”
程暖跑业务多年,多笨都看会了,叫了声:“林哥。”
林政先不说话,眸光沉沉的望着她。
叫哥比较江湖,程暖做业务这么多年,大哥大姐叔叔阿姨都称呼过,唯独对林政先叫林哥的时候,她觉得别扭,那种别扭一直延续到吃过饭以后。
程暖要去收拾碗筷,这屋子里看起来没有佣人,她刚要动手就被林政先拦住了。
“放着吧,有人收拾。”
程暖找上林政先,那代表这什么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又坐回了客厅,林政先指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
他打开了电视。
程暖心里忐忑不安,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是豁出去了。
两人之间有半个人的距离,林政先扔下遥控器,转头看着程暖。
“发生了什么事?”
程暖在林政先面前,自动开启诚实孩子模式。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林政先说:“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
林政先这样的人精,程暖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程暖也没想瞒着他,在他面前,撒谎是自讨苦吃,他喜欢的是老实听话。
林政先太清楚不过,程暖不被逼到绝路上,绝对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她从小的教养和自尊不允许。
程暖抵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叹口气。
“孩子的事。”
“说说。”
林政先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静静抽着,烟圈缭绕,飘散在空气中。
“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屋子里很安静,程暖穿着并不好,她的情况林政先知道。林政先吞着烟雾,渐渐眯了眼睛,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那时候程暖漂亮的像洋娃娃,精致张扬。
“前段时间孩子得了病,我的前夫陆子扬就得知了孩子的存在,就要求我让出孩子的抚养权。”说道这里,程暖叹了口气,她的眉头紧紧皱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渐渐握紧:“我不会同意,现在陆家已经起诉。”她抬头看向林先生,目光诚恳真挚。“我怕输,林先生,这么贸然来找您,我知道很唐突。”她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烁着情绪:“可,我只认识您。”
☆、第三十章
林政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烟;听她说完,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程暖不再说话;心渐渐沉下去;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笑了起来,屈辱在蔓延。
主动上门求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程暖不知道这主动的求有没有什么用!也许她高估了自己的份量;快二十八的女人,老了也丑了,就算是出卖也没什么价值。
“林先生——”
沉默让程暖觉得羞耻;逼仄空气令人窒息,她几乎要夺门而逃。
咬牙还是坐着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争不过陆子扬,她连一个好一点的律师都请不起。
程暖想笑,可是对着林政先她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尴尬而又生硬的说:“我什么都没有,林哥,我……”
正如程暖所说,她只认识这一个大人物。别的人啊,她早跌进了尘埃,又如何高攀?
程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她嗓子有些疼,张了张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林政先一根烟抽完,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抬头,黑眸沉沉望着程暖。
“程暖,你现在是来和我做交易吗?”
他的声音不重,甚至很温和。
程暖却刹那跌进悬崖,她猛的抬头看向林政先。
林政先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站立在屋子中间,头顶的灯光散发着光芒。程暖逆着光看他,他低头,静静望着程暖,许久后。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安排人。”
他转身朝楼上走,程暖愣在原地,看着他的后背。
林政先走到楼梯的时候,站住了脚步,他转头。
“我不喜欢交易,程暖,你应该是个单纯的女孩。”
程暖坐在沙发上,头顶的温暖的光线,她却犹如被剥光丢在大街上一般羞耻。
她尴尬而又不知所措,她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我喜欢你,程暖,你需要帮忙,我不会拒绝。”
他走了。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程暖一个人,程暖握紧了的手指,指甲陷进了肉里。
她都不知道心脏和手心那里更疼,只是有些麻木。
许久后,她站起来。
身体踉跄了一下,很快就站直。
程暖是刀枪不入的女战士,脸皮能值几毛钱?程暖深呼吸,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可那步子沉得她几乎要迈不开,心脏揪成一团的疼。
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终于是摔碎了,一无所有。
程暖走出这栋房子,她站在门口,远处花园亮着路灯,繁花茂盛,她静静的看着,忽然很难受。
记得第一次见林政先的时候,她张嘴叫的是叔叔,而今。
他说,叫林哥或者政先。
程暖如果是能豁出去的人,她早就是人生赢家了。
可她从小的教育,她总是高贵而自傲着,即使穷的揭不开锅,也不愿意把自己最后的底线踩在泥里。她不知道丢了这些,自己是谁?
她还有什么。
程暖站了很长时间,腿有些木。
刚要往外面走,接她过来的西装男就直接迎上来。
“程小姐,林先生吩咐送你回去。”
程暖看着他,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的很不起眼。
他表情平淡,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程暖抿着唇,深呼吸。
“走吧。”
两个字,轻不可闻,飘在空气中。
程暖的心脏有些钝疼,不尖锐,可是无法忽视。
她迈开步子,往外面走,背挺得很直。
“谢谢。”
总要走出去,程暖。总要走出去成为一个坚强的人,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利用爱情或者被爱情利用,前者她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只是失去了自己。后者,她会失去所有的东西,最后连自己也可能会失去。
权衡利弊,谁会选择后者呢?
程暖。每个人都在变化,我们都在一步一步蜕变,也许最后的模样并不是你想要,可那是必须的结果。
人,只要活着,就不能一成不变,无可奈何。
爸爸,我没有成为你期待的人。
车子穿梭在这个城市,程暖眼睛望着窗外。
她静静的想。
程程渐渐变好,是程暖最期待的事。
她辞职了,办好离职手续的那瞬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只有莫名其妙的惆怅。她在和组员办交接的时候,韩晨过来。
“程暖,办好了吗?”
“交接完就好了。”
程暖回头看着他说道。
韩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等你。”
和程暖交接的是个年轻姑娘,闻言,玩笑道。
“组长,是不是快要请喝喜酒了?”
整个公司都知道韩晨追程暖,追了这么多年,两人也从来没宣布过在一块,可看那意思很明显,他们其实挺般配。程暖漂亮温柔,韩晨虽然不帅,可也老实能干会赚钱。
程暖有些尴尬,笑笑没出声。
韩晨心情十分的差,他平时脾气也好,面对这种事,越解释越乱。他转身朝外面走,声音落在身后:“程暖,办好手续,去我办公室一趟。”
“好。”
程暖应了一声,才缓和这尴尬,继续和同事交接。
“程暖,你和韩组长什么时候会结婚?他家里人同意了吗?我听说你有个孩子?多大?怎么不见带进公司玩呢?你现在和韩组长结婚,那就是二婚了?”
程暖突然把手中资料往桌子上一放,说道:“剩余的有什么不明白,电话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程一个人在医院,她始终是不放心。
总担心陆家人做什么手脚。
待程暖离开,那同事撇了下嘴,转头对另一个男孩说。“看看程暖那德行,我看韩组长也只是玩玩而已,快三十了还带着孩子,谁会娶她?要真娶了韩组长父母不得气死!就那样了,还傲气个什么!哎,你说是不是?我就问问怎么了?摆脸色给谁看呢!”
“难怪你嫁不出去,嘴太碎!”
年轻男孩毫不留情的吐槽。“我觉得程暖还不错,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温柔懂事,比你强太多!娶老婆谁不想娶那样的!”
女同事拿起那一摞资料就砸男孩头上了,气急败坏:“你给我滚!”
男孩耸肩:“你长的土圆肥,滚起来不是更方便?”
程暖进了韩晨的办公室,韩晨站起来。
“要走了?”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韩晨望着程暖的眼睛,笑笑。
“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呢。”
程暖回答,安静的办公室,她低柔的声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