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屠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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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闻言面皮骤然绯红,狠狠的剜了玄虚一眼,心里却很是受用。数月来,三人结伴南行、相依为命,虽然一个皇室公主,一个世外高人,一个道门中人,身份地位相差万里,性情也各不相同,但却脱略形迹、莫逆于心,个性爽朗的小公主固然不曾看轻沈涤和玄虚,两人也没把小公主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言语间谈笑无忌,就像是普通朋友般相处。
就在此时,楼梯口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涤和玄虚对望一眼,都听出来人脚步虽然凌乱,但个个脚步扎实,其中一个更是步步踩得楼梯嘎吱作响,功夫根基显然扎的极深。
待得来人从楼梯走上来,只见是五六个劲装打扮的壮汉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黑胖子,上楼后为首的黑胖子目光如电,迅速的扫了二楼一圈,眼光最后落在玄虚的脸上,显然楞了一下神,然后立马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随着酒保坐到了与玄虚三人相邻的桌子边。
趁着来人吆五喝六点酒菜的功夫,玄虚伸指往茶水里一蘸,然后在桌面上写道:“旧识,速离。”
沈涤略微颔首,向小公主扭头示意,首先站起身。玄虚和小公主随后起身,这时身后一个粗粝的声音:“朋友且慢,怎的还未饮酒吃饭,见了咱们上来就着忙离开,莫不是嫌咱们坏了兄台的兴致?”
玄虚心知已然被识破,当下不卑不亢的转身向那说话的黑胖子一稽首,这才说道:“孙大侠好眼力,这都能认出小道来。”
那黑胖子正是曾经和许绍定、玄虚一道护送赵构南下的沧州六合派高手孙卫通,此时见玄虚直认不讳,当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玄虚道长如今可值钱的紧,谁能杀了道长拿人头去向皇上领功,谁就可以封爵千户开国侯,赏钱十万贯。如此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孙某人的招子当然要擦亮些。”
玄虚一阵苦笑,赵构为了要自己的脑袋,还真是不惜本钱,当下回头望了一眼沈涤。沈涤点了点头,拉着小公主坐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品茶。玄虚见沈涤如此,顿时信心大增,两月来得沈涤耳提面命,玄虚此时的武功与半年前已然是云壤宵泥之别,道法也因之大进,当下也不拔剑,左足踏实,右脚抬起虚画数下,嘴唇翻动却并未发出声音。
孙卫通见识过玄虚的道法,知道此人身怀道家秘术,但当日玄虚施法时颂咒燃符舞剑踏禹步,大费周章方才施法成功,此刻却并不见玄虚有那日的乔张。正当孙卫通还在思索玄虚是否真的是在故弄玄虚时,玄虚右足猛的点地一顿,大喝一声:“破!”
但见一条火龙自玄虚脚下飞出,沿着木质的楼板窜向孙卫通等人,那群人哪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惊骇莫名,拼命的跳起躲避。玄虚以木生火化成火龙后并未停歇,左手反手一扫,就把桌上筷桶里的木筷握在手中,随手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射出。那群壮汉身在半空中不能躲闪,再加上玄虚事先早已算好,在众人将落未落之时射出木筷,众人避无可避,就像是等在那里让木筷戳中穴道一般。唯独孙卫通因为曾见过玄虚的道术事先留神戒备,再加上武功远超其他人,半空中虽然来不及拔出双钩,但仍能挥掌扫开射向自己的木筷,安稳落地,却发现玄虚不知何时已然来到自己身前,拔剑在手平举胸前,自己这一落地,等于将咽喉要害送到对方的剑尖下,这时其他被木筷点了穴道的壮汉们才砰砰砰的相继摔倒在地上。
孙卫通脸如死灰,当日在金兵包围下保护赵构突围,孙卫通曾见过玄虚出手,知道他道法虽奇,武功却并不见得能高出自己多少,却不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时今日自己一方人多势众,竟然不是玄虚一合之敌。此时玄虚的剑尖抵着自己的喉咙,孙卫通能感觉到自己喉咙上的寒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心知玄虚只要把手腕轻轻往前一送,就能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可怜自己一方高手投效朝廷,还未博得封妻荫子,就这么一命呜呼,当真可悲之极,想到这里,孙卫通一声长叹,闭上眼睛等死。
等了半响,却没等到玄虚下手,孙卫通忍不住睁开眼来,却发现楼上已然人去楼空,别说玄虚三人,就连其他的食客也已不见踪影。孙卫通死里逃生,名利之心淡了不少,不敢再追出去送死,低头看见被玄虚用木筷点了穴道的众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由得长吁一口气,俯身为众人解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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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决高下
沈涤见玄虚制住众人后,伸手揽住小公主的腰从窗口跃下,玄虚紧随其后翻窗而出,二人不敢耽搁,顾不得惊世骇俗立即施展轻功赶回客栈,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行李干脆也不要了,取了马匹直奔城门。
待得赶到城门附近,远远就看到火光冲天,城门前和城墙上站满了披甲执枪、如临大敌的甲士。原来玄虚和孙卫通一众人动手的时候,楼下有胆小的人立刻去报了官,沈涤三人前脚刚走,捕快官差后脚就到了酒楼。孙卫通得玄虚饶过性命,名利之心大减,本不欲说出玄虚的下落,其他人却本就是官府中人,立刻告诉来人玄虚的消息。玄虚是皇上钦点的奸细,杀了他拿人头去领功,立马爵封千户侯、赏钱十万贯,众人怎能不动心?又听说玄虚武功奇高,兼通法术,众官差心知靠自己肯定拿不住玄虚,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去向应天府尹搬救兵,一路直接寻守城将领报信。大宋的文官武将们虽然经世济民、冲锋陷阵不行,奉承上意、升官发财却是一等一的在行,以大大超乎寻常的速度封闭了四门,并延请武林高手前来捉拿玄虚。
沈涤看着城墙上的火把和全副武装的甲士,恍然回到了刺杀完颜宗望那晚的燕京城头。沈涤心下快速衡量眼前形势,自己内伤尚未根治,右肩处的经脉大损,武功并未尽复旧观,虽多了玄虚这个帮手,但眼见应天府的城墙并不比燕京城的低多少,玄虚并无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本领,自己也不能一次携两人跃下,单凭自己和玄虚要一边维护小公主一边硬闯城门无异于以卵击石。
玄虚此时也见到了城门口的情形,心知硬闯不是办法,当下向沈涤使了个眼神,当先调转马头避入一条小巷里,沈涤不敢怠慢,与小公主紧随其后躲入小巷。
一进巷子,不等沈涤和玄虚二人说话,小公主就抢先说道:“你们两个可是见城门守卫人多势众,不敢硬闯出城吗?”
二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点头。
“你们两个当真是聪明脸孔笨肠肚,这应天府的城墙周长数十里,那些兵士们总不能每个地方都像这城门一般守得严严实实吧?”小公主摆出一副一脸恨铁不成的表情说道。
沈涤二人暗叫惭愧,两人自诩聪明机变,危急时刻反不如小公主这深宫长大的弱女子见机快,当真是令人汗颜。
三人不再耽搁,拍马从小巷的另外一端驰出,正要沿着城墙寻找布防松懈之处,却见一个白衣男子负手立于巷子外的大道上,腰间斜插了一把长剑,神态说不尽的潇洒风流。男子身后不远处,有一群守城甲士正向这边迅速围过来,甲士的外围还夹杂着好些捕快和武林人物。
白衣男子的眼光在勒马停步的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小公主的脸上,嘴角一扬,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轻声笑道:“三位何事如此惊慌,竟然在小巷之中策马狂奔?”
玄虚心知此事因自己而起,不欲牵连沈涤二人,正要策马向前,却被沈涤伸手拦住。沈涤双腿一夹马腹,走上两步,在马背上淡淡一拱手,说道:“惊扰了台驾,我们三人原是不该,但不知兄台是何人,又为何要阻拦我三人呢?”
白衣男子的目光一直在小公主身上游移,闻言这才收回目光看了沈涤一眼,又是一笑,这才淡淡的说道:“在下叶知秋,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个匪号叫‘禅心剑客’。”
小公主不知道此人也就罢了,沈涤和玄虚却俱都大吃一惊。
原来这‘禅心剑客’出身少林,出家时的法号叫性怀,本是少林寺方丈明晦禅师嫡传的关门弟子,聪敏机辩佛法渊深,武功更是他那一代少林弟子中的翘楚。原本他是最有希望继承明晦禅师法嗣,成为下一任少林方丈的人选,可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喜欢上了一个随家人入寺礼佛的女香客。
性怀那时虽然是个和尚,但长相英俊、武功高强,佛学之外兼通诸子百家,再加上久随明晦方丈左右,见惯达官贵人,风度谈吐胜似世家子弟,女香客也私下芳心暗许。两人两情相悦,数日间夜夜在后山风花雪月,定下了山盟海誓。好景不长,女香客的家人礼佛还愿后就离开了少林寺,两人只好洒泪相别。
性怀虽然悖逆犯戒,但敢作敢当,当着合寺众僧的面向明晦禅师道出实情并要还俗,明晦禅师和各位师叔伯苦劝不果,只好依照寺规将其杖责一百僧棍,废去武功逐出山门。性怀本是明晦禅师收养的孤儿,自幼出家无名无姓,被逐出寺门后因眼见秋风飒爽枝头叶落,就为自己取了俗家姓名叫叶知秋。
叶知秋因为受了一百僧棍,又被废去了武功,少林寺僧就将他送到少室山下给上山礼佛的香客暂住的木屋居住。叶知秋待伤势略微好转,就一个人离了少室山,南下江南寻那位女香客。等叶知秋寻到女香客的家中,女香客的父亲已收到了明晦禅师的亲笔信知晓了他的来意。女香客的父亲出身名门望族,且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会同意叶知秋的求婚,但他念及明晦禅师的佛面,就对叶知秋说自己官宦世家,不会将女儿嫁于一介白丁,除非叶知秋能金榜题名换取官身。叶知秋信以为真,就恳请女香客的父亲给自己三年时间,届时自己定会金榜题名,迎娶女香客为妻。女香客的父亲为安叶知秋之心,就默许了他的要求,但等叶知秋离开后就将女儿许配给了一个手握兵权的梁姓将军的儿子。
叶知秋为娶佳人发奋读书,他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又刻苦攻读,一路解试、省试,就等殿试金榜题名时,却听到了女香客的婚讯。叶知秋闻讯后悲愤交加,顾不得殿试就赶去梁姓将军府上大闹婚礼,可他武功已废,那梁将军和新郎又都是行伍之人,恼怒之下打断了叶知秋的腿将其扔出了府门外。叶知秋新仇旧恨,当夜在将军府大门上用自己的鲜血写了“誓报此仇”四个大字,然后不知所踪。
叶知秋再出现的时候已然成了明教教主方腊的徒弟,也不知方腊用了什么法子,不但令叶知秋武功尽复,而且功力大涨,再加上他身兼明教、少林两家之长,一时间两浙武林无人是其敌手。
方腊造反以后,梁姓将军奉命前往讨伐,却被叶知秋率明教高手沿途阻击,等到梁姓将军好不容易赶到浙西,早已误了事先约定的军期,其他朝廷的军队已然败的败、逃的逃,以逸待劳的方腊大军以众击寡,全歼梁姓将军的军队,独独放了父子两人一条生路。
梁姓父子兵败丧师,没多久就被朝廷处决,女香客也和梁家的孤女一起被充作营妓。叶知秋闻讯后将女香客救了出来,但女香客此时已怀有身孕,叶知秋令其将胎儿堕掉。女香客虽然多年来一直未忘情于叶知秋,但感念梁家待她的情义,无论如何也不愿绝了梁家最后的血脉。叶知秋假意答允,暗地里却在女香客的饮食里偷偷加了堕胎药,没多久梁家最后的骨血就化作了一滩血水。女香客见胎儿枉死,趁叶知秋不备自戕身亡。
经此变故,叶知秋心灰意冷,再加上方腊刚愎自用、残暴不仁,致使明教义军大势已去,叶知秋就与方腊的师傅也是他的军师汪公老佛一起遁隐,幸运的避过了义军覆灭的池鱼之祸。
汪公老佛年轻时自号“汪和尚”,是个没有法号只有俗家姓氏的野和尚,数十年前就是名震天下的大高手,他不但是方腊的师傅,还是明教辈分最高的长老,武功深不可测,明教教众视其为神明,因此才有了“老佛”之称。方腊死后,汪公老佛视叶知秋为唯一传人,将毕生所学悉心传授。叶知秋出身少林,汪公老佛的武功也属于佛门武学,叶知秋将两者融会贯通,创出一路“禅心剑法”,以之横行江南从无抗手,是近年来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剑客。
叶知秋曾参加过方腊义军,而且是方腊的嫡传弟子,方腊事败身亡后,更成了明教中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按理应该是朝廷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应天府中,而且竟然会为朝廷出力擒拿玄虚,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沈涤飘身落地,左手一翻将长剑拔出,剑身平举直指叶知秋,一字一句的说道:“害死梁烈、梁青山父子,致使红玉沦落风尘,断绝梁氏血脉的就是你?”
叶知秋瞳孔骤然收缩,一瞬不瞬的注视沈涤半晌,这才缓缓答道:“正是不才,敢问尊驾是谁,与梁家有何关系?”
沈涤纵声长啸,眼中两行清泪无声滑下,像是忆起往事,怔怔许久才沉声说道:“粱家于我有恩,剑谷沈涤请叶居士指教。”
叶知秋将腰间的长剑摘下,右手拔剑出鞘剑尖指地,正色道:“能得剑仙谷高人指点,叶某三生有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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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逃出生天
两人俱是当世有数的大剑客,自然不会如一般武林中人一样上来就乒乒乓乓一顿抢攻。但见沈涤双眼射出宛若实质的神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刃在叶知秋全身上下游移不定寻找破绽,叶知秋则如老僧入定一般收敛全身神意,仿佛变成了一段毫无生机的枯木矗立在那里,咋看去浑身破绽,实则无隙可乘。
虽然明知面对叶知秋这等大高手,谋定而动、后发制人才是取胜之道,但周围的甲士、捕快和武林人物越聚越多,沈涤不敢再耗下去,手腕一抖,剑尖宛若离弦之箭,闪电般直奔叶知秋咽喉而去。眼见明晃晃的剑尖已然来到胸前,叶知秋忽然像一根折断的树干一样躺了下去,避开了刺向咽喉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