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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仗剑屠龙-第5部分

小说: 仗剑屠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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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救驾的将士吗?”

    诸兵将虽不知赵构的真假,但马上就有人传信去给领兵的将领。

    “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救驾来迟,请大元帅恕罪。”一个披甲老人排开众人跪倒在赵构面前,一众将士跟着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黄大人请起,深夜前来救驾,足见忠心。”赵构上前一步扶起黄潜善,挥手让众将士一起起身。

    黄潜善老脸一红,他早早得了大名府的飞鸽传书说赵构昨夜出城南奔,要他带兵北上接应,他虽然出动全部兵马沿江搜寻赵构,但因畏惧金人,虽有舟船也不敢渡河接应,又恐赵构渡河后见到舟船怪罪,于是一把火烧光了黄河南岸的所有船只,不过此话是决计不会说给赵构听的,当下只是恭恭敬敬的说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赵构闻言一喜,心想这黄老头又忠心又不邀功,实乃大大的忠臣。

    黄潜善生怕赵构再追问搜寻救驾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大元帅怎生渡河的?”

    赵构刚想说出“墨雪”的事情,忽听士兵中一阵骚动,有人大呼:“河里的妖怪下水了!”“拿箭射它!”赵构心知众人嘴里的妖怪必是那匹黑马,赶紧大声喊道:“且慢,不要射箭!”

    赵构排开众人走到河边,看见“墨雪”已趟过淤泥,跃进了河水里,一身淤泥渲染开来,使得身边本就浑浊的河水直接变成了泥汤。“墨雪”泅水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就已不见踪影。赵构心下一动,想到崔府君神庙门前的泥马被裴满打碎了一匹,如今只剩了一匹,这黑马又一副泥马的样子,自古那些那些开国君主、中兴皇帝无不说自己天命所钟,自己何不效法那些名王圣君,说自己是神仙护佑的真命天子呢?

    想到这里,赵构心下已有计较,转头对黄潜善说道:“本王被金贼追一路追杀,身边的卫士被屠戮殆尽,幸得我王府的行军司马许绍定护送我杀出重围,因找不到舟船渡河,只能夜宿河对面的‘崔府君神庙’,本王还没睡着,金贼就追到了庙外,许司马护着我想杀出重围,但我们的马被金贼杀了,金贼又人多势众,许司马寡不敌众,壮烈殉国了。本王原本万念俱灰,只待等死,不曾想庙门前两匹泥马中的一匹竟然长嘶一声动了起来,踢倒了许多金贼奔到我面前,我不及他想就翻身上马,那马跑起来风驰电掣,金贼俱都追赶不上,眨眼就带我到了河边,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一路把我驮到了南岸。刚上得岸来,那泥马就又长嘶一声,把我掀了下来,转身跳回了河里,我想它乃是泥马,你看他入水处泥浆四散,定然已经泡坏了。”

    黄潜善闻言自然不信,但他老于官场,立时明白了赵构的用意,于是赶紧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大元帅乃是真命天子,方才有这等神仙护佑,否则泥马死物,如何能渡得了大元帅过河。”

    周遭的宋兵听了这话,无论信与不信,全部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远处的宋兵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前面大喊“万岁”,自不甘落于人后,于是也大声鼓噪起来,一时间“万岁”之声震动黄河两岸,倒也算是气势雄壮。

    赵构眼见宋军将士跪伏在地山呼万岁,不由得喜上心头,又见黄潜善如此善解人意、玲珑剔透,心下大喜,暗想一旦自己登基,定要好好赏赐于他。

    赵构四下一望,仍未见玄虚返回,心底暗自计较一番,玄虚虽然救过自己,但他知道渡江的真相,又亲眼见到自己给青衫人和卓山下跪,一旦传了出去大大有损自己的天威,再加上他本事也没大到要自己冒着真相被揭穿的危险重用他的地步,说不得只好牺牲他给自己登基垫脚了。

    计较已定,赵构扶起黄潜善,说道:“还有一事要劳动黄大人,本王之所以被金贼追杀,乃是奸细出卖所致,那奸细是个年轻道士,道号玄虚,还望黄大人下令搜捕此獠,一旦成擒,就地斩杀。”当下将玄虚的相貌特征说了。

    黄潜善不敢耽误,立马传令下去,并着画工图形,张榜悬赏玄虚的人头。

    赵构直到此刻方才真正安下心来,换过宋兵奉上的衣裳后,跨上骏马随黄潜善回大营休息去了。

    岸边的将士又熙熙攘攘了半夜,方才徐徐散去。待得人马散尽许久之后,玄虚才从河堤之下的淤泥里爬了上来。原来玄虚离开赵构没多远就听到了叫嚷声,他不敢耽误立刻返身去寻赵构,还没到河边就远远看到赵构已被一圈兵马围了起来。玄虚不敢打草惊蛇,绕了个圈从远处河堤上下到岸边淤泥里,悄无声息的潜到赵构立足的河堤下,欲要出其不意抢了赵构跳河逃遁,不曾想刚好听到赵构自言乘泥马渡河。玄虚越听越觉得不对,果不其然,赵构翻脸无情,害怕自己揭穿了他的鬼话,就让宋兵来抓自己。

    玄虚上得岸来,心里一阵烦恶,自己为了保护赵构差点丢了小命,最后赵构非但不感激自己,竟然还要手下捉拿自己就地斩杀,回想恩师临终前前一再叮嘱自己“赵家寡恩冷血,但使功成,即刻回山,切不可贪恋荣华而丧身于彼”的话,果然一语成谶,好在自己本也无意攀龙附凤,赵构虽然不义,自己总不能追上去把他杀了,让金人得利。

    心念及此,玄虚愤懑略解,想起青衫人和卓山前去刺杀完颜宗望,无论成功与否,赵构势必不能容他们二人活在世间。玄虚心道:“赵构这小子忒也无情,我定要通知他二人,免得他们糟了赵构的毒手。”

    决心已定,玄虚也不洗去身上的污泥,当即逆着宋军离去的方向沿河而上寻舟船渡河去了。

    (本章完)
………………………………

第5章 、虎口脱身

    目送赵构二人渡河而去,青衫人望了一眼树林边的裴满尸体,心道他一代高手命丧于此,曝尸荒野也太过凄惨,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卓山,说道:“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卓山哈哈一笑,走过去把裴满的尸身提了起来往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把手伸进裴满的胸襟衣袋里摸索,掏出的银钱杂物全部塞进自己口袋里,扬手就把尸身远远抛进了黄河里,这才转身朝青衫人笑道:“那么麻烦干什么,沉尸河底岂不是更加简单干净。”

    青衫人心下虽然不喜卓山的强盗行径,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这就北上金军大营吧。”

    卓山大笑声中已如疾驰骏马一般奔了出去,青衫人也是长啸一声,身如流光魅影,紧随其后飞驰而去。两人暗自较量轻功,卓山起步在先,初时领先数丈距离,时间一久,青衫人渐渐就追上了卓山,卓山见状猛一加力,几个起落就又把青衫人落下,可稍松一口气,青衫人就不徐不疾的追了上来。如此试了几次,卓山心知对方内力轻功俱都在自己之上,不由得心下佩服,放缓了脚步与青衫人并驾齐驱。

    “阁下剑术通神,内力和轻功也是无双无对,卓某生平所见所识之人,以阁下为最。”虽然在急速奔驰中,扑面而来的罡风塞人口鼻,但卓山说话的声调一如平常。

    “卓大侠过誉了,山野闲人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青衫人淡淡答道。

    “剑仙谷的人是不是都神神秘秘的?”卓山侧脸笑问。

    “在下沈涤,方才不说只是不想让赵构知道而已。”青衫人也是微微一笑。

    “志大才疏、乔张虚致,心胸还又狭隘,赵宋皇室最被看好的皇子不过如是,瞧来令人丧气,赵匡义的子孙做起这皇帝来,无论是治国还是打仗,比赵匡胤差得太远。”卓山愤愤说道。

    “这赵构虽然不好,但汉人百姓无辜,总不能任由金人占了我中原大好河山。”念及赵构的种种,沈涤不禁也叹了一口气。

    两人各怀心思俱都无话,一路疾行至大名府城外,并未见到金军踪影。两人略作休息,草草吃过干粮,就折向宗泽坐镇的澶渊,不曾想到得澶渊郡,却得知金军已然北归,宗泽也北上大名府,要在大名府半路截击金军。

    两人数日奔波,竟然无巧不巧的错过了两拨大军,不由得心下懊恼,好在知晓了金军的确切消息,两人不再着急赶路,在澶渊城里寻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夜,方才沿着金军北归的路线缓缓追去。

    待得两人再次来到大名府,听闻宗泽竟然又已领兵离去,原来其他勤王军因为畏惧金人不敢前来,赵构又传书令他领兵前往汴京威慑僭越称帝的张邦昌,所以宗泽权衡之下选择了南下汴京,金人因此得以从容北归。

    两人不再耽搁,连夜循迹北上,终于在大名府以北几十里的地方追上了金人东路大军。两人换了夜行衣服趁夜探营,但见十万大军联营如云,巡夜兵士更是络绎不绝。两人把营盘中心的帅帐和附近营帐摸了个遍,都未发现完颜宗望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抓了一个巡夜士卒逼问完颜宗望营帐所在,却得知完颜宗望深知掳掠宋人两位皇帝是汉人千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必然有不甘心受辱的宋人亡命徒要对自己不利,所以北归途中除了白日在帅帐商议军机,其余时候都是深居简出,混入普通军士的营帐中,除了贴身的亲兵,甚至就连统兵大将也不知其所在。

    两人不虞完颜宗望如此先见,这样一来非但找不到完颜宗望所在,手中的小卒反倒成了烫手山芋,杀了固然第二天就要被发现,不杀的话前脚一放后脚他就去告密了。

    卓山心下衡量利弊,俯身点了小卒的晕、哑二穴,只用半分气力悄无声息的反复捶打小卒。卓山一边打一边低声对沈涤说道:“放了他他肯定马上去告密,宰了他明早一样暴露,莫不如做成军中斗殴致死的样子,金人明早就是发现,也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沈涤看卓山的手法就大概猜出了卓山的用意,虽然觉得此法有些残忍,但也不失为瞒天过海的一条妙计。沈涤朝卓山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警惕起来:这卓山武功固然高强,但更厉害处在于机警多智、心思缜密,做事干练兼且心狠手辣,乃是不世枭雄的姿态,况且他是梁山贼寇余孽,观其言谈举止也不像是随宋江归降朝廷之人,为何竟会大发善心为了赵宋朝廷刺杀起金军大将来了,再者子午门因梁山匪寇聚义而起,其中虽然汇聚了黑白两道的不少成名人物因之自成门派,但量来该不会有如此绝顶高手,不然就算做不成梁山之主,以卓山的武功才智,也绝对是坐头几把交椅的头面人物,可水泊梁山上从未听说有过卓山此人,若说他是子午门二代弟子,无论年纪还是武功都于理不合。

    沈涤越想越觉得可疑,但身在危机四伏的金军大营内,虽有怀疑也只得暂时压下。眼见那小卒已被卓山打的呕血而亡,沈涤向卓山打了个手势,当先寻路出营。两人武艺轻功都已入化境,寻常巡夜士卒不等走近,已听到脚步声的两人早已事先躲起,偶尔有高手暗桩潜在暗处,也都被两人有惊无险的避过。

    出得金军大营,卓山将小卒尸体扔在距大营不远处的一处低洼草丛里,又将附近草丛踏得东倒西歪、杂乱不堪,这才与沈涤从容离开。

    两人寻了一座倾颓的土地庙落脚,商议之下都觉得完颜宗望防备在先,要在十万大军和众多高手之中刺杀他难如登天,只有等他回到金国缴了兵权之后才有机会下手。

    两人商定主意之后,当晚各自打坐休息,随后一路尾随金军北上。

    金人将俘虏的徽、钦二帝和后妃、宗室全部押到金国京师会宁府,举行献俘仪式,两个皇帝和所有的皇后、妃子、太子、王爷、公主、驸马全部披着羊裘袒露上身,脖子上拴上草绳,被牵着在祭祀金国开国皇帝的阿骨打庙进行“牵羊礼”,金太宗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极尽羞辱之能事,金太宗仍然不满意,下令让郑太后和朱皇后“入宫赐浴”,朱皇后受不了如此羞辱当日投水自尽。

    沈涤曾动过救徽、钦二帝的念头,可被卓山劝阻了。卓山说赵构已在应天府称帝,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救回徽、钦二帝后,为了皇位他们父子三人势必内讧,徽钦二帝懦弱无能,比之赵构不堪更甚,无论最后谁做皇帝,大宋必定元气大伤,再次给金人可趁之机,再者救人不同于杀人,杀人之后一走了之,救人却需带着两个不懂武艺又身骄肉贵的皇帝,两人并无十分把握。

    献俘仪式之后,统兵大将们各自返回驻地,完颜宗望也回到他的“东朝廷”所在的燕京。卓山和沈涤待完颜宗望回到自己的元帅府后,两人也寻了一家客栈落脚休息。因为有了上次夜闯金军大营的教训,两人不敢再次打草惊蛇去元帅府里踩盘子,只是远远的在元帅府周围熟悉地形,了解完颜宗望的日常行程,规划刺杀及逃跑的路线。

    完颜宗望回到燕京后,可能是军旅劳顿太过,一直在元帅府内休养身体,军政大事也都是在府内处理。卓山和沈涤耐心等待了十多天,终于等到完颜宗望静极思动,心血来潮突然决定去军营和麾下骑兵打马毬。一直守在元帅府所在街道路口的两人立即远远尾随在完颜宗望的马队后,一直跟到骑兵军营外,两人寻了棵枝叶茂盛的白杨树,施展轻功藏身在树冠里,凭高远望军营里的情形。

    当时已是六月,北地的天气也已炎热不堪,但完颜宗望的兴致却颇高,在傍晚的夕照里打了个把时辰的马毬,直到红日西落、夜色袭来,方才作罢休息。

    打完马毬后完颜宗望并未立即回府,而是在营盘里燃起篝火,宰牛杀羊犒劳军士。卓山和沈涤两人从树叶间望去,整个骑兵大营,除了按例巡营的士兵,所有人都围在篝火前饮酒吃肉、划拳呼喝,而完颜宗望毫无架子,就席地杂坐在普通士兵中间,大口吃着带血的牛羊肉,大口喝着军中寡淡的水酒。

    有个兵士酒喝高兴了,走到篝火中央的空地上,拔出弯刀舞了起来。在卓山和沈涤这种武林高手眼里,兵士的刀法粗浅之极,但两人都看出此人一招一式俱都简洁干练,乃是从战场厮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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