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第2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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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到那屋中放着一张十分简陋的木床,床边放着一张小案,在那张床上,竟是躺着一名光头和尚,身上盖着一床已经十分残破的被子,小案之上,则是放着水杯,那和尚背对窗口,咳嗽声正是他发出来。
楚欢皱起眉头,这院落距离前面巍峨的建筑还有些距离,却不知这和尚为何孤零零在这里,而且听他咳嗽的感觉,竟似乎患了重病。
那和尚咳嗽一阵,终于和缓了一些,只是隔了小片刻,便即再次咳嗽起来。
楚欢想了一下,也不多留,转身正要回自己屋子,却瞧见不远处的松林小道上,正有身影往这边过来。
楚欢当机立断,向旁边冲过去,身形如鬼魅,躲在距离最近的一颗金丝菩提树后面,那金丝菩提树的枝干颇粗,显然有许多年头,正好挡住楚欢的身体。
楚欢只担心媚娘那屋子里会发出动静,被人发现,好在那里一片死寂,只是门上的锁挂在那里,只要细看,定能发现被人打开了门锁。
松林之中,一名灰衣和尚拎着一只小篮子正往这边过来,楚欢瞧他步子轻虚,便知道无非是个普通的出家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年纪,经过媚娘那间屋子之时,灰衣和尚竟然是看也没有看一眼,径自到了病和尚的屋子,他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无人,这才推门进了去,随即将那屋门关上。
楚欢这才闪身到窗根边上,往里面瞅过去,见到那灰衣和尚轻手轻脚放下篮子,那病和尚已经止了咳嗽声,屋内一片寂静。
“信悔师叔……信悔师叔……!”灰衣和尚轻声叫了两声,那床榻上的病和尚才有气无力回道:“是智良啊……!”
他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楚欢听二人称呼,心想这病和尚在寺里的辈分似乎不低。
“信悔师叔,本来饭菜一早就送过来,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古水寺要接待贵客,从主持到下面,这阵子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情,所以饭菜也就不能及时送过来。”那智良和尚轻声道:“今天一大早,贵客已经到了寺庙,上午拜佛,这一下午还要听主持讲经……贵客在内室,主持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全寺上下都已经聚集在大雄宝殿诵经祈福……!”
楚欢从窗子缝隙瞧过去,只见到那病和尚强撑着坐起来,灰衣和尚智良则是站在一旁。
“辛苦你了……!”病和尚声音听起来就十分虚弱,楚欢此时依稀看到,那病和尚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似乎是缠绵病榻许久。
智良和尚叹道:“信悔师叔,都是如今这个样子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病和尚一阵咳嗽之后,采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叔当真不懂我的意思。”智良又是一声轻叹,“师叔缠绵病榻已经大半年,如果再不找寻良药医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心里都是担心师叔,也想为师叔寻医求药,可是师叔自己也知道,寺里五六十号人,那些香火银,也只够大伙儿吃喝拉撒,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给师叔看病……!”
病和尚并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捂着嘴,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当然,师叔知道寺里的药库有些藏药,不过那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治疗皮肉之伤倒是用得上,可是要治疗师叔这样的重病,那就十分困难了。”智良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师叔也只能自救了。”
病和尚咳嗽声停止下来,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还在打它的主意?”
楚欢闻言,有些好奇,不知病和尚所说的是打谁的主意。
“师叔,佛法有云,万物皆空,你修行佛法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透这个道理?”智良轻声道:“你都成这个样子,那些东西对你有何用途?”
病和尚叹道:“我知道有流言蜚语,可是我也告诉你一句,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佛家三界,贪、嗔、痴,你也出家多年,为何还有如此贪心之念?”
智良声音顿时冷下来,道:“师叔,师侄好意相劝,你却是执迷不悟,那是谁也救不了你了。流言蜚语自打你入寺以来,就从不曾消失,一个流言能流传这么久,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流言真的是假的,为何那只箱子至今没有下落,你为何又不将那箱子拿出来公示众人?”
“你走吧!”病和尚重新躺了下去,“不用再过来了。”
“师叔。”智良和尚声音顿时急起来,“只要你将箱子交给师侄,师侄一定会请来北山最好的大夫,你的病也一定可以治好……你又何必舍命不舍财?”
“舍命不舍财?”病和尚发出古怪的笑声,“你当真以为那里面是金银财宝?”
“寺里都在流传,箱子里定然是贵重无比的东西,否则你也不会那般珍视。”智良压低声音道:“就算不是金银珠宝,也必然是极有用的东西,师叔,你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留着那个箱子又有何用?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其他东西,你若真的病死,那就什么都用不上了。”
楚欢此时倒是听明白过来,这病和尚显然是有一只箱子,寺中上下虽然并不清楚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可是却都在传言箱子里藏着金银财宝,只不过听那意思,那只箱子好像已经消失踪迹,被病和尚秘密藏起来,如今这病和尚病入膏肓,寺中的僧人却是想方设法想要从病和尚手中得到那只箱子。
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这古水寺的和尚却是因为财物而心起贪念,与他们所修佛法背道而驰,楚欢禁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
第一二三九章 水火难容
楚欢倒是没有心思管这些和尚的闲事,正要离开,却瞧见那智良和尚已经拿起装有饭菜的小篮子,冷笑道:“师叔病重,恐怕连食物也难以下咽,还是多休息吧。”竟是提着小篮子离开,楚欢再不犹豫,身轻如燕,冲到最右侧那间屋子,不等那智良和尚出了门,便已经推门进到屋内,顺手便关上了门。
只见到媚娘已经下床来,与黛儿一左一右躲在大门两边,黛儿手中举着一把椅子,若不是瞅见楚欢身形,差点一下子便砸下来。
楚欢闪身到门边,没过多久,就看到那智良和尚拎着小篮子离去,竟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等智良和尚去的远了,楚欢这才示意无妨,媚娘一瘸一拐走回床边坐下,黛儿亦是坐到桌边,楚欢走到桌边拉过一张椅子,也顾不得上面的灰尘,坐了下去,向媚娘问道:“感觉如何?”
“没什么大碍。”媚娘轻声道:“你找到那人了?”
她的意思,楚欢自然明白,“隔壁屋子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好像患了重病……刚才那和尚是过来送饭的。”
“原来如此。”媚娘微点螓首。
楚欢又看了黛儿一眼,见黛儿脸色屋子有些苍白,知道她产子不久,又连遭险境,不由关切问道:“黛儿,你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黛儿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不用担心。”
她以前对楚欢素来是爱理不理,此番竟能轻声回答,楚欢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其实你们不用管我。”媚娘沉默片刻,终于道:“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大可以早些离开,我在这边恢复好伤势,也会自行离去。”
“你要去哪里?”楚欢皱眉问道。
媚娘黯然道:“二哥他们都惨死在那破卯中,无论如何,我总要回去瞧一瞧,将他们的遗体处理一些。”
楚欢摇头道:“或许他们已经猜到你有可能会回去,在那里留有人手,你这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总不能将他们的尸首弃之不顾。”媚娘苦笑道:“当年出来,虽然我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能连个葬僧地都没有。”
楚欢沉吟片刻,道:“此事回头再做处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自己的腿伤……!”
黛儿在旁忽然道:“她是青天王的部下,青天王是河北道义军首领,秦国人眼中最大的反贼……你是西关道总督,秦国的封疆大吏,我很想知道,堂堂的秦国封疆大吏,什么时候与反贼勾结在了一起?”
楚欢尚未说话,媚娘已经妩媚笑道:“哟,林姑娘,你这是吃醋呢,还是嫉妒?”
“你说什么?”黛儿双眸一寒。
媚娘轻笑道:“我与欢哥情投意合,他不在乎我是义军,我也不在乎他是什么秦国的官员,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在乎身份……!”
“媚娘……!”楚欢不等媚娘多说,打断道:“你先好好休息,莫多说……!”
媚娘幽幽叹道:“欢哥,你是嫌弃我吗?可是分别之后,我日夜都牵挂着你,咱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若是不要我了,我便没有什么指望了……!”
楚欢尴尬不已,皱起眉头,沉声道:“莫要胡说,什么……什么做过的没做过的……!”
林黛儿却已经冷笑看了楚欢一眼,媚娘似乎想到什么,一副幽怨之色,轻叹一声,向黛儿道:“林姑娘,你不要多想,其实……其实我和欢哥没有什么的,我们……哎,我们虽然有一段时间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欢哥却从来不曾对我做什么……!”她咬着红唇,那妖娆妩媚的样子,娇艳欲滴,媚入骨髓。
林黛儿别过脸去,忍不住道:“荡妇……!”
媚娘的耳朵何其尖锐,岂能听不到,楚欢听到黛儿这样说,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听得媚娘已经吃吃笑媚笑起来:“林姑娘,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瞒你,不错,我就是荡妇,我和欢哥在一起,相拥而眠,经常睡在一起,他就是喜欢我那副荡妇的样子,那叫风情,你这种毫无趣味的女人,当然不明白,一副死鱼的样子,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咯咯咯咯,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林黛儿霍然起身,怒道:“不要脸……我……!”两只粉拳已经握起。
媚娘似笑非笑,依然是腻声道:“怎么,林姑娘想要杀我?你大可以试一试,有欢哥在这里,他绝对舍不得让我死。”
楚欢欲哭无泪,无论是媚娘还是黛儿,那都是个性强烈,站起身来,苦笑道:“两位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求求你们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你们实在要打,等找到机会,我给你们安排擂台。”
“和她打?”黛儿眼中显出鄙夷之色,“她也配?”
“是啊,我好歹是义军的侯爵,你只是一个走江湖的小角色,你怎配和本姑娘动手。”媚娘微仰着雪白如同天鹅般的脖子。
林黛儿咬牙切齿,瞪着楚欢,问道:“你……你真的和她睡在一起?”
楚欢感觉头疼,他在沙漠之中,在深夜为了抵御那刺骨的寒意,也确实曾与媚娘身体紧贴睡在一起,不但是媚娘,后来绮罗也是挤在一起,苦笑道:“黛儿,这些回头再和你慢慢细说。”
林黛儿盯着楚欢眼睛,再次问道:“你有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黛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楚欢皱眉道:“我们确实睡在一起,不过……那是形势所迫,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是十分纯洁的男女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形势所迫?”黛儿愠怒道:“就像……就像在安邑一样吗?没有做什么,干干净净?”她抬手指着媚娘,“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你还能干干净净?”
她心中此时已经肯定楚欢必与媚娘有关系,如果说媚娘是个普通女人甚至奇丑无比,黛儿倒相信两人之间可能没有发生什么,必经楚欢也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可是媚娘长相艳丽,那是一等一的美人,更加上身材性感,和这样的女人睡在一起,如果没有发生些什么,除非楚欢根本不是男人,而据黛儿亲身体验,楚欢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而且某方面能力惊人,一个烈火方刚的男人和一个妖娆性感的美人睡在一起,如果说干干净净,黛儿是打死也不相信。
楚欢知道解释起来也确实麻烦,虽说他和媚娘没有直接发生关系,但是间接的关系已经是发生过,这时候又怎好解释。
黛儿见楚欢皱眉不说话,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径自打开了门,楚欢吃惊道:“你要去哪里?”
“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黛儿丢下一句话,出了门,楚欢追上去,却见到黛儿已经往中间那屋子过去,取了一只细钗子在手,轻松打开了中间那间屋子的门锁,进了门去,随即便关上。
楚欢见黛儿没有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转身见媚娘正眨着一双媚眼儿笑盈盈瞅着自己,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床边那张椅子坐下,“你这又是何必?”
“我便是瞧不上她那副清高的样子。”媚娘撅了撅嘴,随即软语娇声道:“怎么了,你生气了?”
“我还没有精力去生这些气。”楚欢叹道:“罢了,你先好好歇息,天色晚一些,我去找药。”
媚娘小心翼翼躺在床上,侧过身子来,曼妙身材玲珑起伏,向外侧着,胸前一对山峰便显得蔚为壮观,一双迷人的眼眸子却是盯着楚欢看。
“看什么?”楚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媚娘娇媚一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你,几乎都忘记你的样子,现在可以好好看看。”
楚欢摇摇头,正要起身,媚娘已经道:“别动!”
“怎么了?”
“你和我分开这么久,就不想好好看看我?”媚娘幽幽叹道:“哎,可笑人家还对你日思夜想,原来你根本没将人家放在心上。”
“日思夜想?”楚欢忍不住问道:“你日思夜想我?”
“不想你想谁?”媚娘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是你这没良心的,竟是连多看人家一眼也不愿意。”
楚欢叹道:“不是不愿意多看,只是黛儿身体不好,我想过去劝劝她。”
媚娘表情变化极快,本来还一副委屈的楚楚可怜模样,瞬间就变得风情万种,迷人勾魂,笑盈盈道:“那你是想看到我啰?”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