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第2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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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炼电道:“臣还错以为琉璃夫人乃是皇后娘娘的亲眷……!”他先前没有说出来,也是有些顾忌,毕竟皇后乃是前朝的公主,大华朝皇族硕果仅存的血脉,如果琉璃夫人与皇后是亲眷,那就有可能也是华朝的遗脉。
皇后身为前朝公主,如今安然无事,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是大秦的皇后,如果出现华朝其他的遗脉还流传在世上,皇帝未必能够容下。
琉璃夫人此时已经恭敬道:“臣妾出身于西北,乃是小民之家,不敢与皇后娘娘高攀……!”
皇帝抚须笑道:“皇后,难得有这缘分,你若是愿意,回头大可以收她为女人,朕可以赐给她公主封号……!”
冯元破闻言,眼角微微跳动,暗想这伪帝胡言乱语,这句话可是大大不成体统,瞧向边上众人,只见众人也都是神色古怪。
琉璃夫人是太子的姬妾,虽然并没有扶正为太子妃,但事实上已经是皇帝的媳妇,让皇后将媳妇收为女儿,更要赐下公主封号,这总是不伦不类。
皇后已经含笑道:“臣妾倒有些何样的想法,只是琉璃已经是太子的姬妾,圣上这样安排,却有些不妥了。”
皇帝抚须笑道:“是啊,朕糊涂了,太子是你的皇子,琉璃是你的儿媳妇,这已经是一家人了……!”忽然想到什么,向太子问道:“太子,齐王在哪里?朕怎没有瞧见齐王?”
“父皇……,此事儿臣正要向您详细禀报……!”太子微皱眉头,但声音却还是十分恭敬。
皇帝“哦”了一声,冯元破见皇帝废话太多,也是皱起眉头,在旁已经恭敬道:“圣上,时辰已经到了,您看……!”向不远处的玄真道宗使了个眼色,玄真道宗倒也是反应快速,单手竖在胸前,道:“圣上,吉时已到,可以祭天了!”
皇帝微微颔首,牵着皇后的手,在玄真道宗的引带下,上了玉阶,此时参加祭天诞礼的官员士绅们都已经到了台阶之下,黑压压的一群人,按照身份地位,站立当地。
太子等人自然没有跟随上去,在前面站定,琉璃站在太子身边,冯元破、赤炼电、袁崇尚和梅隆等人都是站在太子身后一排,而随皇帝北巡的一干朝官,纳言周庭、礼部尚书薛怀安、吏部尚书林元芳、户部尚书马宏等大小官员也都是纷纷站定。
大鼎之后,是一张长形案几,其后则又摆了两张金光灿灿的椅子,宫女们打着华盖站在椅子后边,皇帝和皇后分别坐下之后,便听得隆鼓金鸣之声响起,玄真道宗仙风道骨走到了案几后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皇帝,见皇帝微微颔首,玄真道宗才长声道:“吉时已到,祭天诞礼开始!”
在场官员士绅都已经纷纷跪倒在地,却见到一名道士已经向玄真道宗呈上祭天祷文,玄真道宗拿着祭天祷文走到大鼎边上,高声宣读。
祷文的内容,无非是感谢上苍,辞藻华美,众人对祷文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只是见到玄真道宗一大把年纪,但是声音却是十分响亮,远比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声音还要响亮,都是暗暗称奇,心想这玄真道宗要帮着皇帝求长生之道,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
祷文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念完,日照当空,本就奢华的天宫在阳光笼罩之下,泛着一层光芒,充满了祥和喜庆气息。
众臣低着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玄真道宗的声音嘎然而至,众人这才抬头,却见到大鼎之内,不知何时已经烧起了大火,玄真道宗已经走到大鼎边上,将手中祷文丢了进去,群臣顿时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数百人齐声高呼,声音本就不低,再加上广场空旷,声音远远传开,气势十足,十分恢宏。
此时才有道士走到皇帝身边,低语两句,皇帝起身来,缓步走上前,扫视群臣,群臣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皇帝抬头看了看苍穹,终是大声道:“朕当年南征北讨,灭国无数,打下了大秦江山。朕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让他们安居乐业,一直以来,朕也想开创大秦盛事,万邦来朝……!”
众臣都是屏息聆听,只听皇帝继续道:“朕受命于天,但是这天下,却总有跳梁小丑要给朕找麻烦……朕这一生,无论对错,也不是天下人能够评判的。”
太子微皱眉头,不少官员也都是左右瞧了瞧,冯元破望着高高在上的伪帝,心想这番话估计伪帝是准备多时了。
“朕知道,有很多人觉得朕是昏君。”皇帝缓缓道:“他们觉得,朕崇信修道,不顾苍生,乃是贻害天下的昏君暴君……朕不去论是与非,只想告诉天下人,只要朕在此,尔等终究是臣。朕要告诉那些想与朕为敌的人,朕的江山依然如画,万里江山,朕可以纵情书画,朕要明明白白告诉世人,君临天下者,是大秦皇帝瀛元,八千里江山,朕从前纵横驰骋,无人可敌,如今,朕也依然可以纵横天下,绝世无双!”
所有人都是微微变色,实料不到皇帝说出这番话来。
人群之中,倒有些人心中不以为然,皇帝的话虽然说的傲气凛然,可是事实上秦国的京城都已经陷落,半壁江山沦陷,皇帝称他依然拥有万里江山,那已经是自欺欺人之语,至若纵横天下,谁都不敢否认,当年的秦侯瀛元,确实是盖世无双,但是现如今在众人眼前的,显然只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朽,谁都不会相信,就凭这样一个老朽,还有能耐纵横天下,更不必说绝世无双了。
皇帝说完,扫视群臣,这才缓缓转身,走到皇后身边,牵着皇后的手,缓步走进了天道殿之内,玄真道宗却也已经转身进入大殿,很快,一名道士大声叫道:“各道总督、六部侍郎以上官员,入殿觐见!”
广场上的众人这才纷纷起身来,赵权推着太子的轮椅走在前面,赤炼电、冯元破、袁崇尚和梅陇四大总督紧跟其后,其后便是纳言周庭以及包括在场的六部侍郎以上官员纷纷跟上,加起来其实也不过寥寥十六七人而已。
见得皇帝召见重臣,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玄真道宗宣读祷文,有大半个时辰,许多人双腿都已经跪的有些生疼,纷纷起身捶腿,而八只台子上已经开始有艺团继续表演。
天道殿上,皇帝已经携着皇后坐上了金龙榻,大殿之内,仙气氤氲,却是大殿之内的水池之中飘荡着雾气,雾气之中,假山莲叶,奇花异草,美轮美奂,众臣从池子两边的汉白玉走到走过,分成两列,纳头向皇帝叩拜,皇帝吩咐众人起身,直接看向冯元破,问道:“忠国公,河西的官员,今日是否都已经到齐?”
冯元破出列跪倒在地,恭敬道:“回禀圣上,河西三州知县以上的官员,除了极少一部分人因公事无法离开,都已经到齐。”
“哦?”皇帝颔首笑道:“朕似乎没有看到令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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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五章 鸠占鹊巢
冯元破恭敬道:“回禀圣上,小犬冯天笑其实一直也在筹备此次的祭天诞礼,冯家几代人受圣上隆恩,所以冯天笑此番只想为圣上的祭天诞礼献上一份心力,以报圣上对我冯家的眷顾之情。可是就在昨天夜里,接到紧急军情,冯天笑这才连夜出发,如今已经不在武平府,也无法参加圣上今日的祭天诞礼。”
“哦?”皇帝抚须道:“紧急军情?”
冯元破肃然道:“正是。”
纳言周庭皱眉道:“忠国公,这紧急军情,能够劳动令郎出马,自然是河西军情,北方夷蛮不敢轻举妄动,夷蛮十三个最强大部落的酋长,如今都在武平府,本官先前还看到广场上有他们的身影,那么军情自然不是从北方而来。”
冯元破向周庭道:“周纳言所言极是,军情并非来自北方,而是来自南边。”
“南边?”周庭道:“难道是河北青天王?”
冯元破看了赤炼电一眼,只见赤炼电身体如钟,山岳般站在大殿之上,面无表情,这才向皇帝禀道:“圣上,此事说起来,还与电帅有关!”
“赤炼电?”皇帝看向赤炼电,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赤炼电已经拱手道:“回禀圣上,臣也不知道冯总督是何意思。”
“电帅可能有所不知。”冯元破立刻道:“就在昨天送来紧急军情,河西南部的樊门城,刚刚被人突袭占据,如今樊门城的守军被缴了械,而且仓库和官府衙门都已经被控制住……!”
殿上众臣都是吃了一惊,大多数人第一想法便是河北青天王的起义军偷袭了樊门城。袁崇尚和梅隆等人对河西的地貌颇有几分了解,知道一旦樊门失陷,对河西将意味着什么。
“青天贼寇真是胆大包天。”吏部尚书林元芳立时一脸愤慨道:“圣上,青天贼寇现在真是猖狂至极,电帅的辽东兵马在福海道连战连捷,这青天王在福海步步后退,想不到他竟然敢主动侵袭河西,臣请圣上下旨,发兵平乱,夷蛮兵已经编入河西军,此时正是发兵的好时机。”
皇帝尚未说话,冯元破却已经大声道:“诸位误会了,据飞马来报,占据河西的,并不是青天王的人马。”
众人又是一怔,冯元破瞧了赤炼电一眼,只见得赤炼电依然是镇定自若,才继续道:“据报占据樊门城的乃是八百名骑兵,而且清一色红甲红盔,便是连马鞍,也都是红色……!”
众人更是大吃一惊,目光已经纷纷落到赤炼电的身上。
红甲红盔,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辽东的赤备突骑,辽东骑兵名动天下,而赤备突骑更是名声响亮,普天之下,以红甲红盔为装扮的骑兵军团,也只有辽东赤备突骑一家,别无分号。
谁也没有想到,赤炼电的赤备突骑竟然攻占了樊门城。
但是只一瞬间,许多人便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如果说赤备突骑攻占了樊门城,那就已经违背了大秦的军规,辽东兵和河西军都是大秦军队,在没有皇帝的旨意和兵部调令的情况下,莫说占据他道城池,便是越境,那也是触犯国法,等同于造反。
如果那些红甲骑兵真的是赤备突骑,他们攻占樊门城,已经等同于谋反,若是赤炼电此刻不在场,众人倒觉得赤炼电有可能真的野心勃勃,攻打河西谋反,可是现在赤炼电就在大殿之上,如果赤炼电有心谋反,又怎可能出现在河西,又怎可能参加祭天诞礼。
“冯督是不是弄错了?”礼部尚书薛怀安忍不住道:“赤备突骑是电帅的部下,电帅如今就在大殿,赤备突骑怎可能去攻占樊门城?”瞧了皇帝一眼,才小心翼翼道:“有没有可能是别有居心之辈伪装成赤备突骑,想要生乱?”
“薛部堂言之有理。”周庭立刻道:“有没有可能是青天王的人假冒赤备……!”
周庭尚未说完,赤炼电忽然开口道:“冯总督没有说错,现在在樊门城的,正是赤备突骑,八百骑兵,是随同我前来河西的护卫。”
周庭和薛怀安本来还在为赤炼电辩说,甚至于在场众官员都觉得这中间时常误会,可是赤炼电此时却是当众承认,樊门城的兵马就是赤备突骑,这让所有人都是悚然变色,太子固然微皱眉头,皇帝却也是眼角微跳。
……
……
天道殿上正在说及樊门城之事,而此时的樊门城下,却已经有一队骑兵正在等候,当先一人正是河西武州军千户谭庐,身后仅是跟随了十多名骑兵侍从。
此时的樊门县城,却是大门紧闭,日照当空,并没有过太久,赤备千户武玄出现在城头,依然是一身红甲,头戴红盔,居高临下盯着城下谭庐一行人,并无说话,谭庐瞧见城头上的武玄,武玄是赤备千户,甲胄的样式与普通的赤备骑兵有些不同,谭庐之前已经见过,此时看到,立时拱手道:“可是武玄千户?”
武玄应道:“谭千户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谭某是来向赤备的兄弟道歉的。”谭庐叹道:“昨日怠慢了赤备的弟兄,还望千户和诸位兄弟不要见怪。”
“哦?”武玄淡淡道:“谭千户既然专程来道歉,不如进城来坐一坐?”
谭庐笑道:“坐倒不必了,我是来带诸位赤备兄弟过山的。”
“过山?”武玄道:“过什么山?”
“武千户难道不想过山?”谭庐皱眉道:“诸位不是要护卫电帅前往武平府参加祭天诞礼吗?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不成?”
“哦,原来是这事。”武玄笑道:“有劳谭千户挂念了,我们跟随电帅来到这里,确实是要护卫电帅参加祭天诞礼,本来昨天我们确实是要过山,但是现在却不用了。”
“武千户这是什么意思?”
“电帅已经去了武平府。”武玄朗声道:“谭千户,今天就是祭天诞礼……!”抬手冲着天空指了指,“日照当空,正当午时,祭天也会选个好时辰,这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辰了,如果不出意外,祭天诞礼现在正在举行,电帅如果此时还在樊门,岂不是要误了祭天诞礼?圣上寿诞,下旨宣召,电帅当然不会耽搁的。”
“哦?”谭庐勉强笑道:“如此说来,电帅已经去了武平府?”
“不错。”武玄道:“电帅既然去了武平府,我等不必相随,自然也就不必过山,留在这里等候电帅便是。”
谭庐笑道:“这只怕有些不妥吧?武千户,樊门城乃是河西重镇,你们如今尽数驻扎在城内,只怕会被人误会。”
“误会?”武玄笑道:“误会什么?难道会误会我们赤备谋反?谭千户,先前我们说过,只要你们供应吃住,客随主便,哪怕是简单一些,我们也会听从你们的安排,可是谭千户当时说过,你们无法承担吃住,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既然谭千户都这样说了,我们就只好自己想办法……好在樊门城吃住都是现成的,我们来这里歇息两天,莫非不可以?”
谭庐道:“武千户这话不对吧?樊门城是河西县城,里面的一颗米一匹布,也都是属于河西,你们占据城池……!”
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