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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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小节粉红色的舌尖瞧着就软嫩得很,江熠的视线不由自主在其上停留了片刻,后又落到季祯自然抿着时也微微翘着,仿佛索吻般的嘴唇上。
季祯却无所查,问完话以后就自己转头去拿车上备着的水袋,找出来拧开给自己灌了两口。
他的嘴唇包裹着水袋的口子,随着吞咽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嘬。
江熠感觉心口有些发酥,简直想要将那水袋取下来,不准季祯再喝。
“去昨天的那个村子。”江熠强迫自己转开目光,专注思绪问季祯,“昨天你说你在那村里看见过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季祯自己喝了两口,又把水袋送到江熠手边,“你要不要喝?”
一句话便又打断了江熠的好不容易转开的神思。
那水袋的口子做得格外精巧,江熠低头看时还能想起刚才季祯喝水的动作,那是季祯含过的袋口。
不过是喝水,他本不该多想什么。可绮念不受理智约束,此时一个个都冒了出来。江熠心中天人交战,连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季祯见他这样,以为是江熠不愿意还极嫌弃,边把水袋收了回来,拧好袋口想把水袋放到自己身后:“不喝就不喝,嫌我就直说。”
却没想江熠半路拦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我没有嫌弃你。”
“那来自证。”季祯说。
江熠以为季祯说自证是让他喝水,他伸手拿过水袋想要拧开放到自己嘴边,却听季祯抬脸说:“就简简单单亲个嘴吧。”
他的眼神明亮闪烁,瞳仁认真地看着江熠,眼里倒映着一个几乎完整的江重光。如此一个仰头索吻的动作,让江熠方才未曾全消迤逦念头又冒了出来。
江熠实在拿季祯毫无办法。
他有些狼狈地抬手挡住了季祯的双眸,很是无奈地只能念了声,“季三……”
“我母亲都叫我阿祯的,”季祯反握住江熠的手,虽然被挡住眼睛,却挡不住他的声音传出来,“你也可以叫我阿祯。”
季祯的声音很轻快,但“母亲”二字让江熠多了些理智,江熠放下自己的手说:“回答我方才问你那个问题。”
方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季祯回想道:“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熠颔首。
季祯想了想说:“那棵树,”他顿了顿,解释道,“就是我昨天指给你看过的那个,我仿佛在那树下见过鬼影,但究竟是鬼影还是我看错,我倒也分辨不清楚了,唯一就是那树彼时没有现在这么郁郁葱葱是一定的。”
他再细想,那树当时的确是焦黑仿佛被雷劈死,与昨日相见大有不同。
季祯不由好奇地问江熠,“若真的被劈焦黑的树,能这么快恢复生机吗?”
“不能。”江熠摇头。
然而季祯所看也并不一定是假。季祯双眸既然能看穿魔物,不受假象侵扰,说不定在某个瞬间他只是看见了附着于那棵树的过去。
亡灵心有不甘,久久纠缠的片刻过去。
焦黑枯萎是过去,郁郁葱葱是现在,只不过现在的郁郁葱葱看上去也仿佛由死气浇灌而成。
“去那里做什么?”季祯又好奇,“你忘了昨天那些村民的反应了啊。”
江熠当然没有忘记,实际上这也是他想要探究的另一个理由。
为什么那些村民会如此厌恶修士,他们因谁而如此厌恶修士?
季祯素来会抓着机会卖乖,此时当然也不放过,他趁着江熠出神的片刻里面拉住江熠的手说:“没有关系,他们若要动粗,我自然护着你。”
江熠的指尖动了动,回过神来,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尽管他心里迷惑重重,边城魔气不改,但季祯可爱可亲的确让江熠感到慰藉与放松。
若没有克制,他此时已经拥住季祯。
江熠忍了忍,终究只是反手轻轻握住了季祯的手掌,然后低声对季祯说:“我猜想,我小时候生活在那里。”
在云顶山庄这个话题是禁忌,江熠除了和季祯说,竟想不到可以和另外谁说。不过他又感到庆幸,此时他可以心无芥蒂和季祯说,不已经是幸运吗?
季祯本来看着江熠的手,闻言疑惑地抬起头:“你不知道你小时候生活在哪里?”
江熠这话本就说得奇怪,季祯觉得不怪自己这么问。
江熠说:“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了,如今似乎想起来一些。”
季祯这才知道原来回到云顶峰之后,江熠把之前的事情都给忘了。
“那你现在想……?”季祯话问了半句,不过江熠听懂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真的抛下了我。”江熠说。
他想知道的的确不多,自己的母亲身份是贵是贱,她如何与江恪相识相知生下自己,江熠都无意探求。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母亲是否真的那样不堪,又是否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他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不是自己杀了自己的母亲。
但这半句他藏在心里不敢向季祯透露。
在季祯看来,无论江熠在感情方面是不是个潜在狗男人,但丝毫不记得自己的母亲,甚至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那未免也有些可怜。
季祯的视线落在江熠脸上,看着他垂着的眼睫,与说起母亲时难掩低落的情绪,心中不落忍,便凑近江熠哄着人说:“我娘告诉我。”
江熠抬眼看着季祯,季祯对他露出个笑容来,接着往下说,“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每个女子生产几乎都是用命搏来的,极少有不爱护自己孩子的,你在这里呆到几岁?”
“大约五岁。”
季祯皱眉,“那说你母亲全不管你怎么说得过去呢,别的地方我还不知,但你若说那个村子,”季祯觉得自己颇有话语权,“我之前救了个叫狗蛋的孩子就在那村里,形状可怜不说,村里对他只有欺辱,说那孩子无父无母,我看若不是那孩子命硬,早十个都死干净了。”
旁的都不用多说,只说江熠若真的在那村子长到五岁后被江恪安然带走,季祯觉得江熠母亲即便不完全爱孩子,也不可能弃置江熠。
“狗蛋。”江熠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唇齿之间多了些昨天都没有的熟悉感。
闪回的记忆片段里,男孩恶劣的声音也在叫这个名字。
“说起狗蛋,便又有奇怪的地方了,”季祯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些村民弃狗蛋不管,但我说要带走他,他们又不许,难不成他们村里有什么让人自生自灭也不能送出去的怪癖?”
那些人对狗蛋的态度像是害怕又厌恶,更无可奈何。
车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车夫在前说:“爷,已经到地方了。”
他们不知不觉说着话,车已经停在了灵草园山脚下,距离村庄还有百丈远。季祯打开窗户远远可见远处的村民们。
“刚好我今天看看狗蛋在不在。”季祯念着,又对车夫说,“直接去秦闵那里。”
秦闵的地方起码这些村民无法随心所欲,带着江熠过去省事儿也安全,免得出昨天一样的乱子。
果然他们的马车经过村庄时,陆续有些孩子凑近了跟过来,一遍用家乡话念叨着什么一边牢牢跟着他们的车。
季祯坐在车里听见车壁传来几声闷响,正奇怪着,就听见外面的车夫骂道:“再扔石子,仔细你们的手!”
一旁有仆从也因此去驱赶那些孩子,只是那些孩子皮实地很,不仅抓不到也甩不脱。村里的这段路不比外头官道,又泥泞又难走,下过雨以后更是比平日还要走的艰难,马车的速度只比走路快一些,哪里能摆脱那些孩子。
季祯闻言打开窗往外看,高声问:“谁扔的石子,再扔一个自带着父母去秦管事那里去说。”
这里的村民大多数靠着灵草园生活,因此对秦闵很有些忌惮,孩子也知道这一点,季祯这么一说他们果然怕了,石子倒真的不敢扔了。
不过不敢扔却也还是跟着他们跑,有个约莫十岁的孩子还很不服气地说:“你对狗蛋都那么好,为什么不对我们好一点。”
这有什么必然逻辑?季祯想给那孩子一个脑瓜崩,“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狗蛋还乖,你们只会欺负他还对我扔石子,我对你们好干什么?”
“可狗蛋那么怪,他是,他是,”那孩子说话时卡了壳,似乎触犯到某个不能说的禁忌,脸没一会儿都憋红了,“反正他和我们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季祯看这孩子犟嘴还强词夺理,反问道,“他是缺个眼睛还时少个鼻子?”
若说外貌,狗蛋除了瘦弱一些,其实是长得十分不错的。
那孩子不知怎么说,又受不了被季祯用“你说谎”的目光盯着看,脱口而出道:“我小时候比我大,等我和狗蛋那么大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大,现在我都九岁了,他一点也没变过。”
他连珠炮似的飞快说出这段话,旁边孩子拉他都拉不住,说完各个脸色都变了。
季祯的脸色也怪了些。
照这孩子的说法,狗蛋一直就是三四岁的大小?季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江熠。
马车再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秦闵的地界上,那些孩子一哄而散,跑到远处盯着季祯这边。
季祯下马车,回头又看向刚才那个说话的孩子,他正被一堆孩子围着不知说些什么,季祯猜测可能是些指责的话。
他心中带着疑窦,有些明白江熠为什么要来探查了,这村子的确古怪了些。
秦闵迎出来,见到季祯便是笑,到没有什么感觉奇怪的神色。
远处天边还在下雨,秦闵这块地方的地竟然是干燥的。季祯低头看看地面,抬头又看向不远处还在坠落的雨滴。
“你这地方倒是不下雨。”季祯随口说。
雨么总是有个边界线的,不能全地都无时无刻下雨,季祯并未觉得这点奇怪。
江熠也下了马车,又与秦闵打了招呼。
季祯环顾四周问秦闵,“狗蛋在不在?”
秦闵点头,“刚才好像还见着了他,一会儿我让人去找找。”
江熠知道秦闵在这块熟悉,便直接问他:“秦管事可否帮我请人来问些事情。”
秦闵客气道:“请谁?”
江熠对昨日有印象的赵松桂做了番描述,秦闵便有了书,颔首道:“我这就让人去找他过来。”
在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好担心的,季祯自己出去转悠,江熠在屋里等着秦闵请赵松桂过来。
赵松桂那张充满敌意的脸和江熠的记忆片段中那张年幼的脸重叠在一起,引得他眉头皱着。
没等太久外面就传来了人声,赵松桂的声音带着些老实气传到江熠耳朵里头,“秦管事是什么人要见我。”
“你自己进去看看就是。”秦闵的声音波澜不惊。
江熠听见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回过头去。
赵松桂本来带着几分村里汉子的老实甚至怯弱的目光在对上江熠的脸后产生了瞬息间的变化,他震惊又有些害怕似的往后退了半步,“你。”全没想到屋里是江熠独自坐着。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江熠说。
“问什么问!”赵松桂鼓起勇气道,“我没什么可痛你们这些修道的说。”他说着想要离开,却不想刚回头方才还敞开的门忽然无风自动,啪嗒一声被一股不知名的外力关上了。
随后他惊惧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受自己控制,竟然乖乖挪到了江熠对面坐了下来。
赵松桂脸色煞白地看着江熠,“你,你。”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江熠重复道,“问完了自然会让你离开。”
他这次过来便是笃定要知道一些结果,不愿毫无收获地离开。
赵松桂身子有些发颤,显然是怕极了。
“村民为何对修士抱有恶感?”江熠问。
“你这样强行留下我,还问我为何对修士抱有恶感。”赵松桂面带讽刺。
江熠面色不改,半点都不在意赵松桂的态度:“我问的是在你厌恶我之前,你对其他修士的恶感是哪里来的。”
赵松桂被强留下来,自知是反抗不过,又盯着江熠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十多年前我们村上也来过一个修士,你长得和他有些像。”
江熠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波动的情绪,十多年前的一个修士,是江恪?
“他走后我们村上死了一对母子,”赵松桂的嗓音逐渐控制不住有些颤抖,好像是说起了什么诡异古怪,让他感到深深恐惧的事情,“那当娘的是死透了,骨头都找不到,那孩子,孩子却,”他断断续续越发严重,末了重重的咽下一口唾沫才把话说完。
赵松桂抬眸盯着江熠,“那孩子却活了过来,每逢阴天下雨就在村内游荡,十多年过去分毫未变,我们猜想那是个鬼魂。”
他的恐惧憎恨与忧虑通过眼眸将情绪传递给了江熠,却在江熠眼底碰撞出更加复杂的情绪。
赵松桂的声音缓了缓,又说:“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们便找过许多修士想要收服那鬼魂,都未能收服不说,还有修士为了推脱说那孩子并不是魂魄,也非魔物,更不是妖怪。”
赵松桂露出一个苦笑,更多是村子被深深纠缠的无奈,“可如果不是鬼也不是妖还不是魔,难不成那东西还能是个人吗?”
哪有人十多年不变样的,更何况赵松桂比谁都清楚那孩子是谁。
那是狗蛋,那是与他差不多大,一块儿长成的狗蛋。而如今他的孩子都比狗蛋大了,狗蛋却还停留在那个年岁。
江熠在听赵松桂说了这么多以后,终于启唇,“那个孩子叫狗蛋?”
赵松桂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江熠心中有了个猜测,再开口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狗蛋的大名叫什么吗?”
话已经说到这里,再回避没有意义,况且赵松桂也没有心思回避,他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但他的母亲从前唤他作‘阿熠’。”
阿熠。
江熠的胸口如同被重力碾压而过,一阵钻心酸胀。他睁大眼睛,有些被故意掩盖下去的真相忽然在此刻清晰串联了起来。
他知道狗蛋是什么了。
非人非鬼非魔,狗蛋是江熠被以为被禁锢,但实则被剥离的回忆。只是他没想到那份回忆竟然能强烈到凝聚成了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