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自悲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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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飘飘笑:“所以,你是在担心她?”
池赫铭一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木飘飘浅笑:“从小便目中无人,气焰嚣张的池赫铭居然也会担心别人,恩,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木飘飘道:“嫣儿是个好女孩……”
池赫铭看她,她的眼光暗下来往一旁走去:“你不应该放手。”
她和吕英柔离去前玉思嫣和她说,:“飘飘,听说江南的秋天,秋菊独立美的妖艳,在那灰瓦白墙中一定有一处是你真真心念之处。”
木飘飘笑着想,她心心念念的一直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当婚礼的闹剧结束,当玉思嫣旗开得胜的帮所有人夺回一切,当池赫元灰头土脸丢失机会,当华府和吕英柔的姻缘已定,当她一个人留在那篇红绸之地,不知为何想起九州那对新人,那一室红缎,在命运的摧残下便只剩下一地白绫。
心里空旷一片,然后脑海满是寒晚扬的模样,握紧了手中的玉萧,下定决心去找他吧。
他要是赶自己走,就一遍遍上山和当初一样死皮赖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要是想一生留在竹林,那就陪他留下。
两年无那人可伴的日子,万千山水都黯然失色,索然无味。
随后一片宵静中,一阵清风而过,清冷却傲然的声音在天空盘旋,还夹杂了两声寒鸟空鸣,那人道:“秋菊已开过两载,飘飘打算何时来寻我?”
似梦非梦,木飘飘只觉得心头心尖一颤,似竹香清冽涌入心田。衣角被夜风吹起,轻纱曼舞冥幽如幻。
她抬头,只见他真的来了,一身近白色的蓝衣长袍,眉梢眼角里满是傲气,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丝毫变化,正如那年江南秋季竹林初见。
当真恍如隔世。
突然两年委屈全部上心,木飘飘撇过头不去看他,赌气道:“你不是说我走了就别回去了吗?”
他却笑:“所以,我这不是来寻你了嘛。”
木飘飘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寒晚扬你带我走吧。”
“你不要你的魔教了。”他也委屈,也耍小性子。
“如今魔教安稳,我如今只想要你。”这话听起来还让人舒心。
寒晚扬失而复得的紧紧抱着她:“去哪?”
木飘飘露出一口牙直直咬上寒晚扬的脖子:“你说去哪?”
“忧南山。”
反应回来的木飘飘道:“嫣儿那个八婆。”
寒晚扬哈哈大笑,搂着媳妇谢媒人去了。若不是在山脚下碰到玉思嫣,他可不知道这若大的魔教他要从何找起。
爱一个人便是和命运做斗争,虽说命运总是赢,但,心中求之不得的人总归还是留在心田比较好,哪怕不可挽回,哪怕心伤难过,也还是存在的好。
忧南山的花海上两阵龙卷风势而起,带着花海落花漫天飞舞,木飘飘闲来无事,坐在花海中央的槐树上看着那两人相斗,果然啊,这两个才是当世高手。
打着打着人就不见了,木飘飘也不急,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果然在不远的山头上,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
然后是不远处玉思嫣大叫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房子要钱!!”
心情一片大好,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玉思嫣也跃上枝头,木飘飘点点她的脑袋:“小日子过得很逍遥嘛。”
“比不上你,我这边这个是还债啊。”玉思嫣忧郁的看着那边山头倒塌的势头。木飘飘低笑:“前段时间,我去剿灭剩下的叛乱势力,遇上玉教长老和你娘了。”木飘飘拉着玉思嫣的衣角,看着上面华丽的花色。
“他们逍遥快活的很,丢下池赫铭让我还债。”
木飘飘捏着她的脸:“我倒是觉得你这债还的挺开心啊。”她却低头苦笑:“他不喜欢我。”
“你喜欢他就行了。”木飘飘看着那尘烟漫漫之地,露出一抹浅笑:“而且……他总会明白,他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
“真正想要?”玉思嫣歪着脑袋:“什么是正真想要的东西?”
木飘飘道:“若非一番寒彻骨,哪有百花扑鼻香。到了时候人就会明白。”
“真是虚无缥缈的开解呢,飘飘。”玉思嫣有些萎靡的垂下头。
“因为说多了,你就发现那些道理你全都明白。多说无益。”木飘飘拍上她的脑袋:“好好做生意吧。嫣儿。”
“飘飘!你和他之后要去哪?”
木飘飘一愣,随即看着腰侧玉萧:“他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他想回竹林,我就陪他回去,他想走遍天下河川,就游遍万千山河,他想找当年杀师之人,我们便杀尽当年迫害师门之人,只要他想,我就陪着他。”
第十五章,神医。
这日早晨四人正吃着早餐,便传来了武林盟主选拔的消息,玉思嫣和池赫铭正是打算参加,木飘飘见此便看向寒晚扬,寒晚扬不动声色的拉住她的手:“我们回江南。”
她看向莲池,心下一片盎然。
又归江南,又是秋意深深,山下的村民,在山脚下设了个竹仙庙,庙里竹仙的石像仙气十足,派头十足,奇的是那竹仙身边还有一个美貌清丽的女子。
寒晚扬无奈解释道:“他们把你成为紫衣仙子,我是绿竹仙人。”
两人只在庙外端详了一阵子,便往山上飞去,不然待到村民开始祭祀仙人,他们要跑可能还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竹林的生活总是那样反反复复毫无趣味,可木飘飘也不知是转了性还是如何,日日都和寒晚扬相守着过日子,有时候在后山抓兔子,有时候单挑狼群,下雨时二人就窝在竹屋里,吹箫做竹雕,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然后便是又一年的惊蛰,上次之事二人未去百草山找寻神医,此去便是弥补心中遗憾,即使见不到老神医,两人一起前去也是好的。
喝一壶最烈的酒,骑一匹最快的马,雷雨大作依旧放声大歌,这是木飘飘寻求的人生,当她遇上竹林的竹仙那一刻起,那样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来。也许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吧。可转头看到身边的人,却只能将一切化作羞赧藏在心中。或许她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喜欢这个人,甚至愿意放弃自由。
入百草山需在白药山道前等待,等到雾气漫天初阳光线一出,便能看见那山的入口,两人乘着月光,共骑一匹烈马,毫不着急的慢慢驾去。
“晚扬,你看天上星星好亮。”
他顺势抬头往上看去:“你以前行走江湖,都是靠星星辨别的方向的?”
木飘飘满眼欢喜:“在山上或者森林的时候是的,有时候天上乌云太多看不到星星,就只能在森林里面呆一夜,又冷又湿,所以我一点也不爱往森林里面跑。”
上方寒晚扬的轻笑声:“是啊,你啊总是有些让人没办法反驳的理由。”
“切,反正率性而活是我生活的理念,无需多想些什么。”
“没错率性才是好,那咱们也率性的成亲吧。”寒晚扬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满是得意的神色。
木飘飘闻言转头,正好亲上他的下巴:“你说什么?”
他低下脑袋,笑意深深好似狡诈无限的滑头鬼:“为了防止你再跑掉,我还是牢牢的把你绑在身边比较好。”
“那你干脆用绳子把我绑起来的了。”木飘飘做出一副恶人样。
寒晚扬却笑:“要是绑住你你就不会跑,我想我会的,但是就算我绑住你,你也不会留下来的,所以还是绑住心比较好。”
她挑眉:“什么意思?”
缰绳一拉马头撇向另一头,风儿顺势扬起二人的发梢,那马儿停下马蹄,白药山道就在眼前,寒晚扬将木飘飘抱下马:“就算有一天,你我分散、生死天涯各一方,只要你我心中存在彼此,那就够了。”
木飘飘心中泛起波澜,焦虑的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想起来说这话?”
寒晚扬道:“我只是想起师父临死前让我脱话给你师父。”他握住木飘飘的手:“师父说,若是有一天我能遇到另一颗珠子的主人,就告诉她,此生此世,她是上苍给予他唯一的慰藉,爱一人得此境界,绝无后悔。”
山谷回音阵阵,他的话语像是极其水面波澜的石子。
“若是这次无论你我能否得见神医,你能陪我去一趟远山嘛?我想将师父的衣冠带来和你师父合葬在一起。”木飘飘回握住他的手。
“好,咱们就他们二人的衣冠葬在竹林里。”
说话间,山中雾色渐起,初阳吸雾水汽渐起,往前看去原本山道蜿蜒的道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带着奇异香气的碧色高山,木飘飘还在惊叹,寒晚扬就已拉着她往山中跃去。
寒晚扬每年都会前来寻觅一次,对山中路途十分熟悉,二人落在山脚的石桥前,对面是药香悠悠的药炉。门外站在一个的小男孩他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扇着火炉,粉雕玉琢的小脸却仰着笑意,眼角往上吊着天生就是一张笑脸。随后推门出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脸却极度年轻的人,嗓音也是沧桑,几声断裂般的咳嗽,平复一下气息才细细问道:“药煎好了吗?”
那小男孩抬首:“快好了。”
像是注意到这么边的二人。老者往这边看来,他像是看不清一般的眯起眼睛,又问身边的小孩:“你可是看到那边有什么人嘛?”
那笑脸孩童抬首:“是,一个穿蓝色还是白色长袍的男子和一个紫衣的漂亮姐姐。”
老者如雷劈中心窍,往后踉跄了几步,伸手扶住身旁的门框,来自内脏深处的病态,他浑身颤抖着咳嗽连着五脏六腑的衰弱,他落败般的叹息:“去……去,将他们请过来。”
那孩童仰着一张笑脸,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过来。
木飘飘踏入药炉后恭敬的鞠了一躬:“晚辈木飘飘前来打扰,还望前辈见谅。”
老者看清二人的脸后,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他似是站不稳的问:“你们?明泉和寒渊呢?”
木飘飘浅笑:“家师已经辞世。”
“死相为何?”那老者像是要扑过来一般,激动的抓住木飘飘的手腕。
木飘飘却反问:“您为何有此一问?”
老者咬着牙:“至少我能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害死他们。”
他的手与他的脸一样,年轻的似孩童,寒晚扬道:“我们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家师之仇。”
“仇?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报仇?你们知道些什么?”老者将一边的笑脸儿童拉到身后,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木飘飘浅笑不减:“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师父究竟是被什么□□害死,找到最终的那个人才是我们的目的,绝不会乱牵扯别人。”
那老者看着药壶口,冒出微微的白烟,随后融入空气之中:“告诉我,他们死去的模样。”
寒晚扬冷着一张脸:“尸骨无存。”
老者似是扯出自嘲的笑容轻咳了几声:“是巫山蛊毒,当今世上只有两人拥有这种蛊毒的使用方式。你们可知是谁?”
二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老者摸着笑脸孩子的头:“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人是助皇上打下江山的将军世家之主吕忘仙。”
木飘飘追问:“不知道前辈是从何得知这些。”
老者说笑:“什么前辈,以我和你们师父的情分你们叫我一声冷叔便好。我从何而知?”他年轻的脸上满是不合的绝望,嘴角的讽刺化成嗤笑:“因为当年的江山便是我帮他们打下的,大周也是我们三人一同颠覆的,你们的师父和我也是老友,与他们二人也是好友,之后天下大分,江山之争,都是是是非非错错对对无从谈起。”
他似是感慨,似是怀念:“遥想当年江南初相见,呵呵……如今再去回想,正是不明后来变成那副模样究竟是谁的错。
那笑脸小孩,不害怕的往寒晚扬身边跑去,最后抱着木飘飘的衣角,一脸开心的模样。
“也就说,能杀害师父的人不是当今圣上就是吕忘仙将军可对”寒晚扬并不喜欢看别人伤春悲秋,他到是对身边的这个小孩很感兴趣,蹲下身捏了捏那小孩的笑脸,小孩也不怕生,甚至反握住他的手。
老者咳嗽了两声:“是。你们会杀了他们吗?”
老迈的声音似山神苍茫的暗吼,浓郁的苍凉万事已逝的悲伤,他的生命只留下独自嗟叹蹉跎的岁月和无声时光无助的流淌。
“我会先听他们解释的,若是言之有据,或许就不杀他们了。”木飘飘将笑脸的小孩抱起来:“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笑脸小孩将脸上的笑容列的更大,圈住木飘飘的脖子,把热乎乎的小脸贴上木飘飘的脸,亲亲热热的说:“我叫安鹊。”
“安鹊啊,你为什么在这啊。”
那孩子笑:“我也不知道。”
第十六章,过眼云烟。
冷叔又咳了几声,等气息平顺之后才说:“这孩子是我在洛城的官道上捡到的,当时高烧不退,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天生就是一张笑脸,我给他治好病,他便跟着我。”这话说到一半,冷叔又咳了起来,他白如冬雪的长发,毫无光泽即使是那张年轻的脸,也难以掩盖住他的虚弱,他挥挥手:“这孩子今年大约也是有十岁了,跟了我五年,确实极其聪慧,我的本事,也都传给他,怪医冷冽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又是一阵咳嗽,他瘦削的身体如同冬季枝头颤巍巍欲落的枯叶,木飘飘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您……还好吧。”
更快一步的是寒晚扬,他握住老人的手腕探脉,却只探到一丝难以捕捉的跳动,寒晚扬皱眉厉色道:“续命丹。”
冷叔又咳了几声:“知道的还不少啊。”
寒晚扬道:“你如今这幅模样就是续命丹造成的,为什么?”
见他极度疲惫之像,二人将冷冽扶近房里,让他平躺在塌上,表情既有安详又有担忧。
冷冽已是残念凋零毫无求生之意,他摸着安鹊凑过来的笑脸:“孩子,你以后就跟着这两个人。他们会对你很好,要听话哦。”
安鹊依旧笑着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会听话”。
还学着平时他入睡前冷冽的动作,手在他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让他安心入睡。